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群雄紛紛下山而去,王浩帶領恆山派的女尼,抬著定靜師太,跟在華山派後面也下了山。從嵩山上下來,足有幾十里的山路,他們又抬著定靜師太和岳夫人兩個病人,所以走的不快,等到了山腳的鎮子上時,已經是晌午時分,於是眾人就在這個鎮子上暫時歇腳。
只是由於群雄都是早晨出發,所以鎮子上已經人滿為患,大大小小的酒館茶鋪全都坐滿了。王浩他們來的晚,已經找不到落腳之處,只好在一塊空地上停下來,買了食物回來吃。
王浩左手拿了個饅頭,右手抓著只烤雞,邊吃邊走,和恆山弟子離開一段距離。那些尼姑都是吃素的,王浩在她們面前吃肉就有些不尊重人了。正當他吃的香甜時,偶然發現一處茶鋪內坐著一幫熟人,正是余滄海帶領的青城派弟子。
一見青城派的人,王浩心中不由得猛跳了一下。急回頭看時,果然就見一條淡淡人影如鬼魅般竄入青城派所在的茶鋪,接著就聽「啊,啊」兩聲慘叫,兩個青城弟子被刺殺當場!
光天化日之下,兩個青城弟子被殺,頓時驚動了周圍的人,全都轉頭去看。可是除了幾個高手看見一條影子之外,其他人連影子都沒看到,更別說看清那人是誰,長的什麼樣子了。如此一來,所有人都凜然生懼,紛紛抽出兵器嚴密戒備,唯恐這個殺手找上自己。
恆山、華山兩派的弟子也都各自聚集在定靜師太和岳夫人的周圍,眼中惶惶之意難掩。只有王浩依然站在遠處,惡狠狠地咬著烤雞,好像那隻雞是他的仇人一樣。其實王浩是在心中暗罵,罵林平之不知輕重。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殺人。難道他以為自己是東方不敗嗎?
眾人雖然極力戒備,但林平之還是再次出現了,人影一閃,青城派又有一個弟子被割斷了喉嚨,不等有人反應過來,他就再次消失了。這一下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個人只針對青城派下手,與其他人無關,於是靠近青城派的一些江湖豪傑開始慢慢後退。離青城派遠一些。免得被連累了。於是青城派的周圍很快就空出了大片地地方。好像他們身上有瘟疫一樣。
王浩眉頭緊皺,突然叫道:「走了走了。我們離開這。沒吃飽地一邊走一邊吃。」
說著,他當先而去。恆山派以他馬首是瞻,立即抬起定靜師太跟上。華山派的人見他們離開,只好也跟了上來。這兩派人馬一走,其他江湖豪傑紛紛效仿,很快這裡就只剩下了青城派的人。
別人可以走,青城派的人卻不敢。既然那個影子殺手的目標就是他們。他們哪裡還敢亂動?只能背靠背圍成一圈。唯恐露出一絲空隙被那條影子鑽進來。余滄海氣的大聲叫罵道:「何方鼠輩偷襲我青城派?有種的給我站出來,和我光明正大地打一場!躲在暗處偷偷摸摸地算什麼本事?」
可惜不管余滄海怎麼叫罵。都沒有人理會他。偷襲青城派的,正是一直不顯山不漏水的林平之,他一出手,王浩就看出是他了。他當即帶人離開,就是向林平之發出暗示,要他不要動手。林平之也明白了王浩地意思,所以後來就再沒出手,也混在人群中一起溜了。
王浩等人走出不到三里路,就見路邊有一片青翠地草地,旁邊還有一個不大地池塘,環境還不錯,王浩就又下令道:「就在這裡休息吧,安安穩穩地休息好了再上路。我到周圍看一看,很快就回來。」
恆山、華山兩派的弟子都在這裡休息,王浩則一個人爬上了路邊地高坡,四處看了看之後,又轉到坡後,回頭看看已經看不到其他人了,這才找了塊石頭坐下。沒多久,林平之就來到他身邊,低聲道:「大哥。」
王浩指了指旁邊的一塊石頭道:「坐下說。」
林平之乖乖地坐了下來,看著王浩沒說話。王浩沉默了片刻,又歎息了一聲,說道:「小林子,一開始我見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動手,確實很生氣,覺得你不顧大局,為了報仇把救人的大事都扔到一邊。余滄海什麼時候都可以殺,救人卻只有一次機會。可是後來又想想,你見到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又完全有能力殺了他,換了是我我也忍不住。」
林平之低頭道:「多謝大哥體諒。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殺余滄海的時候,更不該在華山派的人面前動手。」
