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倚天屠龍記（團戰）第二百四十六章：陳友諒的野心
第四部：倚天屠龍記（團戰）第二百四十六章：陳友諒的野心
項東海以那獨特的沙啞聲，慢條斯理的訴說道：「此酒名曰『烈焰』，喝下去之後有若烈火焚心，但也激.情四射，回味無窮，若是以內力相抵擋就失去了這翻獨特的味道。只可惜此酒乃是酒神左伯言的最後傑作，當世僅存三瓶，今們能喝到，倒是你們與我有緣。」
「這……」
鬍鬚大漢和瘦子都啞住了。
他們是想過這酒的珍貴，但絕對沒想過這般厲害。至於酒神左伯言，他們雖然聽未聽過，但能得酒神之名，兼之此酒已經神奇到非世俗所能度量的存在，只當是自己孤陋寡聞罷了。
「好！」
鬍鬚大漢也是豪氣，不用內力一試之後，果然是烈火焚心卻又回味無窮，雙眼有一種迷離的神采。
不過那瘦子就沒跟鬍鬚大漢一樣再試一次，只是用專注的眼神仔細地端詳著手中的酒杯，心中充滿了感慨。
這個世界充滿了凶險。他們.兩人的仇家也不少，若是兩人都喝醉了，恐怕不用出去就會橫屍此樓。為了自家性命著想，瘦子寧願克制住自己強烈的，保持最後的一分清醒。
項東海對瘦子投以一個欣賞的.眼神，平靜地告誡道：「閣下表面看是氣息沉穩，雙眼神光自若，並無任何的發病症狀，只不過閣下的脈搏時不時會出現異常地顫動，顯然是過度修煉陰性內功導致真氣走岔，傷及經脈。若是閣下不及時救治的話，恐怕不出三年，閣下的一身修為就要前功盡棄了。」
瘦子臉色大變，當即站起來直直看著項東海。
也幸虧他還算聰明，沒表現出.任何的攻擊意圖，否則他與項東海的緣分就會從此了斷。
瘦子知道自己遇到了高人，一個修為高得離奇的.宗師級人物，連忙施以晚輩禮儀求問道：「前輩既然如此清楚晚輩的內傷，還請前輩一救。以後若是有所差遣，晚輩定不推脫。」
項東海微微一笑，他今天之所以這般作為，全是他.感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感覺——孤獨。修到大宗師又如何，他始終是一個人在戰鬥，始終是一個人的獨角戲，這種非人的孤獨感當真是折磨人，所以項東海適當性的放鬆心懷。
當然的，項東海此做也是想打探一下最近的武.林動態。於是乎，項東海就示意瘦子把手遞過來，而他則擺出一個號脈的手勢。
定心一探，項東.海當即有了計較：「你所修煉的功法相當罕見，不僅需要地點的搭配，還需要時辰的對應。只不過你急於求成，導致如今的局面，不過這種病情倒是容易處理……」
正當瘦子想要詢問怎麼個解決辦法之時，一道精純得令人髮指的真氣入侵到他的體內，還不等他做出基本的防禦，那道真氣已經入侵了受損的經脈，一下子就把他多年的隱患給吞噬一空。
「如果前輩有個歹意，我豈不是……」
瘦子想到這裡，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而一直作為旁觀者的鬍鬚大漢也終於定下神來，滿是疑惑得看著項東海和瘦子，似乎想從其中看出什麼苗頭來。
「多謝前輩！」
瘦子心清氣爽，自然知道捆擾了自己多年的隱患被項東海輕而易舉的清理掉，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如此神技，已經不是世俗之人所能想像的。想到這裡，瘦子就想起身拜謝。
不過項東海阻止了下來，淡笑著回道：「這些只不過是我的舉手之勞罷了，談不上什麼大恩怨。」
不想瘦子是認死理的江湖人，馬上駁斥道：「今日之舉對於前輩來說只不過是小恩惠罷了，但對晚輩卻是再造之恩。以後但凡有所差遣，刀山火海，晚輩定當欣然以赴……」
項東海笑笑不語。
而鬍鬚大漢終於弄明白是什麼事情，也跟著瘦子對項東海施了一禮。他跟瘦子是生死之交，一起出生入死達十六年之久，其感情甚是兄弟，瘦子的恩也就是他的恩。
事成定局，項東海也就乾脆問道：「好了，再是婆媽就不妥當了。你們也坐下來吧，近江湖裡發生的大事情。」
