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在說宗那聲頂住!後,緊緊握著電話等了兩分鐘鉚電話那頭一片安靜,沒有任何回答的聲音。最終只等來了聯邦中央電腦那介。令人渾身寒冷的確認。
緯二區老宅裡像日光一樣的燈光沒有一絲溫度,他沉默坐在椅上,那把黑色的寒冷的「口手槍安靜地握在手中,另一隻手牽著鍾煙花軟軟暖暖的小手,不知道小姑娘什麼時候從樓上走了下來,乖巧地坐在了他的身邊。
許樂盯著被重新放回桌面,沉默了很長時間的電話,覺得自己有些頂不住了,閉上眼睛靠在軟椅上。然後忽然又坐直了身體,用顫抖的手指取出藍色的煙盒,取出一根三七牌香煙,大口大口的猛吸,直到肺部一陣澀痛,咳嗽連連。
剛剛洗完頭的鍾煙花憂鬱地望著他,用力抓住著他的手,很害怕他會就這樣咳的整幢樓都垮了。
感覺到左手傳來的壓迫感,許樂笑了笑,抽出手用力地揉著小姑娘微濕順直的黑,低聲說道:「沒事兒。」
用力地掐熄煙頭,灌了一整杯冰水。許樂揉了揉鼻子,拿起電話拔通一個電話號碼,低聲說道:「是這樣的,田叔。我有些事情需要回引一趟,麻煩你讓辦公室幫我打一份申請。」
身為現役軍人,要離開崗位必須得到上級批准,電話那頭的田胖子應該已經知道生了什麼事,所以聽到他的要求,並沒有什麼驚訝的反應。只是低聲提醒道:「那邊情況不明。你堅持回去並不見得是個好決定。而且我估計國防部應該不會同意你的申請。」
「可還是得回去,總得去看兩眼。」許樂握著電話的手指因為用力而顯得有些蒼白,停頓片刻後又說道:「是這樣的,他沒有什麼親戚。」
交待完一些必須交待的事情小許樂看了眼半蹲在沙上呆的鍾煙花。把槍藏了起來,然後去洗澡。不知道是打亂了什麼,沐浴室裡傳來了一陣辟哩啪啦的聲音。
鍾煙花的眼睛瞇著像彎彎的月亮。默默地看著沐浴室的方向,擱在背後那隻手輕輕關閉了即時新聞,大概知道了哥哥先前為什麼那麼暴躁。這時候又平靜的有些異常。
她抬起頭來。望著天花板或者是老宅上方的蒼穹,疑惑問道:「網才他是在和你說話嗎?」
長風軍事基地,呼嘯的秋風從戰艦下方空間裡噴湧而出,將停機坪上的落葉掃的簌簌粉碎,戰艦側後方巨大的晶態引擎群處於半激狀態。深藍色的光束蘊而未,像爐中初生的火般幽然。
穿著一身筆挺聯邦軍裝的許樂,瞇著眼睛望著遠方的基地辦公樓,等待著通行證到來的時間。
田大棒子站在他的身旁,嘴裡叼著香煙,肥胖的身軀看上去就像是一團打濕了的棉花,沉甸甸的滿是殺氣。
「你堅持要回引我相信國防部方面應該不會有什麼阻礙,但你是十七師的人,直屬一軍區管轄,國防部並不能直接插手到這一級別的調動。」
「是這樣的。我已經打電話確認過,軍區沒有批准我的申請,甚至部裡也不同意,他們認為我應該留在這裡把談判和實驗弄完。」許樂低頭望著灰濛濛的軍靴表面,低聲說道:「不過我有公休假,提前用了。」
「這並不是一個太好的理由。而且我相信,這時候都星圈那邊沒有人希望你回去。」
田大棒子皺了皺眉毛,像大白餿頭一樣的臉龐上就像是兩道墨跡忽然挑起,沉聲說道:「關於這件事情。我沒有辦法幫助你太多,我必須留下來,替司令把他的老底子看好。」
「我沒有想過從西林軍區拉一支隊伍去打仗。」
許樂聳聳肩,如今帝國那邊的戰爭正在持續,聯邦從西林軍區調了大量部隊前往,現如今老宅能夠控制的部隊,只有包括第二快反應旅在內的不多的力量。
忽然間,田胖子開口說道:「你應該知道當年我在費城鬧出來的那些動靜,是的,我是一個活的很隨性甚至狂妄的傢伙,但我年常清楚。有些地方不能去碰,所以我踢遍了費城半山所有修身館,卻一直和老李家常去那家修身館保持著非常安全的距離。」
他背負著雙手,轉頭頭來憂慮地望著許樂的眼睛,緩聲說道:「費城李家沒有得罪過我。我也沒膽子去得罪他們,最關鍵的是,沒有這種必要。」
「這次聯邦死了很多大人物,包括拜倫在內。」
田胖子繼續說道:「你調查古鐘號案子拿到的名單,上面大部分人都死在了議會山除了軍方僥倖活著的那些人之外,政府內的派進派已經被一掃而空,就算你這時候趕回引又能把怒火灑向哪裡
