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人傑,張遼,還有從貨梯那邊趕過來的牛鐵魁,以及三人身後的一眾小弟,全都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位勢若瘋虎的木青山同學。以一人之力徒手轟穿鋼化玻璃牆,這簡直是天方夜談,鋼化玻璃雖然沒有防彈玻璃那般堅固,但也不是只用拳頭可以徵服的,看到木青山如著了魔似的一拳又一拳的轟擊在鋼化玻璃之上,眾人都不禁從心底感覺到一絲絲的瘋狂與悸動。
不得不說,眼前的這一幕很能感染人,呂人傑三個誰也沒有下令*近過去,制止木青山的舉動,眾人的內心深處,都不約而同的湧起一股極微弱的期待,明知不可能,卻仍然期待會有奇跡出現。更何況這個時候上去阻攔這種專注到近乎於半瘋的狂人,所需要的勇氣也是大部份人所缺乏的。
凌臨峰站在牆內,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逕自走到了大門口,與正在門外揮拳的木青山不過一牆之隔,他就那麼呆立著,默然許久,沒有任何的動作和言語。廳內的混混們也全都傻坐在地板上,眼睜睜的看著外面的那人發瘋,場面頓時僵持了下來,所有人都停頓住了,只有木青山還在砸牆,一拳接一拳的砸上去!
擇了多少拳,一百拳?還是兩百拳?木青山只覺得手臂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麻木的感受從拳頭延伸至手腕,再從手腕延伸至整條手臂。現在連肩膀都已經毫無知覺,快要抬不起來了。
不可以停,再一拳,再有一拳,這鬼牆就破定了!木青山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地發出吶喊,鼓勵著自己繼續揮拳。在他的意識裡緊硼著一根弦,還停留在快點打破這扇牆,就可以放凌臨峰出來了!他已經專注到根本意識不到,也不願意去意識到,呂人傑等人已經站在身後的事實。
牛鐵魁緊張的嚥了嚥口水。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兩根斷指,喃喃自言自語道:***。這小子……這小子可真瘋!老牛對上他只斷了兩根手指,現在看來還算是佔了大便宜的。
張遼呸了一口到地板上。沉聲道:老大,咱們動手吧,木青山這小子發瘋了,我看裡面那個戴面具的才是狠角色,大伙要小心!
張遼心細如髮,早就觀察到裡面站著的凌臨峰很特別,特別到令人想不通。自己地朋友玩了命似的在外面砸門,這人彷彿銅澆鐵鑄一般紋絲不動,無論是大丈夫還是真小人,在這種情況之下居然毫無反應,達實在是太反常了。
呂人傑搖搖頭,道:再等一等。我倒有點佩服木青山達小子了,傻到這個份上地傢伙,這世上已經不多見了。再等等吧。我看他也快到極限了,等他昏倒之後你們把他送到醫院去,這種人物海少一定會很喜歡的。
門內地凌臨峰一動不動,隔著面具的臉頰之上,不知不覺已經有了兩行淚痕,可是他不能動,最少在這個傻小子暈倒之前,自己不能有所動作。
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的感動了,很小時候,單純的夥伴之間,才會有這種不顧一切的認真與付出。木青山,你這個笨蛋!這次算我欠你的!我凌臨峰發誓,此生都會把你當作好朋友,好兄弟,絕不虧負。
凌臨峰在心中暗暗發下誓言,當然,這些話他也許永遠都不會親口對木青山講出,但是卻深刻在心底,不敢違背。
並非凌臨峰生性衝動,正相反,他是那種極難得動真感情的男人,雖然只有這一件事,然而凌臨峰自然分辨得出,木青山這傻瓜是真把自己當兄弟,全心全意對待地兄弟,這就足夠了。
木青山視線已經開始越來越模糊了,整具身體彷彿都已脫離了自己的控制,胳膊已經用不成了,只只能用頭頂在玻璃之上,可是身子為什麼會這麼沉,連動一動的資格都欠奉!
