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保持聯絡。」
「明白。」
關閉了車載的衛星通信系統,蘇涼從鏡子中望向了坐在車後座同黑人嚮導正研究地圖的陳陽,揚了揚眉道:「野驢,這次麻煩不小,何隊通知我們,原計劃的路線現在已經不通了,路亞圖那裡現在已經變成了三國演義,兩支不知來歷的反政府武裝同政府軍正在交火,我們得改道。」
陳陽不由得皺眉,看了看面色同樣難看的黑人嚮導薩尼瓜,用英語道:「路亞圖那裡在打仗,你有什麼意見?」
薩尼瓜無奈的搖了搖頭,作為一名接受過高等教育的黑人,他很清楚的知道打仗對所有人意味這什麼。陳陽冷冷的指了指了地圖上的一個地點,道:「事實上,我們這次行動的路線很清楚,要麼,我們從路亞圖走,經過地圖上所標注的那個馬伊科國家公園直奔馬騰達,從那裡直接切入北基伍省,如果不走這條路線,那麼我們就只能在達到路亞圖之前改走另外一條路,那就是繞過路亞圖,到達恩圖菲亞,從那裡,我們可以選擇越過洛瓦河,經過卡塞塞、卡本加進入北基伍省,也可以直接從恩圖菲亞轉道馬騰達,除此之外,我們似乎沒有辦法可以迅速的趕到指定位置。」
兩輛越野車依舊在顛簸著。所有人都清楚,路線根本就無法更改,唯一可以選擇的僅僅是衝過去,或者是繞過去,而危險,是可以逃避的嗎?車窗外的剛果金很美,燦爛的陽光,湛藍的天空、挺拔的椰子樹,開滿山野的小花。可所有人都清楚。在這份平靜地美麗下,隱藏的是死神。
離卡羅吉爾越來越遠了,與何隊的聯繫保持在半小時左右一次,就這樣疾馳了兩個小時之後,車速漸漸的慢了下來。距離路亞圖很近了,道路,已經不能再用坑窪來形容,彈坑密佈下。最小離地間距超毫米的越野車竟然會被卡住底盤,三輪懸空!
在這種情況下,道路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人。逃難的人儘管數量龐大,但並不恐怖,他們只想著怎樣快速離開這裡,而那些持有武器,卻在戰區外圍徘徊地人。才是最可怕的。他們有槍,有火箭筒,他們甚至會擁有幾台老舊的吉普車,在美麗的環境下追逐著可以為他們提供財富的人群。
兩輛在他們看起來極其奢華的越野車,無疑是一塊塗滿了奶油的麵包。
可當他們發現第一輛車頂上架起的米口徑地機槍,第二輛車頂的四枚小型導彈,以及從車窗伸出來的六管加特林機槍,他們的移動速度瞬間升到了極致,在兩分鐘內離開了陳陽等人的視野。
繼續前進。
所有人的神經都繃得很緊。路邊,已經漸漸的出現一些戰鬥後的殘骸。甚至遠遠的就可以見到死屍。
沒人下車,也沒人準備下車,除了嚮導薩尼瓜在用古老的語言祈禱外。所有人都在注意著周圍地環境。可漸漸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妥,難民潮來的快,消失地更快,道路兩旁漸漸變的很安靜,再也見不到逃難的人群。也見不到那些無處不在衣衫襤褸卻手持武器的武裝份子。陳陽的眉頭高高的豎了起來。作為這次行動地組長。他地神經比其他人繃得更緊,因為他不但要對所有人地安全負責。他更要對身陷險境的醫療隊負責。
緊盯著黑人嚮導薩尼瓜,陳陽道:「你確定這條路線是通往路亞圖地?」
薩尼瓜的眼神變的有些奇怪,不理會陳陽的問話,而是緊緊的盯著外面的景色。沉默持續了不到半分鐘,陳陽的槍已經舉起來了,正準備頂在薩尼瓜的頭上的時候,一個小村落出現在道路的前方。
「停車!」薩尼瓜緊張的叫道。
陳陽皺眉。但還是示意馬上停車。
「情況不對!」薩尼瓜緊張的抓住了扶手,扭
著槍的陳陽道:「從這條村子穿過去,可以直接到達北側。」
冷冷的看了一眼面色難看的張濤同神色緊張的薩尼瓜,陳陽打開了通訊器叫道:「蜘蛛……」
兩分鐘後,警惕戒備的眾人雖然得到了盧西官回報的安全,可懸起來的心還是沒有放下來。孫二炮已經站到了車頂,控制著米機槍,警惕的注意著周圍,而蘇涼,則鬼魅般的消失在了草叢中。
很壓抑的氣氛,在經過盧西官的偵查後,陳陽等人完全相信,在車子周圍絕對不會有敵人存在,就算是躲在地下的人,也無法躲過盧西官的搜索,可這股不安到底是從何而來?
