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醒了.」蘇小嫵睜開眼睛,便聽到一個低沉的
側頭望去。
湮滅正站在不遠處望著她。
心裡一陣抽痛,低沉得如同大提琴般的嗓音又在她耳邊響起,思念了四年的聲音。
起身。蘇小嫵低垂著頭,緊緊握著手。
裝作不認識?
怕什麼?應該平靜地對他說:「好久不見。」
氣氛很壓抑,蘇小嫵都不敢大聲喘氣。
狠下心,蘇小嫵抬頭望向他。
熟悉的面容,一下子裝滿了她的心。
多久沒有見了。可是眼前地那張臉卻和日日夜夜在她腦海中浮現地臉那麼地相像。
原來。能這樣單單只看著他。也是件幸福地事情。
「見面了就沒有什麼要說地嗎?」湮滅盯著蘇小嫵。
「這句話應該我問地。你找我要說什麼?」蘇小嫵撐著已經慌了心神。挺直了背。
湮滅定定地開口:「為什麼不等我?」
蘇小嫵一愣。竟然可以這樣說!心痛襲來:「我等了一晚上。」
「為什麼不等我解釋?我說了我會回來說清的。」湮滅一字一句地說道。
蘇小嫵右手抓著左手,關節都泛了白:「說清什麼?」
「那天和嫣然一起過來的還有我的父母。我沒有和她在一起。」湮滅靠近了蘇小嫵。
蘇小嫵垂眸:「我等了很久的電話。」
「我電話沒有電了。」湮滅想抓緊蘇小嫵的肩,蘇小嫵側了下身,湮滅握緊了手收了回來。「我們是在我家的老房子,那沒有裝電話,我不能拿他們電話打,在沒有確定之前,我不能讓他們打擾到你。」
蘇小嫵想到收到的快件,搖頭:「只要他們想找,就很容易找到的。」
湮滅一怔,喃喃道:「是,他們可以。我只想先拖一下,如果不是想讓你很快就能過上好生活,我為什麼要在乎他們?」
蘇小嫵苦笑:「好生活?我不在乎。」
湮滅的聲音有些顫抖:「你說過要安穩的生活地。」
蘇小嫵啞然,當時並不是問她的想法吧?
「等我放心的給你打電話,讓你等我說清楚,為什麼不等?你明明答應了。」湮滅死死地盯著蘇小嫵。
「為什麼等我說服我父母願意找個時間見見你,你卻不見了?為什麼我在努力,你卻放棄?」湮滅的指責讓蘇小嫵驚惶。
「對不起。」蘇小嫵思緒翻湧,全部都亂了。
「對不起?」湮滅冷冷說道,「蘇小嫵,我就讓你這麼不能信任嗎?當我那麼欣喜地回來找你,得知的卻是你走了的事實,你知道那一刻我是多麼的恨你嗎?」
恨?
蘇小嫵心裡一堵。
「我何必……我只是不想你再辛苦。我當初就該什麼都不管,苦日子也罷,一步不離開,把你綁在身邊。」湮滅憤怒的聲音在蘇小嫵耳邊炸開。
蘇小嫵薄弱地反抗道:「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好日子。」
湮滅猛得抓住蘇小嫵地肩:「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等我說?我為什麼要讓他們接受你?我為什麼要顧慮那麼多?」滿是質問的語氣,蘇小嫵不敢再看他。
「如果我同你說清楚了。」湮滅放輕了語氣問道,「你還會不會離開?」
事以至此,竟然會問這個?
蘇小嫵沉默,當初如果知道,會走嗎?當個第三,搶奪別人的幸福?知道別人會痛苦還會接受嗎?
