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皇星首部曲—足球之戀 第三卷 龍困淺灘 第十九章 孤島鷹揚(下)
    遠遠的獅嶼,佇立在廣闊的海面上,像是一頭伏臥的雄獅,正伺機準備捕獲等待已久的獵物。

    而此時,正是漲潮的時刻,一陣波浪湧過,原本被太陽曬得相當乾燥的沙灘頓時變得濕濕的,細看之下,沙灘上竟有不少小小的洞,在波浪過後,洞口正向外噴湧著白色的水沫。

    突然,一個小小的洞口中突然出現一個探頭探腦的東西,似乎觀察到沒人,那個東西突然衝出洞口,直向大海迅速跑去……

    而距此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少年。

    剛才的那一幕清清楚楚的看在他的眼裡,然而,面對這個小時侯就已經司空見慣的現象,此時他卻陷入了沉思。

    因為他注意到:剛剛那東西居然是橫著身子跑的,而且動作是那麼迅速!

    那東西的名字叫做螃蟹!

    為什麼呢?為什麼螃蟹能夠「橫行霸道」呢?為什麼大多數動物走起路來都是直來直去的,唯獨螃蟹卻是橫來橫去的呢?又為什麼螃蟹橫著走路卻能那麼迅速呢?那麼……一個問題出現在華凡的腦海之中。

    ※※※

    事實上,螃蟹在最早的時候並不是橫著走路,而是跟其他的動物一樣也是直來直去,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完全是進化的結果。因此至今還是有極個別的螃蟹種類並不是橫著走路。至於現在大多數螃蟹為什麼是橫著走路,首先要從螃蟹的身體結構說起。螃蟹的身體背面有個硬殼,胸部腹甲的兩側有10條腿。第一對像鉗子,叫做螫足,顯得特別強大,是用來攝食和格鬥的;後四對用來步行,叫做步足。每一條足都由七節組成,像個「七節棍」,從末端起分別稱為指節、前節、腕節、長節、座節、基節和底基。節與節之間由軸面不同的關節相連,形成一個槓桿系統。足的各節只能上下運動,而不能前後轉動。

    螃蟹頭胸部的寬度大多超過長度,而且步足又伸展在身體兩側。因而,螃蟹爬行時,只能一側步足彎曲,用指尖抓住地面,同時另一側步足向外伸展,當指端夠到遠處地面時便開始收縮,而原先彎曲的一側步足此時伸直了,把身體推向相反的一側,於是螃蟹向側前方前進了一步。

    ※※※

    這些道理華凡是懂的,因為他從書上看過。但是,現在華凡想的問題是:人,能不能也這樣走路?能不能走得那麼迅速?如果,在球場上能夠這樣的話……

    想到這,華凡有點激動。

    他很清楚那將意味著什麼,不用轉身就可以橫著帶球?這是什麼樣的一種技術呢?

    但無論是什麼技術,有一點是絕對可以肯定,那就是這種技術雖不敢妄稱後無來者,但肯定是前無古人的技術!

    但是,人畢竟不是螃蟹。不光是身體結構完全兩樣,至少來說,人可沒螃蟹那麼多條腿!

    不過此時的華凡可不管這些,他的興趣被勾起來了,現在就算是天塌下來還是馬克思再世也無法說服他不要去想這些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這是華凡此時的唯一想法。

    他把腳下的足球移到自己的左邊,開始試圖橫著帶球。

    剛開始,華凡倒還練得有模有樣的,而且看樣子似乎還樂趣無窮呢;可是,沒過一會兒,問題就來了。

    首先,拋開理論上的身體結構不同,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人是可以那樣子走,但人畢竟不是那樣走路。這就帶來了對這個動作的極度不習慣!

    彆扭!則是此時華凡唯一的感覺!

    其次,腳下的球也是個大問題。不帶球橫著走都已經非常勉強了,更何況現在腳下還要粘著個球。

    沒走幾步,華凡左腳被球一拌。「砰」的一聲巨響,小不點跑到某人身邊,也享受起了某人「五體投地」的大禮。

    華凡齜著牙從沙灘上爬起來,摸摸隱隱作痛的屁股,心下發狠:我就不信這個邪!我非練不可!

    於是,某人開始了與沙灘親密接觸的漫長旅程……

    ※※※

    「怎麼拉?怎麼是這副模樣?」

    傍晚,看見剛回來的華凡狼狽的樣子,元爺楞著問道。

    之前幾天,華凡頂多就是腿上劃上幾道傷痕鮮血淋淋的,或者渾身濕淋淋的回來……不過過了幾天,渾身濕淋淋雖然還有,但腿上的傷痕卻不見了。但,老人可從來沒見過華凡像今天這麼狼狽的。

    「嘿嘿!元爺,對不起啊,忘了時間了,沒來得及回來給您做飯。」見元爺問他,華凡沒回答他的問題,倒是摸著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馬上又「噓噓嗉嗉」的一手按著腰一臉苦相。

