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茶館內。
修斯離開已經有兩個小時了,迦斯特導師依舊坐在這裡,欣賞著窗外細雨中的風景,雅致處,她也會品上一口茶,讓茶香留在唇齒之間。
或許有人會奇怪,她為什麼如此鎮靜?是不是認為修斯導師一定穩操勝券呢?
答案是否定的!
一陣微不可聞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聽到這聲音,她泛白的嘴唇露出了微笑的形狀。
「對虧你了,無名導師。」
那人笑了,笑聲充滿了愉悅和舒暢。
「你這句話說的就有些言重了,只能說是我們合作愉快而已。」帶著銀色面具的老者走出黑暗,坐到了迦斯特導師的對面。正如她所說的那樣,這個人就是評議會的長老之一,無名。
「看來我們的計劃很成功。」
「沒錯,修斯現在一定和那兩個小鬼決一死戰呢,恐怕他怎麼也想不到,真正出賣他的人會是你——迦斯特!哈哈……」
一向寡言少語的無名如今看來有些狂熱,看來壓抑在他心頭的事今天終於解決了。
事情的經過是:無名隱藏身份偷襲修斯並搶奪了古遺卷給迦斯特,致使修斯懷疑是三位長老所為。另一方面,雷帝受導師迦斯特指示拿回了假的彩龍王,卻被打成重傷,迦斯特故意遺落古遺卷給雷帝,在不被注意和懷疑的情況下將遺卷交到了雷紋手中,另一方面,她又傳授了雷克天龍霸氣,並告知了那毒藥的事。
一切都是那麼天衣無縫!
拿起手邊的茶壺,迦斯特給無名和自己分別倒上了茶。
「迦斯特,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背叛修斯?」
無名拿起茶杯,問。
「理由嗎?」
她笑了,一副平淡無常的表情。
「對於你來說,權利並不那麼重要吧,這麼多年,你一直都處於高位,修斯對你也非常的好,我真的不明白。」
無名確實不明白。
他記得,那是十年前的某一天,迦斯特突然找到了他,並將這個計劃說出來。說心裡話,無名當時根本沒想過這些,但聽說修斯已經重練七海龍騰後,他憤怒了,他覺得自己被欺騙。於是他和迦斯特一拍即合,密謀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但話又說回來,迦斯特為什麼要背叛修斯?自己是為了武學顛峰和心中不平,那她呢?她即不會武功,又和修斯無仇無怨,究竟為什麼?
「你很想知道嗎?」
迦斯特喝了口茶,目光放在了無名的茶杯上。
陰沉沉,略顯潮濕的天氣並不適宜喝茶,不過無名還是一口將其喝下,隨後放下茶杯看著迦斯特。
「可以說了嗎?」
迦斯特又為其倒上了一杯,才幽幽說道:「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好知道的。」
「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可是會害死貓的。」迦斯特不溫不火的笑了起來。
無名也笑了。
「對了,雷紋和雷克能對付得了修斯嗎?」
「這你放心,修斯的七海龍騰雖然厲害,不過對付S級至高龍恐怕沒什麼機會,情況不妙時,修斯會逃命的。」轉動手中的茶杯時,杯中的葉梗突然豎了起來。她笑了,喃喃道:「好運氣的徵兆嗎?」
「修斯重傷後,七海龍騰歸我,可是你要怎麼對付雷克和雷紋兩兄弟,他們……」
他們可是有S級至高龍啊!無名喝了口茶,想壓住心中的騷動和不安。
「無名。」
「嗯?」
「你的膽子怎麼越來越小了。」迦斯特說道:「你放心好了,這一仗後,他們兩兄弟的武功自然會被散掉。」
「散掉?怎麼會?」
「記得修煉天龍霸氣的前提嗎?」
「記得,必要有S級至高龍,以及創龍訣雙修。」無名回答道。
「雷克只所以能練成天龍霸氣是因為我改了口訣心法,只要他將天龍霸氣百分之一百的發揮出來,那麼在結束後,他的功力自然會被散盡,而和他『合招』的雷紋也會一同失去廢龍王。」
無名顯然沒聽明白,「合招是什麼意思?」
「對抗修斯的七海龍騰就必須讓彩龍王和廢龍王合二為一,產生共鳴,除此之外,他們別無選擇,這就是所謂的合招。」
「這樣說來,雷紋和雷克在這場決戰後將會變成廢物?」
迦斯特點點頭。
此刻,無名心裡所想的和對面坐著的這個女人截然不同。雖然迦斯特為他解開了一個又一個迷題,但他始終覺得,圍繞在這個女人身邊的迷越來越多。
最讓無名不解的是,天龍霸氣是古人的心血,她這個不會武功的人竟然可以改變口訣,讓其產生不同的作用。
她,究竟是什麼人?
