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聯邦已經進攻到x3星系,按照帝國方面的應對方案,戰略撤退的底線就是在這裡,聯邦部隊如果還想如開始那般輕鬆地前進,一定會迎來帝國方面瘋狂的反撲,根據最新情報,那位把你整治了一年的公主殿下已經率領四百七十台狼牙機甲到了前線,隔著三道空間門盯著聯邦部隊的動靜,隨時可能出擊。」
「x3星系最多的是什麼?是晶礦石。對於聯邦來說,佔領這個星系,第一步戰略目標已經完成,部隊需要休整,而且補給線拉的太長,對於後勤支援來說是越來越嚴峻的考驗。」
「戰爭的目的是什麼?是利益。你可以把戰爭看成一場生意,虧本太厲害的生意肯定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都郁把玩著手中的煙盒,很隨意地說出自己的判斷,抬起頭來笑著看了許樂一眼,繼續說道:「國防部已經擬定,在冶軍事計劃結束之後,會有一場前往1星域的試探性進攻,根據此項作戰的效果,來確定後續計劃,不過根據我看到的案卷,基本上會選擇停步不前。」
「戰爭當然要有目的,但現在局勢非常好,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擴大戰果,而是任由帝國方面喘過氣來,再想往天京星方向靠近一步,都會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許樂皺著眉頭,不愉快地說道:「昨天在官邸中,總統先生並沒有流露出這方面的想法,軍方停止進攻,不見得會得到批准。」
「我已經告訴過你,我現在在國防部戰策研究中心任職,所以我有機會接觸到這些秘密的卷宗,而你有足夠的權限,所以我才會提醒你,至於……那位你們經常得意洋洋說成是自己的總統先生的態度,無論他願不願意停止聯邦部隊的前進腳步,現在的政治環境已經不允許他將戰爭的範疇無限期擴大勺」
「什麼政治環境?現在局面一片大好,不是小好。」許樂沉聲回答道。
「你還不明白?晶礦就是關鍵。帕布爾總統當時能夠得到軍方和民眾的支持,不顧很多上層人士的反對,強行命令部隊進攻帝國,一方面是因為你的出現代表了費城那位老爺子的態度,另一方面是夫人做為總統先生親密的合作夥伴,成功地影響了議會和很多人的態度。
鄒郁盯著他的眼睛,加重語氣有些惱火地說道:「如今聯邦馬上便要打下烴晶礦朕合體將有足夠的晶礦資源,整個聯邦的經濟都會因之而提振一大截,莫愁後山所需要的利益可以得到羌分滿足,夫人自然不會再不遺餘力地支持戰爭展刁總統先生是政治家,又不是像你這樣孩子氣的好戰軍官。」
聽到部郁簡單卻無可質疑的分析,許樂的情緒有些低落,惱火回應道:「我並不是好戰,也不孩子氣,相反這些大人物們的決定才像小孩子扮家家一樣可笑,打仗是要死人的,哪能說停就停!」
「戰爭永遠只是政治的附屬品,而政治又是經濟的衍生品,聯邦整體的利益,從某種程度上,確實是要比前線士兵的生命更重要……你不要這麼凶狠地瞪著我,我從小在部隊大院裡長大,比你更痛恨這種情況,但誰能改變這種情況?」
都郁凶狠地盯著許樂的眼睛,不允許他將心中那一抹失落煩躁表現出來。
長久沉默之後,許樂抓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沙啞說道:「一年多前和總統先生在官邸晚餐,更早一些時候,我和老虎在西林吃飯,我很贊同他們兩個人對當前局勢的判斷,我這一年在帝國呆著,很清晰地察覺到帝國由貴族到平民,對於聯邦都有一種難以消除的極度仇恨感,我不是好戰的人,也不奢望聯邦能夠把帝國全境佔領,只是如果真要這場戰爭不會延綿成萬年血火,總需要有一方把另一方打到極痛,痛到只能投降,不敢再啟戰端。如果就這樣起起復復,停停打打,大人物需要的時候就打兩年,不需要的時候就停下腳步,前線的軍人要因此而付出多少不需要的犧牲?」
他停頓了一下,用很慢的動作放下酒杯,盡可能地讓杯底與桌面沒有出一絲聲音,然後出神地盯著杯底蕩漾的紅酒,就像盯著異鄉乾涸河床中聯邦戰士屍體溢出的血水,低聲說道:「現在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軍方的激進派可以悄無聲息獲得很多人的支持。」
「前線的事情先不要談了。」鬱鬱沉默片刻後端起紅酒杯在空中比劃了一下,說道:「聯邦內部還有很多問題,你每己也有很多個人問題需要解決。」
