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娟在恆山弟子當中,年齡是最小的,平時大家都寵著她,讓她看起來總也長不大,像是天真無邪的小妹妹。PaoShu8但這時再見,王浩卻發現這個小姑娘雖然才幾月不見,就已經成熟多了!
秦娟見王浩醒了,面無表情地合十一禮,念了聲佛號,說道:「王施主醒的正好,掌門師伯請王施主過去。」
王浩愣了一下,這個秦娟雖然還穿著一身俗家衣服,頭髮也還烏黑油亮,但不論是神情還是內心,都和出家多年的老尼沒什麼區別了,對王浩的問題更是避而不答。王浩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心中憂慮更甚。有心想問個明白,但又忍了下來,說道:「我也正想見見定靜前輩,我們這就去吧。」
來到定靜師太的禪房,秦娟只是稟報了一聲,就轉身退了出去。這讓王浩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定靜師太見了,不由得歎息了一聲,但也同樣不提和秦娟有關的話題,只是說道:「王少俠,貧尼請你過來,想商量一下迎接聖駕的事,不知王少俠可有建議?」
王浩見定靜師太也不說秦娟的事,只好暫時放棄追根究底的念頭,說道:「師太不必太過慎重,皇帝來恆山,是來感謝我們的,我們只需衣著整潔就好,不必因為皇帝要來,就刻意收拾。」
定靜師太笑道:「貧尼豈是那種獻媚邀寵之人?我要說的是,公主的病情一直沒有好轉的跡象,如果皇上看的心疼,執意要把公主帶回皇宮,由那些御醫診治,我該如何?」
王浩這才明白,原來定靜師太是怕留不住公主,那她就白出塞一趟了。好處雖然還是會有。但就要少多了。只是這個問題王浩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沉吟了半天才說道:「要不,您就對皇帝說,對這種病症,藥石是無效的。只能用佛法慢慢化解?……不好,我聽說當今的皇帝篤信道教,若是你這麼說了,弄不好會適得其反。」
定靜師太苦笑道:「佛法能否醫治公主的病症我豈不知?誑語乃佛家大戒,貧尼萬萬不能那麼做。」
王浩撓頭道:「要不,試試從公主身上下手?您和公主地關係怎麼樣?若是讓公主只依賴你一個人,皇帝想帶公主走,公主自己不願走,皇帝想來也不會強行擄人。PaoShu8」
定靜師太又搖頭道:「公主一開始確實對我很依賴。但公主似乎還得了健忘症,熟悉的人或物,很快就會忘記了。在草原上時。公主只願意接近我,可是當我先走一步,和公主分別了幾日之後,公主就不記得我了。這些天來,都是儀和在照顧她,結果她就只認儀和了。我想,皇上把公主帶回皇宮之後,她很快也會忘記儀和。」
王浩一拍巴掌說道:「這沒關係,只要公主現在只認儀和。這就行了。皇帝不知道公主得了健忘症,他見公主只與儀和親近,就不會強行分開她們。」
定靜師太道:「可是。如果皇上要把儀和一起帶進宮去呢?」
王浩瞠目道:「嗯……這是個問題。還真讓人頭疼。我一時之間也沒什麼好辦法了。容我再想想吧!」
定靜師太道:「我自從回來。就開始想這個問題。可也一直沒想出辦法。看來。我是太在意身外虛名了。在佛法上地修為還遠遠不夠。為了我恆山派地未來。有些不擇手段了。既是如此。王少俠也不必費心了。聽憑皇上安排吧。」
王浩心中腹誹。定靜師太這麼說是不是有點阿Q地意思?因為得不到。所以才說與佛法相悖?她應該早就知道謀求公主駐蹕恆山。借助皇家地勢力讓恆山派繁榮起來是權謀地手段。現在才想起與佛法相悖不嫌晚了嗎?
