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寒斬夢似乎明白了一些,腦海中還是一團混亂。
「背約……我們自然是不能先背約的;但若是蕭家主動背約呢?那就是他們的事了。老祖宗雖說讓我們不准背約,但……卻也沒說讓我們引頸等死吧?」寒風雪哼了一聲,道:「蕭家背約,便是仇敵!而且是意欲亡我寒氏一族的生死大仇,對待仇人該怎麼做,難道還要我教你嗎?而且,蕭家若是真的有所動作,對我寒家來說,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因為,終於可以擺脫這……」他沒有說下去,但其中的意思卻是明明白白。
「孩兒明白了。」寒斬夢心悅誠服地低下頭去。
姜始終是老的辣,父親的睿智、果斷、犀利果然遠非自己能及!
「明白就好!夢兒,你要明白一件事,所謂的兄弟,又有一句話,叫做-一世人兩兄弟-!你要謹慎的看待這句話,尤其是前三個字『一世人-!這才是關鍵!」
寒風雪喟歎一聲,道:「兄弟,可以為了彼此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但,過了這一世之後,兄弟的後人,未必會一定成為兄弟!若是再延伸下幾代去,或者會成為路人,甚至是仇人,也未可知!」
他歎息一聲,道:「就算是一奶同胞的親生兄弟,一旦繁衍幾代人之後,血緣也就淡下來了。更何況是異姓兄弟的後人?歲月恆久,天下何曾有不散之筵席?所以,毋要將自己的感情強行轉嫁到下一輩身上去,因為那對下一代,是一種桎梏,莫大的桎梏!」「孩兒記下了,絕不敢忘。」寒斬夢終於放下心來。既然老父親這樣說,那麼,心中便是早已經有了準備。
「我今天之所以點你這句,就是想點醒你,讓你明白,你在瑤兒夢兒身上,便是犯了這樣的錯誤!而正是因為這個錯誤,卻又造成了多大的悲劇?你有瞭解嗎?」寒風雪看著兒子,有些無奈,更有些氣惱。「但那是當時蕭家極力懇求,我才答允了婚事,兩家情誼在前,我實在難以推托……」寒斬夢心虛的低下頭。
「你在出了瑤兒這件事之後,又阻止了蕭家進一步尋仇,所以你覺得對蕭家有所虧欠,才將銀城的權利越來越多的交給他們,讓他們負責一些很重要的地方;但你卻不知道,這樣的事,根本就是不可彌補的。這種創傷一旦有了,便不會癒合。你越是遷就,非但不會讓他們感恩,反而越是助長了他們的野心!所以,若是蕭家造反,實際上也是你這十年歲月,縱容而來!」
寒風雪大是有些嚴厲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要知道,銀城這個地界,你才是領導者!才是這座銀城的主事人!便是蕭家有所不滿,又能怎地?若敢當真形之於面,便可依家處置便是!作為上位者,若沒有鐵血手段和殘酷手腕,如何能屹立不倒?所以你的寬仁性格,反而鑄造了這一次背叛的根由!你要引以為戒!天幸現在就生了,若是等老夫故去再出現此等事端,那麼我摺-祖輩千百年的心血,豈不就姓了蕭?屆時,你如何面對我們寒家列祖列宗?」寒斬夢渾身大汗涔涔而下,已是慚愧無地!
寒風雪微微笑了笑,緩緩道:「好了,能明白就是好事,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你先出去吧,萬事以不變應萬變!要知道銀城還有我們寒家在,蕭家……縱然造反,也不會有太大的作為。」他輕輕地嗤笑了一聲,輕描淡寫的道:「就只憑著二十幾個神玄,就覺得自己很強大了嗎?」
寒斬夢心頭大定,突然覺得天下間再沒有什麼是值得自己放在心上。自己的父親,可已經是尊者級別的級強者了!蕭家的神玄,甚至不能入自己眼中,在父親眼中,豈不更是等同於土雞瓦狗一般嗎?
「還有一件事;就是關於君家的,君家君莫邪放出話來要在二月二前來銀城,找蕭家報仇!父親,對於此事您可有什麼別的看嗎?」寒斬夢剛要退出,突然想起此事,便問了出來。
「因果循環,果報不爽,蕭家自己往昔種下的惡果,自己去承受便是!我們寒家在這件事上,決計不能涉入!」寒風雪目中精光一閃,沉聲道:「縱然在此之前,蕭家沒有任何叛逆動作,我們也絕對不能涉入!十年前,君家還是任由蕭家欺凌沒有半點反抗之力,但到了今天,卻已經能大舉反擊!只得區區十載光陰而已,你要看到這代表著什麼!君家,絕對是不可招惹的一方!」
寒斬夢心中一凜,連聲稱是,低頭走出,突然間渾身輕鬆。現在唯一縈繞在他心頭的,就是離家已久的三長老等人和小女兒的安危,對於蕭家在銀城的小動作,已經不那麼放在心上了。
或者寒風雪信心百倍,自認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事實到底會演變到如何地步呢?這卻是誰也說不准的!