鬍鬚大漢和瘦子相對看了一下，顯然是為項東海的好說話吃了一驚，不過他們很快就鎮靜下來，由鬍鬚大漢自我介紹道：「晚輩名叫魯大為，他叫左江明，原本只是兩個籍籍無名的鏢頭而已，於機緣巧合之下修得一身的武功，奈何得罪了元蒙權貴被迫落草為寇，於兩廣一帶一個無名山頭的自立山寨，辛苦經營下倒也擁有三百來名還算聽話的手下。雖然行的是劫富不劫貧的準則，奈何還是得罪了貪得無厭的蒙人，被蒙人派三千兵力圍剿，全山上下就得我們兩兄弟得脫，如今還在朝廷的通緝之中。」
這個自爆家門也算是清楚了，項東海聽得是不住點頭。
這兩人的修為的確不錯，看樣子還是擅長聯合之術，兩人的修為大概能與大唐裡的胖煞金波和金銀槍凌風相比較。在世俗算得是很不錯的高手了，但在項東海眼裡還是不入流。
不過這兩人根骨還不錯，算是中上之姿，特別是他們的內功修為沒有因為種種遭遇而落下，反而比同等級的江湖高手來得更為精純；再加上非比尋常的經歷所磨練出來的堅強意志，綜合來說，他們是兩個有點潛力的練武料子。
想到這裡，項東海的嘴角起了一點玩味的笑意，但沒有說話，靜心聆聽魯大為的講述。
說實在的，魯大為他們是第一次遇到修為高得離譜，又這般好說話的超卓人物，心中不禁湧起一股仰慕之情。現在這個恩人有需要自己的地方，魯大為自然是高采不已，認真地講述起來：「最近最轟動江湖的江湖事情，莫過於少林高僧圓真被刺的消息。少林為了此事，破天荒地開出了前所未有的懸賞，希望各位武林同道聯手剿敵。如果有人能生擒這個刺殺圓真大師的賊子回少林，就能到藏經閣隨便選擇一本武功秘籍。現在，整個江湖的人都在搜尋這個年不過二十，修為卻高得離譜的少年郎。」
頓了一下，魯大為又補充道：「不過說來也奇怪。那武當的創派師祖張真人對少林素來對禮讓謙遜、客氣有加，不想這一次聽聞此事之後就嚴令武當弟子不得插手此事，違者將逐出武當。為此，聽聞少林方丈頗有微詞，奈何張真人乃是當今武林第一高手，也只能藏在心底生悶氣罷了。」
沉默寡語的左江明補充道：「江湖謠言，此事武當和少林的矛盾源自於十一年前少林寺夥同其他門派，逼死了張真人最為疼愛的五弟子張翠山而起的；又有謠言說那少年郎本就是武當中人，所以素有威名的少林方丈才會如此的氣惱。」
「原來如此……」
項東海聽得是不住地點頭。
距離項東海少林寺之行只不過是過去十三天而已，江湖上已經鬧得如此沸沸揚揚，實在大出項東海的意外。不過項東海素來習慣站在風頭浪尖，對這點小小的威脅根本不放在眼裡罷了。
這時，魯大為又補充道：「今日又聽聞白道七大派之間走動比往常密切得緊，似乎有所圖謀。在民族為難之際，這些所謂的明門正派還在相互內鬥，不為漢人江山出一分力氣，當真是表裡不一。」
左江明冷冷地補了一句：「若不是有武林敗類拖延住我們兩兄弟，那些已經腐化的蒙古兵們怎麼能那麼簡單就攻破我們的要塞，一面倒地屠殺我們三百多名兄弟呢……」
聽到這裡，魯大為雙眼幾欲噴出火來。
項東海聽到這裡，心裡終於有了答案，以傳音入密的方式問道：「如果本人給你們兩人一個復仇的機會，不知道兩位應肯不？而且我還得慎重提醒兩位，此次甚至關係到漢人的復辟大業，兩位可得想清楚了再行事。」
魯大為和左江明聽得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好不容易才把蹦跳的心給強行恢復正常，由左江明答道：「先不說先生的大恩，單單此事關係到漢人的江山，我等漢家子弟絕不會推辭！」
「不錯。」
項東海將一張早就寫好的信箋飛到左江明的手上，說道：「這封信裡的內容關係到丐幫的榮辱勝衰，也關係到漢家義軍的要害，你們必須親手交到丐幫幫主史火龍的手裡，切不可失。」
這封信箋乃是項東海早就準備好的東西，算是給史火龍的一個提醒。只不過現在遇到了魯大為和左江明，項東海又有另一翻計較。
一切盡在不言中。
魯大為和左江明知道此物貴重無比，自然是珍而重之地將信箋藏好，對項東海施了一禮，就欲離去。可是項東海卻阻止道：「如果你們二人完成了此次囑托，可於明天到這裡與本人聯繫。」
魯大為和左江明見項東海在桌面以水寫的五個字，當即心領神會，點頭表示明白。
「保重！」
「定不負恩人囑托！」
就此拜別。
目送著魯大為和左江明離去，項東海的嘴角的笑意再度掀起。
在這麼明顯的地方說這麼敏感的話題，即使項東海一直以來的聲音都是有所掩飾，但他們之間的交易已經被數個有心人看在眼裡。只要其中一個是敵人，或者好奇心大一點，那麼魯大為和左江明就很可能背負上不必要的危險。
