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天崩第四十一章成長心事周樂終於選好了一條細肩帶裙子,吩咐店員包起來,木青山連忙起身,走到櫃檯前付賬,這家店內的商品並不是太貴,像這樣的一條裙子,打完折才不過六百元左右,以木青山現在的經濟狀況,實在是算不了什麼.兩人從時裝店裡走出來,天色已經有些晚了,街上滿是下班歸家的人們,匆匆自兩人身邊流動,望著這些忙忙碌碌的人們,木青山心中突然生出一種茫然。如果自己從來沒有離開叢林,也許會是一個簡單而快樂的農村青年,如果自己離開校園之後很順利的找到一份工作,那麼也許自己就和眼前的這些上班族一樣,終日奔忙,遊走在這座燈紅酒綠的城市中,而現在的自己,實在說不上是種什麼狀態,游離子普通人的世界之外,一步就跨越到了一般人難以企及的境界,雖然所得不菲,但同時也失去了作為普通人的那份樂趣。周樂伸手拉了拉處於突然愣神中的木青山,輕聲問道:「小木,我們現在去哪?」木青山回過神來,望著面前那張如此熟悉的笑顏,心中不禁一熱,脫口而出道:「去哪都可以,祗要跟你在一起!」破天荒頭一回聽到木青山說出這種令自己面紅耳熱的話兒,周樂臉上頓時笑得燦爛無比,露出上學時的招牌魔女表情,一把扯住木青山的胳膊,嬌笑道:「好呀!跟我走吧!」說罷周樂扯著木青山直直撞進了路邊的酒店大廳.進入酒店大廳,直奔前台接待。周樂一邊走一邊伸手掏出錢包,木青山大駭,連聲問道:「你,你要做什麼?」周樂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答道:「開房!」僅管聲音並不大,但木青山聽在耳中,仍然羞得面紅耳赤,生怕旁人聽到了。這時周樂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辦好了入住手續,拿著房卡,扯著木青山一路上樓。引得前廳的幾位酒店職員紛紛在一旁輕聲離笑,這兩位好像也大心急了點.而且男女次序似乎倒過來了。進入房間內,反手關上房門.周樂三兩下甩掉腳上的鞋子,像個小孩子似的,一頭撲倒在鬆軟的大床上,然後輕皺眉頭,翹起光滑的小腿,故作正色的說道:「好累喲!人家開房間是用來休息的,你可不要有什麼企圖呢!」話雖然這般說.但是周樂臉上的表情卻似笑非笑,欲拒還迎。木青山心中地火焰蹭的一下子被點燃了,望著周樂在床上刻意擺出來地誘人姿勢,唇乾舌燥是必然的,仍保持著最後地一份靈台清明,木青山勉強坐在床邊。搖搖頭苦笑道:「沒,沒企圖!」見到木青山說話如此的不自然,周樂咯咯笑道:「傻瓜!你不喜歡我嗎?「木青山連忙大力搖頭.連聲說道:「沒有,沒有!」一對如凝脂般的胳膊纏上了木青山的脖頸,周樂俯身在木青山耳邊說道:「小木,你要了我吧!」「啊!」木青山臉上的赤紅已降到了脖子處,渾身如火炭燃燒般的熱度。兩片溫潤的誘人嘴唇貼了上來,令人迷醉無比地事情終於即將發生。「等!等一下!」出人意料的事情出現了,木青山竟然偏頭閃開了周樂的獻吻,選擇了只手扶住周樂的香肩,沉聲說道:「周樂,我喜歡你,從來都沒有改變過,但是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問清楚。」周樂臉上的表情變得愕然,身體也從火熱的僵硬之中軟化了下來,在她地印象中,木青山臉上何曾會出現這種表情?但是她卻不知道,木青山在這段日子中經歷了多少,人當然是會改變的,特別是一個逐漸成長中的男人。木青山心中也是痛苦矛盾不已,既不想傷害周樂,有些話又一定要問個清楚,這才是自己地性格。「我的心意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祗是我搞不懂,為什麼你可以當我不存在一樣,我來找過你幾次,每次都見不到你,也沒有任何的口信留給我。如果這次見面,你對我變得冷淡,甚至是不願理我,我都有心理準備可以接受,但是你可以像個沒事人一樣跟我親熱,我受不了,我祗想問個清楚,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的存在!」