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天崩第一百五十五章僧秘冬天的氣息已經很濃郁,但是少室山群山環抱,奇樹異林,怪石橫恆,景致竟然與春天無異。木青山習慣了神農架那濃密的叢林之景,這時候微風徒送,蕩胸生雲,走起路來輕飄飄的,似乎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叢林之景。羊腸石道揀階而上,見過幾處精雅之景,轉了兩個彎,已經到了一處空曠之地,頭頂之上,古鐘悠然,群山回應,果然是深山藏古剎的氣派。「白求仁喜歡彈琴復長嘯,明月來相照的意境,這裡處處都是這樣的精緻,在他的記憶之中,似乎並沒有來過少室山,如果這老頭子來了這裡,不知道是否會收斂起長生不老的癡人夢想。」雖然一路跋涉,但是火舞耀陽的事情已經解決,周樂又願意去香港,木青山無牽無掛,千里追妖的苦旅變得輕鬆無比。異類的氣息已經消失在少室山上,木青山已經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裡,沿途欣賞景致,一路迤邐而行,好不痛快。少林寺的主體建築為常住院,是寺中住持及眾執事僧們進行佛事活動和起居的地方,也就是人們所通稱的『少林寺』。常住院依山而建,中軸建築共為七進,即山門、天王殿、大雄寶殿、藏經閣、方丈室、達摩亭和千佛殿,兩側還有六祖殿、緊那羅殿、東西禪堂、地藏殿、白衣殿等建築,面積三萬多平方米。天王殿中站著兩名小沙逐,一見木青山奔了進來,立刻喝道:「是誰,別亂闖,這是佛門禁地,今天沒有開放。香客不准擅自闖進。」「你們的主持在那裡?」木青山開門見山地道,只要解決了異類的事情,就可以到香港與周樂相見,木青山根本不想浪費時間。「啊……雲摩方丈在大雄寶殿說法,弟子們都在做功課。」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木青山就憑空消失了。「木施主。千萬別……造次。」砰的一聲,大雄寶殿的門被木青山一腳踢開,裡面琅琅的誦經之聲嘎然而止。坐在寶殿中地眾人已經有大部分有人經過大雄寶殿,正在詫異,但是誰也想不到,世上還有人竟然敢踢開大雄寶殿的大門坐著兩個人,左邊一位長眉頭善眼,神色慈祥,寶光森然。正是清光大師的師弟雲摩長老。眼前暫代掌門人。另外一位身穿便服,做平常人打扮,三縷長鬚飄揚,頗有神風道骨之感。這人正是傳聞中可以看穿五行,達識天地的金曉風散人,這人見木青山走了進來,一雙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這位朋友是誰,怎可以亂闖大雄寶殿?」一名長老級的老者站了起來。眼光炯炯地瞪著木青山。眾僧都露出了憤怒的神色,木青山直闖寶殿,打斷了他們地早課,大有褻瀆佛祖的意思,只要木青山說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秒秒鐘之內,恐怕就得接受被群毆的命運。木青山這肆無忌憚的一腳,無疑有損少室山的顏面,如果傳了出去,大家都是臉上無光。僧人雖然少欲寡歡,但大都是很愛面子的。木青山早已有所定奪,頂著幾百道殺人的眼光,平靜地道:「各位大師,我絕對沒有冒犯的意思,本人已經跟蹤了一隻妖物三天三夜,他地氣息到這裡便消失了,除魔衛道也是你們地責任,請問那位是你們的主持?」「胡說,怎麼會有妖物跑進了這裡。」剛才那位長老聲色俱厲地喝了起來,一些冷靜的僧人開始打量著木青山,見他行色匆忙的樣子,似乎不像說謊,況且面臨危機,居然臉無改色,在場很多人自忖自己並不能做到。雲摩與金曉風對視了一眼,突然出聲道:「老衲正是這裡地主持,不知道在位施主如何稱呼。」剛才那位脾氣火爆的老者聽到方丈出言,瞪了木青山一眼,自動站回了原地。木青山面容一整,平靜地道:「能否借一步說話,我有事想與方丈大師商量。」木青山已經打定主意,他與清光大師的瓜葛,乾脆一次性解決。就在這時候,異變突然產生了。金曉風聲音徒然轉冷,寒聲道:「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你應該是妖人木青山,對吧?」