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上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結束了,而這場婚禮的餘波如同颱風一般,將整個江湖橫掃了一遍。
令狐沖投靠魔教的消息傳出,五嶽派頓時分崩離析。先前有玉璣道人的投降,那還可以說是被逼無奈,令狐沖就不一樣了,這是主動投靠。雖然令狐沖已經給定靜師太和岳夫人寫了信解釋,但嵩山派還是抓住這個把柄不放,退出了五嶽派,重新獨立。
他們喊出的口號是「誓與魔教鬥爭到底」,但實際上卻見到日月神教的人就躲著走,抓緊時間在錦衣衛中站穩腳跟,徹底投靠了朝廷。只不知他們是想在朝廷這棵大樹下乘涼,還是想依靠朝廷報仇。
而任我行伏擊武當沖虛道長的後果就更嚴重了,不但武當從此視日月神教為仇敵,連少林派也參與進來。這兩個大派向來關係好,有什麼事也總是同進同退。以前五嶽劍派和日月神教打的天翻地覆,他們只是看熱鬧。現在五嶽劍派分崩離析,無法再給他們當擋箭牌了,就立即聯起手來,準備徹底滅了日月神教,免得危及自身。
五嶽劍派、少林、武當、以及日月神教,這四方勢力可以說是江湖上最大勢力,幾乎所有的江湖人都能和他們拉上一點關係。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化,也就牽動了整個江湖。一時間,大江南北,黃河上下,全都暗流湧動,所有江湖人都憂心忡忡,不知等待他們的命運會是什麼。
王浩坐在一張大大的椅子上,看著下面站著的數十個日月神教高層,一臉的無奈。向問天和令狐沖也站在下面,而且是最前面的兩位,也同樣是一臉無奈。
現在已經是他當上副教主之後半個月了,任我行從婚禮那天之後就退居後山。再不管教中事務,所有的事都由王浩和向問天、令狐沖商量解決。王浩因為還不是教主,所以在理事的時候。擺在最上首地椅子只能空著,他另搬了把椅子坐在旁邊。除此之外,王浩還強行將日月神教上下的馬屁風給扳了過來。誰再敢滿嘴馬屁,王浩立即勒令他掌嘴,直到打的全都改過來為止。
其實這些都是小事,王浩現在最麻煩地,是怎麼應付即將到來的江湖大混亂。少林武當這兩個歷史悠久,實力雄厚的門派聯起手來,即使是日月神教這樣的龐大勢力也是抵擋不住的。王浩現在好歹也是日月神教的副教主了,而且還是真正主事的人。雖然是任我行惹下的禍事,但教中上下數萬教眾,連帶家屬有數十萬,這麼多人都看著他。身家性命都托付給了他,王浩怎麼能撒手不管?
歎息一聲,王浩又例行問了一句:「對少林武當兩派,諸位可有對策?」
下面的數十個長老都默默無言,垂頭屏息,冒充塑像。這個問題王浩都已經問過好幾遍了,倡議血戰到底的人,都被王浩罵了一頓,現在沒有誰想找不自在了。王浩看他們這個樣子,只能搖搖頭。說道:「好了,既然沒事了。就都回去吧,向左使和令狐右使跟我來。」
其他人都退下去了,王浩當先轉身來到後宅。任盈盈見王浩帶著向問天和令狐沖一起回來,連忙迎上來招呼。到了內宅,王浩可不講究什麼規矩了,隨意地招招手說道:「都坐吧,咱們今天好好喝一杯!」
任盈盈看看天色,根本還沒到吃飯地時間。但王浩說要喝酒。任盈盈立即去叫人準備。很快,一桌簡單的酒席就準備好了。王浩親自執壺。給向問天和令狐沖都滿滿倒了一大杯,最後才給自己也倒上,舉起杯說道:「來,先干一個!」說罷,一口將杯中酒喝光。
王浩的這種作風,向問天和令狐沖都早已熟悉了,當上副教主也沒有為上位者的自覺,所以也都不客氣地安穩坐著,陪他一起乾杯。
桌子上地菜一口沒動,三人卻已經喝了大半罈酒。向問天勸道:「副教主,你這麼喝酒容易傷身,吃點菜吧。」
王浩歎息一聲放下了酒杯,但還是沒去摸筷子,說道:「我的岳父大人給我出了一道大難題啊,我這不是借酒澆愁嗎,我這個媳婦娶的不容易啊!」
任盈盈在旁邊聽了,不樂意地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後悔娶我了?」
王浩連忙道:「當然不是!只是岳父他老人家似乎太把我當盤菜了,竟然出了一個這麼難的題目給我。」
任盈盈道:「我爹確實是看重你,不然也不會把他一統江湖的夢想交給你替他完成。不僅如此,我爹還把日月神教交給你了,把他最寶貝的女兒也交給你了,你要是讓他太失望,我可不饒你!」
