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推門進去,立刻就有身穿工作服的職員迎了上來。「您好!請問您有會員卡嗎?我們這裡週末只招待會員。」
這名侍者的口氣很客氣,聲音中有種能自然而然令人感到舒服的成份。
「我們是來找人的,找呂人傑、張遼他們幾個,我們是同學。」肖劍濤很坦然的回答道。
侍者估計是提前接到過通知,連忙點頭微笑道:「請幾位跟我來會客廳。」
侍者在前引路,肖劍濤等七人一同跟在後面,穿過健身中心大廳的時候,七人都是左右四顧,打量著這裡的環境,無論待會發生什麼,多熟悉一下環境總不是壞事。
侍者帶著這七人穿過大廳,肖劍濤他們的穿著還是讓四周正在健身的男女們多留意了幾眼,因為像他們這樣穿著正裝成群結隊走在這裡的人並不多見。進入會客廳,侍者安排七人坐下,自然有人奉上茶水,等到健身中心的人出去之後,西楚大學七位老大才開始小聲的交流。
「這裡檔次不低,東西也挺全的,沒個千來萬,估計拿不下來。」說話的是趙強生,他家底厚實,見過世面,自然知道這個場子的價值。
「大家記著待會別亂說話,由我跟劍少開口,看這裡的規模,估計獸盟的人不敢隨便胡來,有啥事咱們回去之後慢慢商量,別自己亂了讓人笑話。」周逸臣輕咳了兩聲,說出了這番話。
周逸臣開口,其它人都沒什麼意見,紛紛點頭認可。西楚大學八位大佬之中,論名頭排行第一的正是周逸臣,周逸臣今年大四,還有半年就畢業了,這三年多他在學校裡可算獨領風騷,不僅是學校裡說話最管用的老大之一,檯面上還是學生會主席,無論閱歷還是年齡上的差距讓他顯得比其他幾位老大都要沉穩得多。
這次獸盟沒有主動找上他,而是先找的肖劍濤,讓周逸臣在慶幸之餘,自尊心也有些小小的受挫。不過他很清楚,肖劍濤處事不急不燥,深得穩狠二字,家裡背景又強硬,這個場合,由自己和肖劍濤開口當然最為合適。
等了約有七八分鐘的樣子,會客廳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張遼和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人。
「各位學長都來得挺早的嘛,讓你們久等了,不好意思啊!」張遼笑呵呵的說了這麼一句,口氣完全就好像出門遇到了小學同學般的親切。
七人均面無表情的望著他,沒有人出聲回話,這是很自然的反應。如果這個時候有誰當作和他很熟的樣子打招呼,那才見了鬼呢。
張遼對眾人的反應並不以為意,繼續開口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斌叔,這個場子的負責人,關於合作的具體細節,你們和他談就好了。」
這位張遼口中的斌叔,生得白白淨淨,十指修長,頭髮梳得一絲不亂,身上的西裝也是筆挺乾淨,完全就是個生意人派頭,哪裡像個出來混的了。
「各位都是大學裡的精英,叫我斌哥就好了,不要見外,別聽小張胡說,我哪有那麼老。呵呵!」
斌叔見七人均瞪大了眼睛望著自己,卻沒有人開口接話,面色一變,正色道:「各位都是明白人,我就不多閒扯了,這次叫你們過來,主要是打個招呼,從今以後,西楚大學成為我們聯盟中的一員,我們的條件一向很優厚,凡是跟你們的學生,一律接受獸盟的保護,而你們幾個要做的就是配合小張他們,為我們做一些正面宣傳,然後定期分批的將有意向來我們集團發展的年輕人引薦過來,同時抵制一些別有用心的社會團體向學校內滲透,基本上就這麼簡單了,當然,我們本著平等自願的心態吸納人材,比如你們,現在已經有了這個資格了。
對於那些被我們看中,卻又不識好歹的人,嘿嘿,獸盟是不會提供保護的。現在社會競爭這麼激烈,各行各業都在拚命的力爭上游,唉,現在大學生的就業形勢實在是不太妙,我們的目的也是為你們的出路著想,順便給企業積蓄一批新血。」
斌叔頓了一頓嗓子,最後說道,「大概的事情就是這樣了,至於具體的工作安排,以後你們聽小呂和小張的就行了,各位還有什麼意見嗎?」
聽完斌叔這番話,在座的七人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聽上去好像是企業訂購人材,為大學生提前預備出路,可仔細想想,如果對方來路不正,那不就成了給黑社會輸送後備隊了,難道現在的黑社會已經猖獗到這個地步了嗎?
