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 第七卷、月映羅浮 三十三、滿月
    人要是不怕死了,連神仙也沒辦法;十四K被洛桑清洗後,留下個寡婦團,整整有正副寡婦二十一位。

    寡婦為什麼還有正副?很簡單,洛桑出錢幹掉了十七個高級十四K大員,有幾個是沒老婆的,有幾個是一個老婆的,還有幾個是兩個老婆或多個老婆的。

    黑社會的錢多見不得光,特別是十四K與台灣根源頗深,主要從事白粉生意,他們的黑錢更是見不是黑,所以才出錢成立各種公司洗錢,屬於十四K的,還有個地下錢莊;這些大佬掛之前,名義上屬於某個人的財產,其實不是他自己的,有些小老婆名下的財產,乾脆就是掛名。

    這些人都是在一夜間突然被幹掉,黑社會也沒留遺囑的習慣,就造成了一大攤子麻煩事。最苦的就是那些通過十四K洗錢的人,他們與寡婦團之間官司也多,但是那些突然變成富婆的寡婦們也不是吃素的,為了讓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品質高貴,紛紛樹立起堅貞的牌坊。

    聯名控告光頭龍的,就是這個寡婦團,在某些人的暗示下,雖然她們之間的麻煩理不清,卻都把矛頭對準了洛桑,有聯合的有單獨的,整整十三個官司圍繞著洛桑。

    這個寡婦頭多是在道上混過的女光棍,什麼也不怕,就是為了贏得一個替自己的丈夫出口氣的好名聲,反正當家的也死了,人死為大,不論黑社會還是正常社會上的人,對這些寡婦團都有些同情。

    連阿卜杜拉王子對次都不理解,黑社會向來是混在黑道上,恩怨情仇也是憑自己的實力解決,鬧到法庭上還真少見。

    這一段,洛桑都沒功夫理會這些無聊的官司,如今躲在醫院教育黑格爾,抽空看了看對自己的指控,才發現這些人不是真要自己賠錢,他們是想纏住自己的手腳,也是想借助這許多官司消耗自己的時間、金錢和精力。

    洛桑說過要,殺死一個十四K大佬,他就出一百萬,這一千七百萬港幣他也真給了,黑社會都知道這個消息,普通香港市民也多少有耳聞,寡婦團就是根據這個來控告洛桑,名義就是雇兇殺人,還一下殺了十七個人。

    如今洛桑之所以不在乎,就是沒人出面作證,洛桑只對龍五說了自己的意思,龍五在黑社會混了多年,也不傻也不憨,混到如今的龍法王很不容易,讓他出賣光頭龍,且不說他有沒有這個膽子,如果洛桑倒台了,最先倒霉的就是他龍五。

    況且,龍五傳達指令時也使用了技術手段,怎麼追查也追不到他身上。

    也有法官傳訊龍五去協助調查,但是龍五根本就沒理會;這就是民主社會的好處,人家如今是宗教界人士,這個,香港有名望的大和尚,沒有充分的證據,龍五可以拒絕提供任何傳訊,況且,龍五也用起了律師。

    李曉謙和唐亦龍兩位博士都認為,應該盡快了結這些官司,長久拖下去對洛桑的聲譽是不好。這些寡婦太能鬧了,整天不是去港首門前示威,就是到洛桑馬廊前抗議,如今知道洛桑在德洛克私人醫院裡,乾脆在門口舉著條幅抗議,上面寫著:洛桑,還我老公,還我幸福。

    剛開始,洛桑還不知道愛惜自己的羽毛,大家都知道他與黑社會關係很深,這不是秘密,很多人甚至開始稱呼他為香港教父。如今看出點不正常,那些寡婦的條幅也太曖昧了,不瞭解情況的,還以為洛桑這個色狼對她們怎麼怎麼了,也別說,那裡面還真有幾個姿色不錯了。

    來看洛桑的人多,看到這些肯定就有些想法;德洛克私人醫院門口等新聞的記者也多,這些守侯的記者們整天見不到洛桑,沒什麼事就開始瞎琢磨,時間長了也編出點花邊新聞來,當然是洛桑與寡婦們不得不說的故事了。

