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 第八卷、雷洗千巖 十七、殺戮
    紳士們鞠躬施禮,心滿意足的走了,留下愛德華茲先生接受公主殿下的接見。

    洛桑再不能躲避了,卻也不能如今就翻臉,瑪瑞莎公主在王室很有影響力,與國王的關係很近不說,與聖公會坎特伯雷大主教的關係也很親密,掌管聖公會資金的奧古斯特主教是她家小教堂出來的教士,這樣的女人最受不得一點挫折,報復起來實在可怕,怎麼著也要拖過這五天。

    倫敦郊外一間幽靜的俱樂部內,瑪瑞莎公主與愛德華茲先生在一套安靜、簡潔卻不簡單的包房裡用餐以畢,正手握著手坐在溫暖的壁爐前喝咖啡。

    「為什麼?羅伯特,為什麼躲著我?沒有我幫你,你能那麼順利說服蘇瑞銀行的股東得到那些股份?後來股東們對你的欺詐起訴,不是我把王室的基金轉移到蘇瑞銀行,法官不會對你們客氣的;你承諾的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欺騙我。」

    愛德華茲先生露出吃驚的表情,他是真吃驚,這些事情洛桑真不知道,可惡的凱普爾為了表現自己,把這些都隱瞞了,最主要的是洛桑不明白凱普爾究竟對瑪瑞莎公主承諾什麼了?

    「天使,親愛的瑪莎;」說這些時,洛桑身上哆嗦著起了陣雞皮疙瘩;「昨天晚上看到保護王室的天使,我的信仰告訴我,你就是我的天使、我的保護神,能得到您的垂青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不能再讓您承受別人的哪怕一點閒話;所以,我決定下午就回約克郡的莊園去,把我的私人事情處理好;新年時,站在您面前的將是一個乾淨的紳士。那時,我們將擁有一個全新的開始,有道打爾和蘇瑞的股份,我們可以在五年內掙五十億英鎊,這是一個紳士的誓言。」

    聽到愛德華茲如此表白,凝視著那稍顯渾濁的藍色眼眸,瑪瑞莎公主陶醉了,捂著胸口喃喃著:「親愛的羅伯,你真決定了嗎接著就幸福的昏了過去。

    洛桑馬上叫來侍者,把瑪瑞莎公主送往皇家醫院。

    天黑時,愛德華茲先生擺脫公主的挽留出了皇家醫院,坐上自己的車離開了倫敦;這下清淨了,瑪瑞莎公主至少要幸福的再昏迷一個小時,並且醒來後還將陶醉一些時間,足夠愛德華茲先生度過今天晚上了;明天,只要通兩個電話就行了。

    攝政公園北邊波拉馬德公爵送給瑪瑞絲的別墅內,橡樹花園的女巫們在舉行會議;決議還沒有形成,出席這個會議的五個女巫,除紫羅蘭女巫和在香港、鬱金香女巫在美州外都在別墅後花園的橡樹下,連迪特.普林茨警官也在參與爭論。

    瑪瑞絲要求解散橡樹花園,這些女巫們都不同意,主要還是瑪瑞絲不能說出一個令人信服的原因,作為一個存在了千餘年女巫家庭,誰也不忍心就這樣解散。

    橡樹花園經過瑪瑞絲的經營,已經擁有了一個芭蕾舞團,外圍也有了些成員,正是紅火的時候,現在解散大家都覺的不可理解;瑪瑞絲也在動搖,身邊的四個姐妹都是花一樣的美麗,各自修煉一門花語巫術也達到了很高的境界;其實,瑪瑞絲對於洛桑的判斷也有三分懷疑,現在解散,斯堪的納維亞山脈中守護橡樹花園的長老們也不會同意。

    洛桑來時,局面正在沉悶階段;對於洛桑,女巫們印象一般,沒有與接觸他過多的女巫們,甚至有些討厭這個東方人;在她們看來,瑪瑞絲是受了洛桑的迷惑才拋棄橡樹花園的。

    「橡樹花園必須解散,你們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美麗的花仙子們,世界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修煉的道路上充滿了欺騙和陷阱;如果你們願意,還可以繼續修煉,但是,你們七姐妹必須分開;這關係到好多人的性命。」洛桑不管別人怎麼看,拿出了三枚舒俱徠寶石。

