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之後,勝南與藍家姐妹立即對著三面牆壁找尋機關。不知過了多久,沒有一點頭緒。
玉澤摸著那些平滑的玉,正自心中無底,突然被什麼一磕碰,仔細貼近去看,手不住去撫,才模糊觸出了某種花紋,這些在玉上表現特別微小,勝南走到她身邊也用手來探,一開始竟沒有絲毫觸感,玉泓用指尖來挑,也好不容易才刻出大致的範圍。待勝南與玉泓合作劃出了那圖案的輪廓,玉澤一眼就識別了出來:「是木芙蓉花,只是少了花芯。」
「那就慘了,我聽說有不少機關,都要想辦法將圖案補全,但如今這境地,去哪裡找花芯去?」玉泓急道,「也有的機關據說是要把圖形的一部分除去,不過除錯了一點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除去?」勝南一笑,搖頭,「你說的那種機關雖然出人意料,但圖形移除之後就不會再有,因而通常只能用一次……」「嗯,那就不是靠移除……」玉泓點頭。
「至於是否靠補全花芯,也不一定。」勝南思考片刻,經驗總是比道聽途說的玉泓足,「我想應該是江湖上慣用的手法,以扭轉圖案變形來達到,不過風險也是很大,只要移錯一點點就會功虧一簣。」
玉泓道:「那可如何是好?你怎麼可能知道怎麼移?萬一一錯,我們三個人都要困死這裡。」
玉澤也疑惑不決:「這麼做會不會太冒險?」
勝南一笑,心中有數:「我信我直覺,闖蕩江湖這許多年,對地窖機關好歹有些經驗。」
「直覺?你讓我們把命托給你的直覺上啊?」玉泓道,玉澤輕輕念叨著:「直覺?」勝南點點頭:「凡是直覺都要去嘗試,才變成經驗。」玉澤一怔,微微點頭,玉泓歎了口氣:「既然姐姐信你我又有什麼異議?」
勝南輕輕地去扭轉那花紋,三人幾乎都屏住呼吸,玉澤一瞬間瞥見他神色裡一貫的從容,心頭一震:假若他是完顏永璉,我是柳月的話,那麼我會不會甘願為他背叛一切,包括自己的家庭和親人?她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玉澤,你怎麼會有這個念頭?
玉泓心裡也不好過:原先哥哥逼迫姐姐在上面勾引林勝南,誰料到是天意麼?讓我們三個落進地窖裡面,反而讓他來救,哥哥真不是個好人,希望哥哥能放過林勝南,咱們只要能上去,就不要實行哥哥所謂的美人計……到時候他再逼迫姐姐,我們就讓天下英雄做主……
玉澤心道:希望哥哥在地窖裡不要和我們遇上,林大哥,真的不是要騙你……
只聽「砰」的一聲,大門應聲而開,玉泓喜得差點跳起來:「林勝南,你好厲害!」勝南的眼光移向玉澤,玉澤的眼神裡面既有焦慮,又有不安,還有感激,她怔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眼中已是淚光點點。直到玉泓來拉她衣袖,玉澤才緩過神來,歎了口氣:「走吧。」
三人輾轉了又有好一會兒,走著走著玉泓忽然可憐巴巴的語氣:「大概是吃早飯的時間啦。」玉澤噗哧一笑:「待到出去了,必能滿足你的胃口。對了,這兒是什麼地方,你感覺得到麼?」玉泓道:「這裡麼?應該是爹練功的地方了。」說著的同時「啊」了一聲:「這個機關也太好找了吧!」
