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雖然有說不出的奇怪,不過倒也沒什麼不合禮數的地方。
這看似簡單的握手實則暗藏玄機,對雷克來說是這樣,對雷紋來說同樣也是。
昨天夜裡,雷克在鴉的手掌上刺了一個傷口,如果自己懷疑的大哥就是鴉的話,那麼這個傷口應該會出現在他的手掌心上,不僅如此,傷口會隨時間推移而起水化濃,只要自己稍微使勁,大哥應該就會疼露出痛苦表情。
當然,為了更加確認大哥的真正身份,雷克決定再探一次對方的真氣。
可是,雷紋真的會讓他如願嗎?
答案是否定的!
雖然間隔著純白的手套,但雷克還是感覺到雷紋手掌非常光滑,並沒有任何的異物,施力壓迫,大哥的表情依舊如常,此外,探入了雷紋體內的真氣什麼也沒有找到。
此時得出的結論和半年一樣——大哥不會武功,大哥不是鴉!
雷克如釋重負般的在心裡鬆了口氣,隨後說道:「別站著,快點進去吧,可別讓母親等急了。」他的語氣輕鬆愉快,讓人無法感覺到敵意。
好險!
早上的時候要不是接受了冰魄的治療,恐怕現在真的要穿梆了呢。雷紋倒不不覺得有什麼好慶幸,反而他對弟弟雷克的戒心有增加了數分。要不打起精神,恐怕……
帶著平和的笑容,雷紋進入了大廳。
「歡迎你來。」雷克對秋雅說道。
身穿淡紅色晚裙,秋雅拎起裙角禮貌的行了禮,在這一過程中,她沒有抬頭去看雷克的臉,不過她隱約還是感到心跳有些加速,像是害怕或是……
傻女人,今天下午讓你跑了,不過你放心,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讓你輸的傾家蕩產!
今天下午發生的事雷克也很氣憤,特別是在聽說雷紋也在場時,他甚至想衝過去看個究竟,不過剛剛已經得出了答案,看來下午確實是一個意外。
真是讓人不爽的意外!
見秋雅已經進入大廳,雷克整理了一下脖頸下的紋章,隨後走了進去。
※※※
寬敞的大廳裡,一身素裝的梅麗夫人正帶著微笑注視著兒子的到來,或許正像是雷克所想的那樣,母親在兩個兒子中更喜歡長子雷紋,這種感情或許只有身為人母的人才能明白。
母親溫暖的微笑讓雷紋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家人的關懷。
「生日快樂,母親。」努力克制激動的情緒,雷紋將自己所買的禮物送到了她的面前,而弟弟也將自己的禮物送到了母親的手裡。
兩個相同的盒子裡裝的同樣都是鑽石項鏈,只不過弟弟雷克的那掛項鏈光彩奪目,甚至帶有刺眼的光芒。
父親對雷克的那份禮物表示了滿意,而梅麗夫人則看中了雷紋的那份。
碎鑽?
梅麗先是一楞,隨即哭了起來。這是一掛質量很低劣的項鏈,上面鑲嵌的鑽石都是邊角料,可是……可是……這是雷紋用自己薪水買的禮物,是一份用汗水換來的禮物。
「這是母親收到最好的禮物。」梅麗將雷紋所買的項鏈掛在了脖頸上,隨後親吻了他的額頭,「母親愛你。」隨即她又親吻了雷克的額頭,「謝謝你的禮物,雷克。」
憤怒!雷克唯一的心理反映。
一掛破項鏈而已,怎麼可能和自己價值數十萬金幣買的媲美呢?
看著和母親並排走在一起的雷紋,雷克拳頭緊緊握了起來。我一定要把你從這個家裡徹底的掃出去!
家宴在一種安靜,但很融洽的氛圍中開始了。
雷克和他的未婚妻貝奇娜坐在餐桌的左面,雷紋和秋雅則坐在相反的一面,母親和父親對坐在長桌兩端,也就是通常所說的主人席。
飯菜精美、可口。
「為了健康,也為了我的妻子,你們的母親。乾杯!」
家宴的最後,以里昂伯爵簡單但切入主題的祝酒詞結束了。
說也奇怪,在這場家宴中,雷克和雷紋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而雷克的未婚妻貝奇娜則一言不發,至於秋雅,她似乎還沒有融入這個新的家庭,所以……
深夜,雷紋和秋雅乘馬車回去了,而雷克也坐上馬車送貝奇娜回家。
※※※
馬車裡。
身穿優雅高貴的希臘式折裙,貝奇娜顯得光彩照人,在加上她那白皙透著微藍的肌膚,實在很難用詞語形容她的美麗。坐在對面的雷克感覺到,兩人間的距離雖然不到一米,但卻像是身處不同世界的人。
沒有話講,同樣也沒有共同語言。
「鴉……」
雷克想問關於鴉的事,但又怕貝奇娜不高興。
「……」
雷克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兩人就保持著沉默一路向前,不久馬車在文克公爵的官邸前停了下來,貝奇娜下了馬車,雷克也跟著走了下來。
「鴉的事你不用擔心,只要有必要,我會殺了他的。」貝奇娜看了雷克一眼,然後准身要去。
「銀…」
貝奇娜停住了腳步,但沒有回頭。
「早點休息,晚安。」
「……」
當貝奇娜的身影消失在雷克的視野裡後,他微微的歎息了一聲,「我到底在期待什麼呢?」
※※※
相對於雷克和貝奇娜平靜收場,回到冬館的雷紋和秋雅則截然相反。
臥房外的走廊上。
薩斯娜哼著小調,臉上帶著少有的微笑,因為剛剛少爺是和小姐一起回來的,而且小姐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他們因該和好了吧?想到這,薩斯娜倒有些期待起來。
他們今晚會不會那個呢?呵呵……
可是事情卻並不像薩斯娜所想的那樣。
還沒走到臥房邊,她就已經聽到秋雅小姐特有的那種嘶喊聲,這種聲音充滿了任性和賭氣的味道,說穿了,就是女人耍小性子的口氣。
剛剛還笑臉滿面的薩斯娜皺起了眉頭,並靠在門邊聽了起來。
臥房裡。
秋雅身著單薄的白色睡衣,坐在鬆軟的床上,鮮艷的櫻唇撅的老高,一雙大眼睛緊盯著坐在沙發上的雷紋。
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又吵了呢?
