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秦寶兒大驚失色,眼看躲避不及,伸手去格,只見寒光一閃,悶哼聲起,血光崩濺,秦寶兒的左臂硬生生擋住了長劍,好在邪冥及時收手,劍鋒只在秦寶兒的左臂上劃了深深的一道,鮮血染紅了衣衫,卻沒有傷及筋骨。
邪冥怒瞪著痛得直冒冷汗卻依然緊抱嬰兒不放的秦寶兒「你幹什麼不要命地護著他?你沒看到剛才我們自相殘殺,差點同歸於盡?八成就是這小傢伙在搞鬼!」
炎舞衝上去給秦寶兒包紮傷口,看著深可見骨的傷口,聽到邪冥的指責,怒斥道「就算這小傢伙搞鬼,你也別傷害寶兒啊!沒看到寶兒都痛得說不出話來了啊!你還罵她,是不是人啊?」
眾人之中,邪冥最親近的就是一直跟他合作打怪的炎舞。炎舞一頓怒斥,邪冥頓時無語,看著秦寶兒訕訕地道「寶兒,對不起。我……」
秦寶兒沒有理他,示意青鸞過來,將嬰兒交給她。
誰知嬰兒在秦寶兒的懷中乖得像只小貓,看到青鸞卻張牙舞爪地不肯讓她抱,拚命地向秦寶兒的懷中退縮。不過,青鸞用了點力氣,就將她挖到了自己的懷中。
「姆姆!」嬰兒可憐兮兮地看向秦寶兒,眉頭一皺,嘴巴一裂,哭得撕心裂肺。
秦寶兒忍痛哄道「寶寶乖,姐姐在,沒人會傷害你的。」說也奇怪,話音剛落,嬰兒的哭聲截然而止,還好奇地東張西望。
泡麵有趣地觀看著一切,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差點死於自相殘殺。
希肅擔憂地看著青鸞,抱著這個猶如定時炸彈的嬰兒,她會否有事?
炎舞剛將秦寶兒包紮好,嬰兒嘟囔道「姆姆抱。」隨後眼巴巴地看著秦寶兒。秦寶兒對嬰兒沒有絲毫抵抗力,單手將他抱過,嬰兒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邪冥戒備地盯著嬰兒,被炎舞當頭敲了個爆栗,委屈地沉默不語。
正在這時,一個驚慌地女聲響起「少爺,你怎麼在這裡?你們,你們……?」眾人迎聲望去,一個穿著暗紅色衣裙的圓臉女孩,約十八九歲,梳著雙辮從花叢中驚慌地衝了過來,看著嬰兒在秦寶兒懷中怡然自樂的樣子驚駭地嚥下了後半句。
「姆姆。不怕。這是費兒。」嬰兒口齒清晰地介紹著,一掃之前的含糊。
「姆姆?」圓臉女孩更是震驚,茫然地看著六人,突然,靈光一閃,莫非……看著嬰兒依偎在秦寶兒懷裡,心內一陣酸楚,對著她哽咽道「夫人,您是夫人?您出來了?您來救我們了?」隨後身形一矮,行禮道「小婢費兒拜見夫人。」
秦寶兒看著她莫名其妙,這唱得是哪一出啊!嬰兒咯咯一笑,把頭埋在了秦寶兒的懷裡。
圓臉女孩費兒更是肯定了秦寶兒的身份,喜極而泣道「夫人回來就好了。雪蓮一族有救了。我去通知小姐和長老們。」說罷,急匆匆地踏進花叢走了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費兒曇花一現,留下一干發愣的人。
炎舞先反應過來,笑嘻嘻地看向秦寶兒「寶兒,你啥時候嫁人了?還生了個這麼牛逼的娃娃?難怪剛才他盡叫你姆姆呢?敢情是我們聽錯了,不是姆姆是媽媽呢!」
秦寶兒惱羞成怒,道「炎舞,你別亂說!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女子。這裡我也第一次來。」
炎舞哈哈大笑。嬰兒微微轉頭,看向炎舞,雙眼微微發紅。炎舞被盯得心頭一陣煩躁,不敢再打趣了。
青鸞思索著費爾的話,忖道「這裡居住著雪蓮族,目前遇到了麻煩,有著拯救全族力量的夫人目前不在這裡。嬰兒是夫人的小孩,雪蓮族的少爺,擁有讓人思維混亂,自相殘殺的神秘力量。雪蓮族,歷史書中就有關於雪蓮族的記載。不知道這跟赤血蓮花有沒有關係。血蓮,雪蓮,很相近啊……」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眼前奔出了十幾個穿著暗紅色衣裙的女子。最前面的少女二十來歲,長得明眸皓齒,俏麗動人,紅色的方巾束著長髮至腰。身後是報信的費兒,再後是兩個四十來歲風韻猶存的女子,服色更深,十幾個跟費兒一樣打扮的少女緊隨其後。