    「為了這個使命,你們奮鬥了好多年,但這個使命是個謊言,裡面保護和封印的到底是誰?只憑一張鹿皮和上面一個印章證明不了什麼,可以確定的是,開啟靈魂寶石的七個女巫都會沒命,橡樹花園也會由此引來大禍。不要懷疑我的判斷,修煉的世界裡強者為王,不到我的境界不會理解我的話。」

    洛桑說完,揮動手臂,在空中畫出一個九芒星陣,紅藍兩色魔炎充斥其中,女巫們剛在驚異,九芒星陣擴大,把她們都圈進去;另一個世界出現在她們面前。

    天空中,兩個結界被破開,一千個東方裝扮的天神和五百名狂潮騎士正護衛著這裡。

    「信任他的話,你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離開了這個使命,橡樹花園會更美麗。」馮.凱特團長正按照洛桑交代的說著,忽然抽出長劍在空中揮舞三下,狂潮騎士壓低下來,把洛桑緊緊圍在中心,那一千雲使也排出一個巨大的降妖伏魔陣。

    赫爾墨斯先出現在空中,星光下,兩千赫爾墨斯的騎士包圍過來。洛桑揮手散去騎士們的護衛,以橡樹為界讓開一半空間;「赫爾墨斯,我要保護我的女人不受傷害。」

    「既然你明白了,就交出你們得到的東西,橡樹花園的公主們,你們很盡心也很努力,替我們省了好些事。」赫爾墨斯還是騎著白羊,手裡還是提著大袋子,臉上的謙卑消失了,說出的話很得意。「洛桑先生,你不應該太聰明,我勸過你,誰旁邊都有個陷阱,你還要堅持嗎?」

    這點騎士還沒看在洛桑眼裡,但赫爾墨斯既然敢撕破臉就說明自己昨天晚上表現得太激烈了,天神們已經失去了忍耐,難道他們真要把自己幹掉?

    「為什麼?赫爾墨斯,這一切是為什麼呢?洛桑也沒得罪你,怎麼能如此對待朋友?」洛桑裝著迷惑,感覺著周圍的局勢,沒發現更高明的人物,心裡就安定一些。「她們都是善良的女巫,還沒高明到你能出手對付的境界,也沒有先出手對付你,赫爾墨斯,你沒理由對付他們。」

    「我嗎?是,我怎麼會對付可愛的女巫呢?」赫爾墨斯說著,帶著自己的騎士落到地上;洛桑感覺到不對,轉身去抓瑪瑞絲;已經晚了,迪特.普林茨警官抱起瑪瑞絲,手裡的左輪手槍對準她的心臟,百合花女巫揮動橡木棒用魔法陣護住他們,離開這邊去到赫爾墨斯身旁。

    純潔與莊嚴的百合花女巫竟然是叛徒,外圍組織的首領迪特.普林茨竟然是赫爾墨斯的手下,這個突然變故把洛桑也驚呆了。

    「這樣重要的地方,我怎麼會不多留點心?都是你不好,洛桑,不是你,她們還能多活些時候,我們也沒想現在開啟靈魂寶石;都是你打亂了我們的計劃。」赫爾墨斯從自己的大口袋裡掏出三隻巨大的白色鴿子扔上空中,鴿子飛翔一周,空氣中隱約散發出紅色光芒,三個血天使瞬間出現在上空,各自抓起一隻鴿子吞噬著,氣氛緊張起來。

    「放瑪瑞絲回來,我給你寶石。」洛桑看著瑪瑞絲悔恨的臉,拋動手裡的舒俱徠寶石;早晨,洛桑就勸瑪瑞絲,等回到香港再把女巫們召過去,但瑪瑞絲認為就是走也要先講清楚。現在麻煩了,赫爾墨斯是能召喚血天使的傢伙,即使把靈秀峰的雲王全聚齊也只能勉強抵擋兩個血天使,現在動手是找死,洛桑只有先救人了。

    「你真這麼大方?還是不夠,我要橡樹花園的所有女巫都留下來,你也走不了。」赫爾墨斯得意著,他沒想到洛桑如今還有膽子提出交換。

    一道紅芒激射而出,迪特.普林茨癱軟著倒在地上,拿槍的手斷為兩半;看到自己的手他才感覺到痛,尖叫著翻滾起來;百合花女巫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躲到赫爾墨斯身後;紅芒又一閃,貫穿了迪特.普林茨的胸膛。

