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刺 第五集 第三節
    訓練場邊的氣氛立刻就變的不一樣了,對於盧西官的水平,隊裡所有人都清楚,如果說狙擊、佈雷、排爆、這方面盧西官是隊裡第一,所有人都會笑,說這話的人一定是喝多了,隨後就有人說,不信打賭!

    可一旦提但滲透偵查、野外生存、攀巖、這一類的東西,除了盧西官是公認的第一名外,沒有人敢在這方面打賭。

    何隊皺眉道:「歸隊,你當這是什麼地方,你說體驗就體驗嗎?」

    張濤原封不動的翻譯了這句話。維薩中校的目光變的有趣了起來,不停的打量著盧西官,上上下下看了兩遍,唯一得出的結論就是瘦弱,除此之外,維薩中校沒在盧西官的身上找到任何特點。微笑著走到何隊的身前,維薩中校笑呵呵的說了一通。隨後,張濤道:「維薩中校說歡迎中國友軍體驗軟桿操,雖然這個軟桿操並不在這次聯合軍訓的科目之內,但只要我們有興趣,就可以試一下,如果需要指導,他們將會派最好的戰士來協助。」

    「替我感謝維薩中校。」何隊道。

    張濤照做。只是還不等維薩中校客氣,何隊的臉色就沉了下來:「盧西官,出列!」

    「是!」盧西官以標準的姿勢離開了隊列,跑到了隊伍的側前方。當他剛剛站好,何隊厲聲道:「脫衣服!」「是!」盧西官毫不猶豫的脫掉了衣服,當他那略顯瘦弱的身子骨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時,印度士兵都有些發呆。

    瘦,條條肋骨清晰可見,手臂顯的很長,就連應該高高鼓起的二頭肌也苗條的像姑娘,似乎一陣稍微大些的風就可以將他吹走。可在場所有的目光都已經聚集了過來,凝成點,落在了盧西官身上的傷疤上。

    肩頭貫通傷,聚攏在一起的肌肉就像被電焊修補了一樣。

    維薩中校一眼就看出來了,在盧西官肩頭的傷疤是被槍打出來的,而且是一槍射了個對穿,而再往下看,腹部那長長的,像一隻猙獰蜈蚣蟄伏的傷疤就更加的可怕。半瞇著的眼角抽動了幾下,維薩中校再一次的確認,這條長長的傷疤並不是因為割闌尾留下的,很明顯,這是中彈後,為取出子彈,修復內臟而專門開的刀。刀口整齊平滑,縫線錯落有致,可在傷疤中間那黑色彈孔依舊清晰可見。

    下意識的挺了挺腰,維薩中校盯了盯盧西官疊整齊後放在地上的衣服,那軍銜清晰的傳到了他的眼睛裡,一級士官,一個相當於印軍軍士的軍銜,半職業化的軍人。眼珠微轉,看了看桿子下面的己方士兵那像豹子一樣強壯的身軀,再看看眼前瘦弱的中國軍人,維薩中校的心裡忽然有些忐忑,假如在戰場上相遇,他們誰會活下來?

    傷疤,軍人的榮譽。

    只有上過戰場的人,身上才會被打上這樣的烙印。而相比榮譽來說,怎樣在戰場上活下來才是關鍵,因為只有活人,才可以將榮譽攥緊在自己的手中。

    按照何隊的口令,僅著短褲的盧西官來到了桿子前,肥大的短褲對比下,盧西官的腿顯得更加瘦弱。當何隊那聲:「開始!」喊出來,盧西官的身子動了。起跑的速度很慢,看得何隊皺眉,就這樣的速度,想要借力躍起簡直就是笑話。

    可就是在這想法還迴盪在所有人的腦海裡時,盧西官跳了。如果說印軍士兵的躍起像豹子,那麼盧西官的起跳則像炮彈,身子在剎那間似乎突破的空間的極限,一道黃色的光影,僅此而以。而那一往無前的氣勢更是充滿的金戈鐵馬的殺氣。直接,最直接的接近方式,沒有任何的花招。

    當他的身子快要接近桿子時,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就連陳陽也不例外。太快了,衝擊的太猛了,在這種情況下身子已經凌空的盧西官很難再去改變自己的動作。陳陽甚至在懷疑盧西官會不會因為緊張,而整個人狠狠的撞在桿子上。

    可就在這時,盧西官的雙手輕輕按在了桿子上,隨後,刺目的表演開始了。同樣一個雙腿上揚夾桿上,而後,標準的7字造型,盧西官的身子僅靠兩條手臂緊緊的夾住桿子,平穩的橫在了桿子的半中央……

    震撼!

    完全相同的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每一個步驟都完全一樣,可就在盧西官做完了印軍士兵所作的所有動作後,盧西官做了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表演。桿頂,雙臂撐!

