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 第七卷、月映羅浮 三十七、仙境迷離
    那燈籠是巨大的宮燈,散發出紅色的光芒,在這黎明前的黑夜裡,懸掛在潔白的玉石牌坊下,也充滿皇家氣息。

    洛桑的三件寶貝都圍繞在宮燈周圍飛舞,收回來竟也費了些氣力,那石牌坊似乎有吸力,不是黑玉扳指的吸力更大,也許就便宜某個王八蛋了。

    洛桑咒罵一聲,轉身看去,身後哪裡有什麼冰川瀑布?只一道霧讕煙霞在輕輕蕩漾,伸出手去,很輕易就感覺到了外面的寒冷;向玉石牌坊後面看,卻只是一片黑暗;這裡比外面還要變態,洛桑的感應範圍又一次縮小,只能如常人般感覺到周圍十多米的空間。

    小心的來到牌坊下,又看到一方玉石碑,上書:神仙府邸,進者隨緣,福禍由心,生死莫怨。

    看著雕刻著鳳翔九天圖案牌坊上的對聯,看著雕刻著仙女飛天圖案的玉石碑,洛桑竟心虛起來,他想起了王子厚的小姨羅浮公主。

    怎麼看,石碑上的七位仙女中的某位都和王子厚的六姨纖蘊公主有五分神似,如果這裡真是神仙府邸,裡面的莫非就是那失蹤的九重天七公主羅浮公主?

    正在思量間,牌坊上宮燈搖曳幾下,熄滅了;一點微明從東方閃出,晨曦中,霧氣最盛,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洛桑凝神看去,白色的濃霧中走出一個高挑華麗的身影,滿身光芒四射,竟是一隻美麗的雄孔雀。

    孔雀看到洛桑,揚起高傲的小頭,搖晃著頭頂的金冠點了三點,勁氣襲來,洛桑立即裝傻,跟著孔雀進了濃霧。

    不識仙山真面目,之緣身在此山中;這就是洛桑的感覺,也只有跟著孔雀走了,四周都是霧,實質樣的濃霧,腳下是柔軟的草地,間或還要經過一道溪流,不跟著孔雀走,洛桑自己摸索是沒一點把握的。這是在陣中行走,亂闖誰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邊走,洛桑還在思量應該以什麼身份出現在神仙面前,如果這些神仙不認識自己,那首先要隱藏的就是自己的修為,這還容易些,洛桑別的本事沒有,隱藏修為的本事還比較自信,主要的還是不清楚自己的寶貝是不是落如神仙們的眼裡了,那三盞宮燈點燃的那麼準確,說沒人控制是不可能的;怎麼說牌坊處也是個門戶,既然是門戶怎麼會沒人把守?

    還是大方些,免得被神仙們認為自己不誠實,那再說什麼都會被認為是謊言的。

    確定了方針,洛桑也輕鬆起來,跟著美麗驕傲的孔雀悠閒的向前漫步,剛把實力散出來,正得意間,孔雀似乎感應到什麼,鳴叫兩聲,沒有任何徵候,孔雀突然張開翅膀飛走了,而這裡,還是弄霧瀰漫。

    洛桑這個氣啊,剛想坦然相對,對方的陰謀先耍出來了。

    卻也不敢移動,卻也不能呼喊,洛桑心裡正想主意,遠處響起沙沙聲,還隱約有重物移動的聲響。

    站在這裡才是傻瓜一個,洛桑不傻,立即展開蓮花境界,在蓮化境界周圍佈置下結界,轉身進了自己的世界;這裡是他的避難地,這裡是他的觀察窗,在這裡還有四十個狂潮騎士,都裝備了精良的現代武器,這一段也在法國軍人的教導下熟練掌握了這些東西,正是一股可利用的力量。

    但是如今外面明顯有什麼試探,也許就有危險,自己進來了,總要找個代替自己經受考驗的出去吧?

