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蝙蝠記 第八卷 第二十二回 十年長安煮新酒
    南陽事畢,原隨雲將一切後續事務交付給了呂重,楊鎮等人。翌日,啟程趕赴長安。

    但是南陽戰事卻像是一顆投進了深海中的重磅炸彈,迅速掀起了滔天巨浪,向整個天下間擴散。

    「朱粲死了……。」

    「林士宏也被南陽幫會滅了。」

    「他們的舊有勢力已經被南陽三幫四派接手。」

    沸沸揚揚的傳揚之中,各路諸侯的情報網發揮了重要作用,南陽的信息抽絲剝繭般為天下廣傳。在風起雲湧的大時代中,南陽的劇變不但改變了南方僵持近十年的格局,更深深的震盪了天下局勢。

    而一手操控佈置了這一切動作的原隨雲卻因為始終隱身幕後,除了親自格殺林士宏外,從來沒有顯身於眾人眼前,再加上事畢後立即抽身而不為人所知,從而將南陽幫派勢力推向了前台,在迅速擴散的傳言中,南陽如謝顯庭,應羽,公孫耀等新一代年輕高手也走入了眾人的視線之內。

    連綿下了十餘日的大雪,為長安這座千古名城添上了幾分新顏,簌簌落下的雪花飄飄灑灑,像是隨風飛舞的精靈,姿態優雅多姿。

    厚達三尺的雪花將大街小巷的青石地面都覆蓋了,人走在上面嘎吱作響,卻別有一種綿軟溫潤的感覺。

    李唐建國五年,高祖李淵顯露出了一代開國帝皇的風采。外修軍事,內勤軍政。這五年來國勢日盛。逐漸地將周邊的勢力拔除,即使還沒有根除的諸侯勢力此時也大抵依附旗下,如今在整個北方諸侯中已經形成了一家獨大。惟我稱尊地局面。

    龍虎之資,已然形成。

    在內政上,李淵勵精圖志,為了選拔人才,在秦王李世民的首倡下。沿用了隋朝科舉制度。設立了秀才、進士兩科。如此以來,不但選用了大量北方士族才學,連南方名士鴻儒抑或懷才不遇的飽學之士都紛紛來投。

    一時間,李唐朝堂清明。賢能車載斗量。將李唐統治範圍內治理得雖不說是人人富足,卻也是井井有條,遠離了戰亂顛簸流離之苦。

    長安主城繁榮奢華甲於天下,即便是東都洛陽或者揚州等名城相比也要遜色許多,內城裡車馬如龍,人潮如湧,大量裝飾豪華的客棧酒肆林立,街道兩旁遍植古樹青枝,奇花異果。令人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季裡也能產生置身於花團錦簇間地感覺。

    內城名樓園林無數,像「繪賢雅居」,「臨雲閣」,「福聚樓」等樓閣,更是盛名廣傳。吸引了一大批來自四面八方的風流名士。青年俊彥來此吟詩作賦,舉杯暢懷。往往留下名篇而使名聲躍起,賢明聞於諸侯顯貴之耳,這也是成名的最佳途徑。

    在這雪花紛飛的季節,更是集結成群,衣襟飄飄,聚在一起詠雪作歌,比賽文采。

    這一日,福聚樓上人滿為患,絲毫不因為大雪壓城而顯得冷清,反而還有許多人從外面湧了進來。

    來往於福聚樓地人,本來是江湖名俠豪傑與儒學名士各佔一半,但近日來「楊公寶庫在長安」地消息廣傳天下,吸引了一大批武人,來自於四面八方的武人都紛紛朝長安湧來,所以此刻福聚樓上反而是身配刀劍,勁裝打扮的江湖人士居多。

    索性的是福聚樓庭院足夠大,文武兩派各分東西院,加上處於李唐王朝直轄,所以才沒有鬧出矛盾。否則的話,若是教文人與江湖人士爭鬥,只怕頃刻就要血染名樓。

    從福聚樓上登高遠望,遠遠就能看到皇城;正是氣派恢弘,雕龍玉砌。有詩云:「碧水澄潭映遠空,紫雲香駕御微風;漢家城閾疑天上,秦地山川似鏡中。」

    皇城內,太極宮與東宮有通訓門相通,過門後是太極宮的東園,也是著名的東御地所在處。在雪粉飛揚下,一片人間仙境的景致。

    這時,福聚樓上忽然間響起了一片喧嘩,不但是東院聚居的名士,就連西院內地江湖武者也紛紛站起。

    「侯公子,鳳小姐到……。」

    迎賓的小廝高聲唱諾,只見從門外走進一位儒衫打扮,風度偏偏的青年男子,羽扇綸巾,說不出的文采風流,瀟灑倜儻,但是卻沒有半點文人應有的綿軟之意,反而目中精光內蘊,開闔之間溫潤中充滿了鋒芒畢露。

    在他地注視下,東西院都安靜了下來,侯公子淡雅一笑,優雅地作勢一迎,從身後就走出了一位紅色羽衣裝扮,綾羅明珠點綴的嫵媚女子,明眸皓齒,姿容絕世,步履輕搖間,恍似弱柳隨風舞動,又像是凌波仙子於清水碧波上妙舞飛揚,說不出地輕盈曼妙。

    兩人聯袂而出,那絕色美女毫不在乎眾人熾熱的眼神,驕傲得如同火鳳,侯公子卻是朝四周歉意的點了點頭,彬彬有禮自人群中上了三樓。

    這時,東西院才開始沸騰起來,不知道的人趕忙詢問。

    「那侯公子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如此大氣派?」

    「我的天,那鳳小姐真是美得像仙女一樣……」

    「是啊……我看到的一瞬間心都像停止跳了……。」

    「侯公子乃是天下第一才子,文采風流冠絕天下,他所作的《碧落賦》流傳天下,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碧落賦》原來是出自於他,可是為何連那些草莽也如此恭敬……。」

    「據說,侯公子與鳳小姐在當年都是最負盛名的青年高手,一身武功深不可測……。」

    「不會吧,鳳小姐那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

    「誰知道呢?」

    三樓東南角靠窗的桌子,侯希白聽著下面的談論,溫潤的臉龐上露出微笑,凝望著下方漫天風雪的躍馬橋,悠悠一歎:「十年了,沒想到已經過去十年了。」

    鳳小姐沒有答話,目光中隱隱露出一絲惆悵。紅顏易老,花自凋零,她雖然容顏不謝,依然是當年少女時的絕色秀容,但這份心境卻再不復當年了。

    逝如朝露,春水繁花。

    紅顏誰能不老?

    「……人為多愁少年老,花為無愁老少年。年老少年都不管,且將詩酒醉花前。」

    一騎奔上躍馬橋,馬上騎士卻是位弱冠少年,氣度卻甚是飄逸,揚鞭抽馬,高歌作詩,絕塵而去。

    侯希白目光追尋著少年消逝在風雪裡,敲打著窗框,說:「好詩,這位沙小公子果然不愧為當今聖上欽點的進士頭名,果然是驚才絕艷。」

    鳳小姐微微頷首,笑道:「這位沙小公子不但聖上恩寵有加,就連宮中幾位沒有子嗣的貴妃也是視若幾出,不過,聖上欽點了他為進士頭名,他卻掛冠倒頭就走,倒讓聖上哭笑不得。」

    侯希白也笑了:「是啊,據說,連鳳小姐的奶奶,尤老夫人也疼愛得緊啊。」

    兩人對視一笑,皆是啞然失笑,不過心中卻都同時加了一句:

    據說,這位沙小公子可是得了那位的親傳啊!

    那麼,現在,他是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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