木青山一口氣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他祗是單純,卻並不是笨蛋,天底下哪有這種戀人的!木青山也不是那種可以被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人。周樂的臉上的反應很奇怪,先是驚愕,然後帶著一絲憤怒,最後化為一抹淒然的微笑,朝後挪了挪身子,幽幽歎了一口氣,說道:「小木,我明是不想給你找麻煩罷了,你真的想知道為什麼嗎?以你的性格,我怕知道了這些事,會害了你!」木青山眼中精光一閃而逝,不怒生威,點點頭沉聲道:「你說吧,我還是那句話,對你的心意,我木青山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有天大的事,我給你扛著。」周樂再次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了,祗是我的家事而已,我也不想借別人的手來完成,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好嗎?」木青山還要再問,周樂已經一頭撲入了懷中,憑著對她的瞭解,木青山很清楚,明要她不想說,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個所以然的。「我現在明想你抱著我,靜靜的躺在這兒,那就足夠了。」周樂在木青山耳邊喃喃道。木青山默然無語,輕輕摟住周樂的纖腰,將她的俏臉深埋在自己胸口,鼻中聞到一股幽幽髮香。「我們兩個不要再分開了。好嗎?」木青山遲疑了片刻,終於在周樂耳邊輕聲說出了這句樸實卻是最真切地情話。周樂渾身輕顫,過了半晌,才像下定決心般說道:「暫時還不行,我現在住的地方,你不方便去的。」「這算是理由嗎?」木青山心中一沉,並沒有說話,祗是覺得胸口有點堵得慌,懷中雖然抱著周樂,卻覺得她的心離自己好遠.好遠.周樂似乎感覺到了木青山的心情,連忙說道:「傻瓜。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我和單位裡的女孩子一起住而已,你想到哪裡去了!這是我的卡片。上面有我的電話,你要是想我了可以給我打電話呀!「木青山索性閉日不語,以自己對周樂的瞭解,越是逼她說話,她越是不肯說,越是不搭理她了,她反而一骨腦全都說出來了。果然。周樂見木青山遲遲不開口,終於沉不住氣了,細聲細氣地說道:「小木,都是我不好其實我.」。正要說完,床邊的手提袋裡突然響起了悅耳地手機鈴聲,周樂連忙取出手機.接通了電話。「喂!是我!張局,您好!什麼?馬家的案子又出現狀況了?好,好地。我馬上來!」周樂接電話時的表情,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幹練無比。「我現在正在楚華大酒店附近,你們把車開到酒店門口來接我吧。好的,就這樣!」周樂合上電話,一臉歉意的望著木青山。木青山點點頭,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你要走了嗎?」周樂咬了咬嘴唇,一把抱住木青山寬厚的肩膀,在木青山耳邊說道:「寶貝,我走了,我會想你的!」說罷在木青山地唇上重重啄了一口,然後迅速穿戴整齊,帶著一縷香風,穿門而出。木青山並沒有阻攔周樂的想法,而是任由她離開,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點點***,心中不免生出幾許寂愁,更多的卻是感覺自己成熟了許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看得出來,和在校園時不同,周樂已有了很明確的人生目標,而自己地人生目標又是什麼?木青山同樣感到一絲迷惘。睜開眼,窗外的陽光強烈得有些刺目,木青山這一覺睡得極沉,前半夜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腦中想的全是周樂地債影,一直到凌晨時分才昏昏睡去,沒想到一覺就睡到大中午。