蘇小嫵的沉默讓湮滅的手抓得更緊,聲音更顫:「還是會走?」
「對不起。」蘇小嫵低下頭。
「為什麼?」湮滅茫然。
湮滅關視頻地時候,蘇小嫵看見了羅嫣然眼中的愕然,而沒有人點破,她便故意暗示自己一切都是她的猜測。
那天湮滅地堅決傷了羅嫣然,讓她恐慌了,所以她才會故意讓蘇小嫵看到。蘇小嫵明白,她就是那個徹徹底底的第三,和那個讓她的家毀滅的第三一樣,都是讓人憎恨地。
「嫣然……」蘇小嫵開口,她想聽湮滅
他們的關係。親口說是她的闖入讓他們分開,親手,讓她徹底死心。
「我和她沒有關係。」湮滅打斷蘇小嫵的話,鬆開了抓住蘇小嫵雙肩的手,「我和她現在一點關係都沒有。就算我和她定過婚,現在都結束了。現在行不行?」
「現在?」蘇小嫵不解。
「現在你能不能回來?」湮滅手拽著衣角,有絲顫抖。
蘇小嫵茫然的看了看自己,還能回去麼?喃喃開口:「回不去了。」
「為什麼回不去?為什麼?我一直站在原地等,我哪裡也沒有去,你回來就可以看到我。為什麼回不去?」湮滅語氣越來越不確定。
她害怕了,她不敢再對著這個讓她提心吊膽地人,怕再次遇到這種整個世界都崩潰的時候,她不能再承受這樣地感情。
「對不起。」蘇小嫵閉上眼輕輕開口,「我不願了。」
信任已經在那一刻崩塌殆盡,而且,現在的情況,現實能不能再見面都是問題。
周圍地空氣頓時冷了下來,如同置於冰窖一般。
「不願。好,很好的理由。」湮滅惡狠狠地說道,眼睛死死盯住蘇小嫵,身側地手握成了拳頭,彷彿就會忍不住殺了蘇小嫵。
久久,冷冽的聲音再度傳來:「我怎麼會等你?」
心被扯得生疼。
眼睛朦朧地看著湮滅離開。
對不起。
分手真的太痛了,我沒有勇氣了。
是那麼痛那麼痛,痛得恨不得殺人。
「媽媽。」蘇小嫵咬著唇,可是嘴上沒有痛覺,心裡卻越痛得厲害,「當初你也是那麼痛,才把爸爸拖走的吧。卻丟下了我們。」
蘇小嫵那麼恨過母親,此時卻放開了,眼睛裡迷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他會有很多人喜歡的,反正我們都已經分手那麼多年了……我想讓他好好的,我現在這樣,反正也習慣了。如果再分手,我不知道會怎麼樣,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
下了樓,樓下已經沒有人了。望著已經恢復如昔的海島,彷彿那天繁華似錦的一切都只是夢境。
徹底決裂了。
蘇小嫵心裡有把鈍刀在一刀一刀地割,現在連幻想也不必有了。
是她把他拒之門外了呢。
蘇小嫵當年離開並沒有地方去,只能去小媚那。
租了個小房子,蘇小嫵一直渾渾噩噩地呆在房間,不記得吃飯,一直失眠。
蘇小媚害怕得請了假,照顧她。
蘇小嫵心裡空蕩的一片,會窩在陽台哭泣,彷彿丟了很重要再也找不回來的東西,難過如同蔓草般瘋長,讓她透不過氣。
蘇小媚不敢讓她單獨一人,去哪裡都要拉著她去。
蘇小嫵就那麼一直跟著蘇小媚。
一直走,一直走。
直到有一天,蘇小嫵醒來,腦海裡一片開朗,整個人像翻越了一座山,站在山頂看見遼闊天地。
紅腫的眼睛讓她支撐的有些艱難。
蘇小嫵開始做飯,逛街,和蘇小媚說笑。
在蘇小媚徹底放心後,蘇小嫵才去了離蘇小媚學校最近的城市重新開始。
找了一份文員的工作,每天最早上班,最晚下班,什麼也不計較,不管工作多少,從不抱怨。很快,便得到經理青睞,升職加薪。
直到蘇小媚畢業,有了還算穩定的收入,才辭職開店。
這麼多年,蘇小嫵什麼都沒有想就過去了。
只是偶爾遇到與邵勳傑相關的事情,便會難過的想哭。有次在超市聽到邵勳傑最愛的一歌,竟然淚流滿面,蹲在地上,還讓超市經理誤以為她摔了跤。
最後,這一切還是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