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蝙蝠記 第五卷 第九章 酒樓濺血
    董家酒樓乃洛陽名樓,引得四方佳客,出現一些名動江湖的高手或者鎮守一方的豪雄本不足為奇。但今日到場的卻都非是等閒之輩,而且來的也太多了,除了原隨雲曾照過面的人外,便是連嶺南宋閥高手「銀鬚」宋魯及三小姐宋玉致也有到場。

    這卻令原隨雲心中陡的一驚,升起不妙的感覺,「銀鬚」宋魯定然是熟悉「霸刀」岳山的,難保他不會看出破綻。其實這卻是原隨雲猜錯了,當年宋缺大敗岳山,也正是他鋒芒畢露,最會惹事的時候,也是宋缺找上門去挑戰岳山,宋魯雖然見過岳山幾面,卻並不熟悉。

    其實今日設宴的也是榮鳳祥,他要招呼的客人是「知世郎」王薄和來自吐谷渾的王子伏騫。而李世民卻是帶著天策府眾將來尋他們的晦氣的,與他同一路的還有突利、拓拔玉和淳於薇,寇仲,徐子陵,跋鋒寒和宋閥又形成了一團,留在這看熱鬧的人物,誰知上面還沒開打,下面已經打成了一團。

    榮鳳祥先向人問明了情況,才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原隨雲,臉色一沉:「即使是他們得罪了你,閣下動輒奪人性命,卻也太狠辣了吧!」他說的雖然凝重,但誰都看得出來,榮鳳祥並不想招惹此人,只是在尋一個台階下而已。惟有徐子陵和李世民二人若有所思的望著原隨雲。

    原隨雲本就是來殺人的,豈會賣他的面子,嘶啞著聲音,冷然笑道:「岳某人做事還需要你榮老闆來教麼?」

    榮鳳祥本是跺跺腳連洛陽也要抖三抖的人物,連王世充或者李世民這等門閥世族也要賣他的面子,那受過此等氣,愣了半晌,方才冷笑道:「閣下可知道你殺得這些人是誰麼?他們便是……!」

    原隨雲擺擺手,打斷他的話,淡淡道:「他們是什麼人,岳某人並沒有興趣知道,我只知道殺的是幾個想搶本人寶刀的人,誰若是敢打我寶刀的主意,誰就得死!」

    拓拔玉見此人肆無忌憚的屠戮塞外武者,心中慍怒,若非被突利攔著,早已出手殺敵,此刻在一旁被氣得臉色鐵青,怒道:「閣下好狂妄的話,吾師早有嚴令,在他未至洛陽之前,誰若是敢肆意誅殺塞外武士,誰就是與他為敵,閣下難道不知道麼?」

    原隨雲愣了愣,沒有想到竟有這事,不過落在拓拔玉眼中,卻是覺得此人完全不把師尊放在眼裡,怒火狂炙。

    一陣嬌笑響起,倏忽間原隨雲左側窗口處多了一位頭戴垂以珠翠的帷帽,身穿寬大罩袍羅,裙下卻露出一對赤足的少女。她悠閒地倚坐窗欞,一足踏在窗台上,另一足垂了下來,搖搖晃晃的,好不寫意。

    卻是淳於薇從樓上掠了下來,她悠然梳理著髮絲,淡然問道:「真的便打不得你那寶刀的主意麼?」

    原隨雲正是要激怒她,冷笑道:「畢玄的徒弟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你若不信,何不試試!」

    眾人盡皆變色。

    淳於薇把玩著她那造型奇特的腰刀,一雙玉臂柔若無骨,她的身姿嬌小,顯得楚楚動人,又有種惹人愛護的氣質,然而只從她從樓上躍落窗欞的快捷,誰都不敢小覷了她。

    而此女手上的腰刀顯是極品,在梁衍上的燈籠光掩映下,熠熠生輝,寒光陣陣。這嬌嬌女瞧了半晌,小嘴忽的一撅,目光移往原隨雲,嬌歎道:「人家也想看看你的刀哩。」

    原隨雲淡淡道:「你若真的想看,倒也容易,只需要留下一樣東西?」

    淳於薇臉色一變,冷笑道:「什麼東西?」

    「你的命!」原隨雲說得風輕雲淡,其他的人卻聽得目瞪口呆,「刀出見血,空回不祥!你若想看,須留下命來!」

    「我淳於薇卻偏偏想試試!」說著,就見淳於薇身形詭異的一閃,左手陡的伸出,竟在驚虹掣電的一瞬間從不可思議的角度猛然揮刀,越過數丈的距離,刀光如匹練舞動。

    「來得好!」原隨雲神色不變,將寶刀往空中擲出,就聽喀嚓一聲脆響,淳於薇的腰刀正劈在刀身之上,強大的勁力全部湧動,那包住刀身的軟質皮革猛然間化為粉碎,無數片細碎的碎皮紛飛,恍若一隻隻翩然起舞的蝴蝶。

    就聽一聲龍吟,刀光流轉,一瞬間似烈日般猛然在空中炸開,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淳於薇心跳驟然加速,腰刀橫擋胸前,然而那光華的變化卻委實出神入化,刀在原隨雲手上靈蛇般騰挪舞動,接著淳於薇只覺得喉嚨發癢,全身勁力消散。

    這活潑、清麗的女子從來沒有任何時刻感到有此刻這般疲憊。

    刀光倏然無蹤!

    刀已在原隨雲手上,原隨雲緩緩道:「你可看清楚了?」

    淳於薇望著原隨雲,眼中充滿了驚恐、不信的神色,慘呼一聲,捂著鮮血飛濺的喉嚨,之後身形緩緩栽倒。

    這時眾人都已經驚呆了,無法想像原隨雲竟能一招間取了淳於薇的性命,這是何等的武功?

    剛才那幾名塞外武者如何死的,他們並沒有看見,予他們而言,那些人也的確沒有資格構成威脅,即使是只聽到一聲慘呼,便沒了聲音,也只當這人可能是個高手,現在他們終於知道剛才大廳中的人的臉色為何那般難看了。

    這時宋魯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歎道:「好快的刀,好毒的刀。真難以想像天下間竟然還有能與閥主爭鋒的刀客!」

    見到這樣的刀法,誰不手腳發冷,便是連寇仲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不由得緊了緊井中月,吞了吞口水:「我的娘……!」跋鋒寒握著斬玄劍,身體卻在抖顫,他不是害怕,只是感覺到了那種巨大的差距。

    「砰!」的一聲,拓拔玉捏碎了手中酒杯,瞳孔驟然收縮,慘呼道:「你殺了她,你怎麼能殺了她?!」這風流俊逸的男子臉色唰的變得蒼白無比,沒有半點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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