雖然將他們兩人當成棋子使用，但這是項東海的一個誘餌，也是對魯大為和左江明的一個考驗。
…………………………………
陳友諒的寓所。
雖然陳友諒的寓所並不大，與史火龍的府邸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東西，不過陳友諒是淨衣派的七袋長老，在洛陽城有屬於自己的基業，這裡只不過他是的門面功夫罷了。
丐幫雖然是天下第一大幫，但也不是全幫上下團結一心的，丐幫之內也有污衣和淨衣之分。
這兩個派系的本質區別在於，污衣派認為自己既然是乞丐，就應當有個乞丐的樣子，就應當蓬頭垢面，破衣爛衫，只吃嗟來食，受人白眼；而淨衣派則認為自己雖是乞丐，但也得講究衛生，飽食暖活，特別是有了強大的組織、地位和收入之後就更應該以正常人的方式過活。
而七袋長老陳友諒就是現今淨衣派的代表人物。
嗆！
一個酒杯破碎的聲音打破了寓所裡的寧靜。
看著手中消息，陳友諒的怒火當即爆發出來，大罵道：「廢物！連探清楚那三個人的底細也辦不到，養你們這麼多年有什麼用！」
在場除了陳友諒沉重的呼吸聲就無其他了。
最後，一個陰森僧的聲音答道：「主上，那個疤臉劍客的身法修為比我們估計的還要厲害三分，我們的人連一個呼吸也跟不到就弄丟了，此人的修為絕對不是幫主之下。」
如果是其他人說的話，陳友諒肯定不會聽從，但是這個人所說的話，陳友諒就會信了個十足。不為其他，就因這個人乃是陳友諒的師傅成昆親手訓練出來的死士頭領。
成昆為了顛覆明教，處心積慮，自然知道不可能單靠一人之力，所以他親自培養出一大批死士供他差遣，可以於關鍵時刻給予明教致命的一擊。而陳友諒眼前這個人，就是這批死士的老大，也是成昆的秘密弟子，深得成昆的信賴和傳承，武功遠比陳友諒來得高明。
他之所以稱呼陳友諒為主上，第一是因為陳友諒是名義上的主公，第二是因為成昆的所有財力和世俗基礎皆由陳友諒所掌控。簡單點說，因為成昆的死，讓掌握了死士命脈的陳友諒順理成章地成為死士的新主人。
原本義氣紛發的陳友諒卻因為項東海的出現產生了一絲危機感，雖然還不至於打亂佈局，但也是憂心忡忡，是故才有剛才的一幕。
陳友諒臉色大驚，他自然知道丐幫幫主史火龍的修為有多麼的可怕，雖然史火龍還未能把丐幫的鎮派絕學「降龍十八掌」盡數學全，但成昆曾經評價過史火龍的修為不在其之下。可現在無端端出現了一個更可怕的人物，當真叫陳友諒大為驚惶。
鏘！
突然間，死士頭領的寶刃出鞘。
項東海那獨特的聲音響了起來，安慰道：「別緊張，如果我有歹意的話，你們根本活不到現在。別以為圓真傳給了你破戒刀法和蜻蜓點水輕功提縱術，就可以對我形成威脅，我要殺你，一招都有點奢侈。」
破戒刀法，少林七十二項絕技之一。名為破戒，即是大開殺戒，因此這套刀法全是攻勢，狠准威猛。而蜻蜓點水輕功提縱術也是少林七十二項絕技之一，為少林僧人提著水桶過河時使用的輕功。
這時，剩餘的兩名死士也做出了反應，而陳友諒先是一驚，但很快就鎮靜了下來，沒有做出絲毫的無謂之爭。
「是你！」
那死士帶著濃烈的殺意死死地看著項東海。
這個時候的項東海沒有戴上人皮面具，是人都知道他就是殺死成昆的那個神秘魔頭，只是不知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雖然史火龍是丐幫幫主，但他的府邸也沒達到六袋弟子看門，七袋長老巡邏，八袋長老護法的誇張程度。相反的，因為史火龍的個人修為精湛，而洛陽又是丐幫的地頭，所以史火龍的府邸倒不怎麼森嚴，也就寥寥幾個低級別的丐幫弟子在把守罷了。
所以潛入史火龍的府邸，對於魯大為和左江明並不是很困難。
所以項東海根本不擔心魯大為和左江明潛不進史火龍的府邸，他所擔心的是這對難兄難弟在潛入前或者完成後會被人截殺。而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也就陳友諒一人而已，所以項東海先來了一個堵門解圍。
「不錯……」
陳友諒的表現完全符合一代梟雄的作為，項東海詢問道：「陳友諒，那圓真禿驢是你的師傅，怎麼你不幫他報仇的？」
