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八達嶺長城,漫天大雪,遍地白茫茫一片,大明監國劉子光字眾將簇擁下登臨此處以觀雪景。
劉子光內穿戰袍,外面只披了一件黑面紅裡的羊毛披風,站在城樓上望著長城內外,山巒起伏,以及蔓延在群山之巔的巍巍長城,不禁詩興大發。
「來人啊,筆墨伺候。」命令一聲聲傳下去,不一會兒就有幾個文書抱著宣紙和筆墨跑了過來,雪白的宣紙鋪開,書記官將狼毫蘸好了墨汁遞給劉子光,劉子光略略想了一下,當即揮毫潑墨,在長捲上寫下一首蕩氣迴腸的詞來。
不過監國大人的書法水平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字全是歪斜的,但字裡行間透出一種統領千軍決勝萬里的氣勢,也是掩蓋不住的。多年後這種字體被稱為「帝王體」,後人競相模仿,竟然成為書法流派中的一脈,這些就都是後話了。
劉子光寫完,把筆一拋,背負兩手眺望遠方哈哈大笑起來,真是說不出來的英雄氣概,有那識字的將軍捧著長卷將詞念了出來: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像,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
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牛逼啊!這首詞太牛逼了,擋不住的帝王氣概撲面而來,瞧瞧人家這氣魄,這胸懷,秦皇漢武,你們都是文盲,唐宗宋祖,不如我牛逼,成吉思汗也只不過是個野蠻牧民罷了,總之你們都過氣了,若論天下英雄,還看當今。
當今天下誰是英雄?不言而喻自然是監國大人了,眾人念完了詞,皆是心潮澎湃,頓時阿諛奉承之詞蜂擁而來,倒不是虛情假意,劉子光領著這幫老兄弟奮鬥了這麼多年,為的不就是這一天麼,以往天下士子都以為劉子光是個武夫,是個文盲,現在怎麼著,俺們公爺的文采不俗啊。
武將們大肆吹捧,文臣們心裡也打起了小九九,這首詞裡透露出來的意思很明顯,監國大人要稱帝了……眼下不得麻利的想個國號,想個年號,還有替天啟爺想廟號……這些都是費腦子的活啊,回家之後趕緊想,要是比別人慢了就不好了。
聽說劉子光要登臨長城,有那有心人早就準備好了禮物,看監國大人心情大好,趕緊將禮物奉上。
「啟稟監國大人,建州奴酋玄燁已經被俘,獻至城下,這也是小的們給大人的一份新年賀禮。」
劉子光果然大悅:「好,帶上來本公瞧瞧。」
士兵將兩人押了上來,可憐昔日尊貴的大清太皇太后和皇帝陛下如今卻成了階下囚,康熙的辮子也散了,蓬亂的披在腦後,就看見一個光禿禿的大腦門,一臉麻子依舊分明,小伙這幾年個頭竄的挺快,都快趕上劉子光了,雖然被俘,但是他眼中依然閃耀著不屈的光芒,嘴角的一抹血痕更證明了他的堅強。
而大玉兒就沒這麼強了,往日的風華絕代已經不見,呈現在眼前的不過是個年老色衰的老嫗罷了,只有身上的鳳袍還見證者昔日的輝煌。
劉子光上上下下打量了這祖孫倆幾眼,忽然斥道:「誰這麼沒禮貌,還不把我大玉兒姐姐身上的繩索解了。」
「哼,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你又何必假慈悲。」康熙狠狠地說道。
「不錯,成王敗寇,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為什麼敗?」劉子光不屑地看了康熙一眼,猶如在看一個幼稚園大班生。
「敗在不夠狠,不夠毒,敗在沒有你們那些奇技淫巧的兵器,敗在我們內部出了叛徒。」
「哈哈哈,說你是黃口小兒你還不信,哼,你們的失敗,和那些表面原因都沒關係,若論狠毒,兵器,內部團結,你們比得上噶爾丹麼?就連噶爾丹這樣的千古一帝,都敗在我大明手下,你們的失敗又算得了什麼,看在咱們有過一面之緣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你們敗在不夠與時具進,你們逆潮流而動,與人民為敵,不敗才怪!這個世界,已經跨入了另一個文明時期,你們跟不上趟啊。」
