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客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一百七十七章代號
    凍春將去。暑意巳系,許樂將帽簷壓低,外套挽在臂彎熙刃愕擊過街道,貼著那排不知名盛放的花樹,藉著最後那抹暮色,快離開這片街區。

    經過幾條安靜幽深的小小巷,穿過那些戴黑色口罩的人潮人海。他低著頭加快腳步,順著長長傾斜的通道進入地鐵站,趁著無人注意打開站台後方的房間,爬過窗台,跳下黑暗的軌道。

    遠處有地鐵高駛來,他瞇著眼睛迎著燈光前進,身體準確地踏著那條經過老東西精確計算找到的唯一安全地帶,根本沒有理會撲面而來的震動空氣,地鐵光束遠遠照在他的側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沉重的車廂與平滑的特殊軌道之間沒有任何磨擦聲,時而黑暗時而明亮的地下通道裡,只有空氣被急劇擠壓後產生的嗚鳴,高車廂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高駛過,吹得動衣衫卻吹不動他沉默前進的身體,只有那頂帽子被風吹離了頭頂,滾的極遠極遠。

    地鐵駛遠,他在黑暗的地道裡推開一扇維修通道門,提起沉重的機械壓地閥,跳了下去,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地下世界都特區地底四通八達的地下水道網絡。

    略有濕漉感覺的昏暗通道深處,有一張床,一盞燈,幾本他是從哪裡格來的這些東西。

    揉著被風吹亂的頭,許樂重重地躺倒在床上,在修復自己的疲憊之餘,總覺得似乎有誰正在冥冥之中冷漠地注視自己。

    不是善或他或她,是他們。

    都某區,一幢外表看上去極為普通的建築。

    建築頂樓有一扇合金打造的大門,門上用無毒滌草草噴繪了一個小眼睛圖案,油漆還沒有完全乾涸,明顯網噴沒有多長時間,圖案中那個被誇張化的小眼睛顯得格外詭異,單眼皮下方的眼瞳被刻意噴成了紅色,顯得有些猙獰恐怖。

    緊閉的大門後,或坐或站著三十幾個人,有白蒼蒼的老者,有網從學校畢業的優秀學生,有來自軍區特戰室的少校,有來自聯邦研究所的專家,甚至還有幾名網被政府特赦離開監獄的高智商罪犯。

    「因為酬勞,法定減刑。上級指派,榮譽感等各種各樣的原因,你們同意加入本小小組,那麼我必須提醒你們,在本小組完成終極任務之前,你們不能離開,不能與家人聯絡,要保持絕對的機密。」

    一名聯邦政府高官站在最前方,望著看上去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的人群,冷漠說道:「如果你們同意這項協議,那麼請在相關權限放棄聲明證書上簽字。並且對憲章進行宣誓

    「現在可以告訴我們,這個見鬼的終極任務是什麼了吧?」

    一名剛剛從狐狸堡太空監獄釋放的刑事重犯咕噥道,雖然為了擺脫那苦不堪言的五年黑牢刑期,他願意替這該死的政府做任何事,包括殺死自己的親兄弟,而且號稱費城修身館第三高手的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完成所有任務,然而這兩天看到的一切,讓擁有罪犯敏感嗅覺的他,捕捉到了極危險的味道。

    那名聯邦政府高官微笑著說道:「你們的小組被正式命名為小眼睛,你們的任務就是,逮捕或者殺死一個很出名的小眼睛男人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小組成員們嘮嘮叨叨述說著對這個組織名稱的不滿,有的人認為小眼睛小組有兩個小字聽起來太蠢,有的人直接認為這個名字天然就太蠢,有的人認為主要是自報家門時的感覺比較蠢,但事實上他們非常清楚,這些嘮叨只是為了消除心中的壓力和恐懼。

    或許不是所有人都清楚那個小眼睛男人擁有怎樣恐怖的能力,但整個聯邦都知道許樂這個名字,更清楚這代表著什麼,要逮捕或者殺死他,這個任務就像是座恐怖的在山,壓的他們無比恐懼慌張,甚至快有些喘不過氣。

    但小眼睛裡有些成員並沒有嘮叨埋怨個不停,他們沉默無比,有的人是直接被任務真相擊垮了神經,而還有些人則是強悍地保有著信心與決心。「根據這兩天我們看到的所有資料,我們可以確定,因為許樂上校的第一序列權限,依靠憲章局對他進行芯片定位,已經從根本上失去可能性,那麼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便是重新建立有效的監控和信息搜集系統

    來自聯邦調查局的專家,指著光幕上輪轉的畫面,向同事們解釋道:「我們現在已經啟用環繞的三十六顆軍用衛星,同時啟用了舊月基地和新月基地上的五介。高精度對地電子望遠鏡,同時聯邦調查局已經把二級監控網絡的權限授予我們,這也就意味著,我們可以通過這顆星球遍佈每個角落的六十億個探頭,看到生的所有畫面。」

