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下杉樹上的龍骨木刺,木青山略為休息了一下,完全止不住興奮的心情,簡直像個小孩子發現了某種新奇無比的事物一般,接著又用同樣的方法在其它的樹木之上試了又試。
結果是一整天下來,達片小樹林裡變得春意盎然,綠意叢生,完全無視了數九隆冬的酷寒氣候。
木青山很快便發現,使用龍骨木來傳遞異能,既省力,效果而且能夠放大到三五倍的樣子,木青山手中的達根木刺,有如魔法師手中的魔棍,指到哪裡,哪裡便化作一片綠色。
一直玩到自己筋疲力盡,再也放不出半點異能,木青山這才戀戀不捨的回到了小木棚。本以為身體沒事,哪知倒頭就睡,這一睡足足睡了整整三天。
木青山並不清楚,以他自身的體力轉化為異力,最多只能操控盆栽大小的植株,之所以使用異力能比之前持久,是因為火舞聖光氣在體內自行運轉,積蓄下來的內力所至。
而龍骨木之所以能夠放大異力效果,並非龍骨木本身的功效,而是千年前李凝陽灌注其中的內力造成的,能量越大,轉化的異力越強,效果也就越明顯。像木青山三天前的那種玩法,對內情一無所知,也不知糊里糊塗浪費了李凝陽多少功力。
到了第三天旱晨,木青山終於從沉醒之中清醒,頭腦有些微微發熱。不過最主要的還是肚子餓得咕咕叫,翻身從木板床上跳了下來,推開棚門,冰冷的北風呼嘯著捲著雪粒敲打在臉上,朝外望去,四野茫茫,一片雪白。
這場人雪不知從何時開始地,地面上已經厚厚的鋪了一層,有如純白棉被,天空中仍在揚揚灑灑的落著雪粒。眼中的天與地混沌一片,連遠處的山巒也分不清高低了。
木青山大步踏出門外。從棚邊抱了一捆乾柴進屋,將乾柴上面的覆雪抖落之後塞進了爐寬裡。不一會兒。寬膛中的柴薪燒得辟叭作響,石寬內很快燃起了熊能火焰。
不一會兒,一鍋香噴噴的野菜豬肉湯便煮好了,稀里嘩啦喝進肚裡,腹中立刻溫暖了許多,一個人呆在這大雪封山的小木棚內,這會卻又有些懷念711宿舍裡的美好時光了。
也不知陳肥肥。王石,凌臨峰他們三個現在正在做什麼。陳肥肥回家過寒假,估計達會在哪個女孩子地家裡吧,王石興許提著大包小包正在走親戚的途中,至於凌臨峰,那傢伙在家裡過年不知會做點什麼。估計還是臭著張臉打遊戲地可能性居多。
胡思亂想了一陣,舉頭望去,門外的風雪漸漸有變小地趨勢。木青山決定出去走走,順便看看那些被自己催生的草樹怎麼樣了。
拉開棚門走出來,走到前幾天失手丟下龍骨木刺的地方,依稀是這個位置了,透過雪層,隱約還能見到一點綠色。木青山連忙用手將雪層刨開。雪層底下壓著的正是三天前在木青山的異力灌輸之下造就的那些綠草,這些草看上去半點生機全無,木青山心中一揪,差一點再次將體內的涼氣輸了進去。把整片雪層刨開,雪層下面地所有綠草全都愛作一片灰敗之色,了無生機。木青山憋著心中的難過,快步街入了樹林中,這一次樹林裡不再春意盎然了,厚厚的積雪壓在枯樹的枝頭,所有的綠葉盡數凋零,樹上的新枝嫩芽好像也因為風雪地凶殘被嚇得退縮了回去,再也不見蹤影。
相比較而言,反而是沒有被木青山的異力催生過的樹木更能耐得住冰雪,雖然枝頭光禿禿地,生命力還在,而經過木青山用異力催生後的樹木,綠葉擋不住風雪,新枝抵抗不了嚴寒,在這三天的時間內,好像一群耗盡了精力,燈枯油盡的老人,只剩下風燭戲年的那一星點的生命力在風雪中苦苦掙扎,看樣子是過不去這個冬天了。
木青山此刻心中充滿著悔恨,他下意識的覺得全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自己催發了這些植物的生命潛力,它們完全都是可以熬過這個寒冬的,也可以說,是自己間接的害死了這些無辜的植物。
腦中紛亂如麻,恍恍惚惚的走回小木棚,木青山心中沮喪之極,就連有人走到小木棚外傳來的腳步聲都沒有察覺。咚!咚!咚!門外有人敲了敲小木棚,一聲清脆的女孩子嗓音響起道:請問有人在家嗎?
