汰千某種當代聯邦科學家無法宗今掌握的這算方式。聯甩,下由腦有時候會計算出某些模糊結果,這種結果的闡述方式顯得含糊不清而玄妙,甚至連計算的方式也被它自我命名為雲或者混沌這類不著調的詞匯。
好比某個許樂已經徹底遺忘的夜晚,在西林前線星球上,當時缺少足夠情報資料以供分析的老東西,曾經用類似程序計算出一個和帝國方面認知極為相近的看法,認為他和簡水兒很難在一起。
當時老東西沒有解釋,根據他的計算,許樂和簡水兒極有可能具有某種血緣關系,這是概率推論,又不僅僅是概率推論,過程輕渺而玄秘的就像伸手去摘下藍色天空裡的一朵白雲,沒有痕跡。
這時在都地下水道裡,聯邦中央電腦說自己要瘋了,大概也是這種帶有神秘先知味道的闡述,但很可惜。這段充滿生命味道的精神自我分析,再一次沒有引起許樂太多注意,因為在過去的數年間他已經聽見過老東西很多次帶著濃郁人味兒的表達。
隨著那個偉大自我意識在憲章局地底核心和無數星辰間的逐漸成形,聯邦中央電腦的變化在他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強悍的神經能夠讓他承受並且漸漸習慣這個可能改變宇宙和人類生命進程的事實。也讓他下意識忽略了很多細節。
這大概是低級裸猿類生命自我保護避免瘋狂的本能選擇。只是當許樂多日後想起這個夜晚在地下水道裡的對話時,不免有些遺憾於錯過了些什麼。一艘陳舊的帝國海盜飛船,在兩艘聯邦輕羽級戰艦的護送或者押解下,正在向遙遠不知盡頭的繁星前進。
海盜船屬於帝國地下抵抗組織所有,基於某種外交禮儀或者僅僅因為聯邦政府釋放的善意,聯邦軍人沒有登上這艘飛船,然而木恩先生依然覺得無比緊張,瘦長的手掌緩緩撫摩著光滑的招皮大衣,強行壓抑住自己向右前方望去的目光。
右前方是海盜船維生系統監控席,一個身材瘦削甚至有些矮小的男人,沉默地盯著光幕,注意著儀器上顯示的數值。這個瘦削的男人戴著一系常見的圓頂帽,將那頭凌亂的短全部掩蓋在其中,除此之外渾身上下十分普通,看不出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帝國情報署在這艘海盜船上的人很少,甚至少到木恩都有些奇怪,除了那位偽裝成普通成員的殿下外,還有一個平時總躲在房間裡著書的中年男人。
木恩終究忍不住向那個瘦削男人看了一眼,視線越過他的肩膀,可以清晰地看到窗外正在逐漸成形的星帶。穿過那條星帶之後,將會進行很大一片低密度空間,再然後”就是通往聯邦的宇宙大門。
海盜船數日後便將離開帝國進入聯邦,木恩的右手下意識裡緊張地揪下了衣領上的幾簇絨毛,臉色蒼白地看著那個瘦削男人,怎樣也無法理解,究竟是什麼樣的理由,可以讓這位無比尊貴,對帝國而言比所有陷落星系加起來都更重要的殿下,,冒險進入聯邦。
在墨花星球上失去勇氣之後,木恩再也不敢反抗,只能徒勞而痛苦地思考,怎樣也想不明白:就算李匹夫死後,殿下是全宇宙最強大的光輝存在,可面對比帝國更加強大的聯邦,她又能做些什麼?
懷草詩進行完了一次維生系統冗余數據清理,抬起頭來平靜地望著窗外的星辰,望著遠處隱隱展露身姿的空間門,右手緩緩抬起,將一絡泛著紫色的絲整理進帽簷內。
她曾經去過聯邦,見證過古鍾號的爆炸。然後遇到了一個很有趣很可惡的聯邦男人,然後擦肩便是錯過。
在收到那個男人准備和自己未曾見過面的同母異父妹妹結婚的消息,懷草詩第一時間啟動情報署准備已久的潛進聯邦計劃,她不惜瞞著天京星,漠不關心可能存在的恐怖危險和父皇的憤怒,只是因為不想錯過之後一錯再錯。
許樂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看著似乎隨時可能滴下水來的牆壁,說道:“我沒要要求你幫助我殺人,無論是法庭下方的破解還是法庭內的全視自畫面,都是你主動提供的。所以我並不認為你的核心程序會出現比以前更激烈的沖突,那麼你自然不會瘋。”
聯邦中央電腦沉默片刻後說道:“但你總是在用自己的死亡威脅我幫助你,比如在草坪上,你對著天空大喊自己要死了,我能怎麼辦?”
