聽見羽天齊的斥責,洪濤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有些無奈道,「天羽,你別生氣,我其實也不想這麼做。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給我說清楚!」羽天齊冷哼一聲,道。此刻羽天齊之所以生氣,正是因為後怕導致的,若是洪濤在這裡出事,羽天齊恐怕真的要後悔一輩子了!因為關心,所以在意,因為在意,所以生氣,這是羽天齊發自心底對洪濤的關心。
洪濤一窒,看著羽天齊那極為嚴肅的神情,心中猛然一動,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是想起自己的初衷,洪濤又有些無奈,終於,洪濤頹廢的歎了口氣,道,「天羽,其實一路以來,你對我們烈火宗、水馨宗已經很照顧了,更是對我們四人關懷備至。我洪濤能認識你,看見你十年後的成就,我真心替你感到高興,也因你覺得自豪!」
「可是,你對我們越好,就越讓我覺得愧疚,你肩負的擔子,是我們不敢想像的,我因無法幫你而覺得羞愧!你在努力變強,保護著我們,可我,不想這樣下去,我也想變強,想為你分憂,所以,我這麼做了!當初,我們說過有難同當,可如今,所有的磨難都是你替我們承擔,我,還能算是你的兄弟嗎?我覺得我不配!」
說到最後,洪濤目光黯淡,心中有道不盡的憂傷。
羽天齊愣愣地聽著這一切,實在沒想到洪濤的初衷竟是如此。
「所以你就離開天羽的庇護,獨自來這裡歷練,就是為了變強,是嗎?」就在眾人沉默間,黑巖忽然開口說道,其神色,始終平靜。
「是!的確如此!我有今日的進步,是天羽給的,但是,我知道,我以後的未來,要靠自己,縱使天羽再強,也無法永遠幫助我,所以我想憑借自己的努力,開始進步!」洪濤拽著拳頭說道,「當年,我們處在同一起跑線,僥倖進入烈火宗,在安穩的日子裡,我們失去了年少時的鬥志,所以使得我們漸漸落於人後。我們的修為是增強了,可是我們的實力,卻在倒退!如果有的選,當年的我,寧可獨自去歷練,也不願呆在安穩的環境裡,縱算是死,我也無怨無悔!」
黑巖沉默了,冷雨沉默了,晴雨更是一聲不吭,遙想當年那在魔獸山脈的日子,大家不就是因為面對艱難險阻,在逆境中快速成長嗎!
「當年的黑殺,讓我們快速成長,可如今,我們卻毫無壓力,所以,我有了決斷!」洪濤落寞地說道,似乎其感受不到一絲的理解與體諒。
黑巖三人沉默地看著頹廢的洪濤,半晌,三人忽然笑了,這股笑容,是如此的純真與真摯。這一刻,三人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洪濤的肩膀。而冷雨,更是一臉唏噓地說道,「洪濤,實不相瞞,其實你的想法,我們早就有了,自從重逢天羽,我們便有了這等危機感,可是我們,卻始終不願邁出這一步。而你,卻做了我們不敢去做的事,雖然你讓我們擔心了,但是我卻支持你!若是有的後悔,我或許會和你一樣!」
「對,我們和你一樣!」晴雨展顏一笑,那笑容是如此的美麗,看得周圍眾人都是微微失神。眾人實在想不到,這眼前的幾名年輕人間,竟然有這等友誼存在。而那揚風,更是深深地看了眼羽天齊,嘴角露出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退到了遠處。