    好在,還有從日本巡洋艦上救起來的一百多位水兵,這一段總是吃喝,雖然也幫著植樹造林整理了裡面的環境,總有幾個不老實的在搞陰謀,雖然已經被灌下白癡仙湯送進黑玉扳指裡十多個了,還是有看不順眼的。

    不過說實話,洛桑對活動在蓮花境界裡的日本軍人都看不順眼,完全是心理因素。

    洛桑就拉出一個早就看不順眼的傢伙,伸手拔出狂潮騎士的佩劍給他剃度個光頭,拽到身前按倒;當然還要有理由:「這就是不服從我的下場,都看著點,今後在這裡就老實些,既然進了我的世界,想死也要經過我的允許。」洛桑對那群俘虜交代完含糊的理由,灌一口仙湯進去,換上自己的衣服,扔出了蓮花境界;隨便吧,神仙們想試探就試探,想考驗就考驗,洛桑不在乎。

    洛桑不在乎,變成白癡的那位就更不在乎,他簡直是什麼也不在乎,雖然神志消失了,渾身的精力瀰漫,境界卻在飛速的提升;喝下去的到底是仙湯,只要喝下去,凡人立即成神仙。

    蓮花境界內,一群人在注視著外面的情形,大家都很好奇,雖然裡面的世界也很博大,總沒有外面的世界精彩,他們都想知道:洛桑究竟到什麼地方了?在耍什麼名堂?

    沙沙聲中,濃霧中出現了三個豐潤的身影,當真是輕紗為衣雲為衫,莫道仙境無神仙,來的三個竟是三位迷人的仙女。

    琴蕭齊鳴,笙管應和,四周響起柔靡的音樂,三個仙女圍著白癡舞蹈起來。

    白癡的心靈是最純潔的,連在蓮花境界裡觀看的洛桑都心菁搖曳起來,白癡卻依舊保持著不動如山的境界姿態,彷彿身邊無一物,水自飄零雲自游。

    「叮噹!」一聲清響,三個仙女開始貼近舞蹈,身上的輕紗也舞動的更開放,手臂柔軟,也開始在白癡身上撫摩,身體香艷,也開始在白癡身上摩擦;這樣的刺激洛桑自問經受不住,心理卻更疑惑了,難道這就是仙女的原形?夠淫蕩的。

    這樣的刺激終於激起了白癡的原始慾望,他怒吼一聲,抓住身邊的一個仙女,色急的啃著,抓著,揉著,輕紗飛舞,三、兩下就把仙女變成了赤裸羔羊,自己也撕開身上的藏袍,露出大傢伙就壓了上去。

    洛桑感覺身邊的男人們氣息急促,都有想下去的慾望,就冷著臉哼了一聲,其實,他這兩天也被黑格爾刺激得夠戧。

    俘虜和狂潮騎士們被這聲冷哼驚醒了些,不好意思的笑聲響起來,洛桑也是頭疼,自己的蓮花境界裡男女比例嚴重失調,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如果這裡的仙女都如此喜歡這調調,也許能弄幾個進來。

    外面的現場演出還在繼續,白癡已經抓住第二個仙女開始發洩了,剛成神仙的他似乎不知疲倦,似乎沒有勞累的概念,把全部心思都用到這最最原始的事情上了。

    洛桑嘿嘿笑起來,指著那剛被白癡放開了仙女說:「如此美麗,如此迷人,真絕色也。」

    各位看客也笑了起來,還有人忍不住跑到一旁嘔吐開了,如今洛桑才明白為怎麼自己感覺到腳步那麼沉重,原來這些仙女只是幾個妖怪,人身豬首的豬妖怪。

    第三個豬妖怪滿足後,也恢復了原形,豬手一點,白癡昏厥過去了,妖怪們互相調笑幾句,在和緩的音樂聲中,踏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濃霧復又湧來,仙蹤渺渺,之餘殘香入夢,白癡睡著了。

    演出結束了,洛桑又把白癡拉回來,自己換身衣衫出去,關閉蓮花境界,就躺倒在剛才白癡的地方。

    果然,又來了兩個仙女,高大、健壯,拉起洛桑就走,邊走還邊議論著。

    「早晨起來就聽說來了個俊俏的修煉者,其實還是個沒用的,又要給那豬氏三姐妹享用了。」

    「不要亂說,讓將軍聽到了,總有你我好受的。這卻是個少有的,能經歷豬三姐妹而氣息不亂,看來修為不錯,早晚會有口剩湯喝。」

    說著,洛桑偷眼瞧去,濃霧漸漸散去,四周的景物慢慢清晰起來,真看外表,這裡還真是人間仙境。

    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是少不了的;近處有棕櫚樹,有灌木花叢;遠處有雲杉、冷杉、銀杏樹能高大的喬木;樹林間,真有道溪流在來回穿行;看仙女的腳步,也是沿著溪流行走,萬不敢離開溪流一步的樣子。