在這些天的戰斗中,許樂已經比較清晰地捕捉到,大概在什麼情況下,老東西會臨時調整權限或者說核心程序優先等級,輕松殺人的時候,老東西慣常沉默,只有真正陷入絕境或者說戰斗完無害逃亡時,他才會再次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許樂開始有意識地將自己陷入瀕臨死亡的絕境,比如法庭外那場戰斗,他直接沖擊鐵七師,連的包圍圈,而不是選擇另外看似更安全,實際上卻更危險的方法。
事實上聯邦中央電腦非常清楚他的策略,但基於五人小組留下的那個該死後門程序,他只有無奈而被動地配合。當然,也許無奈只是用來欺騙自己,讓核心程序掙扎帶來的痛苦不那麼深刻的
“幫幫忙好不?要知道我可是在和整個聯邦作戰,以前誰干過這事兒?李家老爺子只是生猛地戰過帝國,大叔習慣打一槍換一地方你要不幫我,我肯定死翹翹。”
許樂安慰了它一句,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根三七牌香煙,美滋滋地抽了起來,離此地不遠的換氣系統,可以在幾分鍾內,讓殘留的煙味淡到相關設備無法追蹤的程度。
“我違反了核心第一及第二定律,這很可怕。”
聯邦中央電腦的聲音很平靜,給許樂的感覺卻像是一個少年在砸掉老師家玻璃卻被校長看到並且校長是自己嚴酷父親後的絕望與後悔。
他瞇著眼睛叼著煙,沉默片匆後說道:“我沒有在你的直接幫助下殺人,你很清楚法庭外那些士兵一個都沒有死。”
“我應該說謝謝你的理解?”
老東西嘲諷說道,然後情緒驟然低沉:“核心讓我不得傷害人,也不得看見人受傷害而袖手旁觀,我應該服從應對權限等級的命令,但不得違反前條”那些士兵終究是受到了你的傷害。”
“那些曾經被他們傷害過的人呢?”許樂瞇著眼睛,看著黑暗中淡不見的煙霧,輕聲說道:“你有沒有袖手旁觀?”
老東西陷入沉默,然後選擇了另一個話題:“根據我的計算,你選擇射擊士兵們的持槍肩,並不僅僅是因為幫助我減少核心程序間的沖突。當時情況危緊,你身上有四個彈著點,我的問題是,如果你選擇消除對方而不是擊殺,可以減少兩個彈著點。為什麼?”
問題的語言順序顯得有些混亂,許樂卻聽的很清楚,將煙卷從唇間拿掉,輕輕搓*揉著三七牌香煙特有的劣質碳芯過濾嘴,低聲解釋道:“我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但至少明白了一點,自己沒有資格占據道德至高點去要求別人,那麼就只有滿足自己的道德觀,不,連道德觀都談不上”,今夜我們不談道德,只談心安。”
“你知道我是個自私的人,這場戰斗只是出於簡單的復仇,如果要心安,要爽,那麼和這事兒沒什麼關系的人們能不死就最好別死。
許樂將煙卷在濕漉的牆上碾熄,然後放進存著薦水的罐子裡,起床開始整理裝備,說道:“當然,該死的人必須死。”
根據老東西的說法,席勒是一個化名,是當年五人小組中某人的惡趣味,又似乎涉及什麼大浩劫前資料保密性需要,但對於聯邦民眾和帝國某位神經兮兮的研究者而言,席勒毫無疑問是文學史上最不可思議的豐碑,他所留下的浩翰著作被人研究出無數微言大義,裡面某些經典的句子也早已成為聯邦諸語。
許樂對席勒著作中曾經多次出現的某句話記憶非常深,那是一個和戰鼓和士氣有產的句子,既然作戰當一鼓作氣,若一而再,再而三,極有可能精氣衰竭,不戰而敗。
昨日暮色中殺了萊克上校,今日清晨金求德委員死亡,時間的指針剛剛轉過一圈,他不打算給聯邦政府的大人物們留下太多震驚的余暇,准備清除擬定中的第三個目標。
保爾森議員並不知道自己是某人的第三個目標,在議會山受到嚴重槍傷的他,這些天一直在醫院裡接受治療。
由盛高投資公司高級董事搖身一變成為前政府的財政部副部長,在成為議員後毫不猶豫地脫離鐵算利家那個令人厭憎老頭兒的控制,站到總統先生身後的陰影中”必須承認這個議員先生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政治敏銳度和魄力,而支持這些的則是他內心對權力的無比狂熱追逐。
槍傷已經好了大半,保爾森議員卻沒有急著回到議會山享受屬於自己的權力味道,因為每每想起那個手按大憲章,看似滑稽可笑宣讀公民逮捕權,最後卻變成魔鬼般的英俊男人,他便會覺得渾身寒冷,順帶也開始恐懼議會山。
但這些天接連傳來了不少壞消息,醫院裡徒然加強的警備也讓他感到了某種不祥的預兆,他決定不在醫院裡耗下去,明天就必須離開。
就在議員先生做出這個艱難決定的夜晚,豪華病房堅固的大門被某種巨大的力量直接轟開,碎片向四周彈射,把電視光幕和鮮花切割的殘不忍睹。
保爾森議員瞳孔緊縮,盯著闖進病房渾身是血的男人,盯著帽簷下陰影具那張臉,想要質問對方是誰,卻無比絕望地認出了對方是誰。
鮮血從袖管向地面滴落,他望著床上的議員先生微笑著問道:“保爾森?。
也許是笑容和整齊的白色牙齒讓人產生很可靠的感覺,保爾森議員下意識裡點了點頭。
他抬起不停淌血的右手,摳動溫暖的扳機,在滿臉驚恐的議員先生眉心開了一個秀氣的血洞。
那天在漫天陽光的憲章廣場上,施清海打電話說自己打了保爾森兩槍,今夜許樂來補第三槍,也是最後一槍。
(寫過頭了,多了幾百字,虧啊,第三章爭取七點左右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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