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厲二人被抬入一泥石洞中,路上已經聽到鳳簫吟的聲音:「不要老設這種地下室,萬一再塌了怎麼辦?」金陵有些恐慌,忽地厲風行握緊了她手,她一喜,知道厲風行已經解了穴,杜比鄰夫婦自是沒有看出來,繼續送入。『超快』
鳳簫吟叫道:「陵兒,天哥!你們也……」只聽到連景岳哈哈大笑:「厲風行,你枉稱自己點石成金,居然還有被人點穴之時!」說罷提劍上來似乎要報厲風行一掌之仇,厲風行暗自抽出暗器,感覺這還不是最佳時機,金陵心生一計,眼淚汪汪道:「爹,爹快來救救我們啊!我們要死了!」
鳳簫吟見她落淚,知道她又在做戲,便朝她和厲風行的手望去,果真厲風行飛快的打了個手勢,吟兒登時會意,金陵一哭,顯然吸引了連景岳轉移目標:「想不到第十名也是貪生怕死之輩,你爹的毒要五個時辰才解得了,你就別指望他了!」
金陵一邊抽泣一邊心道:這連景岳好是歹毒,如今之計,先緩過一時,看他到底要將我們怎麼樣!
只聽練邀艷道:「連大哥,他們……」連景岳道:「主公說了,若他四個不肯投降,殺無赦!」
練邀艷走到林鳳二人面前:「你們投降麼?」鳳簫吟笑道:「這也叫勸降啊?好歹給個理由吧,利誘?色誘?還是什麼?不錯,你什麼都沒有!」練邀艷大怒,再給她一記耳光,鳳簫吟大怒:「第二次了!你給我等著!我十倍奉還!」她卻被練邀艷冷在一邊,練邀艷走到另一張網前:「你們呢?」
厲風行乾脆利落:「一樣!」練邀艷笑道:「宋國朝廷,值得麼!」勝南怒道:「因為朝廷腐敗你就自甘墮落!?」厲風行亦道:「咱們是宋人,都知道宋人的苦難,連景岳,據說你還折帛錢、私設大斗收糧食,你真是對得起百姓!」連景岳哈哈大笑:「那又怎樣?可惜你金厲兩家威風一時,也逃不出絕跡的下場!」
金陵梨花帶雨地哭,泣著央求道:「連景岳,今天你殺了我,那麼,胡家的武功,唐家的毒術,全部都會失傳……求求你……饒了我們……」連景岳一怔,練邀艷也是一驚:「大哥,據說金陵毒術高超,不僅師承四川唐門,還帶來胡家的毒術秘笈!」杜比鄰道:「不錯,她母親胡蝶,當年號稱無影毒王,是胡家的後人!」鳳簫吟一驚:「胡家?」勝南也是一愣,清楚地記得那胡弄玉亦是姓胡,小聲道:「不會那麼巧吧?」鳳簫吟會意:「你放心,我會分清敵我!」
連景岳笑了笑:「金陵,若是你傳這麼一兩手武功給我們,也不會讓這些武功埋沒了。」金陵正中下懷,卻欲擒故縱,呸了一聲:「我寧願失傳,反正胡氏已經失傳,金氏還有幾個傳人!」
連景岳上前一劍指著風行咽喉:「那麼唐家呢?唐家沒有血脈了吧?!」金陵「大驚」:「不要……」練邀艷冷笑:「先殺厲風行!」谷深秦提劍過來,金陵急道:「別殺我天哥!」
風行道:「無所謂,你們要殺便殺!反正我是不會降金!」一邊嘴硬,一邊猜金陵到底想幹什麼,卻沒有她那般智慧,金陵泣道:「天哥,我不會降金,如果降金了,會玷污我們金家,可是,可是……」
連景岳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金陵,如果你能教我們使用一些毒藥,也許我可以答應你們,饒過你們家人,不然,殺了你們之後,不容你們金家還有人在!金家的名譽地位,只怕也保不住!」
鳳簫吟急道:「金陵,別擔心你的家人了,過不了多久,你爹傷癒,憑你爹武功,區區一個連景岳算什麼?」金陵泣道:「金府有幾個高手?敵得過官府那麼多人嗎?連景岳,你要言出必行,饒過我爹、乾娘、我姐姐、華叔、大媽還有葉大妹子……」「好了好了,快教!」練邀艷嫌她囉嗦,鳳簫吟怒道:「金陵!你怎麼能把武功傳於如此大奸大惡之人!」「你嚷什麼!住嘴!」列纖纖喝道。
金陵道:「我腰間有兩隻瓶子,一次只能教兩個人,這樣,練邀艷,你陪著連景岳來學,如何?」練邀艷喜出望外,連景岳喝道:「慢!」上前一步:「別使詐騙我們!」
金陵道:「現在是我要教,學不學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不要後悔。」練邀艷道:「大哥,他們現在在我們手上,敢輕舉妄動嗎?!」連景岳點點頭,親自從金陵腰間摸出兩隻瓶子來,遞給練邀艷。金陵道:「你們倆找個地方坐下,心平氣和地。」
練邀艷捧著瓶子,像捧著寶貝一斑,笑逐顏開,谷深秦氣得發抖,鳳簫吟早看出他對練邀艷有傾慕之意,奈何練邀艷只想同連景岳一起,也算七大殺手中一個大漏洞,歎了口氣:「為什麼喜歡的人要喜歡別人呢?」谷深秦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吵什麼!」鳳簫吟一笑,繼續與金陵唱反調:「金陵,你敢教他們,我和你就絕交!」