世事無絕對,一切皆有可能!
正月十四!
君莫邪皺著眉頭,坐在靈夢公主床前,探出手指試著她的脈搏,旁邊的獨孤小藝一臉擔心的看著,焦急的問道:「怎麼樣?到底怎麼樣了!」
「死不了。」君莫邪淡淡地道。
「哎呀……你這人怎地這般的冷酷。」獨孤小藝嘟著小嘀叫了起來,翻了兩個大白眼給他:「靈夢姐姐都這麼可憐了,你還在這裡說風涼話。靈夢姐姐到底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可憐麼?確實是挺可憐的。但這世上比她可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她在這世上,絕對算是運氣比較好的一個了。畢竟她還有我們的照顧。」
君莫邪緩緩收回手指,淡淡地道:「她的傷勢其實也並不算很重,文蒼宇那一掌的勢頭固然極猛,但並非對她而出,只是她當時救母情切,不顧自身情況,勉力硬接,被那巨力衝倒,偏偏在她摔倒的時候,無巧不巧地撞到地面上一塊石頭,撞傷了她的顱骨,置令頭部有淤血,這才導致她昏迷不醒,直到刻下。若是我出手為她衝開,自然可以令其即刻醒來;但現在她的意識儘是一團混亂,縱然在昏迷中,也仍是如此。若是這個時候讓她貿然醒來,她的顱骨受傷未癒,一旦博緒激動,我們不在身邊的話,極可能爆裂血管,從此意識全無……所以,我還是盡量的不動他,等到她的外傷基本痊癒之後,再讓她醒來吧。」
「可憐的靈夢姐姐……不知道她醒來之後,要如何面對這樣殘酷的事實?」小丫頭雙眼含淚,看著躺在床上的靈夢公主,憐惜的道。但,下一刻她就恢復了本色,俏麗的大眼睛一瞪,居然醋意橫溢:「莫邪哥哥,這幾天,你那小老婆找你了沒?」
「沒。那丫頭見了我躲還來不及,還敢找我?」君莫邪壞笑一聲,順手在獨孤小藝光滑的俏臉上擰了一把,嘿嘿笑道:「對付你們這幫小蘿莉,大爺我可是有的是辦,哈哈哈……」
獨孤小藝臉上一紅,大嚷道:「誰跟那丫頭一樣,我才不是蘿莉呢!」運段時間來,她已經瞭解了『蘿莉『是什麼意思,聽這話,分明君莫邪在嫌自己小,這豈能容忍?頓時鼓起腮幫子,氣鼓鼓的反駁。「嗯嗯,你說絡不是蘿莉……那你是啥呢?」君莫邪忍住笑。
「我……」獨孤小藝大眼珠轉了轉,突然嘿嘿笑了起來,居然擺出一個風情萬種的姿勢,用一種魅惑的聲音呢聲道:「人家該大地方都大了,早就是大姑娘了,嫁人都沒問題了。」
「哦?該大的地方都大了?哪裡大了?我怎麼沒有看出來?過來,我摸摸到底是哪裡大了。」君莫邪驚訝不解的道,說著好奇的伸出了手。「色狼啊!」獨孤小藝一跳,躲了過去,兩手抱住了胸膛,恨聲道:「人家是說……可以嫁人了,誰讓你檢查了?」
「啊?是嗎?那……這幾天一定給你選個好婆家!」君莫邪一驚,頓時正色道:「小藝,你看唐源如何?只要你點頭,包在我身上!」君莫邪信誓旦旦的道。
獨孤小藝頓時大怒,尖叫著跳了起來,一頭撲進了他懷裡,張開小嘴,雪白的牙齒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君莫鄔嗷的一聲,呲牙裂嘴:「小丫頭,你怎地和小白白一個德行,這牙口實在了得啊。」一句話出口才想起來,已經好長時間沒見到小白白了,不由問道:「小白白呢?」
「小白白眼下可大了,我可是抱不動了……」獨孤小藝得意的吹了一聲口哨,忽的一聲,一條白影嗖的竄了進來,二話不說就竄上了君莫邪的懷裡,正是豹頭大眼的小白白。「我靠,真重了。」君莫邪抓住它兩個前爪,扳了下來,粗略估計,這傢伙最少有五十斤了,居然長得這麼快。
「雪煙姐姐在的時候,經常餵它吃東西,結果就越來越胖了,身體也越來越大,越來越長,那裡還是小白白,根本就是大白白了……」獨孤小藝哼哼唧唧的道:「大了。還不如以前那麼可愛了……」突然又振奮的道:「不過小白白現在可厲害了,我那幾個哥哥已經打不過它了。「額?」君莫邪一驚,這小傢伙現在才多大?居然獨孤世家那七個牡牛似地壯漢已經不是它的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