木青山從酒店大堂出來,心中早已把周樂的電話號碼和卡片上的資料背了個滾瓜爛熟,不過卻想著並不會隨便打電話給她,休假還剩兩天,這兩天內要不要打給她呢?百無聊賴之下,隨意之極的漫步街頭,並沒有什麼目的地,一路順著人流的方向,木青山不知不覺走到了地下通道口。通道內傳來單調的吉它聲和一份沙啞的嗓音,聽到耳中,有種讓人想哭的衝動,木青山彷彿被吸引住了一般,順著聲音的源頭追了過去。地下通道內的燈光雖然明亮,但是仍然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一個滿臉胡碴的精瘦男人,看不出多大年紀,正在拔弄著手中的老吉它,彈出簡單至極的音符,配合著這男人獨有的沙啞中性嗓音,給人一種很特別的味道。這個時間段內的地下通道,人流量很一般,來往的過客們匆匆而行,最多祗是朝著吉它手的方向瞟上一眼,根本沒有人會真的停下腳步,更別說會朝吉它手面前的破帽子中丟上一點零錢.木青山靜靜的站在這名潦倒的吉它手身旁,仔細傾聽著每一個音符的產生,心弦不斷隨著吉它音符跳動的同時,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個熟悉的人影,就彷彿回到了昨夜的夢境中一般。一曲終了,這位吉它手默默的看了木青山一眼,搖搖頭,指了指地上的破帽子。木青山先是一愣,馬上就明白過來了,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零錢,恭恭敬敬的放進吉它手的乾癟帽子裡。對於能夠用音樂來感動自己的人,木青山並不吝嗇自己的尊重。吉它手見狀,立刻來了興趣,大概也是因為寂寞的緣故吧,這人放下手中的吉它,掏出一包不知什麼牌子的香煙,先給自己點上一根,然後朝著木青山甩過來,說道:「喂!哥們,來一根?」木青山輕輕曲指一彈,香煙倒飛回去,恰好落回吉它手的掌心,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會抽煙。吉它手握著手裡的香煙盒直發愣,半天都沒明白過來,木青山剛剛露出這一手,已經算是內家功夫了。「真有兩手啊!小兄弟!你是不是有啥不開心的事?說出來給我這個陌生人聽聽,也許能好受些!」這人已經在社會上混足了年頭,一看就知道木青山多少有點心事。木青山搖搖頭,此刻不太想跟人說話,祗是聽一聽音樂,或者靜下來而已。吉它手見木青山不搭話,也不以為意,逕自又拔弄了幾下琴弦,發出一段流暢的合弦聲,然後轉身對木青山嬉皮笑臉道:「怎麼了?失戀了?還是女朋友吵架了?」木青山自嘲般的笑了笑,轉身準備離去,這位吉它手上前一步,扯住木青山的衣袖道:「小兄弟,幫個忙行不?」木青山愕然的停下了腳步。吉它手繼續說道:「小朋友,你身上帶錢了嗎?八百塊,我賣給你一張楊琳軒的歌友會門票,怎麼樣?」木青山聳了聳肩膀,表示沒有多大興趣的樣子。這位潦倒的吉它手生怕木青山跑掉,連忙從衣袋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門票之類的東西,大聲吼道:「五百塊,你拿走!看在你聽得懂我音樂的份上!」木青山打了個哈哈,轉身就走,歌友會門票這種東西,對他來說的吸引力實在欠奉。「得!這張票我送給你了,你隨便給點飯錢就行了,老子兩天沒吃飯了。」吉它手簡直有點急了,鬱悶之極的大喊道。木青山停下了腳步,倒不是這張誰知道是真是假的門票吸引了自己,而是這位倒霉的吉它手在這種餓急了的狀態之下,還能彈唱出這麼不錯的音樂,實在是相有實力。木青山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卷紙幣,數出八張一百元的鈔票,順手遞了過去。這位吉它手見木青山不僅肯掏錢,而且還肯掏這麼多錢,一下子喜出望外,將門票胡亂塞到木青山手中,拿了錢就開始收拾東西,收攤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