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自作主張的這兩件事,就結果而言,盡都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嚴重後果!當日弄我的那次,算我不好彩,算我倒霉,我可以不介意,但管清寒卻差點因此被天下腐儒逼得自殺!又如兩家的關係。在這一刻被擺在了桌面上,將會如何?勢必將再無轉困的餘地!」
「現在,我接受這樁婚姻。就面臨一個大小問題,不接受,就是兩家徹底決裂!所幸的是,我對小丫頭一直有好感,所以接受也不是什麼難事。但話又說回來。這份好感,若是沒有呢?可以想見的是兩家從此變死敵,不死不休的爭鬥幾十年!不是君家滅,就是獨孤家亡!這份後果,是我們兩家都無承受的!」
「而這一切,完全都是可以避免的。此刻小藝就在這裡,我還是要這麼說:如此任性,如此不考慮後果的做事。任意妄為,我如何能夠放心將一個正房大婦的位置交到她的手中?」
君莫邪這番話說得很重,口氣雖溫和,卻凝重。
獨孤小藝慚愧的低下頭去小巧的腦袋。幾乎埋在了胸脯裡。冰雪聰明的她早已認識到了自己之前胡鬧所造成的惡劣後果,當真是累人累己。
獨孤老夫人張口欲言,想為孫女解釋幾句,卻終於沒說出話來,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獨孤縱橫與獨孤無敵父子二人對望一眼。將心比心的話,這樣膽大妄為的老婆,自己也是不敢要的。
「可小藝還小。」在老夫人身邊,一直最是注目大少的那個夫人,也就是獨孤小藝的生身母親急忙插口,替自己的女兒辯解。
「是的,丫頭確實還小,但這並不是犯錯之後就值得原諒的理由!伯母,獨孤小藝乃是世家子弟!獨孤世家一家人對她的溺愛造成了一種很可怕的後果、甚至是很可悲的後果。那就是,這個小小的女孩子在某一種程度上,代表了整個獨孤世家的方向!注意,是攻擊方向!」
君莫邪正色道:「或者話可以這麼說。若是七位公子在外面惹了禍吃了虧,只要不是多麼過分,想必貴家族都會任由小輩自行去處理此事,老一輩不會插手。但若是小藝在外邊出了事的話,那麼,恐怕獨孤世家不會管什麼青紅皂白,定然是全家老少一齊上陣!再沒道理的事只要到了丫頭身上。都會變得道理十足,所幸丫頭生性善良,否則可能早就弄出許多不可收拾的惡果了。「
「說到底,獨孤小藝的行為,早就已經代表了整個獨孤世家。若是當真有一天她嫁到君家,那麼她能夠代表的,就將是君家和獨孤世家兩大家族的強大勢力!等於是在她原本的基礎上,影響力再擴大了一倍還要多!若是那個時候仍舊任意妄為,可以明白的說一句:除了幾個神秘隱世世家之外。天下其他的世家大族,或者會因她有意無意的一句話而覆滅。」或者以後她會有當大婦的潛力,但是現在,我不能答應。也不敢答應!」
君莫邪昂然道:「試問,若是換做你們自己遇到這種事,也不會就這麼答應下來吧?那麼,何必對我要苦苦相逼?我君莫邪不會只娶一個女人,就現在來說,已經確定有了管清寒!而管清寒就是因為小藝的錯誤,而不惜一切代價才最終能救我一命,又才造成了之後這般錯綜複雜的情勢,說句不好聽的,若非清寒姐捨身救我,我或者就因之身故了。君家、獨孤世家將如何面對?若是我承諾扶小藝為大婦正房。那麼。對清寒姐是何等的不公平?因為她彌補了小藝的錯誤,卻招致了天下文人的指責!幾致萬劫不復之地,最終還要立身於小丫頭之下。情何以堪!」
「但管清寒始終曾經有過你的嫂子的名分!她又如何能做得你之正房?」獨孤老夫人深思著君莫邪這段話,終於問了一句。
「夫人也說那只是曾經。那本就是過去的事!而管清寒現在的身份,乃是我三叔的義女,相信這本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如何不能婚配於我?再者,我從來也沒有想過非要給她們分個大小!誰大誰那是要去自己爭取的。只要別人都服你,縱然你最也可認你做大姐」。
君莫邪洒然一笑:「退一萬步說,在這件事情中,我一直處於至為被動的地位,我不想這樣被動下去,婚姻大事現在就來談,也未免太倉促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你也不能給小藝正房大婦的名分嗎?」獨孤縱橫惡狠狠地看著君莫邪,身子俯了過來。用一種極端危險的口氣,帶著強大的壓力說道。
「呵呵,剛才說得還只是理性方面的分析……我這個人做人處事,素來有一個原則,無論做什麼事。我都不喜歡接受威脅,無論是任何人的威脅!」君莫邪輕描淡寫的道:
