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自言自語的嘟囔,看他拿著一個奇怪的東西放在眼睛前張望,李文亮很是好奇,雖然他目力不錯,但是距離還遠,他還沒有看到遠處的胡人隊伍的火把,於是奇怪的問楚雷鳴到:「你手裡面拿的是什麼東西,我怎麼老是看見你拿它張望呢?」
「我這個東西叫千里眼!可以看見很遠的地方,怎麼樣?你想不想看看?這個可是居家旅行、偷窺必備的上好佳品呀!哈哈!」楚雷鳴拿著他的單筒望遠鏡開始和李文亮胡吹。
聽他一吹,李文亮趕緊搶過他手中的望遠鏡放在自己的眼睛上張望起來:「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呢?似乎東西看起來又遠了許多!」他擠著一隻眼睛用力的張望。
「笨蛋!你拿反了!……」
「呃?哦!我再看看!……哇!果然厲害呀!好多!好多胡人呀!這麼多火把!恐怕要有幾千人吧!」李文亮終於在望遠鏡的目鏡裡面看到了遠處的火把。
「那是當然!趕緊還給我!等回家的時候,我給你也做一個!」楚雷鳴把望遠鏡從李文亮手裡面搶回來,貼身藏好。
「真的嗎?你會做這個?那你說話可要算數呀!」李文亮戀戀不捨的看著他收起了望遠鏡,再次和他確認到。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你騙我的次數還少嗎?你到現在還欠著我一本書呢!你就先拿這個頂吧!」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去死,想都別想!這可是我一個重要的紀念品,誰也不給!」
兩個人唧唧歪歪的磕牙,這個時候胡人的兵馬已經可以用肉眼看到了,楚雷鳴停止和李文亮的磨牙,對身邊的傳令兵說到:「傳令下去,神弓營上箭,驍騎營上馬準備!告訴弟兄們,一會兒給我使勁的殺!」
傳令兵得令立即轉身跑了下去,兩營人馬立即開始了準備,現在這些將士早已不是新兵蛋子了,雖然聽說胡人馬上就要到了,但是沒有人感到十分緊張,如果說有的話,那也應該是臨戰前的興奮。
胡人的戰馬馬蹄敲打著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埋伏在高坡上的傲夏官兵開始感覺到了地面的震動,胡人隊伍裡面還不時的有胡將吆喝著,催促著隊伍的行進,當接近了之後,楚雷鳴還真的有些擔心了起來,他沒有料到胡人居然一下來了這麼多人,從隊伍的規模上來看,胡人至少調動了五千人馬,比他現在的總兵力還多,於是開始有些後悔起來,埋怨自己實在是太貪心,早知道胡人來這麼多,就溜之大吉了好了。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有些晚了,撤是肯定來不及了,所有將士早已都準備好了,如果不打的話,一旦被胡人發現,恐怕更慘,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好在自己這邊士氣正高,就是硬著頭皮也必須要打了,要是能在下面的道路上埋上百十顆地雷,那就實在是太爽了,不過現在臨時也沒有地方弄去,楚雷鳴只能想著地雷YY上一番。
也許是遠處漫天火光的緣故,胡人急於趕到那裡救援,所以他們一路疾行,根本就沒有留意到路邊的狀況,甚至連斥候都沒有派出,大隊人馬一頭便撞到了楚雷鳴預設的伏擊圈裡面。
當他們的前鋒剛剛衝過兩坡凹地之處,只聞聽兩側高處突然一陣急促的鼓聲,還沒有等他們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兩側的坡地草叢中忽然站起了黑乎乎的人影,隨即便是一陣急促的箭雨漫天潑灑了下來。
一時猝不及防的胡人馬隊立即人仰馬翻的亂了起來,示警的呼號聲,中箭的慘叫聲連成了一片,急速趕路的胡人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場面混亂到了極點。
傲夏弓手還不吝惜的朝著下面的胡人猛烈的發射著箭支,跟著自己的都尉大人打仗實在是太過癮了,那一次不是都把胡人弄的狼狽不堪?這次還不例外,雖然夜間視線不好,但下面胡人的火把卻給他們指示了明確的目標,幾乎每射出一箭,下面都會有一個胡人落馬,於是更多的箭支灑落在了胡人的頭頂。