玉澤一驚,循聲而去,玉泓指著老鼠洞一樣大的洞穴:「好找是好找,但究竟是哪個洞就不曉得了……」玉澤茫然地盯著那洞穴,不知所措,勝南看了那洞穴一眼:「這兩個洞一為死路一為活路。若是不慎選了死路,原本是活路的那個就失了功效,這麼一來兩條皆為死路。」玉泓道:「那怎麼辦?左右左右左右左……林勝南,這機關比上一個好歹容易些,兩個洞選一,幾率更大些……」
玉澤也點點頭,勝南道:「生還幾率大一些,死心的可能也會快一些,況且剛才的地窖沒有這個地窖危險,你看你腳底下是什麼?」玉泓發現腳下是自己最怕的蠍子,啊一聲跳開差點哭起來,玉澤道:「林大哥,我信你,你選吧。」勝南一怔,玉澤道:「要是丟性命,方纔已經丟了。你來選。」勝南看著她深摯的眼神,點頭,揮刀先選左洞而砍,不幸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沒有反應。再刺右洞,依舊沒有反應。
玉泓癱坐下來:「爹爹少說要半個月才回來,我看這次咱們死定了!」玉澤勸道:「不會的,玉泓,不必這麼快就喪氣。」玉泓強顏一笑:「對,這一定不會是機關!哪裡有機關這麼容易就被發現的?!」她又繼續去找機關,也許跳得太急,腳脖子一歪,又跌倒下來,玉澤大驚:「玉泓,怎麼又摔了一次?」勝南心念一動,喜道:「說得不錯!」
兩姐妹一怔,都以為他中了邪,驚詫得不知如何是好,勝南拔刀向左洞,笑道:「藍姑娘摔跤尚且堅持不懈,這些機關也是如此,一次可能無效,但妙就妙在兩三次便能通過,純粹是考驗心態罷了!」他又接連往那洞中刺刀,迅速地,洞邊的牆轉了個向,露出一半來。玉澤驚詫至極,玉泓喜道:「林勝南,你是神人啊!」
此後一路上勝南和這兩姐妹克服險阻,次次柳暗花明,化險為夷,閒暇時議論江湖,那藍玉澤不僅是美貌過人,見識更是與眾不同,難怪徐轅宋恆皆垂青,不過他們大概都是不知,這藍玉澤儘管才貌出眾,卻是特別缺乏安全感。玉泓總是抱怨:「像宋恆那樣的少年英雄,自以為出身好地位高姐姐就一定喜歡,事實上姐姐見了他就躲,他們哪裡知道,姐姐最缺少的是什麼?」
再一個地道找了許久都一無所獲,玉泓急得團團轉,又跌了一跤,索性把鞋脫了,大大咧咧道:「我說為什麼腳扭到呢!靴子不行的很,現在才舒服!」
玉澤勝南相視一笑,三人繼續觸牆摸壁,卻仍舊沒有頭緒,玉泓又嫌地不平坦,刺她的腳,玉澤道:「你還是靴子穿起來算啦!」玉泓不情願地穿上靴子,勝南突然像想起了什麼:「玉泓,你把腳抬起來。」
玉泓一愣,隨即抬腳,勝南到她剛剛站的地方撫摩了幾個來回,發現一條龍形圖案,只是那龍頭追著龍尾卻不及,勝南用巧力將龍尾一扭轉,送到龍口中,果然地面裂開一道裂縫,露出幾道石階來,玉澤道:「誰會想到這機關儘是在地上?」勝南道:「這機關佈置巧妙,自以為天衣無縫,誰知咱們玉泓小姐喜歡摔跤喜歡脫鞋,才發現了它。」玉泓臉一紅,勝南先下了石階。
下去之後,再經過一段向上的階梯,勝南看到光亮,正欲鬆口氣,突然疾風由上而來,力道猛烈,心道不好,恐躲閃會傷到玉澤玉泓,惟能任憑突襲之刀橫於頸間。勝南臨危不亂,先不動彈,從容不迫從地窖出來,那刀也一直架在他脖子上。而突襲者,勝南認識他,他也認識勝南——隨後上來的玉澤和玉泓都失聲叫道:「哥!!」
那持刀之人不是藍玉涵又是誰?!