其實王浩不認為定靜師太想把公主留在這。手段有多麼卑劣。和左冷禪之流相比。定靜師太實在是太純潔了。這麼點小心思如果也算卑劣地話。王浩當初就不會答應定靜師太帶她去草原。所以定靜師太雖說要聽天由命。看皇帝怎麼安排。但王浩還是不死心。思量著怎麼不動聲色地影響皇帝地決定。讓定靜師太得償心願。
房間中一時安靜下來。兩人都是默默不語。過了半晌。定靜師太才道:「對了。任教主有消息傳來。說中原武林大軍在倭國連戰連捷。進展順利。只是我方地傷亡無法補充。讓任教主頗為頭痛。任教主還說。你把這邊地事忙完了。盡快去倭國與他會合。有你在。我們地人就能少傷亡一些。」
王浩苦笑道:「我也想去倭國走一趟,好好教訓一下那些凶殘狠毒的倭奴。可是我至少要等見過皇帝之後才能起行,不然不是太不給皇帝面子了?」
定靜師太搖頭道:「在我的印象裡,皇上在你眼裡根本沒什麼重要地。要不是這位至尊要在恆山召見你,只怕你連理都不理他,是貧尼給你添麻煩了。」
王浩說道:「師太說哪裡話來!且不說燕子是恆山弟子,就是我也曾受三位師太照顧的大恩。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恆山有事,我豈能不管?見過皇帝,我再去倭國也不遲。」
兩人又說了些閒話,王浩起身告辭出來。剛走出院子,就見金燕兒正和幾個小尼姑在一起閒聊。只是她們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反而都鬱鬱不樂地樣子,說話的時候也都神神秘秘的。王浩隱隱約約聽到幾個詞,她們似乎在說秦娟的事。
王浩搖頭歎息,女人的八卦之心,就算是在尼姑庵裡,也是無法熄滅的。王浩不好當面詢問秦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用費心打聽,想來金燕兒很快就能告訴他了。所以他和金燕兒打了個招呼,就自己先回了。金燕兒要拜見定靜師太,還要和許久不見得姐妹們敘敘舊,不會那麼快離開,王浩也就不等她了。
王浩回了茅屋,等到天黑的時候,金燕兒才從無色庵回來。王浩見她臉色不太好,就開口問道:「燕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金燕兒一言不發地來到王浩身邊,鑽到他的懷裡用力抱緊。王浩詫異地撫著金燕兒的背,說道:「你到底怎麼了?你可別嚇我,我不經嚇地!」
如果是平時,金燕兒定會很配合地笑一下。可是今天,金燕兒卻好像沒聽到似的,喃喃道:「我剛才聽師姐妹們說,秦娟她……被倭奴糟蹋了。」
王浩吃了一驚,連忙推開懷中的金燕兒,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說秦娟怎麼了?被……糟蹋了?」
金燕兒含著淚點點頭,王浩怒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不是跟大部隊在一起嗎?怎麼會……怎麼會……」
金燕兒說道:「詳情沒人知道,秦娟自己不肯說。只是送她回來的人說,秦娟是為了救其他兄弟,才不得不忍受倭奴的糟蹋,不然的話她在落入敵手的時候,就已經自盡了。」
王浩的臉色黑了下來,沉聲問道:「是誰送她回來地?那人現在在哪?」
金燕兒道:「是衡山派的兩位師姐送她回來的,將秦娟送到之後,她們又回倭國去了。」
王浩猛地一掌拍下,將身邊的桌子拍成了碎片,說道:「看來,我得盡快去倭國看一看了。這裡面肯定有蹊蹺,恆山派不派自己人送秦娟,反而讓衡山派的人送回來,這算怎麼回事?送回來還不把事情說明白,肯定心裡有鬼!盈盈,日月神教方面有沒有傳信回來?上面說了些什麼?」
任盈盈聽到聲音剛剛趕過來,見王浩為何發怒,急忙低聲撫慰。日月神教方面也沒有這方面的信息,任盈盈對這件事也完全不知情。
王浩不願讓她們擔心,也就強按下心中怒氣。這股怒氣他要憋著,等到了倭國,再一股腦地釋放出來!
在恆山上住了半個多月,皇帝終於姍姍來遲了。王浩早已等的心焦不已,聽到這個消息,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要是皇帝老兒再不來,王浩說不定就真要不給他面子,先行離去了。
其實這也怨不得皇帝,身為一國首腦要出京,那是那麼簡單的事?要準備的東西太多了。能在半個月之內成行,已經是皇帝極力催促地結果了。而恆山之上,就算皇帝再心疼公主,不想打擾她,這時也不能不佈置一下,無數錦衣衛湧上恆山,以無色庵為中心,布下了嚴密地防禦網。王浩的草屋被包圍在中心,屋中諸人也被禁足了。
當然了,皇帝上恆山,對外界不能說是來看望公主,而是用出遊地名義,真是目的沒幾個人知道。當皇帝的車駕來到山下時,當地官員無不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獻珠寶、獻美女,凡是能討好皇帝的手段,全都使出來了。可惜他們的馬屁都拍在了馬腿上,皇帝理都沒理他們,只在山下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就開始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