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自殺的行為!望著狙擊鏡中不時出現在窗口中8341小隊,這名狙擊手笑了,這實在是讓他覺得這次對抗的對手有些白癡。啪!窗口中出現的目標隨著他的手指扣動倒下了,可很快,他的心裡就起了疑惑,既然軍區能讓這支隊伍與己方對抗,那就是說軍區認為對方有這個能力,可他們怎麼會這麼愚蠢的在明知有狙擊手的情況下依然不時的出現在窗口呢?
掩飾!
他們在掩飾什麼!
這名狙擊手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了起來,放棄了緊鎖的窗口,轉而去查看全局,而營地東北面山坡上的兩條身影很快就進入了他的視線,心中一緊,狙擊手的狙擊鏡轉向了那兩個正在快速行進的人。
狙擊鏡的世界裡,是一片淡淡的綠色,陳陽和孫二炮正在全力的衝刺,速度可以說是很驚人,在奔跑跳躍中,狙擊手嘴角露出了一抹譏笑,兩人的動作不可說不完美,但是在一名專業的狙擊手眼中,堪稱完美的動作很容易就讓他找到了二人行進中的潛意識規則,說穿了,就是行進中的習慣動作,以及遇到各種路況後的本能反應。
將狙擊鏡穩穩的放在行進中的一人身前,計算了一下風速距離,狙擊鏡挪開了,挪動到了兩人行進路線的前方,那裡,有一個小小的雪包,按照目前二人的行進速度,在遇到這個雪包的時候兩人一定會跨越,再一次的修正狙擊鏡的位置,狙擊手的眼睛瞇了起來,心中默默的計算著距離,相比與普通的狙擊手,在他看來,這種預算好敵人行進路線以及將會做出的動作守株待兔,才是最能令他找到快感的方法。
10,9,8……目標越來越接近狙擊鏡中的準星狙擊手的手指已經按在了扳機上,可就在這時,他的右肋忽然一疼,緊跟著一股強烈的麻痺感瞬間爆發,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手指上一絲力氣也無,冰冷的扳機在這一刻竟然無法按下去,眼睛睜不開了,強烈的睡意襲來,啪~一歪頭,這名狙擊手的臉扎進了積雪,冰冷的雪卻又激起了他短暫的清醒,用盡全力,在身邊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S……
而此時距離軍營四百米左右的山坡上,病毒望著狙擊鏡中狂奔的陳陽和孫二炮輕罵道:「一對兒屬鴕鳥的,顧頭不顧腚……」
此時營區的戰鬥已經結束,南宮嵐、林烈鋒、張哲、張濤、簡捷五人已經完成了演習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陷入了沉睡,而能夠站在他們面前的敵人僅僅剩下了三個。他們還來不及感歎,軍營外又傳來了低沉槍聲。三個人迅速的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即便看到了隱藏在營區西南角瞭望哨上的戰友正在用手語告訴他們,兩人突圍,另外一名狙擊手……
而此時的陳陽和孫二炮正在奪命狂奔中,兩公里佈滿了積雪的崎嶇山路眨眼間就衝了過了,拐過山谷,一路向北大約三公里後,一條東西走向的峽谷出現在了眼前,從懷中拿出通訊器,嘗試著與基地聯絡,結果依舊是沒有信號。
兩人繼續前進,順著這條峽谷轉向向西,仔細的看了看地圖,其實他們這是在兜***,不過只要穿過這條峽谷,就可以到達白狼山的西北角,按照地圖上的標示,即便到時仍然無法發送消息,他們也可以找到附近的一個名叫柳條溝的小村子,時代在進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車,最不濟也會有電話……
路依舊在繼續,時間已經接近正午,峽谷中的氣溫升起來了,刺骨的寒風中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帶來了暖洋洋的感覺,使兩人的疲勞感越發的明顯。而這條峽谷從嚴格的角度上來說只是山溝溝而已,積雪的覆蓋下沒有路,前進了大約六七公里沖在了前面的陳陽忽然停了下來,對身後的孫二炮做了一個隱蔽的手勢,隨後手臂急擺隱藏在了靠南面山坡的一叢榛子秧中,眼神警惕的看著右前方。
冷冷的掃了一眼身後的孫二炮,陳陽用手指了指他,隨後指了指自己,然後用兩隻手指做出一個悄悄行走的手勢,孫二炮點頭示意明白了。前進了大約幾十米,山風中隱隱的穿來了哭叫聲。
這裡是一個小小的山岔,透過掛著殘雪的殘枝敗葉望過去,山岔裡正在上演一幕警匪片中的老套情節,三個男人正在對面前跪倒的一男一女拳打腳踢,跪倒的男人和女人看不清楚面容,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女人一定是個尤物,即便是哭喊中也透出了一股濃濃的誘惑。
而三個男人其中為首的一個上身披著一件純白色的貂皮大衣,手中拿著一把手槍,一邊踢打跪倒的兩個人,一邊罵著什麼,可由於距離太遠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
陳陽不由得面露喜色,能遇到這幾個人,相信這裡距離可以通車的地方不遠了,這些人很明顯不太可能徒步行走太遠,轉回頭去,對孫二炮做手勢示意孫二炮跟在他身後悄悄的離開這裡,只是陳陽悄悄的避過山岔裡人的目光溜過去後驚訝的發現孫二炮沒動。
「噓~噓~」陳陽不由得有些著急,對孫二炮連連擺手,可孫二炮回給陳陽的是憤怒的目光,轉瞬,陳陽就明白了孫二炮的想法,此刻的孫二炮狠狠的瞪陳陽,用手指指了指陳陽,又指了指自己,隨後指向了山岔,那目光分明在說:我們上去……
陳陽氣得咬牙,這並非陳陽的心冷,眼前的情景無非是有人在向其他人施加暴力而已,即便是真的殺了人,那也是特警隊與警察的事情,他們當前最需要完成的是什麼?是任務!
