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一出來,揉揉眼睛就看準了天篷元帥,在洛桑叮囑加命令下,還真認準了這個便宜岳父。
天篷元帥也不是真想認洛桑這個女婿,想多蹭些酒罷了,看到洛桑拋出的白癡,嗅兩下,味道純正,真是豬妖精身上的滋味,哪裡還有興趣?任憑白癡叫自己兩聲岳父也就煩了,轉身躍起在空中就走;沒想到白癡是最聽洛桑的話了,喝下仙湯就是神仙了,竟也歪斜這飛起身形追了去,惹的三位上八仙一陣哄笑。
純陽道長呂洞賓對自己這個弟子更滿意,說出話也有水平,長了八仙的面子不說,最少這品位就比較高。
呂洞賓拉起洛桑就走,留下那曹國舅和鐵拐李繼續在石亭這裡;原來,他們在這裡是看守門戶的。
這個仙境其實不大,頂多十平方公里,卻聚集了近萬神仙,還分為兩個峽谷;這邊大些,氣候也溫暖,九重天的神仙就作為勝利者佔領了這裡。冰谷那邊也不全是冰川,只不過處於下風位置,就沒這邊四季如春的舒適,也居住了些神仙們的俘虜。
最寒冷的地方還是那彌須山聖者目犍連被困的地方,他的冰封境界被天雷擊漏了,卻還沒完全毀壞,就帶領一幫殘兵敗將佔領了那裡。
說來有趣,這麼多大有本事的神仙被困在如此狹小的地方,四百年來最大的問題還是吃喝。雖然這裡靈氣充裕,種什麼都長得很好,但是地方太小了。
所以,仙境中除了這入口處的樹林,裡面山坡上全是耕田,洛桑跟著一路行來,看著天兵門在田地裡勞作,心裡也唏噓起來;怪不得神仙們那麼饞酒,沒有糧食哪裡能釀酒啊?
天兵神仙們困在這靈氣充裕的大陣裡,在任何地方都能修煉,但是四百年啊,這些天界英豪是怎麼熬過來的?沒有女人能行嗎?
聽自己的弟子這樣問,純陽道長微微一歎:「原來這裡就有不少女妖怪,也有不少女僧人,修習佛門密功少不了女人,這你也知道;這幾百年來又陸續進來不少女人,附近的妖怪也都被抓來完了,勉強沒有出什麼漏子。但是,妖精畢竟不是人,懂得欣賞的沒幾個,這裡的花妖其實很有些有靈性的,大多天兵還是喜歡人間女子;我們又不能出去,只有訓練幾個雪妖怪出去請些女僧人進來,開始還不行,那些雪妖都弄些男子進來,還要勞累公主消去記憶放回去。如今好了,那些浮躁的天兵不勘忍受這裡的枯燥,有的自殺了,有的就散功出去了。如今剩餘的不足三千天兵,都是修煉有成的精兵強將。」
神仙也自殺,這卻新鮮,洛桑放眼看著田野裡的天兵,境界高尚,身手敏捷,種起地來以一當十,當真是比自己見過天兵的厲害多了,個個都有與自己差不多的修為;這些天兵出去就真是股厲害的力量了,每個抵擋十多個南天王的天兵不成問題;這麼說來靈霄寶殿還是賺了,下來一萬,回去就是三萬多的戰鬥力。
終究是個麻煩,洛桑心裡思量著,怎麼能把這些厲害的天兵收歸自己呢?為了預防可能發生的情形,至少也要讓他們把自己當成自己是朋友;看來還是要先收買人心,有空也要與那天篷元帥好好套套近乎。
今後時間長了,多來幾次就好了,不就是花點錢嗎?洛桑現在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帶給這些天兵些禮物、食物、美酒很容易,也許能弄一批電視進來,多準備些電影電視劇什麼的,邊活躍這些天兵的業餘生活,邊給他們洗洗腦子;或許,該傳播些自由主義思想、英雄主義、虛無主義、民族主義思想進來,回去找肖省長合計一下,這種情況灌輸什麼思想合適。
一路上,洛桑的心思都在考慮怎麼收買人心了,也沒仔細聽純陽道長都給他說了些什麼;「那裡就是羅浮公主住的地方。」前面就看到了一坐小院。呂洞賓指著那裡說的一句話洛桑還是聽明白了。
「這就是七巧殿?」洛桑疑惑的問,雖然還有幾十米,怎麼看都只是三間房,還是竹房,竹籬笆圍就的小小庭院裡,種植著半畝蔬菜,唯一的裝飾就是房前兩樹老曲梅,更小的後院還有十多棵修竹,幽雅到是夠幽雅了,就是太簡陋了,不合靈霄寶殿七公主的身份。