陳友諒笑著答道：「連師傅他老人家也不是閣下的三招之敵，更不說我們區區的四人了。只要閣下有一點的殺意，我們早就橫屍於此了，哪裡還能站著跟閣下說話呢。」
事實上，陳友諒的內心也挺複雜的。
若是沒有成昆的話，也就沒有今日的陳友諒，雖然成昆此人刻薄寡恩，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陳友諒一直對成昆都是敬佩有加。一聽化名圓真的成昆死於一個神秘人之手，陳友諒馬上發動手上所有的力量瘋狂追蹤，可伴隨著天羅地網的播灑出去，陳友諒的心就越鎮靜，越想越心冷。
經過這幾天的沉澱，陳友諒終於有了明確的領悟。
是以，陳友諒就問道：「閣下之所以不殺鄙人，相信是鄙人還有一定的利用價值吧？」
項東海就知道歷史上的每一個名人都不是便宜貨色，笑著問道：「陳友諒，他們三人值得你相信不，若是不值得的話，我就得清理一下場面了。」
剎時，三道淒厲的破空聲襲來。
在場的人，除了那三個死士還能有誰這麼大膽，竟然對項東海出動兵器。
咻咻咻！
項東海接連三記彈指，三粒鐵珠就洞穿了三名死士的兵器，直接穿透了他們的身體。項東海沒有殺人，但比殺了他們更為歹毒，因為這三記「彈指神通」直接攻破了他們三的丹田氣海，畢生的修為就這麼簡單地被廢去。
「你好狠……」
死士頭領的「破戒刀法」還沒來得及表演，僅僅罵出這麼三個字就昏迷了過去。
項東海彷彿做了不值一提的事情一般，轉向陳友諒說道：「好了，現在沒有蒼蠅開糾纏我們了，我們就直入主題吧。」
陳友諒倒是有自知之明，回道：「似乎鄙人沒有什麼東西值得閣下借助的地方，不知道閣下可否為鄙人解一下迷惑麼？」
項東海並沒有回答這個刁鑽的問題，而是問道：「如果他們三人是跟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但在將來某一天會威脅到你，你會怎麼處置他們？」
項東海不怕陳友諒說漂亮話來蒙騙他，一個人說謊，呼吸、心率、眼神都會有些許變化，這樣的變動根本逃不過項東海的靈感。這個也就是項東海不怕落在自己手上敵人用謊話欺瞞自己的緣故。
陳友諒知道項東海強勢，完全可以忽略自己的存在，心中雖然有一絲惱怒之氣，但也只能如此而已。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陳友諒就答道：「如果他們是一般的威脅，我會給他們留一條後路，不會趕盡殺絕；但是，如果他們威脅到我的身家性命，我就不會再去計較什麼兄弟情誼了。」
「好，你答得很不錯。」
項東海拍手讚歎起來，梟雄不愧是梟雄，果然有自己的抉擇。既然得到了答案，項東海也就不廢話了，說：「你的答案很令我滿意，只要你能做到這幾步，我就可以既往不咎，抹去你是成昆弟子的身份。」
陳友諒點了點頭。
現在的他，除了無條件應肯還能有什麼選擇。而且在最近的一段思緒中，陳友諒似乎感覺到自己不斷消耗漢人的武力，實在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心中隱約有一種反其道而行的衝動。
項東海繼續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別再插手武林的事情了，特別是協助元蒙圍攻明教的事情；相反的，你要為自己多掙一些本錢，多幫助一些江湖人士，把他們拉攏到你的麾下。如今天下紛亂，群雄並起，以你的能力並不用局限於區區的武林裡，你得把眼光放得更遠。」
陳友諒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彷彿找到了人生知己。
項東海拍了拍陳友諒的肩膀，說道：「你的基礎很不錯，有天下消息最為靈通的丐幫作為鋪墊，無形中就掌握了一件利器，一件可以開創一個朝代的利器。如果你運用妥當的話，將來未必就不會出現一個乞丐皇帝……」
項東海越說越遠，但聲音在陳友諒的耳朵裡永遠是那麼有震撼力。
「忘了說：你的命格裡有一絲真龍紫氣……」
說到這裡，項東海的身影已經徹底地消失，而陳友諒的身體也是凝固了下來。他知道項東海在刺激他，誘惑他，但他拒絕不了，真的拒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