站在一邊的張遼插嘴道:「我們背後的集團比你們想像中要大得多,我們沒有打算只招收那些腦袋裡面長肌肉的小弟,集團也有很多正規生意,需要大量的人材,而且將來從獸盟這層關係進去,比你們在外面去應聘要容易得多了,當然,前提是你要有相應的能力。
我知道你們中有人家世很不錯,對這種機會不屑一顧,這樣的人,我們不強求,只要不壞我們的事,我們之間相信應該可以平安度過。對於某些特別有潛質的人,我們會特別留意,區別對待,我的底線就是各位不要妨礙我辦事就好,如果你們幾位中有人願意完全的加入我們,在畢業之後謀一份好差事,我張遼歡迎之至,畢竟我們是同窗不是?從同窗到同僚,實在很令人期待啊!」
說到這裡,張遼嘿嘿的笑了起來,只是這笑聲裡聽上去調侃的成份居多。肖劍濤理了理思緒,這兩人的談話好像並沒有說出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一切都在磨稜兩可之間,只聽出對方有將西楚大學作為人材後備基地的意思,單從這一點而言,這種做法與那些到學校來提前招生的企業有什麼區別?空姐班之類的就是最好的例子。
難道他們要開一個黑道專業?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何況這種事應該去找學校董事局,找我們這些人作什麼?不過肖劍濤聽出的另一層意思卻讓他感到有些慰然,對方的意思很明顯,招納人材憑的是平等自願,並不會強人所難,聽上去他們只是求個行事便利而已,而且還向學校所有學生提供非官方的保護,居然有這麼好的事?
肖劍濤與周逸臣對望了一眼,周逸臣點點頭,肖劍濤開口說道:「斌叔,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這種形式的合作我們覺得還是有可能接受的,要不讓我們回去商量一下,三天之內給您個答覆,您看怎麼樣?」
肖劍濤避實就虛,開口要三天的緩衝時間,因為這件事可大可小,單憑對方一面之詞,馬上做決定有些草率。斌叔笑盈盈的說道:「我知道你們當然要商量一下,不過也用不著三天這麼久吧,只是個意向上的決定,這樣吧,張遼,你陪我下樓去試試新車,你們幾位在這坐著慢慢商量,什麼時候好了,衝門口喊一聲,馬上有人招呼你們,想吃啥喝啥這裡都有,隨便叫侍應生拿就行了。」
說罷這位斌叔起身出門,張遼跟在後面一邊走一邊笑道:「斌叔又換新車了,嘖嘖,上次那輛寶馬借我帥兩天行不?嘿嘿!」臨出門口,張遼回頭衝著眾人笑了笑,笑得大家心中俱是一顫。
屋中又只剩下進來時的七位老大了,陳青雲剛剛作勢開口說話,黃偉立刻伸手將其止住,站起身來,目光仔仔細細的在房中掃了一圈,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這房間裡沒裝攝像頭,竊聽器這種東西就不好說了。」
陳青雲罵道:「就你他媽的膽小得要死,人家怎麼會在自己屋裡裝竊聽器!傻B!」
周逸臣作了個手勢,止住了正欲還口的黃偉,開口說道:「別扯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爭,劍少,你說說看,現在是什麼局面?」
肖劍濤面上陰晴不定,突然開口道:「我不知道他們背後的能量究竟有多大,我也不知道他們這算不算軟禁我們,我只知道,至少在我們的結果出來之前,我們走不了。」
劉爽心直口快,屬於沒什麼腦子的人,接嘴道:「我以為有啥大不了的呢,不就這點破事嗎?答應他們不就得了,反正又沒我們什麼事,他們等於什麼都沒說嘛,又不在學校裡殺人放火,關我們屁事。」
「關我們屁事,你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屁呢,人家把你當個屁給放了你都不知道!」說這話的是趙強生。這傢伙是個陰險角色,平時和肖劍濤他們都走得不近,倒是和劉爽關係不錯,罵罵他倒也沒脾氣。
「他們都說明白了點什麼,你倒是給我說說看,反正不痛不癢,先答應下來,我們回去該幹啥幹啥不就得了。」劉爽不服氣的反駁道。
「蠢貨,你沒有腦子嗎?他們是幹什麼出身的,你們好好想想,他們不可能把話說那麼清楚的,因為那是最明顯的證據。說不准我們誰身上就裝了錄音筆之類的小玩藝,賊就是賊,黑就是黑,他們要是把話說清楚了,你當拍電影啊!」趙強生的陰險性格讓他很容易就想對了路,很多話對方是不會明著說的,就看聽話的人能不能上道了,上道的好說,至於那些不上道的,下場很有可能就是被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