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獨裁者的房間並不怎麼奢華,或許是因為房間的主人所具有的華麗特質掩蓋過了一切。坐在吉魯菲斯曾經坐過的位置上,雷紋簡單的環視了四周。
雖然他已經離去了,但雷紋還是能感覺到,這房間裡若有似無的音樂聲,以及他那綢緞般的金髮,在陽光下迸發出的耀眼光芒。
一番暗自的感慨後,雷紋將目光放到了面前站的兩個問題人物身上,不!確切的說,問題人物只有一個而已,那就是烙伊.尤塞克。
「愛利西亞,恩?我想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吧?」
「是的,陛下。」
雷紋將她的辭職信遞到了桌角,說道:「替我安排一下,一會我想去陵寢看看。」
「那是否要演說呢?當然,這得由您決定。」
「演說嗎?」雷紋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畢竟幾十萬將兵,不打聲招呼的話,確實不太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接過辭職信的愛利西亞和之前的軍官一樣,行了效忠禮,隨後看了烙伊一眼,退出了房間。
愛利西亞只所以不牴觸雷紋,一方面是她和雷紋見過兩次面,對於雷紋統治下的聯邦經濟以及民眾的生活狀況比較瞭解。當然,尊重吉魯菲斯陛下的遺詔也是原因之一。
臨時官邸的大廳裡。
此前向新皇帝宣誓效忠的高級軍官和上將們都在等近一步的消息以及人事命令,當見到愛利西亞走出房間,這些人立刻圍了上去。眼下他們關心的是,新皇帝將會下達這樣的命令?或者是,新皇帝陛下的第一道御令是什麼?
「愛利西亞閣下,陛下有說什麼嗎?」
「烙伊閣下呢?他沒和您一起出來嗎?」
問題一個接一個,人也越圍越多,愛利西亞開始招架不住了,她感覺自己就像是正在被壓縮的肉丸子。
愛利西亞板起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氣後,喊道:「大家安靜一下!」
一星上將不愧是一星上將,話一出口,四周立刻安靜了下來。
「大家既然已經向新皇帝陛下發誓效忠,就不要問的太多,好了,我現在分配一下大家的任務。」
軍官們嚴肅了起來,向後退了數步,並按照各自的軍階在愛利西亞的面前展開。速度很快,隊列也極為整齊,這從一方面顯示出了王國軍官的良好素質和軍事修養。
愛利西亞點點頭,「雷摩頓上將!」
「在!」
從隊列中走出的中年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皇帝陛下一會要去掃陵,你負責皇帝隨行安全。」
「是!」
「派克中將!」
另一位軍官走了出來。
「卑職在。」
「你馬上帶一個師團的步兵在去吉魯菲斯陛下陵寢的路上拉起警戒線,如果遇到鬧事者,立即抓捕,此外如果部隊不夠,只要向軍部申請增援即可。」
「是。」
隨後,愛利西亞又安排了下午關於皇帝演講的相關事宜,並要求所有的軍官將新皇帝的為人和事跡向士兵傳達下去,此外愛利西亞還強調,聯邦經濟騰飛,民眾生活有了很大的提高,她也相信新陛下會把王國治理的更好。
擁戴愛利西亞上將的士兵不在少數,如果愛利西亞都這麼認為,相信反對雷紋的人也就寥寥無幾了吧。
得到任務的軍官們很快各自忙開了,而愛利西亞則沒有離開,她在官邸大廳的角落裡坐下,看樣子是想要等烙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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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伊上將為什麼會這麼抵制我呢?」
雷紋十指交叉,用一副詢問和自言自語的口吻說道。
「難道說,是對我的能力表示懷疑嗎?」
站在那裡的烙伊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其實他很生氣,昨天晚上,他和那些軍官們商量了很久,決定今天集體辭職,沒想到那些傢伙因為雷紋的幾句話,竟然紛紛倒戈,就連愛利西亞也是一樣。
他們難道都忘記了米勒和希拉斯的死了嗎?