    「沒關係。飯我已經做好了,這幾天都是你做飯,也該輪到我來做做了。先去洗洗,吃飯吧。」老人按住心中的疑問說道。

    不過在吃飯的時候,老人又問起了華凡:「對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搞成這樣?」

    「其實也沒什麼拉。」華凡苦著臉把事情說了一遍。

    誰知不說還好,說了之後老人也忍俊不禁的笑了,「學螃蟹走路?虧你想得出來。」

    「……」

    「那你現在學得怎麼樣?能不能『橫行霸道』拉?」一想到華凡居然會想到這種怪招,老人就想笑,又忍不住逗道。

    「您看我現在這樣子不就知道了?!」華凡有點喪氣的說道。

    「那你還要繼續學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不會輕易放棄的。」華凡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哦……是嗎…那你先告訴我,怎麼會想到這種怪招?!」老人這時也終於止住笑,「螃蟹是螃蟹,人是人。你怎麼能跟螃蟹學呢?」

    「就是因為人很難學,所以我才不想輕言放棄。」華凡老實回答。

    「哎!你這孩子,這怎麼可能嘛。螃蟹有幾隻腳,你又有幾隻腳?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學什麼不好學啊,學螃蟹『橫行霸道』?!」

    「反正我是非學不可。」聽老人的話,似乎這件事是不可能的了。

    這下可觸到華凡的那根牛神經了,華凡把心一橫,可不管那麼多了。

    「……」老人見華凡一副我意已決的樣子,就知道他的倔脾氣又來了,也不多說,只是笑。

    「……」

    「吃飯啊,怎麼不吃飯?」見華凡一副苦惱的樣子,飯也不吃了,老人催道。

    「……」不知道是沒聽見老人的話,還是不想回答,華凡還是老樣子。

    「好了好了,真是拿你沒辦法。如果……你真要練的話,我倒是有個建議。」

    「什麼建議?」華凡一聽馬上兩眼發光,簡直就跟之前的一副阿達象判若兩人。

    不過也難怪他這樣,因為他很清楚老人的話的珍貴和重要,小時侯他就經常聽大人說:老人的話,就是撿張紙也要包起來。因為老人的話往往都是經歷過實踐檢驗和滄桑洗禮的精闢至理!

    對於年輕人來說,這些話可是用錢都難買到的好東西!而此時眼前老人的話,很可能就能幫自己解開謎團也說不定。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知不知道,從你剛才的話,我就發現你的訓練存在一個問題。本來不想告訴你,想讓你自己去領悟,因為自己的體會總是比別人的深刻,也有意義得多。但現在也只好告訴你了。」老人最欣賞華凡這種虛心求教的態度,笑呵呵的說道。

    按照他的理由,是不像現在有的年輕人,不懂還要死要面子裝懂!真是白讀幾年書了,連起碼的「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這個起碼的道理都不懂。

    「什麼問題?」聽老人的話,華凡有點茫然。

    「就是太急噪!犯了『大躍進』的錯誤!」

    「……」華凡還是有點不明白。

    「哈哈,我告訴你:做任何事情首先就是要有步驟,別老想著要一步就登天,一口就想吞掉一頭大象。我問你,你是不是一直都帶球進行訓練?」

    「對啊,這有什麼不對嗎?」

    「不對不對……」老人直搖頭,「你現在連不帶球橫著跑都困難,還想一開始就帶著球訓練?你不妨先試著無球橫跑,直到你習慣了、熟練了之後,再試著運球橫跑。」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華凡恍然大悟,回想起來自己還真是一直都是運球練習的,而且練的時候球確實給自己帶來很大困難,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先不要運球呢?那不就可以減少許多難度?!

    「爺爺,我去沙灘了。再見。」聽到有可能練成的方法,華凡已經禁不住想試試看了,拋下飯碗就往外面沖。

    「喂,你飯還沒吃呢……」老人急著叫道。

    「我不吃了。爺爺您做的飯難吃死了。」遠處傳來華凡調皮的聲音。

    「……」老人一時無言以對,楞了半天才嘀咕道:「這混小子!」

    ※※※

    「哈……」伴著一個歡天喜地的聲音,華凡跑進屋子。

    「怎麼?什麼事這麼高興?」老人有點奇怪。

    「嘿嘿。爺爺,我成功了耶,我成功拉……」華凡還是笑著說道。

    「什麼?什麼成功拉?」老人一時還是搞不懂他在說什麼。

    「就是那個螃蟹步啊。」

    「螃蟹步?哦,是那個啊,那又有什麼好高……」老人本來隨意的應一聲,但聽清楚之後馬上瞪大眼睛驚道:「什麼?你說什麼?你把那個螃蟹的步法學會拉?」

    「是啊。」華凡的回答很輕鬆。

    「不信!再說也沒那麼快吧,才幾天啊。」老人可不相信這種事,這怎麼可能嘛。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成功了。哈哈……」

    「……」

    「要不我跑給你看?」華凡見老人還是不信,只好說道。

    「好!」老人還真不信這個邪,人也能那樣子跑?