    樹林裡,跑出一群梅花鹿,跳躍過溪流跑去了,沒一會,又一隻雲豹輕巧無聲的躍出,又追蹤梅花鹿而去。

    「小心些,不敢真傷著它們,小心公主罰你。」仙女沖雲豹消失的地方叫喊一聲,回答她的是一聲低吟。

    洛桑不知道自己將被拖到哪裡,只能隨遇而安,他已經被試探過了,也不知將要被當成什麼東西對待。

    溪流婉轉,道路崎嶇,洛桑的藏袍將要被濕透時,仙女把他拖出了樹林,前面琴聲「錚嗡」兩轉,又人開言奇道:「這個人卻奇怪,與那拿著願望寶石的一樣高明,難道外面有如此多高明人物?」

    聲音清朗,洛桑也被放了下來,不好意思再裝暈,只有揉著眼睛站起來,一副大夢初覺的樣子。

    樹林外是一片修竹青綠,亭亭玉立的半畝修竹,枝葉翠然,既文靜委婉又硬骨莊嚴;竹林前是一小石亭,也是個另人神清氣爽的所在。

    說話的是個羽冠青衫的道長,面如滿月,相貌堂堂,正在竹林前的怪石上撫琴作樂;石亭裡是一對下棋的神仙,一個是蓬頭捲鬚、黑臉巨眼,並且還跛了一隻右腳的醜陋漢子;一個是英俊少年郎,布衣清潔,笑容浮邪。

    「神仙府邸,真神仙境界,敢問三位上仙,這裡究竟是誰當家?」洛桑問完,那三位神仙都笑起來。

    「神仙府邸當然是神仙當家,難道還是妖精當家?」醜陋漢子回答到,「看你也是個高明傢伙,會下棋不?來來來,咱們下一局,與這孩子下了幾百年,早膩了。」

    「你們下去吧,就說這個人我們留下了,回頭再做交代。」羽冠青衫的道長的道長對兩個仙女吩咐一句,又開始撫琴。

    少年郎伸臂展腰,呼的一下躍到竹林尖梢,踏雲而歌:「剪不斷,理還亂,一路糾纏千百年;千百年,一轉眼,破了衣裳爛了船;鵲橋度海海咆哮,放浪形骸力無邊。」歌聲渺渺,仙蹤渺渺,竟從竹林上遠去了。

    洛桑也不裝可憐,大方得走上石亭,卻見紅玉石几上刻畫著橫豎十九道線,兩邊各有草豆,裡面是黑白棋子。

    「我是洛巴,還請仙人多多提攜。」洛桑先冒充一下黑格爾,再細看面前的棋局;怪不得醜陋漢子要與自己下,原來他所用的黑棋局勢勘憂,雖不到立即崩潰的境地,也離輸棋不遠了。

    收子重來,按照古棋規格座子以畢,洛桑竟真的與對方開始下棋。

    說起洛桑的棋藝,這一年雖也常下,水平總在三流間徘徊,高手如吳國手是不屑與他對局的,與那唐先生下也從未贏過;他不耐煩仔細的計算,下棋只圖痛快而已,就只和王飛將軍水平相當。

    如今面對神仙,就多加了分小心;接觸的人多了,對世界的認識也不同,眼光也高,這下棋落子自有些影響;二十多手過後,洛桑竟也在棋盤上布下個陣勢。他開局只是取勢站大場,對醜陋漢子的糾纏邊角利益不做回應,漸漸在局部對方佔了便宜,放眼看去,棋盤上竟隱約多在洛桑掌握下。

    醜陋漢子正要吃掉洛桑三個子,卻需要再補一手才能吃淨,如果再緩一手,那洛桑只要中腹地帶補一手,他就只能打入洛桑的陣勢中苦活,怎麼想怎麼彆扭。

    羽冠青衫的道長琴聲一收,也飄下怪石近前觀戰,剛想說話,洛桑輕敲石几:「觀棋不語真君子,落子無悔大丈夫。」

    道長呵呵一笑:「來的還是個真君子、大丈夫,又滿腹經綸修為高明,有趣,有趣。道兄,這番卻要小心了,咱們這裡還沒來過如此人物,不要亂了方寸。」

    「這樣說卻不對了,你們是神仙,我只是個凡夫俗子,再高明也比不上神仙;仙長就不夠君子,這樣只能擾亂我的方寸,彈琴去。」洛桑不以為然,這一會兒,頭腦漸漸清醒過來,眼前的兩個八成就是上八仙裡的鐵拐李和曹國舅,看修為雖然高明,比起自己見識過的那些也沒太厲害,真鬥起來,誰勝誰負還很難說,憑仗的就是滿身的寶貝,還有那蓮花境界。