就算一個堅持鍛煉的頂級的格鬥家,也不可能像這樣每一拳都傾盡全力,毫無保留的情況下去揮拳這麼多次,可是木青山辦到了,雖然這面銅化玻璃牆仍然沒有破碎,可木青山表現出來地體能與韌性,已不輸給任何的徒手格鬥家。當然,真正的格鬥家們精通集中力量或者爆增體力地方法,打碎這扇鋼化玻璃又未必需要揮出這麼多拳了。
終於,猛烈的撞擊聲嘎然而止,木青山停止了令人血脈寶張的拳擊動作,額角撞上玻璃鋼門,意識裡想要再度揮拳,結果卻是只肩軟弱無力的抵在門上,眼睛很使勁的眨巴,卻無論如何也止不住那股沉重之極的倦意。
呂人傑冷冷的盯著抵在鋼化玻璃之上木青山,伸出大拇指,做了一個表示敬意的手勢,淡淡說道:他暈過去了,送他進醫院!
牛鐵魁和張遼兩人並肩上前,一左一右,打算將木青山從門上給扶下來。正當兩人伸手過去的剎那,門內的凌臨峰動了。
凌臨峰躬身擺出一個奇特的姿勢,身子微微前傾,身體重心卻落在後方,左掌握住右拳,肘尖舉至胸口的位置,腳下力道猛然爆發,體內的氣與力瞬間通過某種特別的秘法,急速匯聚至肘尖,整個人如推金山倒玉柱般的朝著剛剛木青山一直轟擊的那個位置倒撞過去。
凌臨峰的右肘尖與鋼化玻璃接觸的剎那,除了木青山之外,所有人耳中都聽到了一聲清脆之極的聲響,達聲音延續了足足有一秒半之久,緊接著便聽到嘩的一聲巨響,整幅鋼化玻璃大門化作無數細微到了極點的顆粒狀晶體。轟然傾散。
隨著鋼化玻璃地全面崩潰,木青山的身子失去了依憑,毫無知覺的軟倒下來,凌臨峰一手拽住木青山的左胳膊,搭在自己肩上,順手扣住木青山的脈門,渡入了一道真氣入內。
#039;還好,木青山只是用力過度,肌肉承受不了才昏迷過去而已,流血的地方不過是皮外傷。問題不大,這種程度的勞累讓這傢伙回宿舍睡一覺就好了。一般人就是想把自己練到昏過去都很難呢!凌臨峰探測出木青山的身體狀況,心中大定。
這邊張凌和牛鐵魁兩人可是嚇了一大跳。達扇體積巨大的超厚鋼化玻璃就在兩人眼前崩潰,然後那個戴面具的小子衝了出來,這突如其來地變化一時憑誰也接受不了。
牛鐵魁頭腦一下子沒轉過彎末,心中勃然大怒,明覺得面前這人可惡之極,明明有能力打碎玻璃卻不動手,讓自己的同伴在外面玩命。實在可惡!想也沒想,掄起拳頭就朝凌臨峰臉上轟去。
他卻沒想到這人能一肘轟碎鋼化玻璃,跟這樣地人動起手來自己的勝算又能有幾何?
張遼腦中地第一個選擇是退!拽著老牛離這個人盡量遠一些!
誰料還是來不及,凌臨峰出手實在太快!
一明手穩穩扶住木青山,另一隻手閃電般的迎上了牛鐵魁的拳頭。拳頭落入凌臨峰掌中,五指握住。手腕反扭,一股拉吸之力令牛鐵魁站立不穩,掌中的吸力瞬間又轉化為外推之力。牛鐵魁一米八多的塊頭,轟然彈飛了出去,一屁股坐摔到老遠,隨即捧著明顯變了形的手腕乾嚎不已。
張遼的動作算是很快地了,一把沒有拽住牛鐵魁,很乾脆的縱身後退,誰知凌臨峰的腿更快,幾乎是在把牛鐵魁摔出去的同時,底下一腿掃出,正中張遼的腰眼,張遼才縱身退了一半,立刻愛作了滾地葫蘆。直到此時,凌臨峰才爆發出自己真正的實力,恐怖地實力!
呂人傑身後的小弟們全都慌了神,剛才那個半瘋的狠角色砸了半天也沒什麼反應地銅化玻璃門牆,被這個帶面具的傢伙一肘擊碎,獸盟裡論身手向來能排得上前五名的蠻牛和張遼兩人一個照面就給抽飛了,面對這麼恐怖的傢伙只有一個選擇,抄傢伙!