勝南怒道:「藍玉涵,我果然沒猜錯,你果然躲在這裡,只要我們出去,你也休想再躲藏!」玉涵奸笑一聲:「我壓根兒沒想過要讓你們出去!」玉澤驚道:「哥,別殺他!他救了我們!」玉涵將她一把推開:「你存心把他帶進來?你連我也敢出賣!」
勝南義正詞嚴:「早知你會逃不掉,何必要偷雙刀,你有沒有想過會連累你家人?!藍夫人、玉澤和玉泓,都會無端被你牽連!把雙刀還給短刀谷!你要雙刀有什麼用?」
「什麼雙刀?我回來的路上遇見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身手好快!我的雙刀被搶,偏巧你們也跟了過來,我就這麼窩囊地躲著,面子丟盡了!都怨你們!」藍玉涵充滿怨氣、猛的一刀砍向勝南,玉泓尖叫一聲摀住雙眼,勝南用力一握將刀握住,反手一轉,上前一步,以肩狠狠撞了玉涵一下,玉涵只覺劇痛,手一鬆,勝南已然將刀奪去,迅速揮向玉涵,僅僅一招,刀已架在玉涵脖子上了。
玉澤急道:「林大哥,別,別,別殺他!」勝南一遲疑,玉涵後退一步,從玉泓腰間拔出佩劍一劍刺來,勝南趕緊以刀相抗,一邊同玉涵拆招一邊掂量自己手上刀的重量,的確不似上次那般沉,而且也沒有那種茫然若失的感覺。兩人在刀光劍影中比鬥,玉澤玉泓焦急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該為誰捏一把汗,每次勝南幾欲得手,想到玉澤都手下留情,玉涵卻不遺餘力,招招毒辣,劍劍致命,最後一刀勝南已然砍至玉涵面門又縮了回去,見他回刀,玉涵出人意料,竟然加大力道,飛劍猛至,玉澤大驚,抽出佩劍來和玉涵拆了一招,怒道:「哥,你幹什麼?!」
玉涵道:「你幹什麼?不用你管!」玉澤道:「他讓了你幾十刀,你居然還不知悔改,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哥哥?!」玉涵道:「是啊,我懦弱,所以爹不喜歡我,寧願把絕學傳給雲夢澤那外人也不傳給我,所以我才去偷雙刀,證明我有這個實力!現在呢?我什麼都沒有了,還落下個笑柄,反正我活著也沒什麼意義,多殺個人也無所謂!」
他又過去一劍,藍玉澤立刻擋下,僵持著:「哥,他讓著你,定然勝不了你,你要殺他已成定局,不如連我也一起殺了吧!」她說著,眼淚已經簌簌流下,豈止勝南吃驚,玉涵玉泓都驚詫至極,玉涵顫抖著:「你在說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玉澤痛下決心,堅定不移:「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那個令我相信他勝過相信自己的人。」勝南腦中麻木,努力在搜尋這一句話,對啊,那本《江山刀劍緣》當中,雲藍的原話啊!難道,她是在暗示自己麼?可是自己有什麼值得這句話撫慰!
玉澤一邊握劍一邊轉過臉來和他四目相對:「他救我的時候,我只是感激他,但掉落地窖以後,我才發現,我已經離不開他了,相信他超過相信自己。林大哥,既然柳月能夠確定自己深愛永璉,雲藍也可以放棄耿京追求林楚江,為什麼我就不能追尋自己的感情?」玉涵驚道:「不,不,玉澤,太快了,怎麼可能……一見鍾情?」
玉澤搖搖頭:「哥,你作決定吧!」玉涵思慮了半晌,才終於放下劍來:「哪裡有哥哥會傷害妹妹……既然你這麼在乎他,哥哥只有讓步。」他將劍一丟,玉澤為他剛才那句感到羞恥,淒然一笑:「哥,謝謝你。」
「我完全是為了妹妹,她是發諸真情。」玉涵依舊不知羞恥,「林公子的刀法真是高強,能讓在下這麼多招還收發自如,在下服輸,願同你出面澄清一切。」