「為什麼不可以去。」秋雅叫著,但音量卻不大。
去,你只會輸而已,到時候必受人所制。這個理由雷紋不能用,即便用了秋雅也不會相信,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該怎麼勸妻子不去呢?
妻子?沒錯,她當然是我的妻子,只不過性格有點……
「說話啊。」
「你不怕輸嗎?」雷紋問。
「輸?」秋雅笑了,一臉的驕傲,「我賭了那麼長時間都是贏,可從來沒有輸過呢。」見丈夫不相信,她馬上用肯定的語氣,「你可以問藍絲的,我沒輸過!」
「如果你輸了呢?」
「我是不會輸的!」秋雅針鋒相對。
話說到這,雷紋感到有些頭疼,他覺得和秋雅很難溝通,自己無論說什麼,她總是唱反調兒。
沉默……
見到丈夫突然不說話,秋雅有些急了,於是,「你讓我不去,至少給我一個理由吧。」秋雅並不是很喜歡賭博,只是平時實在沒有事做,而且雷紋對她的態度過於冷淡,所以她想找個地方發洩情緒而已。
不過秋雅想,如果丈夫給出一個好的理由,自己就不會去,比如工作結束後就回家陪自己、一起參加舞會、星期天休息的時候和自己去逛街購物,不納妾……等等,如果他能做到,自己就不去賭了。
可是……
「會輸很多錢吧。」
這是雷紋說的最不合時宜的一句話,當然,他的初衷是好的。
「就算我輸,可那都是我的錢!和你沒有關係吧?」秋雅這次可真的氣壞了,她認為雷紋不讓他去竟然是心疼錢而已。
「……」
「……」
「那你可以不去嗎?」通過今天下午的事,雷紋就知道這所賭場背後和元帥有千絲萬屢的關係,他們的目標也正是秋雅,在沒有對策的情況下,唯一可做的就是勸說妻子不要去賭博。
如果是在平日裡,秋雅的逆反心理一定會讓她回答「不可以」,可是今天,在看到雷紋那麼認真的表情後,她竟然給出了相反的答案。
「可以!」她說的很肯定。
「……」雷紋有些納悶,這個秋雅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說話了,她該不會說『有個條件吧?』。
果然…
「我有個條件!」
還真是「果然」啊。雷紋在心裡感歎了一句,心想著,她的條件會是什麼呢?
秋雅沒有任何思考,幾乎是脫口而出:「以後不許和真紅見面,也絕對不可以納妾,從今往後你只能……」她後面那句『只能愛我一個人』沒有說出口,或許是少女的矜持和羞澀在作祟。
等待……
秋雅希望丈夫能立刻回答她,可是她卻不知道,雷紋在這個問題上陷入了兩難。
「……」
「夠了!」秋雅鑽進了被窩,在說了句:「明天我還去賭!」說完便蒙上了被子。
「這個時候要是要有阿司匹林,該有多好啊。」輕輕的揉著太陽穴,雷紋長長的歎了口氣,「納妾嗎……?」
※※※
清晨時分。
雷紋起的很早,不過秋雅已經出去了。
「少爺。」薩斯娜敲門走了進來。
「我有事正要找你,不過你先把我的幕僚叫進來,他一定等了很長時間了吧。」
薩斯娜很驚訝,少爺他是怎麼知道幕僚已經來了的?
「您稍等。」薩斯娜退了出去,很快,幕僚塔爾瑞斯走了進來,身穿官服的他手中還拿著一份厚厚的文件,看樣子賭場的事已經有些眉目了。
「怎麼樣?」雷紋問。
「事情恐怕出乎我們的意料呢。」塔爾瑞斯板著臉說道:「您的弟弟和這個賭場有很大的關係。」
「他?」
我應該早些想到的。雷紋覺得自己像是算錯了一步,被雷克走到了前頭。
「不僅是他,這個賭場背後還有霍克元帥、凱利門的貝奇以及北督克雷澤。」塔爾瑞斯手中的這份報告是閃銀的精英們通過各種途徑獲得的,可信度非常的高。
「那還真是有意思呢。」雷紋兩手手指交叉,思考了片刻,「那對老人什麼來歷?就是左恩和蘇貝亞?」
「確實是從公國來的,其它的事現在還不清楚,不過有傳聞說,他們在賭博上造詣很深。」
「確實不一般!」這一點,雷紋僅從他們打牌時的眼神就知道了,「對了,開賭場需要很多本金吧?」
「是!大人,您決定怎麼做?」
「我有一個想法。」雷紋笑了起來,「剛剛才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