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客 第二卷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二十五章 鐵七師的故事(上)
    長杜少卿。

    許樂對這個名字陌生卻又熟悉。在這些天之前,他根本不知道第三軍區有一個打不爛的鐵七師,更不知道鐵七師的師長叫杜少卿。但經過鄒郁在電話中的警告,他對這個名字已經生出一股天然的警惕感。

    杜少卿,這三個字寫起來瘦骨嶙峋,卻充斥著鐵骨之氣。念起來更是鏗鏘有力,三個單音節的字從任何人的嘴唇中吐出來,似乎都具有某種殺傷力,包括蘭曉龍此時微帶憂意說出來時,依然有這種感覺。

    許樂默然許久。

    這位師長的名字,能夠讓他生出這麼多感觸,完全是因為那兩名悍不畏死的軍官,和基地方面對鐵七師的容忍,綜合造成的觀感,似乎所有人提到這位師長時,情緒都會變得有些不自然,有股自內心的敬畏感,可……那只是一位師長而已。

    就在他準備向蘭曉龍詢問一下鐵七師的底細時,正在鬧酒的軍官們卻安靜了下來,因為周玉此時端了一杯酒,向著角落這桌行來,眾人安靜地注視著這一幕。

    眾人歡笑飲酒,許樂獨坐一角,這算不上是刻意地排擠,只是教官與學員之間的天然界線,而且這幾個月雙方相處的並不是太融洽。然而周玉此舉,卻似乎要將某種界線打破。

    周玉微笑著低下身體,與許樂面前的小酒杯碰了碰,說道:「這兩個多月,你悉心教導,他們其實心中也自感激,只是放不下面子過來。」

    許樂不再去想鐵七師地事情,自嘲一笑說道:「只是工作而已。」

    周玉曾經在果殼工程部裡全程跟蹤MX機甲的研製工作,自然清楚許樂這兩個月真的是傾盡所有,將自己對MX機甲的全部認識,都教給了這些軍官。

    聯邦軍方本來就沒有關於MX機甲地標準教程。許樂所做地事情。利在聯邦軍方。功效卻可以維持到很久以後。

    許樂看著他笑了笑。這兩個月裡周玉一直和他沒有太多地私人接觸。他很清楚這是軍營裡某些無法言明地規矩。所以不理解今天對方為什麼要打破這個規矩。

    周玉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溫潤一笑說道:「馬上就要畢業。不用再管什麼。旁人如何不論。我總要謝謝你。」

    「你是最不用謝我地人。以你對MX地瞭解。就算沒有這些課程。你也能馬上掌握。」許樂一口喝盡杯中酒。胸口微感辛辣。吐了口酒氣。抿唇笑著說道:「就像你在一院機動系那般。你還是第一。」

    周玉打破了食堂裡無形地分界線。片刻沉默之後。一個令許樂意想不到地人也端著酒杯走了過來。這名軍官一臉嚴肅。與許樂輕輕碰杯。沉聲說道:「西林區軍特種機甲營軍事主官花小司……感謝許教官這兩個月來地辛苦。」

    許樂望著花小司黝黑地臉。怔怔無語。胸口處地辛辣卻轉成了一片溫潤。他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只是將蘭曉龍斟滿地酒喝盡。陪了對方一杯。

    花小司向他正式地行了一個軍禮,轉身回了自己地餐桌。

    ……

    ……

    本就沒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許樂與軍官們之間的僵硬情緒,更多是軍營裡特有的氣氛所造成,這種情緒來地快,去的也快。

    軍官們早已注意到,考核結束之後,小許教官再也沒有戴那副該死的墨鏡,一臉笑容竟可親的陽光過於燦爛,往回一看,過往課堂上那個尖酸刻薄的小教官,原來只是刻意畫出來的面具。

    而在課堂上曾經受到過地羞辱打擊,在許樂從理論到實戰,完美地展現自己實力後,也被軍官們漸漸拋諸腦後。有這種狀況為前提,許樂與軍官們之間沉默的打破,只是需要一個契機。周玉與花小司二人地敬酒,則正是這個契機。

    一名身材瘦小的軍官微笑著走了過來,說道:「第一軍區機械自動化研究院,上尉林愛。」

    說完這句話,這名上尉軍官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敬了軍禮便轉身離去。

    「第二軍區十一自動化兵團,少校赫雷。」

    「聯邦艦隊環形基地,上尉彌塞留。」

    以此為端有軍官沉思之後,端著酒杯走過來向許樂敬酒,到最後,竟是兩三成群,來往敬酒地人絡繹不絕。

    ……

    ……

    除了隆重而正式地介紹自己所屬部隊與軍階之外,敬酒的過程中,許樂和軍官們彼此沉默,一言不,只是雙方地眼睛裡都充斥著笑意,許樂的眼睛更是笑成了兩眉彎彎的月兒,雙方目光彼此相投,說不出的默契。

    蘭曉龍一直微笑著在旁邊替許樂斟酒,酒杯從來就沒有空過,一輪敬酒下來,他提過來的兩瓶烈酒早已喝完。

    桌旁人群漸散,蘭曉龍看著醉意漸生的許樂,不由讚歎了一聲:「酒不醉人人自醉……師生之誼,師生之義,你教出了這麼多聯邦未來的中流砥柱,日後沙場之上,這又該是多麼雄厚的資本?」