許樂知道他是為自己考慮,沉默片刻後低聲解釋道:「田叔,是這樣的,昨天晚上就解釋過,施清海在那邊沒有什麼親戚,關於入瞼擇墓這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
聽著他尋常平靜的解釋,不知道為什麼,田大棒子總覺得心情有些鬱結低落,就像是很多年前在戰場上目送那些年輕戰友離去,然後自己和那頭老虎在紅黃一片的秋林裡抽著小煙。喝著小酒,唱著小曲。平靜異常,實際上心酸欲死。
兩個人誠懇地互相拜託某些事情之後,停機坪上便進入了沉默狀態。直到基地辦公樓裡那位少將級別的主官,乘坐自行軌道車來到他們的面前。
「很抱歉,許樂上校,你的申請沒有被批准,我無法給這艘戰艦下通行證。」
這位少將去年底剛剛從第二軍區調來,擔任長風軍事基地的最高指揮官,他的調動是聯邦政府借由鍾瘦虎之死向西林進行的無數滲透當中的一部分,所以他和西林軍區尤其是老宅方面的關係向來不怎麼妥當。只是由於這份通行證涉及到許樂,所以他親自前來解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許樂那雙濃如墨塊的眉毛微微皺起。緊了緊肩上的軍用雙肩包繫帶。問道:「這艘戰艦尚未交付,產權還在古鐘公司手中,為什麼不能通行證?」
「不是針對戰艦,是針對你少將解釋道:「剛剛收到的上級軍令,你的休假請求已經被駁回。軍區命令你就地待命,不得擅離職守。」
許樂接過他遞過來的電子文件看了兩眼,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再也沒有說什麼,逞直回身向戰艦下方的舷梯走去。
少將不可思議地望著他的背影。嚴厲說毒;「許樂上校,我想不用我來提醒你違背軍令的後果吧?」
許樂像是沒有聽到他的這句話,背著普通的墨綠雙肩包,低著頭就像一個將要退伍的老兵那般,緩慢而又沉著地向戰艦走去。
田大棒子取出煙盒,給身邊表情失望的少將了一根,微笑著問道:「他違反軍令,你準備怎麼辦?」
「依照條例,我可以使用一切必要之手段,把他留下來,然後送他上軍事法庭少將湊到他的手上點燃香煙,蹙著花眉深吸兩口,歎息道:「直接來自最上層的命令,我很為難啊。」
「一切必要之手段,包括把這艘戰艦打下來?」田大棒子望著戰艦腹部緩緩關閉的艙門,微笑問道。
少將聳聳肩,輕揮著煙卷說道:「當然。」
「那你會把這艘戰艦打下來嗎?」田大棒子問道。
少將摘下軍帽,輕輕撓著被汗水蘸的有些癢的鬢角,沉默片復。想起電視上面曾經不停播放的那個畫面。想著剛剛過世的元帥和那個年輕上校在湖畔院內握手,不由唇角微翹,自嘲說道:「誰敢這麼對付軍神的接班人?」
戰艦開始做起飛預推,晶態多引擎群開始二層激,強勁的動力從多旋合金口內噴薄而出,空曠的停機坪上溫度瞬間上升了不少。在巨大的噪音和呼嘯狂風之中,田大棒子拍了拍將軍的肩膀,大聲說道:「那就不用為難了。」
最高法院的判決非常傾向於鍾煙花或者說鍾家老宅,雖然還有很多產業歸屬需要進行細分,但古鐘公司的股權已經明確由鍾煙花繼承,換一個角度說,作為監護人的許樂當前實際上擁有著這家聯邦巨型企業的控制權,那麼自然也包括這艘尚未交件軍方的次羽級輕型戰艦。
這艘深黑色的半概圓混合前開傘形戰艦,還沒有正式的命名,卻已經開始追隨它的主人踏上了某種另類的征途,古鐘公司傲然宇宙的多引擎技術,和艦內數百名員工,推動著戰艦高穿破星系間的引力障礙。向著最近的扭率空洞飛去。
正如田大棒子所說,都星圈現在沒有人希望許樂回去,但和他設想的不一樣,雖然聯邦部隊都已經默認許樂是軍神的接班人,可有的人真的敢把這艘戰艦打成宇宙裡的一朵煙花。
反正他們以前已經做過一次類似的事情,罪惡一旦熟練起來,雖然不能美化為藝術,但至少心理障礙會少很多。就在許樂離開西林長風基地後半小時,位於加裡走廊南端某偏僻基地裡有三艘純黑色的聯邦戰艦緩緩駛離船塢,奉命執行某項秘密演習任務的戰艦上,沒有噴塗任何標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