    這個雙臂撐的難度已經不是用三眼兩語就可以說的完了。假如有鏡頭可以側放,那感覺就像盧西官在舉著桿子,再調動一下角度,就是盧西官用雙手懸在桿子上,可實際上,他只是再用兩隻手支撐著身體的全部重量!

    平衡性,地心引力,晃動的桿子,在盧西官的大吼聲中,身子緩緩的伸平,那種視覺衝擊太震撼了。與這動作一比,先前所作的夾臂造型就太簡單了,甚至有些幼稚。

    當盧西官從桿子上下來,所有的人還沉浸在震撼之中。沒有掌聲,沒有叫好聲,桿子下十幾名赤裸著身體的印度士兵呆呆的看著離開的盧西官。

    「報告隊長!體驗完畢請指示!」

    「穿衣服,歸隊!」何隊道。

    「是!」

    盧西官去穿衣服了,發呆的維薩中校清醒了過來,帶頭鼓起了掌,良久,張濤道:「維薩中校說,中國友軍的軍事素質出眾是非常出名的,但是他沒有想到軟桿操這種印度的傳統項目、居然會在中國開花結果,看到這樣的情況,維薩中校的心裡十分高興,他希望可以進一步的加深中印友鄰的關係,增加交流,將軟桿操這種傳統項目發揚光大……」

    張濤的翻譯還在繼續,何隊也難得的充滿了耐性,打起太極不含糊,客套話越說越溜兒。

    可陳陽知道,何隊不高興。

    熟悉營地這個過程結束了,吃了晚飯,為了在明天聯合訓練正式開始後有一個好狀態,何隊取消的適應性訓練,早早的就命令眾人休息。

    印度為他們準備的宿舍是標準的四人間,靠東西兩面分別是兩張床,下面是擺放東西的地方,有桌椅,可以看書寫東西,上面那層才是住人的,環境收拾的很好,可躺在異國他鄉床上的戰士們又有幾個人能夠睡的著?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依稀還可以聽到一些訓練的聲音。簡捷睡不著,趴在床上衝著對面:「噓~噓~悍馬,睡著了嗎?」

    「幹啥?」

    「我睡不著,陪我聊聊天。」

    「找病毒。」孫二炮翻了個身,隨後不在言語。

    簡捷楞了一下,隨後道:「看你那德行,病毒說話沒勁,咱倆聊聊。」

    「閉嘴,睡覺。」蘇涼的聲音響了起來。

    簡捷苦笑著道:「病毒,你睡得著嗎?」

    「睡不著也得睡。」

    「問你個事兒,你說今天那個大鬍子中校說的話是啥意思?」簡捷道。

    「什麼話?」

    「什麼軟桿子,瑜伽啥的。」

    「你聽不懂嗎?人家說起源,中華武術,佛教都是他們傳過去的就連蜘蛛的身手也是因為訓練了軟桿操練就的。」

    「他***,我一聽這話心裡就不爽,中華武術博大精深,他們這些印度阿三懂什麼?談什麼達摩東渡,這與武術有什麼關係,誰不知道當時的情況特殊,所有的事情都套在了外國人的身上,就拿聖人來說吧,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這些聖人,除了孔子是平民外,其他哪一個不是開國之君?其實我覺得李宗吾說的就對,周秦諸子,每個人都創了一種學說,都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理,可以救國救民,可他們都只是貧民說話沒份量,於是就把自己的學說說成是見於某本書上的,道家說他們的道法傳自黃帝,墨家大禹,提倡並耕的說神農,本草也是神農,立兵法都是黃帝,其實說來說去,就像現在的廣告一樣,還記得若干年前的太空酒嗎?那就是一說辭,還記得咱們中國有句老話吧,外來的和尚會唸經!」

    「得了,把你那個嘴給我調成震動的,他愛說就讓他去說,這事情有什麼好爭論的,人家韓國還去申請端午節呢,那群腦殘還不是一樣哈。」

    「這不一樣。」孫二炮坐了起來,瞪著眼睛道:「韓國申請啥我不在場,我不管,但現在我在這,那個腦袋包的像傷員的印度大鬍子說的話我就不愛聽!」

    蘇涼笑了:「悍馬,不懂就不要亂說,人家那個不是受傷了,包著頭巾留著大鬍子的是錫克族人,在印度有很高的影響力,無論是在軍中,還是政治,錫克族的能量都很大,而他們能得到今天的榮譽,也是付出了辛苦的,錫克族這三個字,在印度所代表的含義就是,勇敢,彪悍,無堅不摧!」

    「我們解放軍才是無堅不摧的!」孫二炮的眼睛瞪圓了,縱然是在黑暗中,那固執的眼神也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的眼睛裡。

    蘇涼笑了。

    簡捷也笑了。

    「睡覺!真有那精神,等明天訓練開始後教教他們什麼叫無堅不摧,現在絮叨有個屁用!」

    所有人的眼睛都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在那裡的人是,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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