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徐徹所想的這一切,石磊毫無察覺,徐徹對於石磊還是有些保留。當石磊跟鑰匙扣接觸的時候,石磊所想所看到的一切,徐徹都會毫無保留的知道。在石磊看來,反之亦然。可是,實際上徐徹卻是可以單方面切斷自己跟石磊之間的聯繫的,不過那樣一來,在他不想把自己的想法洩露給石磊知道的同時,石磊的反應他也就無從知曉了。對於徐徹而言,這就是個類似於網卡接口的東西,插上之後,可以雙方向的交流,上傳下載都沒問題,可是一旦徐徹拔出了網線,那就徹底失去了聯繫。
「咦,死鬼,你怎麼沒聲音了?」石磊突然感應不到徐徹的想法了,覺得似乎少了點兒什麼,也正好結束了遊戲,好奇的問道。
徐徹還是沒反應,因為這個時候他也聽不到石磊的話了,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喂,死鬼,不許裝聾作啞,你不會睡著了吧?」
這個時候正好徐徹也從思考中走了出來,趕忙回答:「啊……沒有,剛才鑽到電腦裡去了一下……」為了繼續保留那最後的一點兒小秘密,徐徹順口撒了個謊。
石磊想了想,覺得徐徹說過只要跟機械有關的東西他都能鑽進去,而且電腦裡現在正在運行的程序還包括極品飛車呢,徐徹鑽過去也正常。
「你跑去幹嘛?」
「看看遊戲的詳細數據,唉,這些說了你也不懂。行了行了,今晚的訓練到此結束,你洗個澡趕緊睡覺吧,明天再去練車。」徐徹打了個哈欠:「不說不覺得,一說我也困了,我先去睡了啊,你自己行動去吧!」
石磊雖然覺得徐徹好像有點兒怪怪的,不過天性有點兒馬大哈的他也無所謂,顛巴顛巴就去洗澡了,去之前還把鑰匙扣從脖子上取了下來,放在枕邊。
徐徹還在那兒想,常規的訓練對於石磊這樣自然條件出奇的好的傢伙似乎沒什麼作用,那些訓練方法無非是加強人類的肌肉反應速度以及神經反射弧,而石磊在這些方面顯然有很好的天賦,他的肌肉反應能力以及神經反射本身就比普通人高出了一大塊,就算是那些國際頂級賽事的職業車手,也未必就比他強了,倒是要好好琢磨琢磨怎麼給這個小子找點兒奇怪但卻有效的訓練手段了。
想了許久,徐徹突然笑了,他想到了一個外科神經醫師的訓練課題,這倒是對於目前毛毛躁躁的石磊很適合。不過,這一切都要等到跟那個女人比賽完畢之後才能開始,如果連她都贏不了,誰給石磊提供更好的車呢?
想到這裡,徐徹不禁苦笑了起來,很多優秀的車手終其一生都無法找到一個最適合把自己的經驗傳授下去的人才,可是徐徹現在卻是人才在手,卻苦於沒有錢幫這個傢伙訓練。這好像是世界上任何一個優秀車手最不會擔心的問題吧?一個好車手,大概最不會缺乏的就是財力的,即便自己沒多少錢,也一定會有有錢人。可是現在的徐徹……
原本最微不足道的問題,現在反倒是徐徹最頭疼的因素了,換做他活著的時候,大概永遠也不會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個過程。
「奶奶~的,不但要給這個不知道尊師重道的臭小子當免費教練,而且還享受不到他成功之後的分享,最可惡的是,還得挖空心思幫這個小子找到一個有錢的主子拿錢砸他!偏偏這個傢伙還一口一個死鬼,從來就沒有一點兒尊敬的樣子!」徐徹很痛苦,不過,就算是他活著,估計也依舊會對石磊這樣的傢伙感興趣,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石磊就像是當年的他,當然了,性格上不完全一樣,可是那份豁達卻是相同的。
「老天保佑,這個小子別像我似的走到這條路上來……」徐徹默默的祈禱著,雖然他從前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有上帝的存在,可是現在……如果沒有上帝,那麼他自己現在的生存方式是什麼呢?神有沒有他還是不知道,但是至少,鬼是存在了。
石磊傻乎乎的一點兒都不知道徐徹為他考慮了那麼多,甚至於幫其謀劃了未來好幾年的生活,他洗完澡就很沒心沒肺的睡覺了,睡著了之後大概是因為做夢的關係,嘴裡還喃喃的念著:我要贏了王茜,我喜歡她,她好漂亮哦……