「有這個地方就不錯了,我們上八仙也不過住在這樣的地方,羅浮公主住在這裡,這裡就是七巧殿;本來能修更好的,但公主說大家都是因為她受禁錮,不能再按照九重天的標準,因此就與大家一樣住;只多了這幾畝荷塘,如今是何仙姑和白姑娘與她做伴。」
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就沖這分見識與忍耐力,洛桑就給羅浮公主下了判斷:不是真君子,就是不世梟雄;其實,君子與梟雄之間有很多共同點,不遇到大衝突,還真不好區分。但是,不論君子或梟雄都是不好對付的,特別是一個女孩子變成這樣,簡直就是變態。
竹籬笆前是十多畝荷塘,一條曲折的竹編小橋架在上面,蜿蜒成十八轉通向外界;到底是仙境,這裡的荷花似乎永遠在開放,碗口大的蓮蓬滿眼都是,池塘裡也養著螃蟹。洛桑跟著師尊站在荷塘邊,他也能看出來,這裡是一個奇怪的小陣,荷塘上空煞氣隱現,可不是能亂闖的。
純陽道長輕喚一聲,籬笆院裡出現一個白衣飄飄的仙女,生的漂亮嫵媚自不必說,眼中的風情更是誘人;這肯定是不是羅浮公主,雖然離的遠,洛桑也能看出這是個花妖,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修煉的。看到是風流瀟灑的呂洞賓,白衣仙女先微笑才說話:「又來做甚?什麼緊要事不能晚上說?公主有客人呢。」
聲音輕婉,雖在二十多米外,還是清晰的傳到洛桑耳邊。洛桑早知道師尊是個風流種子,沒想到在這裡也有相好,疑惑的看著師尊呂洞賓。
「白梅姑娘,有客人拜訪,通告一下公主,裡面的那個來路不正,多加小心;先讓我們進去。」純陽道長雖然有點著急,聲音卻溫柔了許多。這是個梅花精靈,洛桑明白了妖精的來歷。
「公主與客人去冰谷了,仙姑和妹妹陪者去了,這裡只有我一個看家,卻是不能讓你進來。」白梅妖精還是在嫵媚,連洛桑也又三分心動。
「回頭再說,我們真有事,先去冰谷了。不好,我們晚了。」純陽道長收拾起剛才的輕鬆,剛走十多步,忽的躍起在空中,仰聲長嘯;淒厲的聲音響澈山谷。
在四處勞作的天兵們都放下手中的工具,飛起在空中,漸漸在空中排開天兵陣。
這時洛桑才看到,北放遠出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鳥人,一個黑天使正飛快的飛翔過來,右手拿著黑色巨斧,背上爬著一身黑衣的弗蘭茨主教。黑天使的身邊是一團黑色濃霧,裡面不斷射出道道霹靂。
只看那樣子,黑天使與血天使一般厲害,都是巨大的翅膀,強橫的旋轉著身邊的漩渦,把身後追來的一群神仙天兵抵擋在自己的黑色結界外。
怎麼想,洛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弗蘭茨主教竟會帶著黑天使進來,對付一個大天使,洛桑根本就沒想過。
轉眼間,黑天使來到洛桑的上空,天兵們已經聚集起一千多,排開的天兵陣堪堪擋著黑天使的去路,但他們都沒有兵器,只能用自己的修為在周圍佈置下巨大的結界,暫時聯合起來拖著對方。
純陽道長呂洞賓手裡出現了兩把長劍,也是一黑一白,這是他的陰陽劍,白劍殺妖魔,黑劍斬鬼怪,雙劍合壁就能滅亡神佛。
一照面,五、六個天兵就被擊落雲頭,看樣子是活不了了,洛桑境界與他們差不多,更不想出手了。
遠處響起長短七聲嘯響,八道幻影電射而來,最快的一條身影卻是那黑將軍朱八戒,手中不是九齒釘耙卻是一支流星錘,長長的鋼索搖擺著,還在呼喊著:「純陽道長快擋住這斯一下,兒郎們,你們的身後就是自己的兄弟,都不許後退半步,回頭老朱殺牛宰羊,還有幾壇八百年御酒犒賞大家。」叫著,流星錘飛出,從百十米外砸向黑天使的頭頂。