劉子光的話,康熙似懂非懂,劉子光也不去管他,將身上披風解下,披在大玉兒身上道:「天氣寒冷,姐姐莫凍著了。」
大玉兒忽然跪地道:「請陛下開恩,我建州部情願歸順天朝,永世不叛,望陛下能給我們一條生路。」
劉子光道:「首先,我不是陛下,你用錯詞了,其次,本來我也沒想把建州部斬盡殺絕,都是中華民族大家庭的一份子嘛,兄弟民族之間打打仗很正常,小事兒,別往心裡去,等開了春,讓理藩院給你們劃一塊保留地,休養生息去吧,若是哪天你們又出了個努爾哈赤那樣的人物,再來爭奪天下也未嘗不可嘛。」
大玉兒無語,頓首,再拜,而康熙依然是倔強地站著,一言不發,劉子光也不在意,拍拍他的肩膀道:「小伙子,你還能活很久,等你八十歲的時候便會明白,少數民族是當不了大哥的,以前不行,現在不行,將來也不行。」
康熙還在品味這句話,劉子光已經走了,一路踏雪而行,長城之上,旌旗在風雪中依舊獵獵飄揚,垛口旁的士兵鐵甲上已經堆積了一層積雪,但是他們不為所動,依然警惕地注視著長城之外,雖然那裡的土地已經是大明的疆域。
回到北京城,南邊有軍情急報,原來袁崇煥被部下所縛,德州投降了,至此北方戰爭結束。
「唉,可憐袁崇煥一世英雄,最後被兒子所誤,不要解往北京了,直接送南京大理寺,按律處置,告訴他們,不要搞株連。」
老朋友,也是老對手袁崇煥的被俘,並沒有讓劉子光有一絲愉快,反而更添一些失落,對手一個個都完蛋了,想想也滿空虛的。
不過南京來的一份電報讓他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原來彭靜蓉終於生了,而且是個男孩,相隔不到一個時辰,董小宛也生了,是個女孩,一下子多了兩個孩子,如何不讓人高興,劉子光當即回電賜名,男孩叫元亨,女孩叫婉婉。
眾將聽到消息也來賀喜,有人提議,咋不給娃娃賜個爵位啥的,他們的哥哥劉玀玀可是幾個王冠在頭上戴著,姐姐趙姣也是皇儲的身份,弟弟妹妹若不弄個郡王郡主啥的,說不過去啊。
劉子光當即就把臉沉下去了:「爵位是皇帝賜的,我一個國公,憑什麼給自己孩子賜爵?」
眾人都撇嘴,心道你還國公呢,你比皇上都牛逼,普天之下你說啥都是成立的,還忌諱啥啊,真假。
劉子光道:「眼下北方雖定,西域還不太平,西夏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本公以為應該窮追不捨,就算打到西牛賀州也要把噶爾丹擒下。」
一聽有仗可打,眾將便興奮起來,紛紛請纓出戰,劉子光道:「你們這些傢伙,打了這麼多年還不夠麼,功勞都讓你們佔了,那些新人怎麼出頭?我想好了,羅剎國卡岡諾維奇大公爵率領一萬哥薩克為前驅,即日出征,其他各部洋員,補充了冬服之後便出發,一路向西,到時候平了西夏,我在南京接見你們,按照功勞進行封賞。」
洋員們齊聲叫好,他們正愁沒機會表現呢,現在有了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還不美死了,不過紅衫軍那些老部下就不大高興了,一個個撅著嘴不說話。
三日後,北京城內的積雪還很厚,天安門前就召開了盛大的閱兵式,各路兵將軍裝嚴整,兵器森然,排著整齊的隊形經過天安門,受閱之後便直接開拔,從德勝門開出,開始西征之路。
劉子光率領一班文臣武將,在天安門上檢閱眾軍,在這個特殊的地點檢閱軍隊,心中自然有著特殊的感覺。
「大帥,咋讓這些洋鬼子去打仗啊,咱們有兵啊。」一員大將不滿地嘟囔著。
「愚昧,咱們的兵是幹大事的,追殲噶爾丹這樣的小事讓洋員們去幹就行,鍛煉鍛煉他們以後還能用。」
「可是,啥是大事啊?」
「這個,總會有大事讓你們幹的。」
七天之後,回部香可汗抱著劉子光的兒子駕臨北京,這個兒子可是個混血小子,頭髮微微呈棕色,皮膚也特別白嫩,眼睛瓦藍瓦藍的,只不過面部輪廓依稀能找到劉子光的影子。
劉子光大喜,給娃娃賜名元慶,字餘年。以此慶祝大明疆域內所有戰亂的結束。(同時慶祝慶餘年的完本)
在北京又停了數日,安排好北方防務,劉子光便帶著霍靈瑤母子,從天津入海,乘坐海船南返。
一家人就要團聚,同時也要面臨一個重要的問題——新皇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