這句話陡然掀起起了一陣大風。「他是木青同?」「金大師,他是妖物?木青山是妖物?你確定?」雲摩的臉色凝重,眉頭急劇地皺了幾下,仔細地打量著木青山,然後又望向金曉風,後者重重地點了點頭。這一記點頭,就如重錘定音,金曉風是什麼身份?三年之前,楊琳軒經過少室山地時候,他一眼看穿了這個異類的身份,這才導致了楊琳軒三年以來一直藏行匿跡,隱藏在紙醉金迷的娛樂界。人影亂閃,也不知道多少人擋住了木青山的前後退路,按照這樣的陣勢,恐怕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何況前方還有兩位功力深不可測的宗師級人物。木青山一顆心登時沉了下來。手腕一抖,木青山的手掌中多了一項東西,黑黝黝的毫不起眼。龍骨木刺。這人既然是木青山,那麼,他的手中自然就是龍骨木刺了。「小心,這妖物手中有絕頂兇器。」呼啦一聲,木青山的四周空出一片空地,誰也不想第一個成為龍骨木刺的攻擊對象。幾百道眼光注視著木青山手中那根棍子,個個神態各異。木青山兩指掂起龍骨木刺,眼望著人牆外的金曉風,似乎漫不經心地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就是那位盛名赫赫的金曉風大師。我聽人家說,一個人如果被人稱為大師,一些不懂的事情也會裝懂,不知道金曉師大師有沒有這樣的習慣?」金曉風老臉不紅,冷哼道:「你身上有楊琳軒地氣息,乃是未知的外星異物。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自然人人都得屠之,少在這裡妖言惑眾。」如果木青山是妖物,確實算是妖言惑眾了。「好剛陽的真元力,怎麼可能有邪惡的氣息?」雲摩大師眉頭微皺,這句話卻沒有說出來。木青山眼光超越了眾人,盯著金曉風,冷聲道:「你所說的妖物楊琳軒就是傷在這根棍子之下。不知道這位大師能否閃得我的龍骨木刺。想必大師地本事也沒有超越楊琳軒吧。」金曉風的臉色突變,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隨即覺得不妥,踏前一步道:「少室僧侶之前。恐怕沒有你逞兇的地方吧?」微風颯爽,眾人又踏近了一步。木青山身形微測,龍骨木刺正等出手,暮然,天王殿的方向傳來一聲斷喝。「不可妄動。」木青山轉過身來。放話的竟然是雲摩方丈。木青山的眼神冷得如同雪峰堅冰,駱駝老怪死去之後,他從來沒有如此討厭過一個人,明明自己與他素未謀面,竟然片刻指定自己為妖物。「哼!你既然是妖物,就算現在沒有害人,日後總會有的,也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擺了,我今天殺你,也是替天行道。」金曉風對雲摩方丈一鞠身,朗聲道:「請大師下命令除掉這個妖物,如果他下了少室山,以後變異成功,恐怕天下已經沒有治他之人了。」雲摩自然明白金曉風的身份,手模光頭,不由猶豫了起來。一名白鬚長老走了上來,向雲摩行禮道:「雲方丈,木青山先生的身份特殊,咱們也不能光憑一句話就取了他地性命,我建議先把他軟禁了起來,先把金曉風大師地定論散發出去,讓正道上的朋友來說話。」按照他的意思,似乎木青山已經成為貨物一樣轉來轉去,沒有絲毫的自由。雲摩點了點頭,正色道:「木施主,你能否先在少室山停留一段時間,少室山一定以客人地身份接待你。」木青山暗暗好笑,能把軟禁的的借口描畫得如此冠冕堂皇,恐怕也只有少室山才能做得到了,嘿!當老子是傻瓜嗎?留下來?如果我想跑,恐怕也沒有人能留得住我。那些僧人似乎也意識到木青山的意圖,立刻守住了所有的退路。木青山心念電轉,早已想好了逃跑地路線,剛想縱聲長笑好引開對方的注意力,突然,一個細小的聲音如針刺了過來。「木施主,我是雲摩方丈,我代表少室山甚至天下蒼生懇求你先留下來,咱們有事商量。」木青山外表無異,內心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開什麼玩笑,少室山的方丈竟然懇求自己留下來?