    「赫爾墨斯,我發誓,誰如果讓瑪瑞絲受到一點傷害,上天入地,我也要抓住他,我有個黑獄,這你知道;只要我不死,你將在那裡面永遠承受折磨。赫爾墨斯,即使你是天神,能逃多少年?我如果想上天界,很容易,如果我上去了,第一個對付的就是你。現在,放瑪瑞絲過來,不然我把再三塊寶石都送進去,後果你知道?你沒膽子殺了我,如果我死了,這寶石也就毀了,裡面是誰?我不想明白。」

    「只要瑪瑞絲安全,別的人和我沒關係,你們的事情也和我沒關係。」洛桑掏出黑玉扳指開啟善惡門,舒俱徠寶石被放在出現在門外的一高大僧人手中;在眾人注視下,善惡門前湧出一群剛經受完酷刑的受難者,兩個剛被俘虜的武士被上下拋動,散開又復合,菩提樹下慘叫連連,血肉模糊的身體刺激著他們。

    赫爾墨斯也被洛桑惡毒的話語和行為驚呆了,洛桑的本事他還是明白的,人家在下面就這麼威風,上去了一定比自己厲害,真想對付他一個小小的神使,想來大人物們為了某些需要會犧牲他的。

    「我也有苦衷,洛桑,我的朋友,別這麼激動;你的美人還是你的。」赫爾墨斯衡量出了輕重,輕輕的把瑪瑞絲推過來;洛桑卻只拋過去兩枚舒俱徠寶石。

    「你不講信用,洛桑,你不要逼我。」赫爾墨斯氣急,吼叫起來。

    「我只是說給你寶石,沒說給你幾塊;赫爾墨斯,放心,我需要留一塊保命,我不能相信你,只要我安全回到東方,這東西會給你的。」洛桑輕鬆下來,把瑪瑞絲樓在身後;這一把賭得危險,他也出汗了,看來赫爾墨斯真是小神使,如果知道東方真正的情況,後果還很難說。

    「答應我一個條件,對任何人不能說出血天使的秘密;只要你們起誓,事情就算結束了。」赫爾墨斯沒辦法,這些神仙天神現在還不能殺,只有先退一步。

    「告訴我阿波羅兄妹如今怎麼了,我們可以保守這個秘密。」

    「他們正在慶祝新年呢,你不知道嗎?每次都要七天,這是老規矩了,我也是不得已,今天的事情最好不要對他們說,知道這些對他們沒好處。」

    在洛桑帶領下,這邊的人馬全體起誓,連橡樹花園剩餘的三個女巫也起誓了,雖然她們還不明白誓言的嚴肅性,境界不到,也不用在乎,但是洛桑在做保,赫爾墨斯只有先走了。

    百合化女巫與迪特.普林茨的背叛對女巫們是個沉重的打擊,看著信心全無的女巫們,洛桑還是狠下心來:「明天我們就回去,瑪瑞絲,你現在必須選擇,如果跟著我,拋棄這裡的一切;他們不會放過你,就是回去也不會順利。」

    「她們怎麼辦?橡樹花園芭蕾舞團怎麼辦?洛桑,你能保護他們嗎?」瑪瑞絲還在努力,洛桑想想了,露出了微笑:「都走吧,如果想去都到香港去,只要你們能適應那裡的生活,我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女巫們都來到洛桑身邊,再不敢輕視這個東方人了,她們離開了瑪瑞絲還不習慣,在這裡還有危險,只有先去東方,雖然那裡的演出氣氛不怎麼好,錢卻不少掙。

    這邊,洛桑打電話給阿卜杜拉王子,把凱普爾再派回來繼續冒充愛德華茲幾天,準備明天離開倫敦;那邊,赫爾墨斯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麻煩。