王浩道:「算了,既然已經過去了,又沒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就不要再提了。本來,我應該放你去報仇地,可是救人地事還需要你出力。萬一岳夫人的話不能讓那些人投降,就需要你地快劍和身法將人搶下來,這事非你不可。所以,做哥哥的只能再委屈你幾天了。」
林平之連忙道:「大哥千萬不要這麼說,您對小弟的恩情,我就是做十世牛馬也報答不完。」
王浩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你不也幫了我很多忙嗎?你我既然做了兄弟,就不要說那麼多客套話。等此間事了,我就陪你去報仇。你想親手殺了仇人,我在一邊幫你看著,不讓他們逃跑就是。」
林平之振奮地道:「多謝大哥!有大哥在,小弟就什麼都不愁了。」王浩呵呵一笑,說道:「少拍馬屁,我得回去了,不然會惹人懷疑。你自己也小心,總躲在暗處,辛苦你了。」
林平之笑道:「大哥你剛才還說兄弟之間不必客氣,現在你倒客氣起來了。好了,我走了。」
看著林平之消失在叢林中,王浩微微一笑,林平之都快成野外求生專家了,在山林裡比在平地上還自在。這是他上次被錦衣衛追殺時練出來的本事,還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
轉身回了休息之處,見眾人都恢復了精神,於是再次上路。兩派人馬走了不到兩天時間,就來到一處小村莊。這個小村莊只有七八戶人家,孤零零地坐落在山坳中。王浩等人一現身,立即驚動了住在這裡的人,一個身高膀闊,滿臉橫肉的大漢站了出來,距離還有半里路遠的時候就大叫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令狐沖站出來說道:「在下是華山派大弟子令狐沖,這位是我師母。你們當中誰是領頭的,出來答話!」
那大漢一聽是華山派的,頓時一愣,回頭向村子裡叫了一聲:「陳老,你出來一下。」
很快,村子裡又走出一個花白頭髮的老者,抱拳道:「原來是華山派諸位高賢,小老兒有失遠迎。只是不知各位為何來此偏僻之處,有何貴幹?」
岳夫人在令狐沖和岳靈珊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說道:「我們來這裡,是通知你們一聲,妾身的丈夫,華山派掌門人岳不群,已經去了。」
那老者和大漢聽的都是一驚,再看岳夫人和令狐沖等華山派弟子全都身穿孝服,頓時信了七分。但老者還是存了萬一的希望,顫聲問道:「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岳夫人一臉哀傷地道:「這種事豈能有假,我怎麼會詛咒我的丈夫?」
大漢一聽,立即暴怒起來,說道:「岳不群死了?他死的輕鬆,我們可怎麼辦?」
令狐沖聽的不高興,說道:「什麼叫死的輕鬆?你再胡言亂語,可別怪我不客氣!」
大漢怒吼道:「你不客氣又怎麼樣?老子反正都是死路一條了,就和你同歸於盡吧!」
說著,大漢從背後抽出一支獨腳銅人槊,大吼著向令狐衝撲來,而他身邊的老者竟然也不阻攔。令狐沖自然也不會客氣,長劍出鞘,迎上了那大漢。
這個大漢來到近前,令狐沖才發覺這人竟然比他高兩頭還多,獨腳銅人槊砸下來,帶著淒厲的嘯聲。看那聲勢,如果被他砸中了,就算是個鐵鑄的人也會被砸扁了。不過武功一道可不只是力氣大就行的,令狐沖側身避過這一槊,一劍反刺。結果只用了一招,就將這個大漢的手腕刺穿,獨腳銅人槊落地,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可是那大漢凶悍異常,也不管手腕血流不止,又是一聲大吼,合身撲了過來,竟然連明晃晃的長劍都視而不見。這就明顯是不要命的打法了,令狐沖因為還要救人,不敢這個時候下殺手,只能倒轉劍柄,直擊大漢胸前的數處穴道。那大漢連躲避的意識都沒升起,就像一根粗大的原木一樣栽倒在地。
大漢被打到,那老者才厲聲叫道:「好個華山派,好個岳不群!你拉我們給你陪葬,我就讓你們也不好過!」回頭叫道:「兄弟們,把人都給帶出來!那幾個人都是岳不群抓來的,先殺了他們,再跟華山派的人拚命!就算我們死了,也要讓這幾個人背後的靠山去找華山派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