顧不得這麼多了,在牛鐵魁和張遼被放倒的瞬間,最少有四到五名小弟動作奇快無比,從身上的挎包裡抽出火器,有鋸短了槍管的五連發獵槍,有從農家剛收購回來的短口土統,還有幾隻鋼管搶,這幾種全是後坐力奇大的近距離火器,攻擊範圍廣,打群架的時候最好用,放一槍出去必定倒上幾個。
獸盟作為東星的後備隊,平時是不准許配備火器的,這次還是呂人傑知道點子厲害,特地從堅叔那邊暫借過來用的,話又說回來了,若是東星槍手的正規配備,卻又比這種檔次的火器不知強到哪裡去了。
誰都不許動!把傢伙全收起來!雖然呂人傑的喊話令身後的小弟們錯愕不已,但是大伙還是很知機的將火器的槍口垂向了地板。
呂人傑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半試探性的上前兩步,語氣間竟然帶著頡聲問道:剛才是燃滅焚心刺嗎?請問您是……?
凌臨峰單手扶住木青山,另一明手緩緩的摘下臉上的面具,長髮飄飛,一張冠絕天下的俊美面龐出現在眾人面前,星目若朗,眉如春山,彷彿古書中的戰神飛將軍下凡一般。
啊!峰少!怎麼會是你?呂人傑吃驚不小,竟然失聲說道。
凌臨峰冷冷的掃視一圈,眾人全都一臉的呆若木雞,傻愣在當場。
替我跟海說一聲,下次這種考驗手下的事不要再找我幫忙了,不然小心我滅了他!還有,你們的膽子倒不小,敢挑我的場子,打傷我的舍友,從現在起,獸盟全線撤出西楚大學,木青山是我選中的人,讓你們的海少離他遠遠的,明白了嗎?
明……明白!呂人傑連頭都不敢抬,面對海少他還可以侃侃而談,可對上凌字世家這位喜怒無常的頭牌魔少,海少的親弟,凌老爺子最寵信的孫子之一,他可是半點把握也沒有。早知這位在西楚大學窩著,借他呂人傑三個膽子也不敢去招惹。
扶著累到昏迷的木青山,凌臨峰走到電梯口,微微皺了皺了眉,門口的大部份小弟們還沒反應過來,唯有兩三個機靈點的連忙街上前給摁開了電梯門,還有個手腳利索的,試圖從凌臨峰手中接過木青山,被凌臨峰瞪了一眼,悻悻的退到了一邊。
電梯速降到了底樓,凌臨峰將木青山的胳膊搭在肩膀之上,架著他親密無間的走了出來。
唐雪婉藏身在街邊的電話早內,正在考慮要不要報警,一眼瞅見木青山被一位眉清目秀的超敞帥哥扶著出來,再一細看衣著,扶著木青山的這名男生應該就是戴紅面具的小子,唐雪婉心中驚奇,但是卻不方便上前同他們碰頭,女孩子心思縝密,自然不希望在這種地方被人看到。
見凌臨峰抬手叫了輛的士,唐雪婉連忙推出自己的那輛水藍色機車,不緊不慢的跟在的士後面,卻是一路無驚無險跟到了西楚大學。同一時間,遠在千里之外的北京郊區,一幢豪華別墅內,一名面貌跟凌臨峰有著七八分相似的帥氣男子坐在輪椅之上,對著面前的電腦,手裡的電子筆在指間飛快的轉動著,一邊在屏幕上圈圈劃劃,一邊自言自語道:李仲平殺伐決斷,夠狠,可以升做分堂堂主,張遼這傢伙還是太嫩了,還要再磨練磨練,可惜呂人傑這次的表現也很一般,嗯,牛鐵魁那頭笨牛!竟然被小峰打折了手,哈哈!可以算工傷吧,讓他跟龍銳樓做伴去。
來了,這名帥氣男子摸了摸輪椅之上自己那毫無知覺的大腿,輕笑道:西楚大學,木青山?嗯,看來不錯!小峰,你這次可是選對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