金陵冷道:「盟主,你和我家哪個重要?!」說罷淚水漣漣:「盟主,我沒有出賣自己,但也要保住金家,請盟主成全!」邊哭邊掐厲風行一把,風行才知道她在演戲,可是她演到如此惟妙惟肖連自己也騙了過去,心下模糊:她不知又在用什麼計策……
鳳簫吟冷冷道:「好啊,我成全你……你說吧……」
列纖纖替她拭淚,手巾全濕了,信任她是動了真情,金陵小聲道:「伸出手指來,隨便哪一隻,伸進瓶中,取黃色粉末。」
練邀艷道:「那是……」「酸液草,名字不可怕,但是毒性驚人,小心別沾到皮膚上。」金陵道。兩人照做,將黃色粉末取出,放到紙上,連景岳道:「下一步呢?」金陵道:「再取些白色粉末來,將兩種混在一起把紙包好了,你們倆讓遠一些,待會兒要爆炸。」連景岳、練邀艷前腳剛走,紙「崩」一聲炸破,似乎還有滾滾硝煙,連景岳讚道:「好方法,酸液草和這白芒混合,可以爆炸,還有煙氣,這是胡氏毒術中的麼?」金陵道:「酸液草、白芒只有我娘的家鄉才廣為種植,金家只有幾瓶,雖然也是爆炸和煙氣,但那煙氣是致命的。」
連景岳離得更遠了些:「再教一些唐門的如何?」金陵道:「好啊,這瓶子裡另外還有些更黃些的粉末,是硫粉,你換個手指去挑一些出來,接著,去取火折子,用紙將硫粉包住吊起,燒!」
連景岳擦出火來點燃那紙,看那紙上竟有些淡藍色火光,還有些許白煙,很像唐門煙霧彈,又像風火九龍筒,笑道:「好,好!」金陵忍住笑:火藥都沒見過?
連景岳討好地笑笑:「金姑娘,再教一招如何?」厲風行哼了聲:「真會得隴望蜀!」
金陵道:「那好,你再用剛剛那根手指去取酸液草。然後再取那邊的饅頭屑。」
練邀艷疑道:「饅頭屑也可以?」
「上面是不是冒著氣泡,再劇烈一些,也可以暴鳴。」
「太好了,太好了……連食物也能利用……原來金府中、唐門的功夫如此精妙!」連景岳笑道:「金陵,我會去金府好好鑽研學習,只不過我不允許金府中還有活人在。」
金陵大驚:「連景岳,你背信!」連景岳冷笑:「我為何要守信?泉州第一美女,說起來我還真的有些憐香惜玉,你如果什麼都不懂,還可以做連夫人,隨我到金國去,享受榮華富貴。」金陵氣極:「你……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連景岳哼了聲,回身要走,忽然啊了一聲,眼前一黑,差點倒下:「金……金陵,你下了什麼毒?!」
金陵一笑:「我要下什麼毒?怎麼下毒?只不過瓶子裡面有些東西,不入門的人是碰不得的,連景岳,你平時不怎麼注意你的指甲是吧?指甲裡面有一點點灰塵,都不能伸進這瓶子裡,你是不是感到指甲奇痛,五指連心,很痛苦是吧?」
連景岳疼得幾乎僵住,練邀艷隨即啊一聲也握住手:「這……這是什麼毒?」金陵哼了聲:「自是致命毒藥!」
谷深秦大怒,拔劍欲殺金陵,厲風行猛地伸出腳來將網張開,借他手裡的劍割了網,谷深秦一驚,只覺手腕被人擒拿住,自是厲風行的霹靂手了,他猛地一抓,谷深秦劍已墜地,杜比鄰、任勤齊齊上來,厲風行將金陵輕輕往林鳳二人那邊一推,金陵飛身而上,替他二人解了穴,厲風行左手握牢杜比鄰,右手握緊任勤,同一招「風馳電掣」,極快地令這二人武器脫手,正面谷深秦一劍襲來,厲風行借勢飛身一踹,將他踢出老遠去,這時杜比鄰夫婦掙脫了退後數步,鳳簫吟從網中出來,立刻抓住連景岳和練邀艷,牟其薪一劍刺上,勝南隨即用雙刀擋下。
金陵腳傷未癒,坐地觀戰,只看見列纖纖已經往出口處逃了,厲風行那邊似是非常激烈,他一掌過去,杜比鄰欲以掌抗衡,但風行掌至中途,忽地伸縮為一指,往杜比鄰肩頭一點,任勤趕緊撐傘救助,厲風行隨即一掌打在她肩頭,將她推後數尺,牟其薪和勝南比鬥,早已落了下風,谷深秦趕緊去救他,但見吟兒擒著練邀艷,打得極其心不在焉,任勤想去捉金陵,風行再次伸腳攔她,一邊護住金陵,一邊與杜比鄰拼著拳法,杜比鄰笑道:「厲少俠好拳法!」風行冷道:「那是自然!」
正雙手錯拳,任勤一把油傘轉動著過來,厲風行即刻伸出右手來捉那傘,左手緊張地同杜比鄰抗衡,漸漸有些吃力,他俯身一讓,一掌再度擊落油傘,倒地給了杜比鄰一腳,杜比鄰趕緊躍起,一拳劈下,厲風行隨即也是一掌拼上去,後發而先制,一掌打在他胸口,杜比鄰大驚,倒退數步,面露驚慌,厲風行拾起地上碎石,便彈向杜比鄰和任勤,頃刻二人穴道已封,再拾起兩粒,從後面點著了牟其薪、谷深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