—
他們不清楚。
但多少次任務的磨練後,他們已經不再是愣頭愣腦的新兵蛋子。他們相信,在這麼詭異的情況下,一定有著難以想像的危險。分散著隱蔽在不同的地方,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觀察著眼前的這個小村。
這是一個依著公路而建的小村,很小,看起來大約有三十幾所房子,但這些房子的差異卻很大。在靠近村口地方,有一所漂亮的磚瓦房,塗著藍色和白色的油漆,感覺上倒是有點像高檔的別墅,在房子周圍,還有幾棵高大的椰子樹。這或許是一家為路人提供服務的場所,油料?或者是飲食?又或者這僅僅是富人們在郊區的住宅?
陳陽不清楚。
但這個房子無疑是整個小村最引人注目的,因為在它的面前,其他的房子就簡陋的嚇人。土牆,泥坯,茅草頂,偶爾夾雜在其中的援建材料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那應該是村民們從其他地方弄來的,放在這裡十分的不搭調。
偵查再繼續,兩分鐘後,遠遠的傳來了清脆的槍響,陳陽提著槍就衝向了槍聲傳來的方向,緊跟著,在另一側警戒的簡捷也迅速的跟了上去。當他們兩個人衝過拐角,卻不由自主的楞住了。
盧西官的手在顫抖,眼神變的有些呆滯。而就在他的身前不到三米的位置,一頭牛,正無辜的望著他。
在確定並沒有敵人在周圍後,簡捷控制不住的狂笑了起來,道:「蜘蛛,你在搞什麼飛機?你竟然被牛嚇到了?天啊,你認為非洲的牛會吃人?」陳陽微微皺眉,這時身後傳來的吉普車引擎聲中,孫二炮正扯著嗓門子狂吼:「幾點鐘方向!」
陳陽擺了擺手,示意安全,隨後,越野吉普車停在了他們的身邊。簡捷剛好回頭,狂笑道:「不用緊張,是蜘蛛,他被那頭牛嚇傻了。」車頂上的孫二炮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可就在這時,彭的一聲巨響!隨後,漫天的血雨……
被吉普車嚇到,轉身狂奔的牛踏上了地雷,巨大的爆炸力瞬間將它撕裂。噹啷,還在瞪著眼的牛頭落在了越野車的前機蓋上。風擋玻璃上佈滿了血點。而剛剛還在狂笑的簡捷,則像著了魔似的不停的在身上撕扯,並不停的怪叫。
一條近兩米長的腸子正盤在他的身上,在鮮紅的血液淋漓中,泛著青色的牛腸子,就像一條發起攻勢的毒蛇,在簡捷的緊張下越纏越緊。「夠了!」盧西官大吼道。說著,一伸手將圍在簡捷身上的腸子扯了下來,隨手甩向了遠方。
安靜,隨著盧西官的怒吼,所有人都面色蒼白的望著被地雷撕碎的殘骸。嘶~嘎登!充滿了血腥氣的空氣中傳來了越野車雨刷器的響聲,望了望身上的血跡同那些黏糊糊青黑色的液體,簡捷的喉嚨動了動,隨後狠狠的嚥了下去。
可就在這時,盧西官淡淡的道:「死人。」
刷,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就投降了盧西官。
指了指村口那最豪華的房子,盧西官道:「全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