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別過之後,楚雷鳴轉身又在酒樓定了幾桌酒席,這才晃悠著來到了他的捕快房,一進門就聽見吆五喝六的好生熱鬧,原來一幫捕快閒的沒事,正在裡面賭錢,楚雷鳴嘿嘿一笑,原來這裡也興這個,雖說他不嗜賭,但對裡面的道道可都是門清兒,隨便露一手,就夠他們玩的了,於是也不吱聲,湊到桌子旁邊看熱鬧,這些傢伙居然拿著豆子賭單雙,楚雷鳴笑了起來,這可是賭裡面最簡單的一個了,於是一時手癢,丟了些銅錢到桌子上,壓了一注。
這些正全神貫注賭錢的傢伙們才發現場子裡面突然多了一個人,定睛一看穿戴,哄的一下蹦了起來,他們上午其實都看到知縣大人帶楚雷鳴來這個地方,知道這個人以後就是他們的頭子了,現在忽然見他出現,還真的嚇了一跳,眾人急急忙忙的躬身施禮喊到:「屬下參見捕頭大人!」
楚雷鳴也趕緊抱拳:「客氣了,客氣了,楚某初來乍到,以後還要弟兄們多多扶植呀!別拘束,大家接著玩!接著玩!呵呵」
見到自己的新頭兒居然如此沒有架子,發現他們在這裡賭錢,非但沒有絲毫訓斥的意思,反而讓他們接著玩,於是這些人都對楚雷鳴留下一個非常好的印象,他們暗想:「這個頭看來是個好相與的人,以後日子看來要好過一些了!」但終究還是不敢真的玩下去,訕笑著準備收拾傢伙。
楚雷鳴一看他們要收東西,忙叫住了他們:「我說弟兄們別呀,我一來就收傢伙,看不起我怎麼地?來來來,繼續,繼續,我也湊兩把玩玩!」說著又從懷裡面摸出幾弔錢來,還抓了點碎銀子出來,這些錢都是紫煙怕他可能會用的上,特意為他準備的,眾人一看嘿嘿!這個頭居然也喜歡這個,於是便嘻嘻哈哈的拉開了陣勢,可原來那個坐莊的說什麼也不敢再坐莊了,於是楚雷鳴笑到:「既然都不坐莊,那我就來坐這個莊好了,大家今天頭次見面,先玩個痛快好了!」
眾人在他的鼓動下,看他已經撒了豆子封了碗,開始紛紛下注,既然是賭,肯定有輸有贏,開始楚雷鳴還輸了不少,面前放的那些錢很快剩了一半了,於是他開始做起了手腳,既然是做手腳,絕對是不能被別人發現的,楚雷鳴是什麼人呀!自打父母去世後,接觸的三教九流的人什麼樣的沒有,一個賭徒就曾經教過他各種的賭術,他閒著沒事倒也學了不少,不過不怎麼用而已,沒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場,隨著他開始作弊,贏面開始大了起來,不過楚雷鳴做的不留痕跡,還是有輸有贏,眾人明明看著他丟的豆子是個單數,可揭開碗的時候偏偏是個雙數,只能大歎時運不濟,逐漸楚雷鳴面前的錢堆開始大了起來,眾人只能歎自己運氣不好,繼續興致不減的玩下去,直到天色漸晚的時候,幾個傢伙已經輸的精光,臉色土灰,一臉的晦氣的樣子,跟死了老娘一樣。
楚雷鳴終於收手,望著這些輸的灰頭土臉的手下們嘿嘿笑到:「看來今天我的手氣還真的不錯,居然一下午贏兄弟們了這麼多,今天晚上我在外面定了幾桌酒席,弟兄們好好樂和樂和去,這些錢嘛!第一次見面,怎麼能贏弟兄們的錢呢?剛才輸多少,兄弟們拿回去多少好了,剩下的大家分了好了,只當兄弟我一個見面禮!哈哈!」原本輸的一塌糊塗的這些捕快,正在可惜自己的錢呢,一聽自己的新頭,不但不拿贏他們的錢,居然連他的老本也讓他們分了,心裡面這個感激喲!頓時就把楚雷鳴當成自己人看待了。
楚雷鳴一點都不傻,他今天不過只拿出來了二兩銀子不到,就收買了這麼多的人心,這個生意划算不划算,他自己最知道,這年頭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呀!要是平時想靠錢收買這些人的心的話,恐怕沒有幾十兩銀子是辦不到的,他正是利用了輸錢人的心理,才獲得了這些人的認同,其實他才是最大的贏家,傢伙在心裡面盤算著。
有了下午的那場賭博鋪墊,楚雷鳴在眾人心目中早就是一個豪爽大方的上司了,所以晚上喝酒的時候,眾人對他都十分恭敬,楚雷鳴豁出去陪他們也喝個痛快,當酒喝的差不多的時候,捕快裡面一個叫外號黑頭的傢伙站了起來,攆走了跑堂的小二,神秘兮兮的對在場的人說到:「既然楚大人對我們這些個兄弟如此推心置腹,不把我們當外人看待,我想要是我們不把楚大人當自己人,就實在太不是玩意兒了,大家說是不是?」
一幫子捕快紛紛吆喝「對呀!就是……」沒有人提反對意見。
黑頭繼續說到:「既然楚大人以後是我們的頭了,怎麼那些個小買賣的事情就不能瞞著楚大人了,你們說是不是?」
下面又是一片贊同的聲音。
「既然大家都不反對,那我就把咱們以前的規矩告訴楚大人了,事情是這樣的,……」他把捕快以前沿街收取保護費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楚雷鳴,原來這個保護費居然還有名字,叫什麼平安錢,顧名思義,就是出錢買個平安,要是遇上了什麼事情,捕快要出面幫忙解決。
楚雷鳴聽完之後,嚇了一跳,原來以為收這些錢不過是些小錢,可沒有想到黑頭所說的數目居然如此之大,他們每個月在縣城裡收取的費用居然高達二百多兩之多,看來這個封丘還真的是富裕的很呀!