眾天兵喝一聲,更是捍不畏死,百十個一組輪流衝擊阻擋著前面的空間,這時,洛桑才領略了師尊的豪氣,呂洞賓明知不敵也揮舞陰陽劍迎面攔去,兩道劍虹斬開一道光幕,大喝一聲:「妖孽留步,敢闖我羅浮仙境,總要經過我八仙這道關。」
黑天使「嘎嘎」大笑,也不說話一斧砍來,帶一道烏光如山般沉重;純陽道長明知不敵,還是催動陰陽劍迎上去。他可不能再躲避了,只有在這裡拖住黑天使才能有時間把八仙聚齊,自己擋不住,後面不遠就是門戶了,天兵們可接不住這麼沉重的招式。讓黑天使就這麼跑了,今後的麻煩就大了。
血天使的厲害洛桑知道,黑天使沒見過,心裡也有三分疑惑,但是總不能看著師尊被一斧子劈中;瞧呂洞賓的豪情真不知這死是什麼寫的。
龍紋劍化一道紅芒招搖著升起,也不去抵擋擊向純陽道長的黑斧,帶這凜冽的殺氣直插黑天使的後背,洛桑這一劍要把黑天使的翅膀切下來。
黑天使到底靈性十足,立即分辨出對自己威脅最大的還是這把紅色短劍,在空中怪異的搖擺幾下,黑色巨斧生生掉轉方向,迎著洛桑的龍紋劍而去。
但是洛桑根本就沒打算與他硬拚,也知道拼不過高明的黑天使,只把龍紋劍往他背後招呼,也將黑天使耍了個手忙腳亂。
呂洞賓的陰陽劍和天篷元帥的流星錘先後擊中黑天使的結界,卻傷害不了他分毫,只讓黑天使搖晃一下。
黑天使早不笑了,看擊不中龍紋劍猛然向下撲來,巨大的黑翅膀掀起狂風把洛桑吹得搖搖擺擺,連護體的七道光環也漸漸散亂。
「砰!」一聲響,洛桑還是沒完全躲開,被巨斧砍散一道光環,洛桑臉上閃過一道艷紅,嘴角滲出點血絲;雖然龍紋劍也破入黑天使的黑色結界把一支翅膀傷了,卻總沒自己傷的重。
這次受傷完全是自找,洛桑被激起凶悍,血氣上湧,也不顧自己的安危,六道護體氣旋全部飛出,在半空中布下金剛伏魔陣纏繞向黑天使;連洛桑自己也意外,六道氣旋竟都突破黑天使的黑色結界,環環散發著煞氣,切割向黑天使身邊的護體黑霧。
還是境界太低了,這個機會只維持了一瞬間,黑天使左手一圈,六道氣旋散亂開,消失在黑舞內,黑天使身邊的黑色結界又匯合完全了。
黑天使翅膀傷得也不輕,半空中飄灑著一溜黑血和幾團黑色羽毛,飛舞的身形也歪斜了;恨極!怪叫一聲,巨大的斧子又一次劈下,迎頭攜風霹靂飄舞,真是要至洛桑與死地。
純陽道長又一次催動陰陽劍,天篷元帥又一次射出流星錘,但是晚了,剛才洛桑的氣旋破開結界時是最好的時機,他們這時再攻擊,只不過又讓黑天使搖擺一下,黑色的巨斧還是小山一樣砸向洛桑。
洛桑知道躲不開,他又不會飛,也來不及展開蓮花境界躲避,剛才那一下就把洛桑的內息擊散大半,沒有護體盔甲的保護,也許他傷的更重;氣旋被對方擊散後,洛桑內息消耗更甚,龍紋劍也沒力氣驅使了,只有打著滾倒向身後的荷塘。
耳邊響起一聲尖利的鳴響,一道綠光點在黑色巨斧子上,同時,洛桑的腳脖被一條絹帶纏繞,人也隨著綵帶飄飛起來;綠光擊中巨斧的部位很玄妙,竟把黑天使的巨斧擊歪出去。
「轟!」的一聲響,地面上出現一個五米方圓的大坑,塵土飛揚間,池塘中佈置下的陣法被引動,一股水霧湧起,將黑天使撞回天空;洛桑也死裡逃生,被拉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此時,八仙已經聚齊,各據一方,在空中佈置下八卦陣,趁黑天使一時暈旋,把他圍在當中;鐵拐李手揮鑌鐵龍頭拐,鍾離漢拂塵飄灑,張果老倒騎毛驢手執長鞭,呂洞賓陰陽雙劍舞如風花雪月,韓湘子花籃垮肩,何仙姑竹罩凌空,藍彩和雙拍板啪啪亂響,曹國舅與牒胸前豎立。
陣形一成,風雲變幻,驚心動魄,黑天使身形漸漸凝滯,再不能隨便移動,只能緊守結界等待機會;周圍的天兵也換了一批盔甲鮮明的,也都手執刀兵,殺氣騰騰。
洛桑這才感到身體酸軟,剛才提起的血氣散了大半,扭頭看向救了自己的是哪個神仙。