王浩嘿嘿笑道:「除了他最寶貝的女兒,其他兩樣我都不稀罕。」任盈盈嬌媚地白他一眼不說話了。
向問天說道:「要我說,你根本不必如此為難。你和恆山派交好,令狐兄弟是華山派的人,那我們就不動五嶽劍派,除非他們先動手。但是其他門派我們何必還顧忌這麼多?什麼少林武當,打就打,誰怕誰?你何必顧慮那麼多!」
王浩搖頭道:「哪有那麼簡單?真要血拼到底,一來我們未必是他們的對手,二來我們打得頭破血流家破人亡,有意思嗎?我們和五嶽劍派之間打了這麼多年,死了多少兄弟?還沒死夠嗎?再說,少林派和我們還是有瓜葛的,對令狐兄更是有恩地。你讓他去對付少林寺的和尚試試,看他會不會還沒打就先磕頭拜見。」
令狐沖歎道:「少林地方證大師確實對我有恩,見了面我豈能不拜。」
向問天鬱悶地道:「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當真給他們賠禮道歉,低頭服軟吧?那樣的話,我日月神教的面子往哪放?下面的兄弟也不會服氣,到時候只怕是有我和令狐兄弟幫你,你也坐不穩這個副教主的位置了。」
令狐沖道:「坐不穩這個位置,王兄是不在意的。問題是教主會怎麼想?他要是對你的做為不滿意,重新出山執掌大權,日月神教可就真的只能正道門派死拼到底了。」
王浩遲疑著道:「要不……我們召開武林大會?江湖人解決爭端,一向喜歡比武定勝負,如果我們能在一對一地比武中獲勝,迫使武當派不再追究伏擊沖虛道長地事,是否可行?」
令狐沖聽的精神一振,說道:「這個辦法值得一試!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都是慈悲心腸,比武來決定勝負,正可避免大動干戈,他們一定會同意地!」
向問天卻皺眉道:「比武定勝負,比的是武功,而不是看誰有理。誰的武功高,誰就有理,這倒是能解決雙方敵對的問題。可是既然要比武,就要有賭注。我們勝了,武當派不得再追究伏擊沖虛道長的事,可如果我們敗了,要輸給他們什麼?少林武當這兩派可是藏龍臥虎,高手無數,我們有勝算嗎?」
王浩說道:「少林武當兩派確實是藏龍臥虎,但我們也不必怕他們。我們可以來個三局兩勝,就我們三個人出手。除了方證大師我們誰也沒把握贏他之外,其他人皆不足懼。就連武當沖虛道長,也有令狐兄可以抵敵。」
令狐沖驚道:「王兄,你……我……我怎麼試沖虛道長的對手?沖虛道長名聞天下數十年,他老人家成名的時候,我都還沒下生呢!你要我去對付他,你不如殺了我乾脆!」
令狐沖這個時候還沒和沖虛道長交過手,自然是心虛的很。王浩卻不以為然,說道:「你放心吧,你的《獨孤九劍》乃是天下第一的劍法,沖虛道長雖然厲害,但在劍法一道上卻不是你的對手。只是你若因為他的名聲太大而未戰先怯,那就說什麼都沒用了。」
向問天知道王浩的武功,也知道王浩絕不會胡亂說話,於是也鼓勵令狐沖道:「既然副教主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令狐兄弟,你的劍法還在教主之上,這我是知道的,教主的劍法可不比沖虛道長差,你能勝得了教主,對付沖虛那個牛鼻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令狐沖苦笑道:「好吧,我來對付沖虛道長。那方證大師呢?誰是他的對手?」
向問天道:「當然是我了!這不正是田忌賽馬之法,我這個下駟對上駟,剩下的一個絕不是副教主的對手。」
王浩笑道:「向大哥過謙了,你可不是下駟。要是可能的話,我倒是真想和方證大師交交手。如果說天下第一高手是東方不敗,方證大師就能稱得上是第二高手。能和這樣的人交手,是所有練武之人的心願。」
向問天搖頭道:「還是算了,既然方證大師是天下第二,我們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王浩哈哈一笑,說道:「也是,我們現在商量這些有什麼用?武當派死了十幾個人,他們若是一定要血債血償,雙方開戰,還比什麼武?還是先給他們送封信,看看他們怎麼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