眼光掠過雲摩大師,後者果然露出了懇求的神色,木青山心念一動,眼光再次掠過實力最為雄厚的四為老者,果然,這些似乎並沒有什麼敵意,倒是那位金曉風大師正在得意地笑著,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算了,就用少室山的名聲,還有什麼見鬼的天下蒼生賭一次。木青山收起了龍骨,笑道:「既然是待客之道,我就相信少室山的誠意。」一名小沙邇帶著木青山到達西禪房的接客室,立刻匆忙而去,彷彿逃命似的。木青山站了起來,禪房裡的窗戶明亮得如同一面鏡子,非鏡非台,又如何落得塵埃?難道少室山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微微閉上眼睛,體內的清涼異力如同實質散發了出去,少室山中的花草甚多,木青山的心神立刻融入了綠色世界之中。這種意境很奇妙,一沙土一世界,一葉可知秋,木青山很小心地與周圍的世界保持著一定的平衡,然後尋找那點異類的氣息。呼吸聲、低語聲、腳步聲,諸多的聲音亂成一團,木青山直接刷屏過去,少室山中,至少有三十多股強大的氣息,其中東邊的方向那股強大的氣息有點異樣,木青山心頭一跳。喀的一聲,房間裡似乎響起了細微的聲音。木青山倏地睜開了眼睛,游眼四顧,房間裡平靜如昔,沒有任何異樣的變化。「難道是幻覺?」木青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突然,咯的一聲,又是一絲很細微的聲音從內心響了起來。木青山這次聽得分明,倏地睜開了眸子,眼光如刀刃那一抹的寒光一閃,猛地一掃地面,只見地面塊木板地面竟然隆了起來,成拱形。龍骨木刺無聲無息地到了木青山手中。「什麼東西,出來。」木青山舌綻春雷,猛地喝了一聲,突然,一線游離的聲音飄進了耳朵,淡若細絲。木青山心頭一怔,隨即恢復了冷靜,耳朵邊已經傳來了房門被強行一腳踹開的聲音。「木先生,發生了什麼事情?」守在外面的十二名和尚似乎同時闖了進來,把禪房擠得不見了一半的空間。殺氣如同沸水一樣翻滾了起來。木青山的敏感程度比常人強上百倍,只覺得汗毛一陣倒豎,刷的一聲,汗水立刻流了下來,看來對殺氣太敏感,也不是什麼好事啊!隨意一掃地面,還好,那塊烘了起來的紅木板已經凹了下去,與地面平衡,沒有絲毫的異樣。這十二和尚年紀不大,卻都是達摩堂的高手。一名和尚見木青山汗流滿臉,大驚問道:「木先生見到了什麼事物,竟然如此吃驚?」確實,木青山一棍在手,似乎已經無敵與天下,能讓他吃驚的事情,自然是非常恐怖了。眾人都靜了下來。木青山不禁大汗,隨即平靜地道:「哦!是這樣,剛才有一隻特別大的老鼠自我的腳下闖了過去,我這人自小就怕老鼠,所以嚇了一大跳,呵呵!讓各位受驚,很不好意思啊!」撲通!這十二名和尚差點全部倒了下去,汗水如瀑布一樣流了下來,如此高手竟然會怕老鼠,這……這也是太聳人聽聞了吧?如果以後一鼠在手,那不是可以穩操勝卷了?嘎嘎……眾人臉色怪異地看著木青山,似乎他真是從火星來的異類。有人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不對,這人害怕老鼠,難道他真的是什麼妖物?木青山也覺得難以自圓其說,補了一句道:「我想這裡是佛門重地,不可殺生,所以龍骨木刺沒有出手。」眾人呼出一口氣,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片刻,眾人神色尷尬地魚貫而出,木青山立刻快不跟上,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仔細傾聽了一下,確信眾人已經站到了庭院之中後,這才走了回來,壓低聲音道:「不知道雲摩方丈從地底來訪,是什麼意思?」龍骨木刺在地板上劃了一圈,如割豆腐般地切了進去,隨手拿起這塊紅木地板,隨即,一名光頭和尚自地底鑽了出來,然後抖了抖光頭上的塵土。此人正是當今少室山的代理方丈,雲摩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