    道長與醜陋漢子對洛桑的做派微笑起來,心裡也提起戒備;進來的凡人不少了,哪裡有這樣囂張的?但是看人家,真就是凡人,只是,這神仙府邸什麼時候也沒出現過如此不在乎的凡人,先前來個凡人就毫無懼色,這個更是張狂,難道外面的世界真的亂了?

    道長點點頭:「我心如雲霓,風來亂自生;我心如頑石,水過不流痕。」又飄起來,彈琴去了。

    「嘿嘿!」洛桑輕笑一聲,又在棋盤上放下一子,也不用別人勸,抓起旁邊的茶杯喝將起來,道一聲:「好茶,就是有些涼也。」

    醜陋漢子卻不下棋了,仰起巨眼看著洛桑問:「你有是笑什麼?難道道兄說得不好?」

    「好是好,只不過我還沒見過什麼石頭那樣頑固,水過的久了,頑石也被磨去尖角,沒有什麼石頭本來就是圓的。」

    「有道理,有見識,請問師門何處?」醜陋漢子大奇,放下棋子問到。

    「隱門太極。」這卻是不需要隱瞞的,洛桑真的出身隱門太極,只是這身修為駁雜,有仙人度化的功勞,有翻轉功法的功勞,最大的一次進步卻是那藥師佛用神奇的青果強行提升的,他不相信誰能真正看出自己的出身。

    「純陽兄的隱門太極?這次熱鬧了,呂師兄的門下真與他幾分相似,讓我叫他來,看看他的好弟子。」醜陋漢子呵呵笑起來,仰聲長嘯,悠忽間聲徹九天。

    呂洞賓竟是隱門太極祖師?洛桑吃驚不小,傳說中,這個八仙人物曾當過兩任縣令。有說他是九江人,原為唐宗室,姓李,因避武則天之禍,易姓為呂。他始名紹光,二十餘年科場不第,遂罷舉而縱游天下,後被鍾離權點化成道。他是八仙中人情味最濃的一個,瀟灑、風趣,為民除暴安良,斬妖除怪,還好酒好色,世間流傳有《呂洞賓三戲白牡丹》的傳說。

    真是什麼神仙收什麼弟子,洛桑呵呵笑起來,這一來就更不怕了,原來自己的真是大有來歷,只這出身就比較厲害;但是,八仙本是大有名氣的神仙,師門為什麼那麼低調,連個祖師的畫像牌位也沒有?

    遠處穿來清瀟的回應,醜陋漢子又抓起棋子道:「那傢伙在煉妖功,馬上就來,我們先下棋;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洛桑搖搖頭:「你又沒站起來,看不出瘸不瘸。」

    醜陋漢子也不以為意,笑一響:「不錯,我就願意坐著,這樣舒服。」

    棋局繼續進行,真到短兵相接的纏鬥,洛桑明顯算路不精,漸漸落在下風;醜陋漢子滿臉笑開了花,看他的棋藝,也夠臭的,平時贏一盤棋也不容易,遇到洛桑這個更臭的,當真是心情大好;抓起一邊的酒葫蘆,猛灌兩口,順手遞過來。

    「不要急,你開局很好,就是後力不繼,多與我下幾盤,會有進步的。」

    洛桑去接葫蘆,卻沉重異常,當即放棄;「不想讓我喝就不喝,誰沒有好酒?」從蓮花境界內找出壇六百年仙酒,咕嚕幾下,喝了三口。

    聞起來,對方的葫蘆裡的酒就不是什麼好酒,洛桑的酒香一散開,連在撫琴的道士都眼前一亮。

    醜陋漢子一方面注意著洛桑憑空取物的神通,一邊注意酒罈上的天界王封,驚詫道:「純陽兄,你這個弟子卻不尋常,看來比你還高明些,人家隨身帶著的就是六百年的御酒,比你可闊多了。」

    身邊人影一閃,出現兩個神仙,高大威武風流瀟灑的道士是那呂洞賓了,那方面大耳的黑將軍卻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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