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回令!」
陳陽片刻都不敢耽誤,夜間的暗哨,估計槍裡面裝的都是實彈,在這種情況下陳陽可不想做暗哨的槍靶子。
「展!」
暗哨回了口令,隨後道:「誰?」
陳陽苦笑著道:「和你一樣,也是警通連的,我的任務就是體驗一下營區的防衛。」
暗哨警惕的看了看陳陽肩章,隨後敬禮道:「那個人是誰?」
「我們是一起的,他……」
陳陽的話音未落,就看到南宮嵐陰著臉走了過來。
暗哨一見到南宮嵐肩章立刻在地洞中挺直了腰板敬禮。南宮嵐回禮,隨後點了點頭道:「辛苦了,你們做的不錯,繼續潛伏,不要給任何敵人機會。」說罷瞪了陳陽一眼轉身就走。而這時,這名暗哨忽然叫住了陳陽:「班長,先別走,你幫我把那個樹墩子撿回來。」見陳陽愕然,苦笑著道:「我的腿蹲木了,幫幫忙。」
走過去撿起樹墩,陳陽看了看,這個樹墩是中空的,在四周遍佈著六個荔枝大小的孔洞,如果估計的不錯,這幾個孔洞就是用來呼吸和瞭望的。暗哨再一次伏了下去,陳陽小心翼翼的將樹墩蓋好,仔細的檢查一番後離開。
進入了臨時營區,南宮嵐和陳陽兩人徑直走向了指揮所的方向。還沒等接近指揮所,迎面就走來了何隊,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孫二炮和盧西官。
「回營房!我找你們兩個有話說!」何隊說了話就走,臉色十分的難看。
一路無話,臨時營區北側的行軍帳篷裡,到處一片漆黑。
何隊與幾人都坐在行軍床上。
黑暗中,何隊的聲音夾裹著怒意,就像炸藥包上嘶嘶作響的引線,使帳篷裡的眾人心中忐忑不安,尤其是陳陽和南宮嵐。
「怎麼不出聲?說說吧,你們幾個不是整天說自己是精英嗎?噢,精英就這水平,聯勤隊的警衛連就把你們留住了,這他娘的就是精英?」
陳陽動了動嘴,但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要說什麼!」何隊的眼睛在黑暗中掃向了陳陽和南宮嵐的方向,嘲諷的道:「你們是不是想說你們大意了,警衛連的戰士們太厲害了?下次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屁!我告訴你們,假如這是真正的戰爭,你們倆現在就死了!」
「教了你們那麼久!你們學到了什麼?你們的腦子裡再想什麼!越過劇本那小子設置的雷區就可以放鬆警惕了嗎?告訴你們!不是警衛連厲害!你們輸就是輸在心理上!你們敢否認嗎?你們一開始就壓根沒瞧得起人家,認為人家的防守不可能擋的住你們,你們的精力都用到哪了?我告訴你們,你們的眼睛就盯在劇本設置的那幾個破玩意兒上了!」
頓了頓,何隊繼續道:「這些話我說過多少次了?嘖嘖,真出息啊,你們自己看看,啊,你南宮嵐心裡學碩士,嗯,軍區給你待遇,上尉,軍銜不低了,你知不知道我熬了多久才當上上尉?但就你這軍事素質,我看還不如初中畢業的孫二炮!你腦子裡在想什麼?過雷區,最基本的要求是什麼!你們是工兵嗎?需要你們一點一點的排雷然後再摸過來嗎?這是臨時軍營,這要是真正的戰鬥,等你們排完雷黃瓜菜都涼了!
摸營,講究的是什麼?
什麼叫滲透!
你們兩個在三百米外就已經被監視器發現了!
還好意思趴在地上排雷?
我這臉都讓你們丟盡了!
那些電影導演算是沒發現你們,這是他們的損失,就你們趴在地上的那個造型,一人配一把佐官刀,畫上兩撇小鬍子,換件衣服正好去演地雷戰!」
孫二炮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何隊怒道:「笑什麼!來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們,這是演習不假,但是你們得把這給我當成真的來做!假如現在給你們任務,是去摸敵人的營區,你們會傻顛顛的就這麼跑去?你們會不考慮敵人的防衛部署?態度!對事情的態度……」
何隊的怒火毫不掩飾的噴發了出來,沒給戰士們留一絲的面子。
聽著何隊的話,陳陽的臉已經熱的可以用來烙餅。
對不起。
這三個字已經變成了千斤巨石,讓陳陽根本就沒有臉去說。
何隊竹筒倒豆子,該說不該說的一股腦都捅了出來。
於是漫長的黑夜就在陳陽的思考中過去了。半夢半醒中,那名老兵憤怒的眼神不時的出現在他的眼前,態度,到底是什麼……
科爾沁草原的清晨起了風,西北風以每秒超過十米的速度夾裹著黃沙鋪天蓋地的襲來,吹得人睜不開眼睛。而此刻的陳陽正在緊張的為指揮所的防衛而動著腦筋,腦子裡不停的思考著假如是自己來攻擊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又要用什麼樣的行動來阻止對方的這種攻擊?
就這樣不停的設想,不停的發呆,不停的和其他人交流。
一轉眼,五天過去了。
這一天清晨,科爾沁草原深處響起了隆隆的炮聲,瀰漫的硝煙中,摩托化步兵旅的演習正式打響了。
聯勤隊接到了指示,摩托化步兵旅的補給隊伍出現問題,已經無法再保障步兵旅的補給任務,於是,整個營地忙碌了起來,十五分鐘後,車隊駛向了百公里外的步兵旅陣地。
戰士們都興奮了起來,硝煙瀰漫的戰場,彈火紛飛的場景,這一切馬上就要來到了。
而陳陽坐在駕駛室內,眼神也變的前所未有的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