沒等木青山開口說話,柴門已經被人一腳踢開,一個黑壯少年背著只大行囊逕自閒了進來,嘴裡嚷道:我就說是你眼花了嘛,這山裡禁了這麼久,哪裡會有……少年見有人坐在木板床邊,正一臉愕然的望著自己,於是硬生生將後半句給嚥了回去。
木青山望著這位破門而入的不速之客,正要說話,從這黑壯少年的身後又鑽出一個人來。
從少年背後鑽出來的是位十三四歲的少女,木青山第一眼見到達少女,就覺得這張臉好像在哪見過一樣,一下子卻又想不起來,腦中費力思索,臉上便少了變化。
這兩位少男少女也同一時聞愣住了,小男生以為木棚裡空無一人才大大咧咧的踢門閒了進末,女孩子認定木棚裡有人居住,本以為是附近的農民獵戶之類,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位穿著耐克運動裝的大哥。
三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還是女孩子比較機靈,脆生生的嗓音說道:大哥你好,請問我們可不可以借你達裡避避風?其實兩人早已進來了。這句話完全只是一句客套罷了。
木青山從木板床上站起身來,逕自朝門口走去。木青山的個頭比這小男生要高出半個多頭,再加上一副身強力壯地模樣,他一靠近過來,那位小男生立刻擋在少女身前,擺出了一副警惕的防身姿勢。
木青山正眼也沒瞧他一眼,直接走出小木棚,從門邊抽了一捆木柴,轉身回到木棚內,將半濕的木柴塞進寬膛內。火苗立刻躐高了不少。
過來!坐!從木青山嘴裡只蹦了三個字出來。
這對少男少女立刻對木青山好感大增,現代人就是這樣的。如果你對他們慇勤百倍,他們還要想想你是不是別有所固。像木青山這樣的冷淡處之,這兩個小孩子反而還覺得這人真情真性。
兩人看來在山中也吃了些苦頭,衣服上,頭頂上到處都沾著雪水,男孩子扶著少女坐到了黿前,木青山給他倆朝邊上挪了挪位置,少女頓時投過來一道感激的目光。
木青山看似漫不經心的打量了一下這兩人。小男生最多也是十五六歲年紀,長得一副虎頭虎腦的模樣,豹眼寬額,厚厚的嘴唇,身上穿的衣服雖然認不出是什麼牌子,但是所用布料絕對結實耐用。而且這男孩地手指骨節異常粗大,應該是練過什麼功夫的。
這個女孩子長得倒是秀眉秀眼地,十三四歲年紀。兩個小孩子跑到這深山裡來,面上卻不見驚慌,應該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木青山在打量著他們,達兩個孩子也在一個勁地瞅著木青山,還是那個黑壯少年最先忍耐不住,發問道:哥哥,你怎麼一個人呆在山裡?你是高中生吧!
木青山還未答話,那小女孩用力敲了一下小男生的大頭,道:傻瓜,哥哥已經是大學生了,你沒看到嗎?說罷伸手指了指木青山放在床頭的那本武俠書,上面赫然蓋著西楚大學楚逸租書店的章戳。
這個小女生的觀察力倒是非常的敏銳,木青山總覺得她的臉好像在哪見過一樣,轉移話題道:你們倆是從哪來地?怎麼跑到深山裡來了?
木青山出此一問,兩個小孩子對視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什麼意見。
大哥,你知道怎麼去野木崖嗎?小男生突其極來的反問道。
野木崖?這個地方對於木青山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當年應巧兒和白先生他們要去的地方正是野木崖,難道?
木青山心中警覺,面上卻波瀾不驚的問道:你們去那地方做什麼?現在大雪封山,很難上路的。
木青山的回答很巧妙,既沒有說自己知道,也沒有說自己不知道,言語顯得進退有據。要是放在一年前地木青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經過了達半年精彩至了極點的大學生活,又熟讀了四部奇書,頭腦已經越來越好使了。
小女孩使了個眼色,止住了小男生開口,一副怯生生地口氣說道:大哥哥,我們跟著領隊一起來玩的,不小心迷路走散了,我記得領隊說在野木崖匯合的,你知道怎麼去的話,帶我們去好嗎?
