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城中佈置戒嚴的薛懷德忽見一騎快馬朝他奔來,於是駐足觀看,這個巡檢司衛兵快馬飛奔到了他的面前,一個縱身跳落戰馬,快行幾步單膝跪倒稟報到:「啟稟薛將軍,郭相忽然率領府中衛隊出了他的相府,一路朝西門而去,途中弟兄拿他沒有辦法,還請將軍速速定奪!」
薛懷德聞聽一驚,眉頭皺了起來,急問到:「郭相現在到了何處?他可說要去做什麼了嗎?」
衛兵回答到:「郭相說要去陪西勘視皇上的九陽宮宮址,說要為皇上祈福沖災!現在已經快到了西門了!」
薛懷德暗罵,這個老賊肯定是聞到了什麼風聲,這是要出城躲避,要是讓他逃出帝都,那無疑等於是放虎歸山,想再收拾他恐怕就難了,於是立即吩咐備馬,一邊上馬一邊對這個衛兵吩咐到:「你速速前去王府稟告王爺此事,我先去西門攔下老賊!」話音剛落,他便帶著一隊精兵朝著西門狂奔了過去。
這個衛兵也飛身上馬朝著王府方向疾馳而去。
薛懷德剛剛帶著人趕到西門附近一個街口,迎面便遇上了郭亥的衛隊,郭亥果真威風,單是為他開道的衛隊就有數百人之多,另外他的隨行護衛更是多達千人以上,簡直就是一支部隊將他的八抬大轎團團圍住。
薛懷德於是立馬當街。攔下了他們地去路喝道:「來著何人?」
從郭亥隊中奔出一人,此人服飾看應該是郭亥衛隊中的一個偏將,算是郭亥心腹之一,此人迎上了薛懷德之後,大大咧咧腆著臉一拱手到:「薛將軍有請了,我們是相府衛隊,相爺就在後面,請薛將軍放行!」言語之中很是不客氣。
薛懷德也不和他一般見識,反倒客氣的說道:「原來是相爺的隊伍,薛某多有得罪了。只是現在城中正在戒嚴,相爺卻要在這個時候離城,但不知相爺這是要出城去做什麼呢?」
薛懷德雖是帝都巡檢司的正將,比起這個相府偏將級別高出不少。可這個傢伙一點都不買薛懷德的面子,把鼻子一橫不樂意的斥道:「相爺出城做什麼豈是你我可以知道的嗎?還請薛將軍快快讓路,莫要耽誤了相爺的正事才是,否則惹得相爺不高興的話,小心相爺去朝上參你一本。快快讓開!」這個傢伙一臉不耐煩地樣子,根本就不把薛懷德望眼裡放。
薛懷德聞聽之後,臉色也馬上拉了下來,剛才他對這個傢伙客氣,不是怕郭亥老賊什麼,而是現在還不到動手的時候,他不想和郭亥起什麼衝突,看到這個傢伙如此囂張。薛懷德於是也不打算和他客氣了,只見他把臉色一沉道:「放肆!你不過一個府衛偏將,也算是相爺身邊的親信之人,說話居然如此沒有規矩。難道相爺平時就沒有教訓過你們這些奴才怎麼說話嗎?剛才我已經說了城中正在戒嚴,搜捕刺殺楚將軍的兇手,城中早已貼出告示,四門封鎖,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可你們還是要現在出城。難道我這個巡檢司正將連這個事情都不能過問了嗎?還不與我退下,讓相爺過來說話?」
這個相府偏將本來想抬出郭亥地身份壓住薛懷德。沒有想到薛懷德根本就不吃他的那套,說話居然如此不客氣,於是不禁有些干在了當場,少頃這個傢伙也把眼睛一瞪嚷道:「大膽!你不過一個小小的巡檢司,居然也配讓相爺過來說話,老實告訴你,我們相爺這是要到陪西去為當今聖上勘驗選就的九陽宮宮址,要為聖上修建九陽宮,為聖上祈福,現在聖上正身患重病,你要是耽擱了這個大事的話,小心你地官位不保,說不定連你的腦袋也保不住!還不給我快快讓開……」
「住口!你一個小小的府衛偏將居然如此不知進退,城中現在正在搜捕刺客,任何人不得出城,如果爾等再敢如此無禮,小心我對你不客氣!」薛懷德怒目圓睜,大聲的斥責這個傢伙到,他身後的巡檢司親兵們也同時都握緊了手中的傢伙,做好了動手的準備,只等薛懷德發話了。
這個出來答話的相府衛隊偏將被薛懷德地話噎了個半死,想要發作,卻沒有這個膽子,畢竟他對面可是帝都巡檢司的主將,比他高的不知道到什麼地方了,正在猶豫之中,從後面趕來了一騎,上面坐著的是一個白面長髯地漢子,此人看到劍拔弩張的雙方正在相互怒視,於是趕緊過來圓場:「原來是薛將軍在此,馬某失敬了!」