更何況,那幾人只是毆打,並沒有殺人。
而陳陽相信孫二炮也十分清楚特種部隊和特警隊的區別,關鍵就在於特警隊在進行任務的時候,如果遇到了普通民眾或者是人質的時候會優先考慮人質的安全,而特種部隊不這樣,特種部隊是以完成任務為第一目標,莫說是不相干的人,即便是自己的隊友死在自己的眼前,也不可以戀戰,必須要首先確保完成任務!而這,是他們來到8341小隊會何隊為他們上的第一堂課。
一句「傻逼」的口型,陳陽向孫二炮做出了發洩,隨後不理會孫二炮,陳陽小心的盡量不發出聲音前行,一連走出了近三十米,回過頭去,原本以為會跟在身後的孫二炮失蹤了。
陳陽的憤怒簡直可以點燃被積雪覆蓋的山峰!這已經是什麼時候了,這場演習最關鍵的時刻已經到了,或許只有一步之遙他們就可以完美的完成任務,可孫二炮竟然……咬牙跺腳,陳陽轉身就走,可是沒走上兩步,陳陽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又返回身來悄悄的攀上了山岔旁的山包。
悄悄的靠近,陳陽已經發現了隱藏在山岔另一側的孫二炮,而此時的孫二炮正小心翼翼的伏在那裡,就像一隻隨時準備撲出去獵食的豹子,而山岔中的人也清晰的映入了陳陽的眼簾,跪倒在地的是一個異常美麗的少婦,看樣子年紀不會超過27、8歲,在她的身邊,是一位非常富態的中年男人,只是此刻他們的情況並不太好。
側對著陳陽的是三名年輕人,而此時陳陽才終於發現其他兩人手中所攜帶的武器,這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靠在裡面那人,手中所擎的是一枝64式微聲衝鋒鎗,而靠在最外面的一人,手中所持有的則是56式半自動步槍,中間的那名年輕人,看不清楚手中所持的手槍到底是什麼型號,不過從年輕人的揮舞中陳陽還是敏感的進行了判斷。
80%是64式!
陳陽終於有些明白了孫二炮為什麼這麼老實的蹲在對面,別看孫二炮有些憨,但是他並不是傻子,他手中的只是麻醉彈,這麼近的距離,這三個人手中擁有的武器在幾秒鐘內完全可以將他的身體射成篩子,64式微聲衝鋒鎗,56式半自動,雖然是些已經老掉牙的武器,但是在參訓隊的時候,陳陽對這兩種武器的使用是十分的清楚的。
尤其是64式微聲衝鋒鎗,那可是曾經霸佔了一個時代的頂級武器。
拋開那些荒誕的想法吧,即便是特種兵在這樣的距離下,面對這樣三支武器,也不會存在像警匪片中那樣的情節,除非,這三個人的槍法爛到在不到五十米的距離也無法擊中一個身高超過188,體重超過90公斤的目標。
但是,那可能嗎?
如果陳陽與孫二炮手中所持有的武器是實彈,那麼或許還有一拼,這麼近的距離他們有信心即便是盲射,也可以一槍暴頭……這無疑是一個大麻煩,陳陽腦中迅速的轉著念頭,很明顯,現在只要他們繼續向前,然後完成任務,接下來這三個人絕對不會有機會逃走,因為他會隨後報告情況。
怒視隱藏在對面的孫二炮,陳陽再一次做出了手勢,走!完成任務要緊!