    血天使剛離開倫敦上空,雲霄深處烈風翻滾,道道金光閃爍,旗門翻滾中,威武的南天王閃現出來,手中利劍寒光閃閃,也不說話,直撲拿權杖的血天使而去。

    另兩個血天使剛要動,雲門中也來了他們的對手,北天王和東天王各執兵器撲出來。

    六萬九重天天兵把整個空間圍繞得迷不透風,赫爾墨斯的兩千騎士可憐的縮成一團,雖然他們能以一敵五,但是包圍他們的是從後面圍上來的三萬天兵。

    帶領這三萬天兵的是釋明將軍,也不說話,銀槍一舉,萬道金光齊射,五百多騎士第一輪就失去了戰鬥力,甚至有近二百騎士明顯被超度了。

    南天王面冷似霜,招出夜叉圍住血天使的結界,嘴裡唸唸有詞,三道黃芒閃過,憑空出現一條燦爛的金龍,張牙舞爪破開血紅的結界,南天王騎上龍身,帶著夜叉突進去,利劍揮舞出霹靂閃電,把血天使殺得只能招架,黑色權杖怎麼抵擋也躲避不開龍爪劍劈,更別說周圍的夜叉揮舞著幫叉瘋狂的攻擊;沒多久,結界內血花飄舞,血天使的翅膀被打斷了一支,腿上也挨了一劍。

    血天使也瘋狂了,權杖拋出射向南天王,不理會周圍的攻擊,雙手抱在胸前冥息片刻,猛然張開仰頭狂呼;剩餘的一個半翅膀瞬間消失,強大的勁氣翻湧著血腥匯聚出一道洪流,把周圍的十多個夜叉捲進去,眼看時已經被磨成粉末,壯大著洪流。

    南天王恍若未間,也不躲避,趁這個空隙劈出一支八卦玉符,正中血天使胸前;旋轉的八卦玉符吸收著血天使的精氣,光芒越來越盛,血天使龐大的身軀漸漸萎縮,雙手摀住八卦玉符,卻怎麼也抓不下來。

    誰也不輕鬆,從開始到把八卦玉符鑲進血天使胸前的血肉中,時間只不過十多分鐘,南天王似乎耗費了全部氣力,這時已經騎著金龍閃出血天使的結界,冷眼看著垂死掙扎的血天使,跨下的金龍也被洪流衝擊得戰抖不停。

    赫爾墨斯哭也來不及了,這些東方來的神仙明顯是要把他往死裡弄,三輪箭罷,赫爾墨斯可憐的騎士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家還沒停手的意思;他怎麼也想不到在西方世界能遇到這樣的事情,真開始後悔了,原來洛桑真是招惹不得。

    五輪射罷,釋命將軍揮手舉槍,正要率天兵衝擊赫爾墨斯僅餘的五百都騎士,周圍白光閃動,漸漸現出一坐廣大的宮殿。

    殿門開處,衝出一群群伊甸園騎士;釋命將軍回身看一眼南天王,見沒有表示,銀槍一落,一萬天兵瞬間淹沒了赫爾墨斯的騎士,殿門內射出一道金光,勉強把衣衫破碎的赫爾墨斯吸進去,赫爾墨斯扭動青腫的臉看自己的手下,連自己的白羊在內,全部兩千騎士都被幹掉了。

    三個血天使還余兩個在掙扎,北天王和東天王各自圍住一個,他們沒有南天王的本事,破不開紅色結界,天兵陣困住血天使後,用自己的親衛羅漢僧強攻結界,雖然損失了不少羅漢僧,破開結界也是時間早晚的事情了。

    「南天王,你要引起戰爭嗎?」宮殿內傳出一個聲音。

    「伊甸園如今能自保,靠得還是神殿天使衛隊;在外面誰能抵禦九重天的天兵?兩千年來,你們的騎士沒有進步,祭祀也沒高明多少,天神們甚至在墮落,以前的奧林匹斯山是厲害,現在還有幾個能能打仗的將軍?」南天王恢復了一些,招來五百紅衣羅漢僧越眾而出,面對在眼前排開的兩隊六千正裝騎士,回答中充滿了殺氣。

    宮殿內安靜片刻,另一個聲音問道:「我們的友誼是長久的,不要為了這個修煉者。」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是我的兄弟,伊甸園保護不了任何傷害他的人,或者天神。」

    一群夜叉在來回跑動,把剛超度的靈體撲獲吞噬掉;宮殿內,赫爾墨斯在痛哭:「我的騎士,我的兄弟,都完了,為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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