    可是,到了沙灘,就不由得他不信了,華凡的怪異而又新鮮的姿勢只看得他目瞪口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人居然也可以這樣跑?」老人喃喃自語道。

    「怎麼樣啊,爺爺?」華凡說著跑到元爺身邊。

    「你……」老人突然瞪大眼睛細細打量著華凡,就好像之前不認識他似的。

    華凡被他看得心中直發毛,口中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拉,爺爺?」

    「說!」老人終於停止了打量,「你究竟是不是螃蟹?!」

    「……」

    某人昏迷中……

    ※※※

    練成了那怪招,華凡這幾天真有點樂不可支了,這不光光是練成螃蟹步而已,也是因為從他練成螃蟹步的方法上,他找到了他一直沒法解決的一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也就是他之前苦苦找尋的新射門絕招的竅門。

    一直以來,也就是他從世青賽回歸之後,他就一直在練習一種新的射門方式。可是,卻又一直沒辦法成功。

    可以不需要太大的力量,可以完完全全出乎守門員的意料,甚至可以不用絲毫擔心守門員看出其中的訣竅……

    這,就是華凡想要的新射門方式的特點。而現在,他找到了它!

    在潔白的沙灘上,只見華凡帶著球正高速的奔跑著……

    直到來到一排標著號碼的木樁前……

    拔腳射門……

    常規,球將擊中一號木樁……

    事實,球卻著著實實的擊中五號木樁……

    而一號木樁與五號木樁……

    相距達到四米!

    ※※※

    「終於完成了!」華凡心中一陣平靜。

    經過二十多天的努力,此時的華凡,已經基本達到了自己來獅嶼的目的。

    此時的他,可以在那片幾天前還那麼可怕的礁石區裡面穿插自如,視危險的礁石如無物;可以心不跳氣不喘的把球從山下直接帶到山頂,視登山高如履平地;可以氣定神閒的在海中射上一千次門,視海水阻力似無阻空氣……

    而此時的他,正悠閒的在海浪的邊緣處散步。

    腳底下,溫柔的波浪一次次的親吻著他的腳,像是調皮的孩子正用他初生的手在一次次的跟華凡開著玩笑;而遠處,傳來幾聲海鷗的叫聲……

    聽到海鷗的叫聲,華凡不由得停了下來,舉目望去,只見幾隻潔白的海鷗正在海面盤旋著,像是在等待著什麼東西。

    華凡很詫異,但更多的是驚喜。

    詫異的是現在居然能看到海鷗,要知道這可愛的鳥類在很久以前已經消失,因為那不再乾淨的沙灘,也因為那不再純潔的海面。

    而驚喜的是,能再度看見自己小時常追逐的海鷗,讓自己倍感童年回憶的溫馨。

    忽然,一隻海鷗猛地落向海面……

    「糟糕!不會是受傷了吧。」看著這情景,華凡不禁一陣擔心。

    但他的擔心馬上就成了多餘的擔心,因為,海鷗剛攝過海面,馬上又飛了起來,似乎它僅僅是想點一下海水,跟海水來個吻別而已,而後振翅遠揚……

    「咦……」華凡望著海鷗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疑問,因為他注意到:海鷗的嘴上好像多了樣東西,是什麼呢?

    魚!

    沒錯!仔細觀察之下,海鷗嘴上叼著的,正是一條魚!

    華凡猛然楞在原地!一股前所未有的靈感如醐醍灌頂般似乎猛然灌進自己的腦海——海鷗,只是那麼輕輕的一攝,為什麼就能單靠一張嘴就捕到魚呢?

    為什麼呢?

    華凡在苦苦的思索著……

    而此時,又有一隻海鷗攝向海面,轉眼之間,它的嘴上,也多了一條魚。

    料敵在先!!

    沒錯!就是料敵在先!

    華凡終於想到了——並不是在魚浮出海面在做出動作,而是魚未浮出海面就已經提前做出動作!

    海鷗之所以能在那一瞬間捕捉到魚,就是看準了魚浮出海面的那一瞬間,在之前迅速做出動作,從而捉住時機在魚剛浮出的那一個極其短暫的時間捕捉住魚!

    那種時機的把握,那種敵機的洞察,那種動作的先機,竟是那麼的恰倒好處!少一分不行,少一秒更是欠佳!

    如果

    守門員能夠料敵在先,

    那麼

    無疑就能拒任何射門於球門之外!

    如果

    後衛能料敵在先,

    那麼

    無疑就能禦敵於禁區之外!

    如果

    中場能料敵在先,

    無疑能扼殺敵機於萌芽狀態、組織攻擊於最佳時機!

    如果

    前鋒能料敵在先,

    那麼

    無疑能視對手防禦為無物、陷對手城池如探囊取物!

    事事料敵在先,事事佔盡先機,事事易如反掌!

    「哈哈……我懂了!我懂了!!我懂了!!!」

    華凡緊握雙拳,雙腿前曲,任身體直接後落,仰天狂笑!

    海浪湧過華凡的頭髮,華凡猶不自覺,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毫不在意。

    此時的海浪,似乎還帶著一絲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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