    「採用什麼對比系統?,小有人問道。

    「人體數據過濾系統和面孔識別技術聯邦調查局官員解釋道。

    「這麼多冗余信息,怎麼挑選出我們需要的畫面「據按照資料卜說的。連聯邦中央電腦都站到了許樂卜校「」那人繼續問道。

    官員打斷他的話,著重說明道:「是第一序列權限,並不是說憲章在了對方那邊。」

    「好吧,不管怎麼說,總之中央電腦看來並不希望我們抓到他,那你到哪裡再去製造一咋小大型計算合成器來過濾這些冗余信息?」

    「計算依然由中央電腦進行,這一點你們不用擔心。」一直沉默坐在台旁的憲章局官員抬起頭來,望著調查小組成員們說道:「聯邦中央電腦的工作分為很多個域,彼此之間互不影響,它會回應所有數據計算請求。」

    「就算如此,我還是認為這不可行。」那人搖頭說道:「這顆星球這麼大,更何況他說不定早就已經離開,去了東林或是別的什麼地方。」

    來自臨海州常春學院的心理系教授舉起電子筆,示意言:「綜合評估目標人物多年來的行為模式軌跡,可以確認,他極為自信而且愛憎格外強烈,屬於典型的隱藏偏執心態,像這樣的人,在沒有完成他要做的事情之前,絕對不會離開事件生地,而且一定會留在最近的地方,近距離地觀察事態的進展。」

    教授放下電子筆,搖頭說道:「雖然我不清楚許樂上校要做什麼事。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斷,現在他肯定就在都特區,範圍不過方圓兩百公里。」

    「軍隊和聯邦調查局派出去無數人散佈在都的大街小巷之中,如果他真的長時間留在都特區,肯定會留下一些生活痕跡,不可能過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抓到,甚至是現這些痕跡。」有人反駁道。

    「那是因為他沒有在地面長時間停留。」

    來自警察學院的罪案調查專家看著光幕上關於許樂的檔案資料,皺眉說道:「許樂上校來自東林,整個家庭因為一場採掘災難而死亡,但很明顯,他對於東林的地下礦道沒有任何心理陰影,相反他的童年少年生活,和這些坑道密切相關,憲歷六十五年的第一次逃亡,他明顯就是利用這些坑道逃脫了聯邦的追捕。」

    罪案調查專家用手指快翻滾著光幕。指著其中兩份被標注為絕密的情報說道:「依據許樂上校從帝國歸來後自己的陳述報告,他之所以能夠在天京星上擺脫帝國人的追殺,依靠的也正是地下水道系統,很明顯,潛入地下,是他逃亡時的慣用手法。」

    他微笑望著同事們,說道:「習慣是最強大的力量,壓力和恐懼越大,人類越是會選擇最習慣最熟悉的方法來面對,面對整個聯邦追特的壓力,我相信許樂上校現在正躲藏在我們腳底深處的地下水道系統中。」

    「綜上所述,他現在的方位是都特區的地下水道系統,我們既然不可能冒著社會嘩然的危險,派遣數十萬士兵下去,那麼我們只能盯著所有地下水道的出口。耐心地觀看他會從哪裡出來,從哪裡進入,慢慢地尋找規律,直到有把握猜到他下次會從哪裡出來。」

    「如果他事先儲備了大量給養,就藏在裡面不出來怎麼辦?」

    「如果不回到地面,那他就不會留在都特區,為什麼不回東林或者去西林甚至更遠的百慕大?前面說過,他留下來是要做事,要做事,那麼他必須走上地面。」前面那位心理學教授說道。

    「下面進行目標人物殺傷力評估。」

    一個鬢角略顯花白,戴著眼鏡的研究者緊張地走上台,他叫陳一江,來自聯邦十九研究院,擅長軍用兵器鑒定分析。

    憲歷六十五年他從學校畢業,到今天為止已經在研究院庫房裡工作了整整七年,七年枯燥的研究歲月除了頭提前白之外,沒有改變他任何性格,他無法適應這種場合,更對同事某些看起來很危險的人物感到害怕。

    「前期調查已經現望都青年公寓裡一整箱槍械,型號和火力構造各不相同,現在公寓四周有狙擊手長期待命,但他沒有回去取過。呃,調查局認為他有能力隨時隨地弄到很多槍,所以這個不用考慮。」

    陳一江抹著額頭上的冷汗,對著資料顫聲講述道:「關於近身殺傷力,我在檔案中有一個現,許樂上校擅長製造並且使用帶電軍刺,此處詳見證物編號歹飛。」接著上台的是一個穿著鬆垮正裝的年輕男人,細長的眼眸裡閃著驕傲與囂張的光焰,他扶著桌子,嘲笑望著房間裡的同事們,聲音尖銳:「我知道你們在怕什麼,你們在擔心什麼,但你們不要忘了,聯邦中央電腦雖然看似無所不能,但」它終究只是一堆冰冷的機械!」

    「自我介紹一下。」他揉著骯髒的頭,眼眸裡的神情天真又邪惡:「我叫貝得曼,是被憲章局開除的工作人員,因為有人認為我走後門的次數太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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