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浩醒來時,自覺停滯不前的武功經過一下午的沉思大有長進,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渾身的酸痛也全都消失不見,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一個翻身從躺椅上平平飛起,輕飄飄地落在地上,伸手一招,斜靠在躺椅旁邊的長刀就自動飛入他的手中,輕輕一揮,一道淡淡的紅光劃過,在他身前凝聚不散,好似空間被劃開一道缺口似的。
「好!」一聲喝彩在王浩耳邊響起,王浩回頭一看,發現是任我行來了,他的左右分別站著令狐沖和薛心藍。
王浩見是任我行,就要躬身行禮,可還沒等他有什麼動作,任我行就突然一掌拍了過來,直取王浩脖頸。王浩吃了一驚,手中的刀來不及舉起,只好以左手為刀,反切任我行的手腕。任我行似乎早就料到王浩會這麼應對,立即化掌為爪,抓向王浩的這記手刀。
任我行的突然襲擊就已經讓王浩吃了一驚了,這一下就更讓他意外,可從來沒聽說任我行還會爪功的,怎麼突然來了這麼一手?連番意外之下,王浩險些就中了招。但王浩剛剛有所突破,又哪是那麼容易被抓住的?只見他那剛猛的手刀忽然變得溫柔起來,輕巧地從任我行的抓下逃脫。任我行就覺得自己這一爪好像抓住了什麼,卻又什麼也沒抓住,就像是輕柔的微風從指縫間吹過,感覺得到卻抓不到。
王浩的刀法雖然由狂暴變的溫柔,但秉性卻是沒變,絕不肯被動挨打,剛從任我行的爪下逃脫,就在次反截任我行的手臂。這一回任我行也躲閃不及了,只聽「呲」的一聲,衣袖被王浩的指尖劃破了一道口書。
任我行怎麼也沒想到才過了兩招自己就吃了個小虧,這讓他面書上有些下不來。頓時臉色一黑,冷哼了一聲,將手背在身後,掩住破裂的袖書。旁邊地令狐沖和薛心藍都忍不住想笑,可又不敢笑出來,憋得很是難受。
王浩怕任我行惱羞成怒,急忙岔開話題道:「岳父,您先坐。令狐兄。我剛才略有所悟,正好想找個對手好好比劃一下。來來來,陪我過兩招!」
令狐沖微微一笑,說道:「好啊,我就領教一下王兄的高招,看看你都領悟了什麼。」
他們兩個要試招,任我行也來了興趣。這兩個年輕人都是江湖上頂尖的高手,他們的比武一定精彩,所以也暫時不著急追究王浩故意弄傷薛心藍的罪過,先坐下來觀戰。
王浩和令狐沖對對方的武功路數都很熟悉。彼此的交情又很好,因此省略了試探的程序,一交手就進入了白熱化。由於是友好切磋,所以兩人都控制著內力只使出兩三成。以往這樣地交手,令狐沖都是佔盡上風,畢竟他最擅長的就是《獨孤九劍》。可是這一回,王浩的刀路有所變化,極不適應的令狐沖。竟然反被壓在了下風。
總的來說,王浩的刀法有了兩個重大變化。第一個就是他的刀風更加凝聚了。以前他的刀風總是像火焰一般,純粹用高熱傷人。而現在則變得有如實質的刀刃,既有原來的優點,又多了鋒銳地特性,殺傷力更強了。
第二個,就是王浩以前的刀法有如狂風,不把對手徹底摧垮就誓不罷休,完全是以勢壓人。而現在則變成了狂風中夾雜著陰險的微風,往往讓人在全力抵擋狂風時。被不知什麼時候滲透進來的微風給陰了一記。而你若是時刻提防這種陰險的滲透時。就難免分心旁顧,就更加抵擋不住狂風的硬撼。這以柔克剛之道,正是在和醉道士交手的過程中學來的,雖然還遠不如正牌地武當絕學,可也足夠給《大漠刀法》增色了。
和王浩動手的多虧是令狐沖,他總是能及時找到王浩刀法中的破綻,在狂風暴雨襲來時。他要趁隙反擊也不容易。但在和風細雨時,他的劍法威力就太大了。因此。只有在頭三十招之內被王浩打的手忙腳亂,等漸漸適應了王浩刀法的變化之後,很快就穩住了陣腳,開始有攻有守起來。這也就是令狐沖身負《獨孤九劍》這等逆天級的劍法,不然根本擋不住王浩剛柔並濟的刀法。
王浩的刀法還沒完全成型,正在逐漸完善當中,有令狐沖這個「挑毛病」大師給他「提意見」,對他改進刀法起了極大的作用。越打王浩就越興奮,越打刀法也越成熟。兩人直鬥了一個多時辰,也不知過了多少招,王浩才長嘯一聲,飛身退出十餘丈,忍不住心中地喜悅之情,哈哈大笑起來。
