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事情是這麼回事,按理說像這種平民擒殺匪盜或者揭發匪盜的事情,在領取懸賞的時候,為保護當事人的安全問題,無論是官府還是當事人都採用十分隱蔽的方法,把賞金交給當事人,絕對很少有人如此大張旗鼓的把賞金給當事人送到府上的,這樣做簡直等於告訴那些受害的匪盜們:「就是這家人把你們的老大幹掉了,或者是把你們給出賣了,他們就住在這裡,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來吧!」
楚雷鳴剛才只顧著高興,加上不瞭解這裡的習慣,還以為送賞金都是這樣,或者是李知縣特意給自己面子,根本沒有往別的方面想,現在經過紫煙一說,立即便明白了此中的玄機,這個李知縣是變著法子將了楚雷鳴一軍,讓他現在騎虎難下,一方面表面上樹立了他俠義的形象,而另一方面卻把他推到了風頭浪尖之上,把他擲於惡人眼前,要的就是讓他為難,要麼為了家人的安全,搬家滾蛋,要麼接受他的邀請,去幹那個什麼捕頭,成為官家的人,因為一般的匪盜還是不願意輕易襲殺官家的人員的,這樣就等同於謀反,一旦被抓的話,是要被誅九族的!相對也就保證了他和他家的安全。
到底是在官場裡面混了有些時日了,玩這些東西,楚雷鳴現在那裡是李知縣的對手,不知不覺便被他陰了一把,可連出氣都找不到地方,讓楚雷鳴倍受打擊,他向來都是喜歡按照自己的思考方式決定問題,從來都不願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路,可現在居然要面臨必須接受別人安排的地步,他能不鬱悶嗎?總不能剛安頓一個家,丟掉跑路去吧!
看楚雷鳴情緒低落的樣子,紫煙寬慰他到:「其實相公也犯不著如此煩惱,要是你真的不願做官差的話,大不了我們離開這裡好了,我不會在乎是否能住在這裡的!」
聽紫煙這麼說,楚雷鳴心裡一陣感動,伸手拉住紫煙的一隻小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面頰上磨搓著,自從遇上了紫煙後,楚雷鳴才又算找回了有親人在身邊的那種溫馨感覺,紫煙年齡比自己小,武功比自己高的高,自從他們的誤會解開後,一直以來不但沒有對自己有一點的不尊重,反而處處照顧自己的感受,萬事都依著自己的意思辦,現在看自己稍微有點為難、不快,馬上就想到離開這裡,生怕他感到為難,能遇上這麼一個知道心疼自己的妻子,他還有什麼要奢望的呢?
隨著小手在他面頰上的摩擦,紫煙也感到了楚雷鳴對她的深深的溫情,心裡面也是暖暖的,於是由著他拿著自己的手輕輕的摩擦,室內升起一種寧靜的溫馨感。
「我答應他就是了!不就是干個捕頭嗎?我不信誰還能把我怎麼著?」楚雷鳴忽然下定了決心,好不容易現在有了一個家,說什麼也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放棄,他一定要努力給紫煙營造出一個舒適溫馨的生活環境,再不然孤苦伶仃的她因為自己再去受風吹雨打、四處奔波的苦了,何況這件事也不見得就是壞事,不就是當一把這裡的警察局長嗎?過把當警察的癮沒有什麼不好的,以前自己老是擔心被警察抓,現在讓那些同行擔心一下被自己抓也好。
看到楚雷鳴突然臉上的鬱悶一掃而空,並且決定去幹那個捕頭的活計,紫煙於是擔心的說到:「不是我不讓你去做捕頭,因為畢竟做捕頭少不了會遇上些亡命徒之類的人,你現在的武功……,我有點擔心!」她沒有直接說他武功太爛,怕傷了他的自尊心。
「我知道我的現在功夫確實有點爛,不過這段時間不是也在天天習練嗎?我有這麼好的師父貼身指導,加上本人又是個天才兒童,用不了多長時間,我不也成了高手了嗎?還有你老公我天生神力,另外還有一個獨門絕活,就是跑的快,打不過,我還能跑不過嗎?再說了,我不是還有秘密武器嗎?真是遇上大BOSS的話,大不了掏傢伙轟***,我就不信有人能比我獨門暗器還快!哼哼!」楚雷鳴信心十足的說到。
聽他說話雖然有點粗俗卻有趣的緊,加上進來他功夫確實進展迅速,自己教他的狂戰刀法也已經被他練的相當純熟了,出刀之時隱隱還真有點高手風範,刀掛風聲,卻也有幾分氣勢,特別是他力氣大的出奇又皮糙肉厚,自己和他對練的時候,有的時候要不是依靠速度,還真的有點拿他沒有辦法,即使是用刀方面,小擒拿手雖然還有些生澀,但就是不用這些招式,但憑他的蠻力,赤手空拳的情況下一般人也會被他打的毫無脾氣,加上他身上的那把叫「槍」的奇怪的暗器,即便是高手遇上他估計也危險,想來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的,於是心情也輕鬆了許多,只要他高興,至於他做什麼都無所謂了!何況做捕頭也是正經職業,只要不和其他當官的那樣欺壓百姓就成,於是也就點頭答應了。