「我自己的人生大事還要接受威脅的話,我會覺得非常一沒有意思,一拍兩散也沒什麼所謂。」
君莫邪強硬的態度,讓獨孤縱橫老爺子非常不爽,瞪起了牛眼,鬍子一炸就要火。
「好了好了,大家就不要在這個問題上再作糾纏了。」老夫人突然展顏一笑,笑瞇瞇的道:「雖然小藝的名分並沒有定下來。但也可以看得出,相信莫邪在短時間之後不會考慮這件事情。那麼乾脆先訂婚約也是一樣的,至於以後的事。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又何必管那麼多?只要莫邪以後對小藝好,能很好包容小藝不比什麼都強」。
「更何況,莫邪這一次面對整個獨孤世家的壓力,也並沒有一點一滴的屈服,說話坦誠,雖然說詞多少有些難聽,但無可否認每一句都是大實話,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這倒讓我看到了一個男人的可貴之處!威武不能屈,才是真男子!若是莫邪被我們一家人給唬到了,我們說什麼他就答應什麼。那樣的軟骨頭,老身反倒要考慮考慮這門婚事是不是要答應了,莫邪這小子,老身看了順眼。老身這關算你小子過了。」
獨孤縱橫與獨孤無敵父子二人齊齊暈翻,說好也是您,說不好也是您,可到底讓俺爺兒倆咋辦?到了這裡要考驗也是您的主意,現在不考驗了還是您的主意,您這關都過了,那還有啥說道,誰還敢有說道。」
「過幾天,你們爺倆約一下君戰天,先把這件事定下來。不管是為大為小以後再說,反正這婚事卻是要先定下來的。」
老夫人頤指氣使的對著兩個大男人實排,甚至連正眼也不看他們:「嗯,為了表示誠意。你們親自過去吧。商定好了之後,然後遣派媒人,交換文書。合一下八字,看看什麼時間合適,就先來個定親儀式。「
她想了想。又道:「這次的儀式,讓上到皇家貴族,下到文武百官都來熱鬧一下,順便把前幾年出去的份子錢回收一下。額,你們爺兒倆這幾年隨出去的份子錢。我都記錄在案呢,厚厚的一大本。等會讓小藝丫頭給你們送過去,記住,凡是名字在上面的,咱們可都是花了錢的,一個也不能放過,起碼得把本錢收回來。」
「嗯,名字不在上面的,也都請一請吧畢竟也要給人家個面子不是?這事,就這麼定了;等到他們兩個成親的時候,再大肆的請束吧,這一次就不必那麼鋪張了。弄個一千幾百席的就差不多了!嗯,要是君家出錢的話,可以考慮擴大一下規模,畢竟老君家那邊也還多少有些人面的。」」嗯,金額一定要看清楚,若是我們當初給了五百兩的這次只隨了四百兩的份子,那麼就太過分了這種人以後堅決不能結交!嗯,也不一定非要是娶媳婦隨的份子錢。那些過生日的,生孩子的,搬家的,都要通知到……哎,我說老頭子。你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嘛?看來這次我們能收兩份,時間還是很緊湊的,不錯。」
這一次,連君莫邪的頭上也冒出了冷汗。
老夫人實在是考慮得太周到……
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實在是彪悍啊!
獨孤無敵咧著大嘴,一個勁的點頭,一臉的財迷:「是極是極,娘親高明大有一種收完了這兩份錢就能把君家的九千萬還清債務的意思。」
「告訴欽天監,讓他們趕緊地挑選個黃道吉日!要緊的是告訴他,將定親和過生日錯開時間……然後通知孔令揚,讓他來主持一下。」
她剛說到這裡,獨孤無敵急忙打斷:「母親,孔令揚已經死了。「說著橫了君莫邪一眼。孔令揚的死若不是這小子干的,那才叫有了鬼!
「死了?奧,可惜了那麼一個人才。」獨孤老夫人面不改色的歎息一聲。也不知道是可惜的什麼人才,是可惜一位飽學宿儒呢,還是可惜一個婚慶主持人既然如此,那就從太學院找個老祭酒來吧。要有禮貌的。
獨孤縱橫點點頭,道:「這事簡單。雖然那些傢伙與我們平時不大對付,不過不要緊,若是不願意來,到時直接拿根繩子去捆了來就是,只要到了現場。還敢不給咱們老兩口面子,大了他的狗膽了!!」
「如此甚好。」獨孤老夫人欣慰的點點頭,道:「至於其他的事情,你們兩個大男人看著辦吧,老身一介婦道人家,實在是不宜摻和這些事情。」
君莫邪狂翻白眼,這都啥人啊?!您這還叫不摻和這些事情?您都一手包辦了好不好……再看獨孤縱橫那老貨。居然要直接一根繩子捆了人來,最離譜的是,老夫人居然說:如此甚好!君莫邪有些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