孫二炮搖頭。
而就在這時,山岔中的情形起了了一些變化,為首的那名年輕人忽然用槍指向了跪在地上哭泣的美麗女人,獰聲道:「姓喬的,你到底說不說密碼?我知道你最近剛剛賣掉了七十噸鉬粉,別再和我說賬戶裡沒錢,如果你不說我馬上就幹掉她!」
富態的中年人望向了一臉絕望表情的美麗女人,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濃濃的憐惜,只是隨後,富態的中年人一閉眼,道:「如果你們殺了他就永遠也不會得到密碼。」為首的年輕人有些歇斯底里的笑了起來:「姓喬的!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人嗎?殺了她我得不到密碼嗎?不殺她你就會說嘛?」
中年人不語。
「砰!」
「你看那炫麗的血色瞬間在山谷中綻放,詭異又美麗的花朵曇花一現,而代價,則是那雙瞬間灰白的美目,唉……,可惜沒有時間慢放,沒有淒美的音樂,這麼美麗的女人栽倒在地,手腳還在盡情的舞動,享受著生命的消逝,你看她那白嫩的脖徑所濺的點點嫣紅,在陽光與雪地的映照下就彷彿一副踏雪尋梅,甚至,還可以在圖畫中看到隱隱跳動的梅枝……這一切是多麼的美啊……」為首的年輕人一臉的陶醉道。
可陳陽知道,那是美麗少婦在抽搐。
手中的槍指向了富態的中年人,年輕人神色忽然猙獰了起來:「姓喬的,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如果你不說也沒關係,我會送你去見情婦,然後麼,去找你老婆。」
富態的中年人眼神中露出了一抹譏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而就在這時,一聲沉悶的槍響,瞬間,為首年輕人的左眼爆起了血花,而就在這時,年輕人手中的槍也響了。
彭!年輕人的屍體瞬間倒了下來,壓在了中年人的身上,而中年人的眼睛已經只能看到兩點灰白,另外兩人似乎是被驚呆了,對面,一個滿臉怒火的軍人正向他們舉槍,彭!手中56式剛剛舉起的那人還來不及拉開槍機,孫二炮的第二顆麻醉彈已經送給了他,而這時另外那名手持64式微聲衝鋒鎗的年輕人已經打開了槍機,正在瞄向孫二炮。
一聲沉悶的槍響,夾雜著兩聲64式槍聲,這名年輕人倒了。
開槍的人是陳陽。
而此時的孫二炮只能用暴怒來形容,對兩名倒在地上的年輕人拳打腳踢,那凶狠的程度,即便是陳陽也看的心頭發涼,不過陳陽並不想阻止孫二炮發洩,坦白講,他們並不是第一次看到殺人,嚴格的說起來,在8341小隊的訓練正式開始後,他們曾經親手殺過人,不過那是在法場,去執行槍決。
相比孫二炮的怒火,陳陽的心裡竟然異乎尋常的冷漠,那種淡淡的漠視,使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可隨後孫二炮的行動陳陽不得不出手制止了,因為孫二炮竟然去揀匪徒手中的槍!陳陽相信,孫二炮要是拿到了槍,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地上的這兩個傢伙打死,但是,現在不行,原因很簡單,那樣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滾遠點!」孫二炮紅紅眼睛裡轉著淚水怒喘著粗氣吼道:「陳陽!你看看!如果一開始你肯和我一起上來,這兩個人會死嗎!就是因為你,他們死了!死了!」
「閉嘴!」陳陽也怒了,從打認識孫二炮以來,哪一次不是他為孫二炮擦屁股?沒想到現在孫二炮居然把責任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這實在是讓陳陽難以忍受:「放屁!他們死了關我什麼事兒!」
孫二炮的眼淚打著轉往下掉:「不關你的事兒?如果你肯早一點動手,他們會死嗎?」
「少***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特種兵!我們不是特警隊!難道你忘記了嗎!何隊給我們上的第一堂課就是要求我們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都要先確保完成任務!」陳陽吼道:「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可他們是人!這只是演習!」
就在這時,陳陽的眼角餘光中忽然發現了一道不該出現的身影,猛的飛起一腳狠狠的將孫二炮踹了出去,隨後身子藉著這股反震的力道摔向了山坡,迅速舉起手中的槍,接連兩槍,而那道身影似乎早料到了陳陽的行動,連續兩個標準的軍事規避動作竟然躲過了陳陽射出的子彈,而就在這時,卡!卡!陳陽手中的槍忽然啞了,而對手那黑黝黝的槍口已經對準了陳陽,甚至,陳陽已經完全能夠感覺到,那顫動的槍口裡馬上就會向自己飛來一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