    聽李曉謙博士說完,洛桑也看完了手中的資料,一杯茶喝完,說出句讓唐亦龍和阿卜杜拉王子都吃驚的話:「死的人還不夠多嗎?非逼我再亮幾張牌你們才知道害怕。」

    洛桑自嘲的笑笑,對李曉謙說:「李博士,這件事你不用管了,隨便她們告去,先集中精力把對日本政府索賠的文件準備出來,這件事情我自己處理。」

    唐亦龍想勸洛桑兩句,想到自己的老闆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他面對的世界比自己層次高,也許這裡面牽扯到別的什麼,就開始匯報自己的工作。

    還是華夏龍洗工程的發標,洛桑不想得罪香港政府,也不想得罪大陸的企業界朋友和大人物,所以才躲在這德洛克私人醫院裡培養妖精養黑格爾。

    這次想得到這個工程的,還有家香港的超級富豪,蒙氏財團;一個以前不把洛桑看在眼裡的豪富家族,他們通過港首和汪啟正向洛桑表達自己的意思,也通過北京幾個大人物來向洛桑施加影響,現在,連唐亦龍都感覺到了壓力。

    怎麼看,洛桑對這個超級財團都沒什麼好印象,他們太高貴也太自負了,洛桑在香港混了一年,大小宴會也出席了幾十次,朋友更是交了一大堆,就是與這靠房地產起家的世家沒接觸過;蒙氏家族的成員都混的比較高尚,不是在北京就是在東京,要不然就是巴黎、倫敦、紐約晃悠。

    替蒙氏財團出面想得到這個工程的是蒙氏財團的子公司,本來,洛桑對香港誰中標都無所謂,這個強勢出現志在必得的蒙氏財團讓洛桑心裡好惱。

    「他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這次也別想得到一點工程,嗯,也許不應該做的這樣絕;唐先生,你去找周氏的周勁松先生談談,我的意見是把這個工程總包給他,讓他給肖先生的朋友分一部分,再讓他們給那個什麼蒙氏財團分一點,最多一個偏殿;把標底透給周勁松,一定要一對一的時候才能說,不能寫到紙上,不能被錄音。」

    在唐亦龍看來,洛桑的作為都是高深莫測的,也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就去工作了。

    這邊,洛桑牽出黑格爾,又開始陪他跑步,跑了半上午,太陽將要正中時拿起電話與港首溝通,充分解釋了自己的難處,對於蒙氏財團的加入表示歡迎,言語間夾雜著些挖苦抱怨,也就是臨時抱佛腳那類的話。

    又給汪錦輝去個電話,請他協調一下,趙鷹下午將去監獄探望一個囚犯。

    赤柱監獄比較古老了,被從議員家裡抓的十四K大佬在這裡已經關了一段時間,到底是曾經風光無限的大佬,在監獄也沒人為難他,人家有錢,連看守都對他很客氣;被提到提審室,以為又是自己的律師,看到趙鷹來看他,心裡忐忑起來,作為黑社會大佬,誰不知道這個人的厲害?趙鷹平時不拘言笑,有是軍人出身,襲擊白將軍的時候,黑道大哥們都領會到了他的冷酷,背地裡,大家都稱呼趙鷹為黑鷹。

    五分鐘,趙鷹都沒說話,只是看著他,一直把大佬看蔫了,趙鷹才扔出一疊照片出來。

    大佬看著,頭上冒著汗,腿也哆嗦起來。

    「還認識他是誰嗎?就是你們的白將軍,五天前在大陸被槍決了。你是不是活夠了?想去和白將軍團聚,如果那樣,明天你就能被保釋出去。別以為在香港判不了你死刑你就是安全的,信不信,想把你引渡到羅湖橋那邊很容易,只要解決一個小問題,找幾個人指控你很容易,你希望那樣的結局嗎?」

    十四K大佬哆嗦了一陣,就鎮靜下來,低頭認輸:「對不起,我沒權利阻止外面的事情,那是在台灣的兄弟在起哄。」

    「我知道你沒那個膽子,他們也沒這個膽子,今天就是借你的嘴給你背後的人傳個話,如果想把桌子掀開,我們沒意見,你應該知道從白將軍那裡搜出的文件都牽扯到誰,如果明天香港還有別的聲音,後天就會出現更大的醜聞。」

    趙鷹說完就走了,洛桑這樣做也是無奈,自己的含沙射影太含蓄了,那些人也太自信了,真以為這次殺了那麼多人,自己什麼文件都沒得到?