羽天齊不知所措的佇立原地,因洪濤的私行,羽天齊已經沒了怒意,反而,心中存有無盡的疑惑,自己如此對待洪濤他們,究竟是對是錯!作為四人的兄弟,究竟怎樣的事,才是對四人最好的選擇。
這一刻,就在羽天齊沉默時,晴雨四人走到了羽天齊身前,輕聲道,「天羽,其實先前在第三層世界時,我們便已經商量好。進入第四層世界就此分手吧!我們想要單獨去闖闖這歷練之地,若一直受你庇護,我們始終難以強大!」
「不錯,天羽,這歷練之地,一界比一界危險,你為我們,已經付出了太多,若是我們在與你同行,勢必會成為你的拖累!」黑巖惆悵道,「我們有自知之明,這第四層世界,或許就是我們的終點,而你的目標,是在更深的世界內。感謝你帶我們來到這裡,我們已經滿足,這裡有無盡的機緣與危險,值得我們去歷練。」
「是的,天羽,我們在此分開吧,等三年之後,離開這歷練之地,我們在相聚,我相信,屆時的我們,一定會成為強大的存在,不再是你的拖累!」冷雨笑道。
三人說完這一堆話,頓時感覺到無比輕鬆,看著羽天齊的目光,也充滿了感激與欽佩,更有一種莫名的關心。當即,三人相視一眼,拉著洪濤轉身行去,僅僅在風中留下句話道,「天羽,你可要加油了,莫要被我們趕上,哈哈!」
說話間,晴雨等人,連帶著烈火宗與水馨宗的人一道離去,顯然,在進入此界之前,眾人便已商量好了。
「我庇護他們,究竟是對是錯!」羽天齊猛然一震,虛弱的臉色更加蒼白。讓洪濤等人去歷練,是有益於他們的成長,可是,這其中確存有危險,若是幾人遭遇不測,羽天齊根本不知該如何面對。
有些東西,我不想他失去,可是一旦失去,我又該怎麼辦?逝去的,永遠都找不回。
羽天齊猛的搖了搖頭,似乎陷入了死胡同,半晌都沒有醒悟,但是羽天齊卻知道,不管怎麼樣,洪濤四人,是自己的兄弟。
就在羽天齊沉默不語時,揚風忽然走上前,突兀地問道,「天羽,你和他們四個的感情看來很好,怎麼,當初你們有過難忘的經歷?」
「嗯,當初我們是一個傭兵隊伍裡的成員,一同闖蕩過魔獸山脈,後來在我遇見危險時,他們更是挺身而出,相護於我!」羽天齊下意識地回答道。
「哦,原來這樣,那就難怪了!」揚風的嘴角露出抹耐人尋味的微笑,當即拍了拍羽天齊的肩膀道,「好了,不要多想,人生變幻無常,有許多事,都不必去追尋原因,因為這就是命!」說著,揚風哈哈大笑三聲,邁步而去。
「天羽,我們也在此分開吧!在第七層世界,我們在相會!」
隨著揚風的身影遠去,羽天齊忽然一震,實在沒有想到,僅僅片刻間,眾人便與自己道別,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羽天齊懂,可是卻來得突兀。
「當初離開西元,我也是一聲不響的離去,現在我才明白,如此做,會讓人傷感。但是我卻明白了,這樣做,才是對的!」
羽天齊喃喃自語道,目光落在了最後的太週五子身上,勉強露出抹笑容,道,「五位,這次多謝你們了,日後有緣,我們再見,保重!」說完,羽天齊身形一展,毫無眷戀的飄飛而去,如今,只剩自己,羽天齊的心終於變得平靜,或許這樣的日子才更適合自己,強者的路,都是充滿了艱辛與孤獨。
「保重!」太週五子深深地看了眼羽天齊遠去的方向,隨即也不再遲疑,離開了此處。
告別眾人,羽天齊直接來到這處幽深的山脈中。這片山脈,是昔日海環福地強者的修煉參悟之所,幾乎每座山峰上,都有當初那些強者留下的寶物,可以說,這裡充滿了機緣。當然,也充滿了危險,因為這每一座的山峰上,都有陣法守護,有強有弱,能否得到寶物,就全看個人的實力了。