「你說的那個什麼抱死是什麼意思?」
「哦!就是高手的意思!嘿嘿!」
「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呢?」
「當然彆扭了,這是西洋人的話嘛!」
「相公連西洋人的話都會說嗎?」
「一點點了,一點點啦,哈哈!」
「那咱們是不是應該和喬家也打個招呼呢?畢竟人家這麼照顧我們!」
「嗯!也行,說一聲也好,畢竟人家也是這裡的大戶,以後也能給個方便什麼的。」
第三天,李知縣如期來到了楚雷鳴的家裡,雙方簡單寒暄了兩句後,楚雷鳴欣然答應了他的邀請,不過內心還是悄悄的把這個傢伙給罵了個透徹,嘴裡可說的就是另外的套話了,不過也只是什麼什麼還望以後多關照了之類的屁話。
一聽楚雷鳴已經答應了,李知縣頓感大慰,一揮手讓師爺從外面的轎子上趕忙取來了兩套嶄新的衣服,送了進來。
衣服雖然是布料的,但做工還不錯,大紅黑邊,搭配著黑色的帽子、腰帶、軟底快靴,帽子上中央鑲有一塊小小的玉石,兩側有兩根白色翎羽,腰帶有巴掌寬,正中是銅製扣環,在李知縣的一再要求下,楚雷鳴到內室在紫煙的幫助下,更換上了官服,然後走了出來,穿上了這身捕頭的衣服後,楚雷鳴的氣質立即發生了改變,雖然他穿勁裝看起來很灑脫,但一穿上這身衣服,頓時還是讓人眼前一亮,高高的身材,寬寬的肩膀,筆直的雙腿,挺拔的腰桿,倒是相當的威武,居然還真有點意思,院子裡的人都大聲的稱讚,又是一陣相互的恭維,讓楚雷鳴還真的有點飄飄然的感覺,剛剛穿上制服時略微的彆扭感覺也雲消霧散去也,當即對李知縣行了拜見之禮,算是認了他這個直接領導。
既然當官了,當然要去辦公室看看了,到現在楚雷鳴對封丘縣衙門朝哪兒還沒弄清楚呢,在李知縣的邀請下,眾人擁著李知縣和楚捕頭呼呼隆隆的開出楚家,早有人給楚雷鳴備好馬匹,現在楚雷鳴也不是當初那個沒騎過馬的大菜鳥了,當著眾人的面,腳尖一點地,一個利索的翻身,便跨上了馬背,這匹可不是楚雷鳴那些馬,而是衙門的馬匹,總不能讓他上下班開私家車吧,先給配輛公車再說,騎在公車上面走在李知縣轎子的側邊,眾人一路開往了縣衙,一路上倒也招了不少人圍觀,對著楚雷鳴指指點點的,當知道了這個就是在驛站砍了黑風盜頭子的那個青年俠客的時候,開始有人對他叫好,消息也就不脛而走,很快傳遍了封丘縣城,有人叫好說終於來了一個有本事的捕頭,也有人擔憂,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栽到了他的手裡,有心的人便開始打聽他的來歷,試圖攀交上點關係,好對以後行點方便。
雖說是個富縣,但眼前的封丘縣衙卻讓楚雷鳴一點也感覺不到封丘的富庶,縣衙既不高大,也不宏偉,甚至看起來還很破舊,雖說也是青磚紅瓦,但房頂上居然有的地方生出了茅草,讓他這個初來乍到的捕頭不禁大跌眼鏡,這時下了轎子的李知縣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惑,於是笑到:「老弟不要奇怪,當今為官,沒有幾個人會沒事修繕衙門的,過年沒有人修繕的話,當然就是這個模樣了!呵呵!」
「那又是為何呢?」楚雷鳴有些不解。
看他疑惑的樣子,李知縣只當他是那種閒散慣的江湖人,不瞭解官府的規矩,反正也不把他當外人看,於是對他解釋到:「老弟有所不知呀!當今各地的官府無論品級大小,基本上吃的都是俸祿,而當今為官的俸祿卻實在是低的可憐,不但要養活一大家子人不說,許多雜項開支都是在主官俸祿中出的,下面還要養活不少人,這一年下來,不但落不下幾個錢不說,甚至還可能會倒貼進去不少,再說知縣這一級官員,隔幾年就會更換,要麼是犯錯被扁,要麼提拔他用,還有的告老還鄉,真正能在一個地方干很長時間的幾乎沒有,有誰會傻到自己掏腰包修葺縣衙呢,要是萬一自己剛修完,接著便調到其他地方,那不就是等於給下任知縣做了現成飯了嗎?所以凡是縣衙,基本上沒有幾個不是這樣的,我們這裡還好一些,有的窮點的地方,縣衙連遮風擋雨恐怕都困難,老弟就不要見笑了!好了,我們進去吧!你也得見見你手下的那些弟兄們呀!」
聽他這麼一解釋,楚雷鳴才算明白了這裡面居然還有這麼多道道呀,不過他馬上又想到一個問題,悔的簡直要抽自己幾個嘴巴,因為到現在他居然還沒有問自己當這個捕頭可以拿多少工資!只顧著考慮是否干了,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問了,該死呀該死!這個李知縣也是混蛋,居然請人不談工錢,難道要等發工資的時候剋扣下來不成?不成,找時間要問問這個問題,省得到時候再被陰了也不知道,現在連衣服都換了,想不干也不行了,大意呀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