看到這個人出來說話,那個偏將氣哼哼的撥馬轉會了他的本隊之中,薛懷德一看此人認識,正是郭亥的親衛隊長,叫馬仁斌,於是臉色稍微放了下來一些說到:「馬將軍不必客氣,薛某也是職責所在,現在城內正在戒嚴,兵部尚書何大人已經下令,任何人等在沒有捉住謀刺楚將軍地兇手之前不得離開帝都,請馬將軍稟報郭相爺,還請諸位回府等候,一旦我們拿住了刺客之後,薛某自然會立即到相府請罪!」他並沒有因為這個馬仁斌地到來而打算網開一面。
這個馬仁斌卻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抱拳客氣地說到:「薛將軍克己奉公薛某甚是佩服,不過相爺昨日接到皇后的懿旨,令相爺盡快選定聖上的九陽宮宮址,動工為聖上祈福,此事事幹重大,還望薛將軍通融一下,相爺剛才吩咐了,日後必將在太子面前為薛將軍進言,保正薛將軍不會因此吃虧的!」
薛懷德是鐵了心不讓郭亥離開帝都的,不管這個馬仁斌說什麼也都不行,搖頭到:「既然是皇后懿旨,那薛某也不便相阻,只是傲夏歷制之中有這麼一個規矩,所有官員人等沒有諭旨之下,不得擅自離開城中,只是不知道相爺可是已經請得了諭旨了嗎?如果相爺沒有請得諭旨的話,那麼就恕在下得罪了,還請相爺回府之後,請得諭旨之後再行出城好了!」
這個馬仁斌鬧了一個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他沒有想到這個薛懷德居然如此不留情面,居然連郭亥的面子一點都不賣,薛懷德說的不錯,一般情況下無論是任何官員離京,沒有皇上諭旨是不得擅自離京的,可現在聖上昏迷之中,而太子卻不肯上朝聽政,讓他們去哪裡討什麼諭旨呀!又磨蹭了半天之後,看薛懷德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於是只好無奈的打馬回轉了郭亥本隊,俯身在郭亥大轎邊上小聲回稟了一番。
坐在轎子之中的郭亥這會已經是要被氣炸了肺了,同時也感到了一陣心驚,他郭亥是什麼人呀!怒的是雖然傲夏制度之中卻是有這麼一條,可他郭亥歷來離城還真沒有請過什麼聖諭,誰又敢攔他呀,可今天偏偏就被這個薛懷德攔了下來,而且恰恰還是抓住了他這個軟肋,令他不能發作,驚的是薛懷德雖然歷來都是北王的人,可以前卻從來沒有和相府這邊起過什麼衝突,平時巡視帝都遇上他的轎子也是十分客氣,今日這是怎麼了?一點他的面子都不賣,根本就不打算讓他出城,看來這個事情之中肯定是有問題的,於是更加重了他對北王的疑心,想來北王真是要打算對他下手了。
郭亥略微沉吟了一下,掀開了轎簾對這個馬仁斌問道:「薛懷德現在帶了多少人?」
馬仁斌立即回到:「薛懷德現在帶了大約五百親兵!」
郭亥又問:「那現在負責西門把守的又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馬仁斌猶豫了一下回到:「近日五城兵馬司自從落在何大用之手後,人員調換頻繁,今日帝都之中四處查禁,屬下得不到這方面的消息,現在到底是什麼人把守西門,屬下也不清楚!還請相爺原諒!」
郭亥坐在轎子裡面思索了一番,如果單單是薛懷德這五百巡檢司官兵的話,以他目前帶來的這些府衛,衝開薛懷德的攔阻倒也不是什麼問題,只是一旦到了西門的話,那裡不知道現在由何人把守,他這些人馬能不能衝出去就不一定了,另外一旦動手,薛懷德是秉公行事,而他卻是師出無名,就等於是授人以柄,到時候被北王抓住機會扣上他一頂犯上作亂的名聲,那即便他位高權重,恐怕也說不過去,何況一旦動手只要薛懷德拖上一點時間,必定會引起帝都大亂,巡檢司兵馬和五城兵馬司的人馬就會立即包圍這裡,如果北王打算動他的話,這個時候恐怕是最好的時候,即便是殺掉了他,到時候推說他是死於亂兵之中,那他也就算是白死了,猶豫半天之後,郭亥一咬牙對那馬仁斌說到:「先行回府再說,命城中暗衛立即朝相府聚集,做好一切準備!」
馬仁斌也知道現在不能動手硬衝,於是撥馬回到了薛懷德面前說到:「既然薛將軍是公務,那我們相爺也說了,不會難為薛將軍什麼,現在我們就回府就是,多有得罪了!」
說完之後,一聲令下,相府衛隊的人馬護衛著郭亥的大轎便朝相府回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