「我有什麼問題?」許導疑惑問道。
「你的那些女人們。」都郁嘲諷的銳道:「簡水兒在艦隊裡,商秋在工程部裡,噢,還有那位南相家的千金,她有沒有聯絡你?至於議會山裡那位令人討厭的女革命家,我可不想提。」
「這是我的私人問題。」許樂撓著頭,無奈說道。
「不要忘記,你是我兒子的父親,整個都持區都知道你和我家的關係。身為你的未婚妻,難道我還沒有資格管管你在外面有幾個女人?」
都郁盯著他,漂亮的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本是一句嘲弄取笑的話,卻因為她眸子裡的明亮而多出了一抹很詭異的味道。
「至少,你可不可以不要像施清海那樣如此惡毒的嘲弄張小萌?」許樂無奈地攤開手,說道:「當然,我知道你們討厭她是因為關心我的緣故,對此我深表感激,但那個女生……畢竟是我的初戀,你們就不能讓我對已經消失的初戀保留一份乾淨的美好?」
「初戀?」鄒郁微微一怔,旋即冷聲說道:「我少女時第一場刻骨銘心的初戀,是一場太子爺選妃的鬧劇,你難道認為那也有什麼乾淨的美好?」
許樂默然無語,對桌面的食物起沉默而窘迫的進攻。
「太子哥哥似乎也不是當年那位太子哥哥了。」
鄒郁眼眸裡的神情變得有些迷濛空無,雖說她與莫愁後山早已沒有了那種親密的朕系,但畢竟與那位夫人喝了多年的下午茶,她被黃陶培養出犀利敏銳的政治分析目光,也建立了一些屬於自己的信息渠道,知道那個千世家族最近生了一些事情。
「生命被固定安排在金光大道上行走,直至攀上世俗權力巔峰,對這一切早有心理準備,也用自己的人生去積極迎接的似……居然真的和夫人鬧翻了。」
都郁微微一笑,不知道笑容裡夾雜著怎樣的情緒:「你大概還不知道,這一年他一直在西林替鍾家打官司,面對聯邦政府和那些家族的飢渴,他居然把邰家綁上了那位小姑娘的戰車,真是一種冒險瘋狂的選擇,夫人忍了他一年,終究沒有辦法繼續忍下去。」
「說起來,這真不像他的作派。」她蹙著眉尖,疑惑地看著桌對面的許樂:「我總認為這件事情和你有關係,我們都知道,你和鍾家小公主的感情極好。」
「關於這件事情,我謝謝邰之源一輩子……」許樂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說道,他已經通過老東西,知曉了這一年間生在西林的那些事情,憤怒沉默之餘,非常清楚邰之源所做的決定,有著怎樣的意義。
「現在鍾家面臨的局面最危險,內外交困,最關鍵的是軍權被聯邦一塊塊地拿了回來,老宅和鍾子期一方爭執不下,只有眼睜睜看著這些生。」
鄒郁憂慮地望著許樂,說道:「你的回歸,驚動了聯邦中央電腦,第一序列四個字,可以震懾無數想對你不利的人,但你要記住,你並不是戰無不勝的造物主,你只是一個比較會打架,有些背景後台的普通人。」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許樂低聲反問道。
「老虎死後,鍾家成了一塊大肥肉,誰都想去咬上一口,事實上,政府和那些家族正是這麼做的,無論誰要替鍾家老宅出頭,便等於同時和政府,和七大家,和無數聯邦當權者做對,毫無疑問,這是一種類似於找死的愚蠢舉動,所以哪怕是太子哥哥和田大棒子這種狠角色,也只能按照聯邦擬定的渠道,隱忍著做些工作。」
「但你不同。」都鬱沉默片刻,繼續輕聲說道:「你不會忍,也不會等,所以我必須提醒你,這件事情的困難程度。」
「能夠活著回到聯邦,本來應該是件很開心的事情。」許樂思考了一陣後,低聲說道:「但很奇怪,回來之後弊說的這些事情,沒有一件能讓我開心的,除了西林那邊的事情,我剛才說過,稍後還會和你說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更讓我感到寒冷和噁心。」
「我忽然覺得,在帝國天京星貧民區那個小院裡的大半年日子,原來是那樣的寧靜開心。」
他將右手伸進微涼的溪水中,任由竹葉自掌緣擦過,說道:「鍾司令為聯邦孤守西林十餘年,他們夫妻死了,聯邦不賞其功,反而不擇手段地撂取利益,連一個小孤女都不放過,這件事情,我很難接受。
很難接受,那就不會接受,這就是他的態度。
(明天有更新,然後就是最近這幾章感覺寫的有些問題,我晚上自我分析調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