下了班之後,石磊坐在公司的休息室裡,狼吞虎嚥的吃著從外頭買來的盒飯。以前他幾乎沒有在公司吃過晚飯,除非是要加班,可是現在為了不浪費時間,他乾脆就在公司吃了。
吃完之後,石磊邊喝著水邊問徐徹:「喂,死鬼,你也睡醒了吧?一會兒就該練車了!」
徐徹懶洋洋的聲音,就好像剛伸了個懶腰似的:「呃,你今兒吃的菜好重的蒜味兒,很討厭。」
石磊苦著臉:「你當我願意啊,這裡又沒有便宜的炒菜,都是死貴死貴的,我還不是為了節約時間,只能吃大盆裝的盒飯了。這種菜,大鍋弄出來的,都往死了放大蒜,為了加重口味麼。」
徐徹哈哈一笑:「好了不扯這個了,你趕緊喝水吧,今兒我教你點兒新的東西。」
「不急,公司的人還沒走光呢,我這個時候也不方便去拿車。我倒是想問問你,我記得在我那個夢裡,你是因為後邊的車把你給撞了才死的吧?那人是不是故意撞你的?」
徐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說到:「是的,我估計對方應該是我一個仇人找來的,呵呵,其實也不能說是仇人,只是他想讓我幫他控制地下比賽的結果,我沒答應他而已。那場比賽,我發動車子之後……確切的說是我一坐上車就發現不對勁了,我的剎車線被人剪斷了!」
「靠,你是個白癡啊?自己剎車線被人剪了都不知道?」石磊立刻叫了起來。
徐徹苦笑了兩聲:「也是我太托大了,自覺的天下無敵,所以一直都開著四五十萬的車跟別人幾百萬上千萬的車比,就像是昨天教你逼那個女孩子的車一樣,我總是能找到合適的機會搶在他們的前邊,利用自己的技術把對方壓死。而且,我們一般的比賽,都不是場地賽,甚至街道賽都很少,多數是山路,特別好的車也未見得能發揮作用。所以也就形成了一個規定,那就是用車必須是原廠出的,不許進行任何的改裝,以免有人開著外表是普通車內部卻改的超過一千馬力的車來發瘋。就像是你那天在車行看見的豐田2000,原本不過三百多馬力的車,愣是改成了八百馬力,跟那種車比簡直就是找死。所以比賽之前都會有專人檢查車,檢查完了等我發現剎車線被剪了,也已經來不及更換了。而且那次的賽道我跑了太多次,我很清楚自己幾乎用不上剎車,路程短,彎道的時候用手剎也能搞定了,不擔心輪胎磨損過度會爆胎,所以也就罷了。雖然是一路小心,卻也沒想到對方會下這麼狠的手。我只是以為他們打算破了我的不敗紀錄而已……」
「啊?原來在那之前你沒輸過啊?嘖嘖,這也很恐怖了!不過你不想報仇麼?」石磊問。
「報什麼仇?死都死了!只是可惜了那個陪我比賽的女孩子,我都不知道她是誰,她就陪著我一塊兒死了。」
石磊突然站了起來,豪情萬丈的說:「等我學會了你的技術之後,我會去幫你報仇的!」
徐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門外有個聲音:「石石,你演電影呢?」
石磊趕緊笑著對外邊說:「哈哈,我就是想起昨晚看的電視劇了,覺得那個主角好威風哦!情不自禁的模仿一下!」
「昨晚有什麼電視台放這種江湖戲的麼?」那人低聲喃喃了一句,也就搖著頭過去了。
徐徹這時才對石磊說:「你不要想著幫我報仇什麼的,人家的背景是黑幫,我不希望你帶著這樣的想法,回頭也把命給賠上。記住,永遠都不要動這個念頭,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你惹得起的。你好好的學你的車就行了!」
石磊伸出手,把脖子上的鏈子撥了一下,趁著鑰匙扣跟自己身體沒有接觸的一瞬間想到:「不管如何,我都會幫你報仇的,但是我也很清楚,要等到自己有了個實力的那天。現在,我是絕對不會去送死的!雖然我總是沒大沒小的叫你死鬼,但是親愛的死鬼,我心裡是把你當師傅看的!」
這個想法由於鑰匙扣跟石磊的身體分開了,所以徐徹並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即便是徐徹要更義正詞嚴的訓斥石磊,卻也會為石磊的這個念頭而感動不已吧。畢竟,這個少年看上去嘻嘻哈哈吊兒郎當的,但是卻還是很熱血的一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