進過一陣混亂之後的胡人終於從最初的震驚之中恢復了一點,他們的頭領很清楚,如果這幾千人馬擠在這裡,跟對方的活靶子沒有兩樣,於是在一陣混亂之後,他們看到了兩側的土坡坡度並不陡峭,於是開始有胡將大聲的吆喝著組織部下朝山坡上反衝上去,企圖佔領高地,但有一個問題就是,當戰馬馱載著主人朝上面仰攻的時候,很難加速形成巨大的衝擊力,還沒有等他們衝上一半路,在茂密的草叢裡面突然刺出了成排的長槍,又是一個猝不及防,大批胡人連人帶馬被捅翻在了地上,慘叫著滾下了土坡,胡人隊形更加大亂了起來。
也就是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擠在谷地裡的數千胡人就已經傷亡過半,終於有胡人明白過來,這麼擠在一起是死,望上面沖還是死,於是他們停止了無謂的衝鋒,在一些胡將的率領下,他們開始頂著皮盾朝外面的開闊地衝去,這個時候他們對面忽然也響起了巨大的馬蹄聲,還有殺聲震天的傲夏人的呼喊聲,一支彪悍的傲夏騎兵忽然出現在黑暗之中,排列著整齊的隊形朝著胡人的殘兵猛烈的衝殺了過來,剛剛在傲夏弓手下逃生的胡人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出現的這支彪悍的騎兵,更是大亂了起來,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在他們視為自家後院的草原上會突然出現這麼多的傲夏大軍,又為什麼他們在這個地方等候著自己,只是驚慌失措的拉著自家胯下的坐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驍騎營的官兵們在常亮、李笑天等人的率領下,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一般,勢不可擋的猛衝進了胡人的陣營之中,毫無準備的胡人如同稻草一般的被他們鋒利的刀槍割倒在地,剛剛經過一場屠殺的傲夏官兵,身上沾染的胡人血跡還沒有干,便立即又被新的鮮血噴濺的滿身滿臉都是,他們如同從地獄中殺出的魔鬼之師一般,拚命的用手中的武器收割著胡人的生命,即便是再凶悍的胡人也被眼前這些渾身浴血,煙熏火燎的跟黑炭一般的傲夏雄師嚇的肝膽俱裂,在他們記憶中已經被遺忘的恐懼被這些凶悍異常的傲夏官兵喚醒,不知道是誰發出撕心裂肺的哀號,撥轉了胯下的坐騎,瘋了一般的想要逃離這個如同地獄一般的地方,一個人的行動帶動了更多胡人跟著一起開始逃竄,對生命的渴望使他們忘記了胡人祖輩的教誨,所有榮耀這一刻都被生命的嚮往所戰勝,他們只想活下去,至於自己的行為是否可恥,現在沒有人有時間去考慮了,逃出這裡,便可以活著的信念使他們再也顧不得首領的呼叫,大批胡人開始不可遏止的發生了潰逃,怒不可遏的胡人首領揮刀砍下了離他最近的幾個潰逃手下的腦袋,但是並沒有阻止這種潰退的繼續,在人群的擁擠之中,就是這些悍不畏死的胡人頭領也被裹夾了進去,他們的戰馬隨著這些瘋狂逃竄的手下朝另外的方向奔去,任憑他們怎麼拉都拉不住。
驍騎營官兵呼嘯著催動著胯下的戰馬緊追在潰逃的胡人身後,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把逃在最後的倒霉孩子劈砍下來,然後踩成肉泥,接著朝下一個目標繼續發力追去,楚雷鳴更是催動著他的寶馬,怪叫著揮舞著戰刀把一個又一個的胡人從馬上劈翻下去,經過這麼多次的戰火的洗禮,對於胡人生命的憐憫早已被他丟到了清濤江中,剩下的只有為傲夏人復仇的快感,像這樣痛快淋漓的痛打落水狗的事情,他以前還沒有經歷過幾次,原來追著人砍居然這麼痛快,他更加勤奮的揮舞起了手裡面的大刀,興奮的收割著眼前可以看到的任何一個胡人的生命。
不知不覺之間,他和後面的自己人拉開了很遠的距離,誰讓他的馬要比一般人的好呢?當他把一個胡將摟肩帶背的劈翻下馬之後,興奮的朝四周尋找下一個目標的時候,才突然發現身邊到處都是目標,他居然隻身一人衝到了胡人的潰兵之中卻全然不知,經過最初的慌亂的胡人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雖然他們敗了,而且敗的很慘,但是並不代表所有胡人都被嚇破了膽子,還是有胡人保持著一定的清醒的,老早就有人看到一個傲夏的軍官歡天喜地的嗷嗷怪叫著衝到他們中間,左劈右砍的把自己一個個的兄弟劈下戰馬,而且還在朝他們中間衝去,於是有些胡人的腦筋動了起來,自己雖然打了一個大敗仗,但是要是能把傲夏人的高官給拿下的話,會不會多少也為他們胡人撈回一點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