兩張臉的距離不到三寸,洛桑看著對方,連光潔的耳朵上的絨毛都能看到,對方卻沒看他,只注視著身邊的爭鬥;仙女的氣息總是清新的,以洛桑法眼看去,這不是個十足的美人,臉上的線條是柔和的,表情卻是堅強獨立的,這樣的表情與喬影有三分相似。
洛桑那個喪氣,本想英雄救美,如今卻在美人的夾持下。
「先放我下去好嗎?一個大男人被個小姐抱著,怎麼感覺都不爽利,我還能自己站起來。」看對方不看自己,洛桑就提起了要求,對於那邊的戰鬥他沒關心,既然師尊說八卦陣那麼那麼厲害,總不會沒點根據吧。
「謝謝你了,遠來的客人,不是你擋住他,我們就要難辦了。」仙女降落下去,扶著洛桑的肩膀,還不放心:「你真的沒事?」
「沒事,這點傷不算什麼,比這還重的傷也經過,死不了;我是個妖怪。」洛桑說著,吞下粒月光給的救命丹藥,也看清了對方的容貌衣著,還是從嘴角滲下一縷血跡,這個仙女一定是那羅浮公主了,該虛弱的時候不能堅強;看人家:頭挽烏雲宮髻,身穿潔素衣裳,金蓮三寸步輕揚,裊娜腰肢挺直;渾身上下沒一件飾物,看身段應該是極美的了,只臉上沒有半分嫵媚,玉指纖纖中執著一羽孔雀翎。
「你,不是妖怪。」羅浮公主說完,瞄了一眼洛桑手中的藥瓶,又看向空中;那裡的戰鬥正在激烈,被困在上八仙的八卦陣中的黑天使漸漸沒了威風,八仙各展法寶,也不去進攻黑色結界,只一圈圈壓縮著他的活動空間。
「笨蛋!」洛桑罵了自己一句,月光的東西都有標記,這不是找彆扭嗎?也少了分色心,看向空中。
八仙的戰鬥把洛桑也看得心驚,也忘了傷病,仔細學習領會著八仙的陣法,這樣實戰的機會難得,比講解多少次都有用。
上八仙還是見識高強,知道攻不破就對方的結界想旋轉著陣勢擠壓,黑天使的每一次攻擊都如同擊打在軟棉上,八卦陣毫不受力,都被反過來壓迫向黑天使自身,用的氣力越大,受的壓力就越大。
八卦陣全名為九宮八卦陣,八仙各位一宮,中間的一宮就是那黑天使了,八宮旋轉,生死陰陽循環往復變化無窮,其實八宮皆死,唯一的生門就在中宮黑天使那裡;但是其中還暗含生死相剋,八死門在不斷削弱這生門的生機。
這個道理洛桑早就明白,如今看到八仙的運用才真正領悟其中的關鍵,生死其實也是相對的,也是陰陽的一種,以死地進攻生地,就是變死為生,黑天使佔據升門,反抗越甚,距離滅亡的就越近。
洛桑看著空中玄妙的各般變化,回想著自己領悟的翻轉陰陽,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什麼事情都要留下迴旋的餘地,就是翻轉也要不能全然翻轉。這也就是道家的理論:陰陽相對的原理,即任何事物都是相對平衡的矛盾體,既陰陽,雙方即互相克制又互相依托,跳出這個特定環境,矛盾的雙方為了應付另外的矛盾,就可能是朋友。
看到這裡,洛桑已經對黑天使判了死刑,今天他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逃不了,再下面就是五行相生相剋的變化了,那些沒什麼玄妙的,只要八仙的八卦陣破開黑天使的結界,這個矛盾就算結束,洛桑開始操心對付身邊的公主了。
「你是誰?看來很厲害啊,就用這個孔雀翎救了我,好寶貝,用的是什麼功夫?」洛桑靠近了些,對於女人,首先就是認識,然後就要漸漸拉進彼此的距離,讓對方熟悉你的「男子漢氣息」,味道其實很重要,這道理洛桑還是明白的。
「有種功夫叫四兩撥千斤,是最簡單也是最複雜的;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只是不能太執著。」
羅浮公主輕揚孔雀翎,扭動腰肢也躍起半空來,對洛桑微笑一下,「我是羅浮,先對付了外敵再聊。」
裙裾飛揚,隱約能看到羅浮公主半截玉腿,那個微笑更是消魂,把色狼又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