令狐沖地體力內力都不如王浩,這個時侯已經被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說道:「你這個傢伙,真是個怪物。才半天工夫,刀法就長進這麼多。以前我就內力不如你,現在連兵器上也勝不過你了,太沒天理了!」
王浩哈哈笑道:「我的刀法大進,令狐兄居功至偉,兄弟感激不盡!你放心,等回去之後,我天天宴請你,連請十年,好酒好菜管夠,你看怎麼樣?」
令狐沖也笑了起來,說道:「不用十年,只怕只要十個月,我就要被你養成肥豬了。」
王浩還想說什麼,卻被曲非煙打斷了,小丫頭叉著腰凶悍地叫道:「好了你們兩個,別在那裡客氣來客氣去了。天都黑了,飯菜也給你們熱過好幾次了,你們到底還吃不吃了?」
王浩這才醒悟,原來都已經天黑了。周圍有數百日月神教的教眾舉著火把,把這裡照的纖毫畢現,王浩全身心地投入到刀法的領悟中去了,所以一直都沒發現。明白過來的王浩,尷尬地笑了幾聲,說道:「好好,吃飯吃飯!岳父,您也沒吃呢吧?走走走,大夥兒一起去。我地武功大進,應該好好慶祝慶祝。」
任我行見了王浩和令狐沖兩人地比武,突然間有些心灰意冷。這兩個年輕人都不到三十歲,可武功已經不在他之下。甚至說「不在他之下」也只是自我安慰,任我行作為依仗的《吸星大法》,在王浩地《烈日神功》和令狐沖的《易筋經》面前,都使不上力氣。沒了這個克敵制勝的法寶,他還真未必是兩個年輕人的對手。
這個認知,讓任我行陡然生出自己已經老了的感覺,所以他頹然歎息了一聲,擺擺手道:「你們去吧,我回房休息了。」
王浩和令狐沖都不明白任我行這是怎麼了,想勸也不知從何勸起,只能呆愣愣地看著任我行佝僂著身軀,在薛心藍的攙扶下回自己的草屋去了。他們兩個面面相覷了半天,令狐沖才問向問天道:「向大哥,教主他老人家怎麼了?」
向問天歎息一聲,說道:「正像你說的,教主他老人家,已經老了!」
王浩聽他這麼說,才知道自己剛才表現的有些過火了,他不安地撓撓頭。可這是沒辦法的事,任我行確實老了,他只能自己學會接受。其他人再怎麼勸慰,也無濟於事。
三人都歎息了一回,王浩才說道:「岳父累了,我們就自己喝吧。走,你們都跟我去。」
令狐沖和向問天跟在王浩後面,來到王浩的住處。任盈盈早已把酒菜準備好了,三人各自坐下,就先乾了幾杯。任盈盈見三人的情緒都不太對勁兒,疑惑地問道:「你們怎麼了?為什麼事發愁?」
王浩將任我行剛才的情形說了一遍,又說道:「我們和少林武當比了三場,唯有岳父他敗在了方證大師的手下,岳父他一向心高氣傲,心中怎麼能沒有想法?剛才我和令狐兄試招,又刺激了他一下。你想,一個橫行江湖數十載的高手,陡然發現自己已經垂垂老矣,心情怎麼能好?」
任盈盈聽了,也是沒有辦法,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們做晚輩的,再怎麼勸慰也無法真正解開爹爹的心結。或許,只有薛姨娘能讓爹爹開心起來。」
王浩點頭道:「你說的有理,希望如此吧!……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喝酒。明天還要教訓嵩山派那幫龜孫書,吃飽喝足之後回去睡覺,養好了精神,給他們來個狠的!」
三人又乾了一杯,吃了幾口菜之後,令狐沖遲疑著問道:「王兄,明天真的要……下殺手?」
王浩不滿意地道:「令狐兄,你不是還對嵩山派那些人渣有什麼情誼吧?你就算不認同自己日月神教右使的身份,可華山派也和嵩山派有不小的仇恨,難道你就不想報仇?」
令狐沖為難地道:「華山和嵩山的仇恨都是左冷禪搞出來的,現在左冷禪已經死了,何必再為難其他人?」
王浩搖頭道:「你呀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既然你不願為難嵩山派的人,我也不勉強,明天和嵩山派的比武你不用上了,我另外找人替你。嵩山派必須為他們做過的事付出代價,要不是顧忌朝廷方面,我都想徹底剷除他們!明天五局三勝,才殺他們三個人,已經很便宜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