四人化敵為友,很快找到了出口,直通藍夫人房中,映入眼簾的分別是藍夫人、十絕、陸憑等人,柳五津喜道:「出來啦,勝南,已經五天了!咦?你……你……你……怎麼回事?」一見藍玉涵也在當場,柳五津大驚失色。
藍夫人驚道:「玉……玉涵……」江晗怒道:「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我就猜到你們將他藏了起來,藍玉涵,交出刀來!」勝南忙阻攔:「江兄,雙刀已經不在藍府了!」他此言一出,除了藍氏姐妹之外無一不大驚,鐵雲江道:「你怎麼知道?」
玉涵將遭遇金人之事全都說了一遍,眾人半信半疑,江晗道:「藍夫人,咱們被騙之事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你得用事實證明雙刀不在藍府!」藍夫人道:「這樣,藍府上下都給你們搜查,連地窖也不例外……除了老爺和雲夢澤的地窖無法開啟。」陸憑道:「這樣自然最好不過。」
江晗冷笑:「師父,林勝南就不必參與搜查了吧?他需要避嫌。林勝南,看不出來啊,才五天,就牽著人家的手出地道了。」玉泓怒道:「小子!要搜便搜,這麼多廢話幹什麼!」
勝南玉澤相互凝視,臉上都泛起紅暈,陸怡輕輕歎氣,走到兩人面前:「勝南,藍姑娘,看你們這麼好,我可真是羨慕,勝南,你要珍惜,不是每個人都會讓愛的人愛自己,也不是每個人都會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她似乎用意極深,勝南看她臉色蒼白,關切道:「怡兒,出了什麼事?」陸怡搖搖頭,沒說什麼。
直查到夜深人靜,眾人沒有查出任何所以然,只能暫且相信了玉涵的話。五津陸憑怕解濤薛煥二人將雙刀奪去不利於奪回,顯然又是一場苦戰,決定立刻動身去追金人。
看勝南似乎也要收拾行裝走,玉泓將玉澤拉到一邊:「姐姐,你要考慮好了呀,像林勝南這種人,和天驕一樣,漂泊不定,還是以事業為重的。」玉澤道:「姐姐知道,我們認識尚淺,勝南說了,等他幫著奪回雙刀,自會回來找我,他和徐轅不同,他不受抗金的束縛,不像徐轅站在風口浪尖上,姐姐這次,定然不會再錯。」玉泓點頭:「但願他不要把姐姐棄在腦後。」
離別時刻,玉澤對勝南有些捨不得,勝南對她耳語道:「你和雲藍一樣,害怕一開始就是結束,你放心,不會結束,我很快就會回來。」玉澤泣道:「我知道,我會等你,等開始。」
卻是那一夜,藍夫人慌張地跑進玉澤閨房,氣急敗壞道:「本來已經部署好了,怎麼你們會掉進地窖?」
玉澤淡淡地說:「也許是天意,不掉進地窖就掉進地獄。幸好沒有騙他,否則我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玉涵沒有聽懂,哼了一聲:「好在你機靈,刀譜呢?」
「沒有。」
「沒有?他跟你已經海誓山盟,你不會連刀譜都沒見過吧。」
「哥哥,感情不是用來出賣的。」玉泓氣氛僵持,小聲說。
「哼,我懂,他根本沒有刀譜,他出身寒微,還以為玉澤你會看上他,真是癡心妄想,玉澤,你放心,以後哥會向天驕解釋。」玉涵冷笑。
「他不是沒有刀譜,只不過我想告訴哥一句,自古美人計,十有九個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玉澤冷冷回他一句,「你不必費心向誰解釋,從今天起,我和徐轅沒有任何關係,我說等他回來,就一定只等他一個。」
「你,你說什麼?」玉涵臉色登變。
「我說,你的美人計失敗了,我藍玉澤,愛林勝南,是真的愛他!」
「你懂什麼?!愛他?林勝南是個什麼東西?要身份沒身份,要地位沒地位,哪一點比得過天驕?!」玉涵大怒,「你不要胡鬧!」