「」
「莫非你在怨恨我殺死了你的友人?」
「難道不是嗎?」
「科恩,坎普,米勒,希拉斯」雷紋平靜的說道:「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值得尊敬的地方,對於他們的死,我也十分惋惜。」
「惋惜?我看是高興才對吧,他們可都是你殺死的!」烙伊叫著,「你能明白嗎?一個個朋友從你的身邊消失,從你的記憶中淡忘,這種痛苦你能明白嗎?偉大的聯邦皇帝!」
「殺死他們的是戰爭,不是我!」
「好一句殺死他們的是戰爭,你也是用相同的手法愚弄你的民眾的吧。把任何事都歸結到戰爭上,因為戰爭他們才死去,哈哈多麼偉大高尚的借口。」烙伊瞪著雷紋,怒道:「你是個懦夫!」
火藥味漸漸充斥了整個房間。
雷紋站了起來,走到烙伊的面前:「你的友人死了,他們對於你來說是朋友,你痛苦,那他們的家人是否痛苦?那些死在戰場上的士兵是否痛苦?你只關心這幾個人,那麼被你殺死的人呢?他們的家人難道不痛苦不憤怒?你怎麼不去問問,他們為什麼不恨你?戰爭,原本就是生命消散的熔爐,同時也是希望誕生的地方。」
「」
「烙伊,我雖然是聯邦的皇帝,但我也有朋友,他們同我一路走來,沒有來得及享受人生就匆匆的離去,那種痛苦並非你一個人才能明白。我也彷徨過,迷惘過,甚至也想過要放棄」
聽到這些,烙伊微微的抬起了頭。
事實上,在烙伊心中,雷紋應該是更高大,更明亮的角色。和吉魯菲斯陛下一樣,都擁有著不知悲傷為何物的神格。而今
這時,雷紋突然給了烙伊一記直拳,沒反應過來的烙伊後退了四五步,捂著生疼的臉龐,疑惑的看著雷紋。
「你幹什麼?」
「沒什麼,看你這副摸樣,就想要揍你一頓。」雷紋笑著,踏著碎步,來回的比畫著自己的拳頭,像是對烙伊的邀戰。當然,那一拳沒有任何真氣,實實在在的「物理」攻擊。
「你這個傢伙。」生氣的烙伊活動了一下身體,也揮動手臂比畫了兩下,「被我揍哭的時候可別求饒。」
十多分鐘後
在官邸大廳裡的愛利西亞見到了剛從皇帝房間內走出來的烙伊。他看起來挺滑稽的,衣服破的幾乎不能再穿,臉上多處也都腫了起來。
「你怎麼了?烙伊?」愛利西亞忙問。
「沒什麼,活動了一下身體而已。」
「真的沒什麼?」
「真的。」他一面穿上軍服的外套,一面向外走去,「啊,對了!」他停住腳步,將那封辭職信遞給了愛利西亞,「說真的,我覺得自己的文采其實不錯,這封信你幫我留著,以後說不定還能用到。」
「烙伊」
他笑了笑,大步的走下了漢白玉的階梯,「別傻站著了,還有很多事要忙呢。」
「」
愛利西亞鬆了口氣,快步的跟了上去。那一刻,陽光格外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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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11點,雷紋去了吉魯菲斯的陵墓,形式上的祭掃結束後,他將準備好的鮮花放在愛玲的墓碑前,而吉魯菲斯的目前前,雷紋只是長長的凝視。
對於雷紋的這一祭掃方式,某些人頗有微詞,當然大多數人都是贊同的。
吉魯菲斯是一代名將,是新王國的皇帝。雷紋作為另一個國家的皇帝或者稱為新王國的繼承者是不需要向吉魯菲斯獻花的,此外,吉魯菲斯也並不需要花,對於強者而言,雷紋的親自祭掃已經足夠了。
整個祭掃活動用去了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裡,雷紋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不過一位原本是吉魯菲斯的侍從在遞花給雷紋時,他發現這位新皇帝竟然哭過,而且是在愛玲皇后的墓碑前,當然,除了這位侍從,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
「爭論是誰的勝利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失去了你這樣的對手,未來的我會很孤獨吧,你還真是一個另人難以愉快的對手呢。一路走好,我的朋友吉魯菲斯。」——摘選自《娜比斯史記》之吉魯菲斯墓前的君王語錄。
「你,幸福嗎?」——摘選自《娜比斯史記》之愛玲墓前的君王語錄。
下午1時,利姆城中心廣場。
在這一刻,雷紋以聯邦和王國政權的聯合皇帝身份,在一片寂靜中,登上了演講台。
「你不是在看著我呢?」
看著晴朗蔚藍的天空,雷紋喃喃道。
數以十萬的王國士兵和當地民眾,將這個原本寬敞、通風良好的廣場塞得密密麻麻的,他們將視線全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而他的聲音則借由真氣,從講台的一個角落,向四周傳遞開來。
「我、雷紋#183;庫哈特,聯邦皇帝,在此接受王國吉魯菲斯的臨終請求,特發表宣言,宣佈王國版圖從即日起納入聯邦。宣佈日起,將保證人們對於自由、平等、財產的一切權利。對於不接受該宣言並意圖抵抗者」
他的聲音洪亮,高昂。
「朕會在這裡接受你的挑戰!」
他的聲音中斷之後的那一瞬間,數萬人所形成的一片靜寂充滿了整個會場,接著,以烙伊.尤塞克、愛利西亞.馮.萊尼為首的上將和高級軍官紛紛下跪,宣誓效忠。而在這一「波浪」的影響下,迷茫的王國士兵們也跟著跪了下來。
「皇帝萬歲!」
「萬歲!」
歡呼的聲音與軍帽頓時四處飛舞,無數只手臂也同時伸向空中。
大陸歷2371年10月6日,聯邦和王國結合成了一個新的國家,雖然沒有正式的加冕和授權,但其人口的總和還是達到了3900萬,是歷史上的一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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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聖多拉城的攻防戰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而就在這一天,一艘奇怪的海船破開迷霧,緩緩停靠在了聖多拉港的碼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