    不知道是怎樣的情緒,讓許樂覺得食堂裡充滿了一種莊嚴而又熱烈的

    他喝了近兩斤烈酒,醉意早已入腦,瞇眼看著不遠處人生巔峰的軍官們,想著或許再過些日子,他們便將隨著各自的部隊開往前線,在與帝國侵略的戰鬥當中,潑灑自己的熱血,換取聯邦民眾的安寧,這些或胖或瘦,或美或醜的面容,也許以後再也無法得見……

    一念及此,熱血湧入他的胸膛。

    如果換成別的人,或許此時會拍案而起,召集軍官來自己身前,大聲地說一些關於青春,關於熱血,關於犧牲、擲地有聲地話語。然而許樂只是許樂,他做不出來這種事情,他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語,瞇眼望著那些軍官們,將瓶子對準了自己的嘴,將瓶中殘酒一飲而盡,胸中並不暢快,但至少有些痛快。

    然而食堂裡還有五名軍官,一直都沉默地坐在自己的小桌子上,並沒有與那些軍官們趁著酒意互相打鬧,傾吐心聲,痛罵帝國狗崽子,而是冷地看著這一切。

    蘭曉龍注視著那邊,湊到許樂耳邊輕聲說道:「沒敬酒的五個軍官……都是鐵七師的人。」

    ……

    ……

    出身鐵七師的軍官,自然不會向許樂敬酒,但不知道是鐵七師自身地森嚴紀律,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那桌上的五名軍官甚至連別的軍官也不怎麼搭理,在食堂裡顯得有些怪異。

    令許樂震驚的並不是這種怪異的氣氛,而是蘭曉龍地提醒。

    他本以為鐵七師只是送了兩名軍官來到基地受訓,此時都已經被自己打到了陸軍總醫院,卻沒有想到基地裡居然還有五名鐵七師的軍官。

    聯邦專門組織了一次反恐大演習,精挑細選出了三十幾名軍官參加這次秘密的封閉集訓,就是希望這些人在將來地戰爭中,能夠獨立地撐起一方戰局,然而僅僅一個鐵七師,便佔據了其中七個名額!

    聯邦軍方有多少個師?鐵七師一個師便佔據了其中五分之一的份額。許樂心中生出無窮震驚,這是怎樣的一個師?這個師的訓練水平和軍事素質強悍到什麼地步,才能擁有這種驚世駭欲地成績?能夠訓練出這樣一個師的人……那位師長杜少卿,究竟是何等樣人物!

    想到自己和鐵七師之間的事情,想到自己剛剛毀了兩名鐵七師前途不可限量的軍官,許樂的酒意竟有些消退了,眼眸依然明亮,卻瞇的更加厲害。

    蘭曉龍看出了他地情緒,皺眉問道:「你不知道鐵七師?」

    許樂搖了搖頭。

    蘭曉龍想到他並不是一名真正的軍人,露出了明悟之色

    ……

    ……

    從蘭曉龍地敘述中,許樂知道了鐵七師令人震驚的歷史和格外古怪地現狀。

    第三軍區第七機械師,當年聯邦第二次防禦戰時,在西林回明走廊迎來了一場血戰,面對著帝國方面三個整編大隊,該師在460行政星上,獨立完成了不可思議的阻擊任務,為聯邦大部隊地游動合圍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而第七師卻為之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傷亡慘重,大批減員,基本上可以說把整個師都埋進了那個充滿了血與硝煙的星球之中……

    在進行戰後整編時,從師長到連長全部戰死在戰場上的第七師,險些被取消番號。

    然而就在此時,聯邦新聞頻道卻播放了一部記錄鐵七師狙擊實況的慘烈錄影。在聯邦內部引了軒然大波,當時已經初顯威力的老兵協會,組織了一場名為憤怒的大遊行,直接將議會山和總統官邸包圍了起來。

    在這種壓力下,聯邦軍方不得已撤回了取消第七師番號的命令,轉而大肆宣揚,開始重建,無論是裝備還是人員都按照絕對王牌的地位撥劃,並且授予該機械師「鐵七師」的稱號。

    鐵七師的榮光由此遍耀宇宙,直到軍神李匹夫橫空出師,第一軍區十七裝甲師才完全壓倒該師,奠定了聯邦第一師的地位。而曾經無限風光的鐵七師由於某些方面的原因,卻逐漸的消失於聯邦民眾的記憶之中。

    「這是為什麼呢?」許樂緊緊握著酒瓶,認真地聽著蘭曉龍的講述,心情隨著這些鐵血歷史波動,對鐵七師這個名字的警惕牴觸,漸漸化為一絲悵然。

    「說法很多,大部分與460戰役的評價有關,軍方有很多大佬對於該次戰役的過程一直存,後來迫於公眾輿論壓力重建該師,但卻不想再去理會……似乎這是咱們的一個傷疤。」

    蘭曉龍幽幽說道:「那些大佬早就死了,歷史的真相無人知道。然而就在鐵七師在3養老駐守幾十年,寂寞的快只剩下鐵七師這個招牌時,從一院畢業的杜少卿來到了這個被人遺忘的角落……」

    鐵七師的故事,再一次開始。

    ……

    ……

    寫之前看了一下投票,選後的多些,那便亂吧……有時間反正就寫就更唄,呃,小爺居然也兩更了,真難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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