束髮少女的臉上滿是淚痕,掃視了青鸞等人一眼,盯著秦寶兒問費兒道「我姐姐呢?在哪裡?」
費兒詫異地指著秦寶兒道「她……她不是夫人嗎?少爺,連您和長老們都不讓抱得啊?可她……」
束髮少女打斷了費兒的話,道「她不是。你剛才說辰兒叫姆姆的就是她?」費兒點點頭。
嬰兒原本依偎在秦寶兒懷裡不說話,這時,卻眨了眨眼睛,親親熱熱地對著秦寶兒叫道「姆姆」。束髮少女反覆打量秦寶兒,欲言又止。
秦寶兒突然道「不用猜了。我不是他的姆姆,也不是你的姐姐。」
費兒身後的中年女子冷眼看了一會,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會來到這裡?」盯向嬰兒,柔聲道「辰兒,過來。」
嬰兒不理她。秦寶兒剛想說話,卻聽青鸞朗聲道「我們來尋找冷月潭和赤血蓮花,無意中闖入了這裡,還請見諒。」
中年女子眼中寒光一閃,道「冷月潭?赤血蓮花?誰指使你們來的?」
青鸞緩緩念道「寒月皎皎殘兔撈,霓虹彎彎彩蝶妖;鏡花水月情不老,赤血蓮花心已憔。」隨後歎了口氣。
中年女子一聽詩句,臉色大變,激動地道「你們是來救嫵兒的,我們,我們等了好多年了。總算天不亡我雪蓮族,在危急之際,將你們送了來。鑰匙呢?鑰匙帶來了嗎?」
青鸞從懷裡取出「血蓮之鑰」「這個嗎?」
中年女子雙手顫抖地接過鑰匙,看後遞給了另外那個中年女子,對看了一眼,還給了青鸞。「不錯。不錯。就是這把鑰匙。嫵兒有救了!雪蓮族有救了!公子,請受老身一拜。」說著,就要下拜。青鸞趕忙扶住,疑惑地道「到底怎麼回事?」
中年女子道「這個說來話長。不如,幾位公子和小姐隨老身等到鄙族,再一一詳說。」
青鸞點點頭。於是,一行人跟著中年女子沿著花路向山谷深處進發。秦寶兒依然抱著嬰兒。這個嬰兒,竟然誰都不讓抱,就賴上了她。
山谷深處,到處都是零零落落的花木搭建的精舍,穿梭其中的是諸多暗紅色衣服的女子,大多是年輕少女,長得清麗脫俗,少數幾個四十來歲。
在其中的一間較大的精舍裡,兩位中年女子分坐左右主位,束髮少女坐在左側,身後立著費兒,秦寶兒抱著嬰兒坐在旁邊,青鸞等人也坐下。
中年女子介紹了一下。她們都是雪蓮族。束髮少女名叫雪媚,是雪蓮族現任的族長。嬰兒是雪嫵的姐姐,上任族長雪嫵之子雪辰。中年女子是族中的長老,也是嫵媚姐妹的姑姑,分別叫做雪寧、雪靜。
「原先我族居住在谷外的雪峰之上。雪嫵是族中的第一高手,也是族長。那一天,是辰兒的誕辰週年,芍雲、桃馨等幾個雪嫵的好友前來慶賀,沒想到乘著我們不在,突然暗下毒手,重創了嫵兒。嫵兒匆匆逃出,辰兒卻落在了她們手中。嫵兒愛子心切,願意以自身換取辰兒的性命。可恨那些妖女,明著答應,暗裡卻連辰兒這麼個嬰兒也不放過,怕辰兒繼承族長的血脈,長大後找她們報仇,生生剝離了辰兒的一魂一魄,使得辰兒再也無法長大,永遠保持了嬰兒模樣。而嫵兒卻被蒙在鼓裡,封印在了水月潭中。」雪寧緩緩道來,語氣中充滿著悲傷和憤恨。
「水月潭?」青鸞心中一動。
「雪蓮族的族長有著特殊的能力。辰兒,本應繼承族長之位,但因為被抽離了魂魄,無法長大,故而由媚兒接任了族長之位。但是,倉促就位的媚兒並沒有繼承族長的特殊能力,導致我族失去了在雪峰上生存的能力,只好退居山谷,而且每個人的功力都受到了大幅度的削弱。」
「你們為何不設法救雪嫵?」炎舞問道。
「水月潭是奇寒之地,我族人連居住雪峰都無法承受,更何況下寒潭。而且,就算下了寒潭,也破不了封印。」雪靜歎息道。
「那詩句是怎麼回事?」青鸞問道。
「過了一段時間,芍雲再次來訪,自稱後悔當日助紂為虐,封印好友雪嫵。但如今大局已定,無法救她。日後自然有救星帶著鑰匙,循著詩句找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