*****
停了三個小時的雨又開始下了起來,雨勢漸急,四周淹沒在雨滴的「唰唰」聲中……街道一片迷離之色。
茶過三旬後,無名更顯擔憂起來。
「現在應該結束了吧?」
他看了看迦斯特身後的那盞座鐘,上面標注的時刻是整四點。事實上他已經不記得自己重複看種這個動作有多少次了。
「312次。」
平靜異常的迦斯特淡淡的說道。
「哎?」
「你看鐘的次數。」
「……」
「你真的那麼緊張嗎?」她問他。
「當然緊張,你要知道,如果修斯不死,死的人可是我們哎!」
「不是我們。」
「?」
「是你!」
從迦斯特嘴中說出的這兩個字如同冰塊一樣,落在了無名的身上,讓他冷不經的打了個寒顫。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個玩笑而已,我是看你太緊張了。」
她笑了笑,緩和了緊張的氣氛。
在女性面前出醜讓無名顯得很尷尬,他心中雖不滿,但嘴上卻喃喃道:「這還真是女人的惡趣味。」
茶館的夥計添了新茶和糕點,然後退了下去。
「看來今天這雨是不會停了呢。」
迦斯特收回目光,拿起了一快糕點。她發現鬆軟的糕點她一點也都咀嚼不動,結果聞了聞,然後放了下來。
「可惜你不會武功,要不然就可以用七海龍騰恢復青春。」
無名替她惋惜的搖了搖頭。
「無名。」
「?」
「我想問,如果你擁有了七海龍騰,最想做什麼?」她用手指撥弄著浮起的茶梗,漫不經心的問:「君臨天下的權利?年輕貌美的女子?還是享之不盡的金錢?」
「這是身為男人的樂趣。」無名並沒有否認,不過他補充了一條:「讓你得到一切你想要的。」
迦斯特笑了,有些不屑。
「我想要的你永遠也無法給我。」
「我不相信,你說看看,你想要什麼?」
「你的命!」
無名這一次沒有認為迦斯特在和自己開玩笑,他明顯感覺到,這個坐在他對面的女人渾身散發著強烈的殺意。
「這句話並不好笑,迦斯特。」無名站了起來。
「這並不笑話。」
「你設計害死了自己的徒弟,修斯、德米,現在要殺我了嗎?」
「你並不笨嘛。」
迦斯特端著茶杯坐在那,並沒有動。
「哼,向你這種毒蠍心腸的女人,我見的太多了,你這種伎倆對我沒用的。」無名調動真氣,將剛剛喝下去的茶水一滴不露的逼了出來:「毒藥這種下三爛的招數你也會用,看來你真的老了。」
她笑了,大聲的。
「你笑什麼!?」
「我笑你蠢,明明知道是毒藥還要喝下去。」迦斯特的表情突變,「無名,你不妨查看一下自己的身體,看看毒是不是真的被你逼出去了?」
無名立刻調動真氣查看,這一看,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此刻,體內一種不知明的真氣正在腐蝕著自己臟器,速度極快……
「如果你剛剛不是用真氣逼毒,至少還可以多活一陣。」
「你這個賤女人。」
無名一手捂著心臟,一手聚集真氣想要殺了迦斯特,只可惜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劇毒很快入侵了他的心臟,全身因麻痺而陷入僵直狀態。他歪斜著,向著地面倒下去的同時,手不停的在空中揮舞,但什麼也沒抓到,結果……
「知道你中的是什麼毒嗎?」
「?」
「是修斯做的,用七海龍騰的真氣煉製的,怎麼樣,威力很大吧。」
「你……你這個……」無名拼盡全力才抓住了迦斯特的腳裸,「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
如同惡魔般的笑容在她的臉上浮現出來。
「你想知道嗎?」
「……」
「修斯會告訴你的。」
*****
六個小時後……修斯回來了。
「迦斯特,我安排在好的教眾呢?」
一見到她還在那悠閒的喝茶,混身是傷的修斯不由得有些生氣和焦急。
「……」
沒等迦斯特開口,修斯立刻說道:「快點派他們去,雷克和雷紋已經……已經不行了……嗚……」一口血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他忙用手捂著,
但沒什麼效果。
他傷的很重,幾乎是致命傷。
「你怎麼傷的這麼重?」
迦斯特一副擔憂的表情化解了修斯的疑惑。
「這兩個可惡的傢伙竟然真的拼了性命想要殺我。」修斯半跪著,渾身不停的顫抖,「我敗了,不過他們也昏死了,嗚,噗——」又一口血噴了出來,「別管我,快點派人去殺了他們,以絕後患,快!」
迦斯特站起來,沒有動。
「快去啊。」
「……」
「你怎麼了,沒聽見我的命令嗎?」
修斯猛的抬起頭。在他的雙瞳中印著的是一副他看了幾十年的臉,但卻又是一張陌生的臉。
「你……」
「我是不打算管你,不過我也不會去殺他們。」
對於迦斯特一像很溫和的修斯驚愕於眼前的狀況而表情木然,一時反應不過來,不一會兒之後,便漸漸鼓起反擊的力氣。
「迦斯特,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有些事我想你會很樂意知道。」
「?」
「知道是誰在密室裡偷襲你的嗎?」
「無名?」
「沒錯。」迦斯特拍了拍手。掌聲響起時,兩位身穿黑袍的人將無名的屍體拖了出來,放在修斯的面前,「修斯,如果你不笨的話,相信下面的事不用我去解釋了吧。」
「這,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修斯強壓怒火和驚詫,問。
「是我安排的,怎麼樣,你也被騙了吧。」
迦斯特一副勝利者的笑容。
「迦斯特!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修斯努力的半站著,但嚴重的內傷使得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我很清楚。」
「那如果今天我贏了的話,你的計劃不就失算了嗎?」
「你不會贏的。」
「為什麼這麼肯定?」
迦斯特冷冷的笑了笑,「今天你失敗的原因是那頭炎龍吧?」
「……你怎麼知道?」
「那頭炎龍和雷紋有很深的感情,在雷克擁有它的時候就經常出現問題,相信你也是如此,特別在和他主人決戰的時候,相信那炎龍幫誰,是再明白不過的事情了。」
迦斯特一把握住了修斯的手腕。
「哦,還有一件事忘告訴你了,我會妖影,而且也是創龍訣雙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