黑頭接著把收到的這些錢分配的規矩也告訴了楚雷鳴,這些錢收上來以後,按規矩五成要交給知縣大人的,剩下的一半有一成給衙門的幾個頭頭,他這個捕頭取一成半,剩下的兩半成才是手下這三十多個捕快分的,攤到頭上每個人也就是二兩多銀子,楚雷鳴一算,要是按這麼分的話,自己最少也能每個月撈三十多兩銀子,折合一下居然是好幾萬塊錢,真的是不少呀!不過楚雷鳴早就下決心不沾這些錢,於是大聲說到:「既然弟兄們把我當自己人,我也不外氣了,以前這些錢該怎麼收還怎麼收好了,至於分配方面,大人的和衙門裡面的那些管事的,還按以前的來,至於你們說我的那份,今天我撂句話,我分紋不要,大家分了好了!」
眾人一聽,自己這個新頭居然連一點都不要,可真的是感動壞了,其實這些捕快平時收入也很低的,很多人全靠這些錢過日子了,要是楚雷鳴不要的話,他們每個人又可以多拿將近一兩銀子,這對他們來說可不是小數目了,既然楚雷鳴這麼夠意思,他們也不能就真的拿了他那份銀子,於是亂哄哄的嚷嚷著要楚雷鳴無論如何要拿上至少一成,楚雷鳴死活不答應,大家亂哄哄的吵了半天,最後楚雷鳴只好表示接受半成,而且放話,以後捕快弟兄們家裡有了婚喪嫁娶之類的事情,大家都不要再湊份子了,這些錢由他來出,讓這些捕快真的是感激淋涕。
大家興致高漲,紛紛再次給楚雷鳴敬酒,接著這個機會,楚雷鳴也提出了一個要求:「大家既然認了我這個頭,我也說幾句好了,這些錢咱們拿了不假,但做人都講信義,人無信不立,既然咱收了錢,就得辦事,萬一有什麼痞子什麼的,到人家那裡鬧事的話,我們這些人不能只拿錢不辦事,咱們醜話說前面,要是我發現有人勾結地痞流氓、還不誠心辦事的話,可別說我不認他這個兄弟,大家看!」話剛說完,他揮掌猛拍在桌子的一角,藉著他的一身蠻力,居然生生的把桌子角給拍斷了下來,讓這些個捕快嚇了一跳,心裡都打了一個突:
「看來傳說中自己這個頭兒還真的有些真本事呀!這麼厚的桌子,居然一掌就拍爛了,要是拍在人身上還了得?以後還是按他說的辦好了!」無形之中楚雷鳴便立了威,成了捕快們真正的頭子。
「另外我還有句話說,城裡面大戶的錢和那些奸商的錢,咱們儘管去收,可一些做小生意,吃力氣飯的那些辛苦人,怎麼能少收就少收,實在人家沒錢的話,也不要為難人家,畢竟現在混口飯都不容易,大家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好了!」
捕快這下相信了傳說中自己這個頭果真是一個古道衷腸的俠士,心裡更是對他敬佩了幾分,於是轟然應是,答應了楚雷鳴的要求。
酒席當然是盡歡而散,捕快把楚雷鳴一直快送到了家裡,才紛紛回去,該回家找老婆的找老婆去,該值班的值班去,總之,該幹嗎幹嗎去了,不過他們議論最多的還是自己新來的這個捕頭。
某人剛一進院子,看後面已經沒有了人,吩咐丫鬟趕緊關門,於是立即呲牙裂嘴的抱著右手蹲了下來:「哎呀!疼死我了,***,一個破桌子沒事做這麼結實幹嗎呀!我的手呀!疼呀!不會骨折了吧!紫煙!紫煙!快來看看我的手是不是骨折了,拿點跌打酒給我呀,把你的傷藥也拿來一些,你老公受傷了,哎喲!都腫起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