木青山雖然人老實,但是並不愚笨,野木崖是神農架保護區的效終點,傳說中人類與野人劃分勢力範圍的界碑,又怎麼
會是一般的旅行社能夠找得到的地方。更何況現在隆冬時節,就連木青山自己,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在這種惡劣的天氣裡找上野木崖,所以達小女孩分明是在說謊,還是假得不能再假的那種。小男孩見木青山不做聲,連忙插嘴道:大哥,你要是不願意帶路的話,給我們指條路也行,我們自己去,還拿錢給你當報酬。
木青山朝寬膛裡添了根柴,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野木崖這地方我是知道,不過你們到不了。迷了路好辦,一會我帶你們出山,到了公路上就有大巴車回家了。
見到木青山不為所動,小女孩子立刻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細聲細氣的說道:大哥哥,對不起,我剛才撒謊了,我們沒有領隊,也不是來玩的,有支探險隊進山了你知道嗎?
我們倆就是來找那支探險隊的。不過他們的目的地真的是野木崖。對不起!
木青山聽到達小女孩說到有支探險隊進末了,而且對方還是街野木崖去的,不禁心中一驚,木青山從心底深處不希望再有人進入那秘境之中,更不希望長眠在巨樹懷抱中的應巧兒受到任何人的打擾。你們為什麼要找那支探險隊?你們太小了,在山裡太不安全,我不能答應你們!木青山淡淡的說道。
小女孩還沒說話,小男生倒是跳了起來,揮舞著拳頭道:我年紀雖然不人,可是我練過的,我的拳頭很厲害,一般的大人可打不過我!
為了蹬明自己真的很厲害,小男生抓起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柴,提氣吞聲,五指運勁猛捏,木柴被硬生生捏得斷成了兩截。
木青山在心中暗暗稱奇,至少除了自己之外,還沒有見過哪個正常人可以單憑指力捏斷木柴的。不過看這少年從提氣到運勁,一氣呵成,明顯是用的內家功夫,跟自己的天生蠻力又不一樣了。
木青山搖搖頭,笑道:不行,你空有力氣還是不行,最多不怕野獸而已,山區裡環境複雜,隨便什麼東西都能要了你的小今。
木青山這話倒是不假,冬天山區內雖然少了蟲蛇出沒,但是仍有些不畏嚴寒的毒性物種存在,比如說有種拳頭大小的白紋毒蛛,那東西能活好幾個年頭,一不結網二不守巢,單憑著毒性猛烈,動作敏捷來捕食,天上飛的鳥兒,地上跑的兔子,都是它的食物。
冬天它最喜歡守在雪地裡,遠遠望去,這東西身上的白紋跟樹枝上的積雪融為一體,山外人根本分辨不出。
何況山中還有數種瘴氣存在,並不因下雪天而消亡,有種瘴氣最為獨特,被白雪覆蓋,形成一個個真空的雪窩,表面看上去與平地無異,一不小心失足踏進去,沾上皮膚立刻便會潰爛,若是吸進去幾口,神仙也難救。
小男孩看來對木青山的話極不服氣,昂首說道:你可別小看我們,我是練武的,她可是智力型的,白冰的腦子比裝了百科全書還管用,我從未發現這世上有她不知道的咧!
那小女生叫白冰?她姓白?木青山只目中精光大現,直勾勾的盯著那小姑娘。
原來她叫白冰,你呢?你的名字叫什麼?木青山說出造句話的時候,胸中情緒激盪起伏,有如巨浪滔天般,因為他終於認出了這個小白冰的眉眼像什麼人,是當年的白先生!那鼻和眼,還有臉型輪廓,這個小女孩九成九是白先生的後輩。
我叫肖鷹,白冰是我表妹!這少年隨口答道。
姓肖?難道這少年是肖軍的什麼人?木青山差一點就脫口叫出肖軍這個名字。
世事無常,萬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木青山也沒想到能再次遇上姓肖的和姓白的,再看從兩個小孩子身上透出來的那份氣度,明怕真的是白先生和肖軍的子侄輩。
我不會帶你們去的,你們還是回去吧。這山裡不是你們能呆的地方。木青山口氣轉淡說道。
能看得出來,這兩個孩子相互扶持,很艱難才從大雪中找到了達裡,這個叫肖鷹的小傢伙對表妹關心之至,處處唯護,正是這樣,木青山才害怕見到兩人反目的那一刻,雖然兩人年紀尚小,但是目的不明,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找野木崖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