    耍出這張牌後,就真的不能回頭了,是對頭就是對頭,是朋友就是朋友,洛桑一直盡量避免的局面還是出現了;另一方面,他可算是被這些人逼著一步步與黑社會靠攏。

    接待室裡,大佬剛喘口氣,又進來個和尚,身穿飄逸的白僧衣,外罩紅袈裟,頭帶雙龍戲水法冠,卻是那靜佛寺的龍法王龍五。

    「好氣色啊,是不是在裡面太舒服了?前輩,時代變了,黑社會也變了,這裡是香港赤柱監獄,真收拾你,你想死都不容易。」

    十四K大佬那個恨啊,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人家現在是當家人,自己以前對他也太不照顧了,如今來討還點利息是合理的。龍五如果送幾個兄弟進來收拾他,他還真是害怕。

    「你想怎麼樣?龍五,我現在是失敗著,認輸認命。」

    「前輩是高人,知道識時務我們就好談了,龍五是來請前輩出山的,十四K已經成過去,咱們還要混下去,以前的恩怨都一筆帶過,今後幫我怎麼樣?」

    大佬眨著眼,看著得意洋洋的龍法王,想著過去的風光生活:「我可是帶罪之身,你這樣做不怕別人有不服?」

    「別說那些沒用的,外人沒有權利干涉我靜佛寺的事物;兩個條件換你和你兒子的命;先要聽從趙先生的的吩咐,他讓你幹什麼你必須做好;這另一個嗎,我很想知道你們的地下錢莊如今怎麼樣了。你是負責這件事的,江湖上都知道,你的外號不就是『搖錢樹』嗎?我們想接手這項生意,還請前輩多多指點,有錢大家掙,我們保證你的安全,還給你個羅漢的位置,怎麼樣?滿意嗎?」

    龍五拋出的誘餌對別人也許有用,靜佛寺的羅漢位也是高級職位了,但十四K大佬接觸的事情比他高級了不是一個層次,怎麼會對一個羅漢位感到滿足;兩人討價還價一下午後,龍五被迫給「搖錢樹」一個護法王的位置,換取一個幾乎被取空了的地下錢莊。

    這樣的交換互相都很滿意,「搖錢樹」跟著龍五就等於是跟著洛桑了,近期的安全得到了保證,家人也安全了;龍五也開闢了一條財路,有「搖錢樹」管理財務,總比自己手下那些笨蛋強。

    第二天,德洛克私人醫院前的寡婦果然大多收隊了,還留下兩家,就真的是想找洛桑討回點公道;這也不難對付,來了兩個和尚,帶著幾個沙彌,對著兩家三個寡婦指點著,臨走拋下句話,如果再糾纏,就把十年、二十年前的老帳全翻出來,讓他們傾家蕩產,混黑社會的大佬們,誰手上沒點血債?

    隨著發標日期的臨近,寡婦團消失了,指控也撤消了;但來醫院看洛桑的人多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著急活動,發標前三天,老狐狸竟也來電話找洛桑。

    上次回北京,洛桑只見了老狐狸一面,還是在北京汪氏會所的菊花屋別墅裡請老狐狸賞花喝酒,書塚也沒去;他是不想接觸雲一真人太多,洛桑不屑與低級神仙們耍心計。

    在洛桑眼裡,老狐狸的地位比那雲一真人高不少,怎麼說老狐狸也是對他有恩的,自己在北京也少不得與他互相照應,趙鷹也是盾甲門弟子出身,在北京,盾甲門弟子還有不小的勢力。

    這次,老狐狸顯得很不好意思,他是來給李公子說情的。

    「這個李公子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能讓您親自出面?」洛桑半開玩笑的說。

    「他本身到沒什麼,一個喜歡的玩的大孩子而已,他的父親可是大有來頭,這次是給他父親個面子,李部長的前途看看好,與肖省長被稱為一時亮瑜;還是照顧一下比較好。你不是說了臨時抱佛腳什麼的,好人要做到前面。」