羽天齊並沒有對這些寶物存有興趣,僅僅隨意尋了處偏僻的山坳,開創出一座洞府,便開始了恢復。在第三層世界,羽天齊一而再的損耗本源力量,使得羽天齊傷上加傷,所以此刻,恢復才是羽天齊的頭等大事。
就在羽天齊等人分別的數個時辰後,那第四層世界入口處,又迎來了另一批歷練者,這些歷練者,足有百多號人。若是羽天齊在此,定能認出,這些人,便是那對付聖尊傀儡另外三隻隊伍的成員,海環福地核心弟子、屠和廖賢等雜牌軍。
「諸位,我們就在此分別吧!這第四世界,天羽兄他們早早來到,我們也不能繼續耽擱了!告辭!」廖賢輕笑一聲,與眾人打了個招呼,便與自己的人離去了。而羽師明、盜魂、月休等人見狀,也是紛紛告辭,相繼離去,僅剩下海環福地核心弟子與屠的勢力。
「滋滋,姜斌,這麼多人都離去了,你們怎麼還不走?難道不擔心你們海環福地的寶貝,被人搬空嗎?」屠中的寒淵幸災樂禍的說道。
姜斌聞言,淡淡地瞥了眼寒淵,平靜說道,「這裡真正的寶貝,早已搬空,留下的,僅僅都是些不重要的東西,你若有興趣,你也可以去搶奪!」
說到這裡,姜斌冷笑一聲,道,「寒淵,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先前第三世界,我們雙方各擊殺了兩尊傀儡,而先前離去的那群人也擊殺了一尊,天羽、揚風等人擊殺了一尊,我想問你,你可知,那最後一尊傀儡,去了哪裡!」
「嗯?」寒淵聞言,眼中寒芒一閃,道,「你懷疑我?」
「哼,擊殺聖尊傀儡,我們都可以做到,但要俘虜那傀儡,卻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那第五方的團隊,顯然被殺潰,而那傀儡,卻消失無影,沒有被擊殺的痕跡,想來是被人俘獲了!」
「所以你就懷疑上我?」寒淵目露寒芒道。
「是,我不得不懷疑你們!因為有能力俘獲傀儡的,就只有你我雙方!其他人,沒這個機會,也沒這個本事!而不是我們做的,就只有你們了!」姜斌斷言道。
「哈哈,姜斌,若真是我們俘獲的,現在,我就利用那傀儡對付你們了!一句話,那傀儡與我們無關,不是我們做的!」寒淵冷笑道。
「是嗎?呵呵!」姜斌淡笑一聲,道,「寒淵,醜話說在前面,不管那傀儡是不是你們的傑作,但是一尊聖尊傀儡,我還沒看在眼中,雖然他戰力強大,但卻奈何不了我們。就比如你們,這裡始終是我們海環福地的地界,你們永遠翻不起大浪!」
說完,姜斌邁步而去,僅僅在風中留下句話道,「若是你們識趣,不再攪合這歷練之地的事,我或許會網開一面,不與你們計較。但若你們執意要破壞我海環福地大事,你們就等著付出代價吧!」
寒淵聽聞姜斌的威脅,一張臉變得難看無比,待到姜斌等人遠去,寒淵才冷笑一聲道,「自大的傢伙,你真的以為我是來攪合的嗎?哈哈,姜斌!姜斌!枉你身為海環福地核心弟子的第一人,卻也沒想到此次我為你準備的大禮。今次,我們會為你們海環福地,留下刻骨銘心的記憶,就猶如當初尊主所做一般!」
說到這裡,寒淵桀桀地冷笑起來,半晌才收斂笑聲,喃喃自語道,「不過話說回來,那聖尊傀儡究竟是被何人捕獲,恐怕最後的計劃,還會因此有小小的變動也不一定!也罷,這段日子,好好留意下其他試煉者,無關緊要者,也可以出局了!」說著,寒淵眼中殺機畢露,嘴角露出抹殘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