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的兩條河,如西施的眉,若新月的鉤,相依相偎。
左河燃著大紅的火,右河流著碧綠的水,緊貼著,互不侵犯。
七座白石橋,橫跨兩河,精雕細琢,纖塵不染。
河名月亮河,橋總稱月亮橋,分稱月一橋、月二橋……月七橋。
月亮橋畔青草搖曳,綠樹掩映。一頭牛埋頭苦吃。遠處,青草地外的亂石堆,十來歲的牧童專心地蹲在地上翻撿石頭。撿一塊扔一塊,不一會,就撿出了個半人深的坑。
這是青鸞踏上這塊大陸,或者島嶼看到的第一個人。
在海上飛了十多天,一直沒找到回家的空間門,所幸不渴不餓也不怎麼累。但一直在海上飛,再美的海景也變得單調,再輕鬆的旅程也覺得無聊枯燥。於是,當她遠遠地看到這個島或者大陸時,就決定上來調劑沮喪的心情。
是沮喪嗎?或許還有戀戀不捨。
那一夜的纏綿深深地刻進了她的心裡。她很懷疑,當她穿過空間門回家後,自己是否能夠忘卻這一段虛擬的愛情。
真的只是虛擬嗎?為何如此真實。痛也真實,心傷也真實。
一夜纏綿後,比龍葉更早醒來,她選擇了默默離開,並且將所有能抹去的痕跡抹的一乾二淨。
既然龍葉記不起自己,既然他選擇了牽手玄桑,那麼就讓這本不該發生但卻發生的事情變成沒有發生過。
公平競爭,還沒開始,就已結束。
這一夜是個美麗的錯誤,心甘情願的錯誤,永不後悔的錯誤。
既然心甘情願,她就不想用這一夜去爭取什麼。
人生都如夢,更何況一場遊戲。難道還期望跟競爭,期望對自己負責?雖然,青鸞一直在心裡這麼冷笑著告訴自己,可那真實的一夜和幾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卻述說著另一種答案,另一種感覺。
找不到空間門,她很沮喪,可又有著隱隱的期待。至於期待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或許是戀戀不捨。
或許就找不到空間門無法回家了呢?那是否就意味著還能於龍葉再見。可是,君為人夫,再見也是惘然。
青鸞就這麼矛盾著飛上了這片陸地。沿著月亮河飛,看著月亮河畔的美景,心情有些好轉。看到撿石頭的牧童,遠遠覺得有趣。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選擇了隱蔽的角落降落,變為人形慢慢走近。
「小兄弟……」青鸞剛想開口詢問,卻見牧童突然從坑裡飛躍了出來,手裡捏著塊石頭,像只小兔子三蹦兩跳,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視野盡頭。
好奇心吸引著她來到了坑前。看了眼,不過是個普通的碎石坑,唯一可算得上特殊的就是這裡的石頭都是潔白的顏色,質地看上去也很光滑細膩。回想那牧童雀躍的神情,忖著或許他找到了塊造型不錯的石頭吧。孩子嘛,總是比較容易滿足,往往在大人眼裡微不足道的東西就可以讓他們高興半天。也正因如此,無憂無慮這個詞往往是用於形容孩童的。大人總是瞻前顧後,追著明天,卻漏掉了手心的快樂沙子。
瞥了眼遠處吃草的牛,忖著那牧童總會歸來,於是青鸞找了塊石頭撣了撣坐下。
牧童果然回來了,卻不是一個人,隨行的是個白衣翩翩的女子,容貌上佳,全身,包括臉部各部位彷彿經過計算後採用了黃金比例,完美得令人詫異,肌膚毫無瑕疵,光滑細膩得像剛剝了殼了雞蛋。再打量了眼牧童,發現他的容顏和肌膚同樣完美無瑕。
女子和牧童幾乎同時看到了她,怔了一怔。青鸞笑著站起,剛想說話,沒想到牧童一個箭步衝將上來,伸手推了一把。青鸞猝不及防,被推了個踉蹌,好容易穩住身形,驚異地道「你幹什麼?」
「棋棋住手!」女子嬌叱道。
牧童站在坑前,警惕戒備地看著青鸞,沒再做出過激的行為。
女子看著青鸞,眼裡閃動著同樣的警惕、戒備「你是流木族的?」
青鸞搖搖頭,腦子裡開動起來,流木族屬於植物妖族嗎?
「那是焰鐵族羅?」
青鸞搖頭「不是。」
「那----外面來的?」女子的雙眼唰地亮了起來,帶著絲難以置信,還有興奮,「你是玩家?」
旁邊的牧童插問道「姐姐,什麼是玩家?」
女子解釋道「玩家就是---住在其他地方的人到另外一個地方去遊玩。」
牧童恍然大悟「哦!那我去娃娃族地找小九九玩,我也是玩家羅!」
女子糾正道「她還不是小九九。」
牧童執拗道「很快就會是了。」
青鸞莞爾地聽著這對玩家姐姐和弟弟對話。
女子不再理會牧童,抬頭笑道「你好,我叫月依依。這是我妹妹月棋棋。」
青鸞也作了自我介紹,看向一旁嘟趣了嘴的月棋棋,笑道「還以為是個俊俏的小牧童,卻原來是個漂亮的小公主啊!」
「我才不是公主,姐姐才是。」月棋棋辯解道。
月依依沒接她的話茬,興奮地道「青妹妹,跟姐姐說說,外面是咋樣的?」說著拉著青鸞就走,「棋棋,你繼續放牛啊!」
身後傳來了棋棋不滿的嘟囔聲。
此地名月亮灣,兩面靠山,兩面臨海,月亮河從山中彎彎曲曲地流入傳說海域。河左住著焰鐵族,河右住著流木族,河中則住著拼月族。
青鸞奇怪地問道「是妖族嗎?」也只有妖族,才有紛繁複雜數不清的支族吧!
月依依的答案卻甚是出乎意料「是機械族。」
「機械族?變形金剛?」青鸞的目光在月依依的身上掃來掃去。
月依依咯咯笑道「確實有金鋼族,不過那是焰鐵族的俗稱。」
「那你們?」
月依依笑道「焰鐵族和流木族都是純粹的機械族,拼月族是半機械族。」
「有這個種類嗎?」青鸞回想起第一次踏上傳說艦時庫爾船長的解說裡好像只有人族、血族、精靈族、妖族、機械族五大種類啊!
「傳說中本沒有拼月族的。拼月族實際上是焰鐵、流木兩大種族的混合後裔。」
「混血兒?」
月依依笑道「焰鐵族一身金屬,流木族一身木料,怎麼可能生得了娃,拼月族的誕生另有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