    洛桑嘿嘿笑笑,他說的是蒙氏財團,沒想到話卻傳到北京了,看來港首對他們也是不是很盡心,連忙請教老狐狸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得罪個蒙氏財團,對你沒什麼,他們是走中間路線的;香港回歸前,把大筆資金投資到英國,結果很不理想,即使蒙肇基得到了英王御封的爵士頭銜,蒙氏財團也不被英國人接受,幾次收購都失敗了;前些年醒悟了,再回頭投資中國大陸,卻晚了一步,再加上習慣總走上層路線,弄得名聲很不好。這是個教訓啊,你我都要注意;蒙氏財團如今的情形很不樂觀,正希望得到一個大工程來培養人氣,賺錢到是其次的,想給他們個機會就照顧一點,不喜歡就不必在乎他們。」

    怪不得港首樣子那般怪,原來是個兩面派財團,既然狡猾的老狐狸都這樣評價蒙氏財團,洛桑就徹底不理會那些大人物的招呼了,這一步看來是走對了,接下來有更多的人來為蒙氏財團說情,從中洛桑也聽出了玄虛,這些人都是在打哈哈,也就是礙於面子,走個過場而已。

    徹底安生的十多天過去了,華夏龍洗髮標正式結束,黑格爾將要滿月,洛桑的病也快好了。

    周勁松果然得到了這個工程,也與肖先生的朋友簽下了分包合同,為了平衡,等候了洛桑幾天了北京李公子也得到一個億的工程,洛桑已經做好了賠錢的準備,當然,這筆錢不會白出,也不會是他出;李公子其實不在乎得到多少工程,他在乎的是派,也就是面子;周勁松會負責彌補李公子玩漏的部分的,雖然要耽誤點工期。

    洛桑出院了,黑格爾也正式亮相在媒體面前;外界評價洛桑兄妹三個,論美麗高貴,非小妹梅朵莫屬;論英俊瀟灑,二弟洛巴最有人緣;大哥洛桑只是個浪子,別把這兩個神仙樣的好孩子給教壞了。

    黑格爾實在是太注重自己的外表了,以陽光男孩的皮囊,剛滿月三天就拖著尾巴把中環的高檔時裝店逛了個遍,洛桑給他的一百萬也花得差不多了。

    洛桑剛警告黑格爾節省點,誰知黑格爾自己開始掙錢了;三天裡,在阿卜杜拉王子的助手克勞恩的幫助下,黑格爾就為自己贏得了個時尚人士的稱號,作為洛桑的弟弟,他也是媒體追逐的焦點,從第四天開始,就有幾家大公司向黑格爾搖起了橄欖枝。

    這些公司原本請洛桑了多次,開始是被洛桑拒絕了,後來就不敢請洛桑了,人家自己就是富豪,已經脫離了能被市場利用的範疇。

    當黑格爾穿成猛男樣子,拿著一千萬預付款回到淺水灣別墅時,大家才知道,這個妖精一口氣把自己賣給了五家公司。

    洛桑惱怒起來,當即把黑格爾的支票撕成粉碎,拎著黑格爾的尾巴到後院教訓了一頓,限制他只能在這裡修煉,什麼時候把尾巴練沒了再出去混。

    藏南江孜平原沙隆寺的翁巴天青活佛給趙鷹來電話了,紅衣主教弗蘭茨神甫帶著一群傳教士,按照百年前英軍侵略西藏的線路到達了江孜平原。

    洛桑一直在等著這個消息,四個月前佈置下的棋子終於發揮了作用。

    如今洛桑身邊的事物繁多,想如以前那樣抬腳就走是不可能了,這次去又不能帶很多人,斟酌半天還是把阿卜杜拉王子帶上了,只帶他一個,隨從都留在香港歸趙鷹調配。

    這次,趙鷹被留下,沒辦法,黑社會就怕趙鷹,各方面的關係趙鷹也熟悉,香港需要一個能做主的人。

    對外界,洛桑說是兄妹三個回家探親,黑格爾是必須帶著的,誰知道自己離開後這匹色馬會怎麼樣,這裡誰也管不了他,別一時衝動,露出馬尾巴來。

    趙鷹還是不放心洛桑,轉身就給剛加打電話:「師傅要去拉薩,明天的飛機,這次他不讓我跟去,師兄,最好是你帶人跟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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