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拋棄
作為這一切策劃者的任我行打量了項東海幾下,讚歎道:「華山項東海,不錯,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聰明,是老夫小看你了……」
項東海一點也不自傲,回道:「任前輩重出江湖,倒是一件大喜之事。只不過任前輩在西湖底歇養了這麼多年,雄心依然不滅,一出江湖就布下如此陰險之局,實在叫晚輩痛心。」
這一下,不僅是任我行,連任盈盈、向問天也是聽得臉色驟變。
任我行被囚禁於西湖底下,那乃是機密中的機密,項東海區區一個華山弟子,怎麼可能知道如此秘辛的。突然間,他們三人都生出一種無所遁形的恐怖感覺。
不過任我行畢竟是任我行,心神變化僅僅是一瞬間而已,馬上就恢復過來,以著一個煞有深意的眼神詢問道:「項少俠,不知你是從何處得悉老夫被人囚禁於西湖底下的?」
看任我行的態勢,大有不回答就下殺手的味道。
可是項東海就是一頭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雖然任我行的實力比項東海高出一大截,但是論起逃跑的功夫,項東海比任我行只強不弱。逃跑可是講究經驗、技巧和智慧的,可不是功力高、輕功好就行的。
於是,項東海就很是「大膽」地反問道:「任前輩,晚輩是怎麼知道前輩被囚禁在西湖底下,前輩倒是不用多加追究,反正前輩已經脫困而出。晚輩倒是想知道前輩是怎麼成功脫離,今天布下這個局所為如何?」
任我行閃過一絲殺機,隨後就冷笑說道:「既然你這麼不識相,那就休怪老夫今天趕盡殺絕了。像你這樣的人才,老夫想用但不敢用,要怪,就只能怪你太過聰明了吧。」
任我行的話音一落,忠心耿耿的向問天率先飛衝過來,目標不是項東海,而是與他平分秋色的方生大師;而乖巧的任盈盈則是選擇被廢一隻手的費彬。
這樣地分配。就足夠使任我行有充足地時間將項東海擊殺。
當然。這僅僅是理論地上地事情。
蒼松迎客!
一樣是華山劍法。但是項東海演繹出來就有不同地味道。這一招類似於防禦地劍招融合進八卦劍法地「截」字心訣。再配合上純正地華山內功。發揮出來地威力一點有不遜色於岳不群。
任我行自然是不可能將岳不群一招制服。以此類推。自然是奈何不了僅僅比岳不群稍微遜色一丁點地項東海。
面對這開門迎接地一劍。任我行囂張地軌跡為之一滯。
不過項東海還是低估了任我行的武學修為。任我行的停滯不僅沒有破壞他的攻擊意圖,相反的,還給了他營造出充足的發揮空間:只見他的「吸星**」在毫無防備的情況突然爆發出來,項東海還未撤離的金光劍在強大的拉扯之力下邊,瞬間失去了應有的隨意和瀟灑,甚至連身體也為之一側。
隨之而來的就是隔空一掌!
江湖上眾所周知的「劈空掌」,只需要一定的內功修為即可施展出來。但任我行則不同了,他的內功修為絕對可以用「誇張」二字來形容,不僅有其自身的修煉成功,更有無數名家高手的內功在內,在《笑傲江湖》這個世界裡,恐怕只有寥寥數人可堪一比。
所以這一掌的威力,可不比一些大門派的絕學遜色。
轉身擺蓮!
項東海可不是什麼君子,更不說講究那些無謂的面皮,說退就退。這巧妙的一轉果然讓項東海輕鬆地閃避過任我行的攻擊,不過他這一退縮,倒是把結成一陣線的方生大師、費彬置於死地。
方生大師和費彬也想不到項東海這麼絕情,說拋棄就拋棄,心神不禁為之失守。
如此心境,處境自然是越打越危險。
首先是費彬,在看到項東海退縮,任我行殺向自己的時候,想也不想就開始收掌撤離。只可惜他一隻手被廢,又毫無戰意,對手又是比他強上一籌的任盈盈,僅僅兩個交手就被任盈盈的古怪兵器刺中了肋部,性命垂危。
方正大師也好不到哪裡去。把握能力甚強的向問天伴隨著項東海的退避,原本是糾纏為主的招數登時大開大豁,一招比一招兇猛,間或還夾雜了歹毒的「抽髓掌」為暗擊。
「哼……」
心神失手,自然是堅持不了多久。
方生大師勉強抵抗了近十招之後,在費彬被刺在同時,終於被向問天的「抽髓掌」扇中,陰氣入侵,節節敗退。
就在向問天想拿下方生大師這條大魚的剎那,一道凌厲無匹的劍氣席捲而來。能用到席捲這個動詞,足見這一劍的威勢之盛。
駭然之下,向問天也只能棄掉方生大師,以十二層功力推動「抽髓掌」,迎接這猶如海浪般的劍勢。
崩崩崩!
連續三個氣爆之響,震得整間客棧晃動了幾下,勁氣把周邊的桌子和椅子割切得支離破碎,碎片橫飛。
「太岳三青峰……」
向問天強吞是脫口欲噴的鮮血,死死地看著項東海和方生大師遠去的身影。不是他不想追擊,而是這突如其來的絕殺打得他內傷發作,氣息不振,即使想施展輕功也是力有不遂。
「追!絕不能讓這樣的人活著!」
項東海的種種作為,已經讓任我行把他列為必殺榜的目標。這不是因為項東海的武功造詣,而是項東海詭異的智慧,如果讓項東海繼續成長下去,絕對會成為他將來的心腹大患,別說是以任我行扭曲的心理,只要有點野心的,自然是要扼殺掉這樣的危機。
任盈盈眼神閃過一個猶豫之色,隨後就緊跟上去。
向問天眼神看了一下從另一個方向狼狽脫逃的費彬,突然間生出一個悲涼的感覺。想自己苦修了數十年的武功,今天竟然在一個年不過二十的晚輩丟了這麼大的面皮,實在是平生大辱。
不過相對於晚節不保的費彬,那不知好了多少倍。
向問天強行將心神中所有的雜念拋棄,緊隨任我行的蹤跡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