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眼中殺機浮動,凌厲的殺氣一閃而逝:無論如何,都必須在他們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將這二人除掉,或則的話,十年之後,他二人聯手,試問天下間還有何人能夠抵擋,那時縱然是靜念禪院與慈航靜齋有心除魔怕也只有退避三舍。
了空心神忽的一片澄靜,進入那虛無空靈的境界,雙目闔上,拱聚雙耳,凝神細察。
「今日恐怕萬難將他們留得住了,我卻只有先將他們的攻勢探察清楚再說,也好找出其中的破綻,只是銅殿幽暗,怕是能洞徹的不過三分……哎,若是這銅殿中有些微光亮,卻有何必如此!」
原隨雲哈哈一笑,踏前一步,探手抓起寶璧,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寒之氣,透手心而入。
原隨雲眉頭微皺,只覺寒氣所到處,經脈欲裂,全身毛管直堅,眼耳口鼻像給封住了的難過得要命。但愈是如此,他的心中反而愈加清明,心神更是異乎尋常的堅定。
心中一動,匯聚於氣海內的真力恍若找到宣洩般的朝和氏璧湧去,原隨雲卻也不敢輸送過多,只是小心的控制著真力的輸出,忽的,氣海之中產生了一種奇妙無比的變化。
和氏璧傳來的寒氣與原隨雲自身修煉的功力稍一接觸,兩股氣流在氣海交接,便開始互相融合。原隨雲雖覺不妥,偏又是莫可抗禦,龐大無匹。和氏璧的力量是一種積蓄在和氏璧那三寸見方的小空間內,又似若無盡無窮的可怕能量。
「轟!」他完全體會不到發生了甚麼事,只覺所有經脈像膨脹起來,接著又立即收縮。一脹一縮,他的神經卻像給無形的大鐵錘重擊了一下。
無數的奇異景象,不斷在脹縮間閃現於在腦海之內。滿天的星斗,廣闊的虛空,奇異至不能形容的境界,時空無限地延展著。
體內的寒氣完全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古怪之極的感覺,全身經脈似乎全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有說不出的舒服。
和氏璧的寒氣似再不注進體內去。
就在這時,一束光射了進來,不是眼中,而是心裡,心神無限的延展開來,原隨雲只覺眼前陡地一亮,眼中映射出那白衣赤足的女子身影飄飛,天魔雙刃盤旋,勁氣破空的場景,那女子長髮飄飄,衣袂飛揚,帶著亦嗔亦喜的動人神色,嬌媚的容顏令星月亦黯然失色,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眼睛,一彎玄月般動人的眼眸,幽暗的瞳孔,卻顯得晶瑩剔透,眼眸中神色變幻不定恍若天魔妙舞,顯得靈動無比。
這是婠婠。
接著是三大金剛,了空,甚至是橫死於銅殿之中的不癡扭曲的臉色都清晰無比的顯露在原隨雲眼前,原隨雲能夠感覺到他的眼睛仍是無法看見的,卻偏是又能夠於這另一種的形勢將所有的一切看得更加的分明。
原隨雲只覺靈台一片清明,心中湧起莫以名狀的狂喜,倏地轉身。抬頭向天空望去,他忘記了自己周邊的危險,忘記了自己仍然處於銅殿之中,只想抬頭看看天上的明月星辰,已有多少年沒有看見了!
婠婠嬌呼一聲,身形快速的飛退向原隨雲身旁,三大金剛氣勢緊緊鎖定著婠婠,迎著她飛退的身形,毫不猶豫的朝前攻來,就在婠婠錯身而過的瞬間,三大金剛的攻勢已經來到了眼前,他們忽然全都放棄了向婠婠的攻擊,攻勢奇妙無比的朝原隨雲捲去。
就像是一陣狂風,暴雨,更像是一片遮天蔽日的雲彩將陽光全都擋住。
忽然間,一切,全都再次暗下去了,黑暗中,一片死寂!
寂寥的死寂!
三大金剛的攻勢威猛無匹,勁風狂捲,整個空間都似有風雨雷霆巨震,然而在這無限轟鳴的空間中,卻突兀的予人一種絕對寂靜的感覺。
天地間如此安靜,如此黑暗!
那不是錯覺,而是殺氣,凝結為實體的最純粹的殺意!
原隨雲低下了頭,靜靜的朝三大金剛看去,漆黑的瞳孔中帶著一種莫名的恨意。就像是一團烈火在炙熱的燃燒,將所有的一切焚燒殆盡。
長袖輕揮,三大金剛的所有攻擊消散空中。
飛袖再起,已沒有人能夠看出其中的靈動變化,更沒有人能夠看出其中的力量,只聽見「彭!」的一聲,三大金剛怒吼,身形俱顫,高大的身形俱都忽然間飛起,翻轉,落地,重重的砸在銅殿之中。
身形一晃,原隨雲已來到三大金剛面前,和氏璧的力量夾雜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更是幾乎將空氣凍結,整個空間的溫度都似在急速下降。
黑暗之中,只有低沉而細微的輕歎!
一隻潔白如玉般的手自衣袖中伸了出來,這般幽暗的銅殿中本來是絕不應該看得見的,但是這隻手上卻似乎帶著一種莫名的光彩,天上地下的光輝都似已然匯聚在這隻手上。
晶瑩剔透,隱隱然中竟帶著中如玉石般名潤無暇的光彩,與和氏璧交相輝映。
明明如玉,何時可擢!
頸項之上,玉手輕輕的落下,如一陣清風拂來,三大金剛忽然間全都沒有了半點聲息。
就在這時,銅殿之外傳來祝玉妍那嬌媚之中充滿誘惑的嬌笑!
「靜念禪院,徒有虛名,卻是不過如此,本後改日定再來討教!」
「教!」字落下,笑聲卻已去得遠了,一炷香時間已然過去!
原隨雲身形躍起,如閃電般的闖出銅殿,雙袖一展,像一片黑雲觸電似的平飛開去,橫空而去!
婠婠的速度卻也不慢,原隨雲剛施展身形,她也已經到了銅殿外,數根禪杖橫飛過來,婠婠嬌哼一聲,水雲長袖倒捲,將禪杖反向射出,天魔雙刃緊接著揮舞出動,將旁邊的幾名寺僧劈得人仰馬翻,一眼朝廣場望去,見下面已只有靜念禪院的僧人。
冷冷一笑,逕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