「我也以為我要的是那種揚名立萬的大英雄,事實上我錯了。我的英雄,他不一定要有什麼豐功偉績,他只要能夠給我安全的感覺,能保護我,有和我一樣的理想就了,夠了,他除了功名,哪一點又比不過徐轅呢?」玉澤輕聲道。
「他,我聽說他不過也是個騙子而已,仗著自己模樣好武功有幾下子就去追求陸家那小姐,可惜人家嫌棄他出身貧寒,看不上他,只有你這麼傻!說他好!」
「陸怡沒有愛上勝南是她自己無福,哥,我累了,請你出去!」
玉涵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你有種,哥念在你保住雙刀,先不怎麼樣,他這一去金國,不知還能否活著回來!」
玉澤一愣,轉過頭不說話。
離開藍府好幾日,勝南才從對玉澤的想念中抽離,卻發現陸怡特別不對勁,氣色大不如前,臉色也比以前差很多,白得像僵硬了一般,勝南幾欲問她,她卻似乎難以啟齒,極力掩飾,這一天眾人剛剛起床,鐵雲水慌張跑過來:「師父,小師妹走了!」他手上捏著一張紙條,鐵雲江和江晗都伸手去接,陸憑先接過來,字條上簡單一句:爹,女兒先行一步,勿念。
陸憑道:「她怎的一個人走了?雲江、晗兒,你們誰惹她生氣了?」雲江和江晗都搖搖頭,柳五津道:「陸憑,這幾日怡兒都很奇怪,為安全起見,你們師徒幾人帶聞因趕緊快馬加鞭趕過去依她記號找她,我和勝南殿後。」師徒幾人連早飯也未進,立即騎馬而去。
五津同勝南隨後策馬而行,勝南道:「柳前輩有什麼事要辦麼?」五津道:「勝南,我是特地把他們幾個支開的。」勝南疑道:「為什麼?」五津歎了口氣:「你也應該發現怡兒反常了吧?」勝南一驚:「怡兒發生了什麼事?」五津道:「你們失蹤的那五天,我們忙著尋你們,都沒注意怡兒,後來,我第一次發現怡兒偷哭是第三天晚上,我才想起,第二天發生了一件事。」
「什麼事?」勝南跟著緊張起來,五津壓低了聲音:「那天,大家都在議論怎麼尋找你們三人,江晗對陸怡說,有辦法救你們,讓她隨他過去……我擔心,江晗,他對怡兒……若是那樣,陸憑一定氣得發瘋,怡兒也才會這麼反常。」
勝南氣道:「你是說,江晗那禽獸!?」五津道:「我也只是猜測,勝南,這當兒,我當然不希望陸家發生這種事。好了,大事在即,你可做足了準備?」勝南點頭:「柳前輩你放心,真是解濤和薛煥奪走了雙刀,我們也不會就此罷手。」
正在交談,突然一陣馬蹄聲急促而來,馬上之人不是藍玉泓又是誰?玉泓看見勝南,猶如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急道:「林大哥,林大哥!」勝南見她如此急促,心生不安之感:「玉泓,怎麼?發生了什麼事?!」
玉泓下馬太快,一不留神摔下馬來,她幾乎爬到勝南面前:「點蒼山,點蒼山,他們突然出現,將我家人全都抓走了,就,就只剩我一個……」
勝南扶起玉泓,急切道:「玉澤呢?也被抓去了麼?」玉泓噙淚點點頭,五津問道:「他們為什麼要抓藍家的人?」
玉泓泣道:「對不起林大哥,對不起柳前輩,其實雙刀……雙刀一直就藏匿在藍府裡,只不過娘知道所有的通道,佯裝不知來騙你們!誰料到你們剛剛離開,點蒼山就跟著來了,他們好是狠毒,說咱們搶了雙刀,罪有應得,才抓走他們,幸而宋恆哥哥救下了我,追著他們往點蒼山去了,現下他們都生死未卜,我……」
勝南聽到「生死未卜」那四字,心中震驚臉色蒼白,玉泓道:「林大哥,我要去找舅舅來救娘和姐姐,你先幫我去打探雲橫山莊的下落,好不好?!」勝南一掌擊在樹上:「倘若雲藍敢傷玉澤,我不會饒過她點蒼山!」
玉泓歎了口氣,從懷中摸出一隻木盒:「這是姐姐房裡的。」勝南接過來,打開盒子,裡面墊著錦緞,緞上是一枚戒指,那枚刻著『林』的戒指,正是勝南送給她的。
一陣冷風吹得勝南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