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 第七卷、月映羅浮 十四、浪滔天
    沒多久,這片避風港就亮了起來。

    三盞大功率的探照燈先被點亮,這可是貴重的舞台專用設備;還好,日本人在島上有潮汐電站,正好派上用場。幾間建築物也被搜查一通,裡面的工具齊全,還有一架電台和一部雷達。

    對於洛桑的做派,上島的十六個人中,有歡呼的,也有搖頭的,誰也沒想到如洛桑這樣的富豪也會摻攪進來,還帶著這麼一大堆看起來就貴重的專業設備。

    大家忙活起來,洛桑圍著釣魚島轉了一圈,回來時天線已經架設完畢,信號也在調試中,看來這些東西也沒什麼複雜的。

    洛桑詢問正忙著調式房子裡的監視雷達的王大可:「我現在很富嗎?富人就不能來釣魚島參與這樣的事情了?」

    王大可尷尬的笑笑:「別聽他們瞎說,其實大家還是很佩服你的,都是因為上次你弄了艘油輪沒有捐獻,所以——所以有些人就有點看法;這很正常,我們為了籌集資金,也碰到些有錢人,大家也我們,但是真向你這樣的沒幾個。」

    洛桑不再問了,住在淺水灣富豪別墅區,開著價值過億的遊艇,還是中國第一馬術俱樂部的老闆,這幾條怎麼也夠的上富豪了。但是這錢,洛桑還真沒多少,是不是上次不回應媒體的宣傳攻勢,沒有捐獻油輪,有些人認為自己太自私了?

    「財迷與愛國有關係嗎?」洛桑走出房子,問正在忙活的人群。

    領頭的的過來了,先與洛桑握手:「別在意,大家只是活躍一下氣氛,都為你驕傲呢。洛桑,大家都叫我老冒,你也可以這樣叫我,你真想在這裡呆著不走了?」

    一群人都聚集過來,那兩個議論洛桑也來道歉:「我們沒別的意思,保釣是全中國的事,我們就是沒想到您也會來到這麼危險的地方,現在,網上對你的議論很多。」

    老冒有些惱了:「黑社會是嗎?黑社會也是中國人,裡面也有血性漢子;大家不要議論了,殺鬼子時,土匪也出了力,甚至比善良的好人更賣力更有用。現在不是議論自己人的時候,大家應該團結起來,盡快把日本人的標誌破壞到,把我們的石碑立起來。」

    洛桑苦笑一下,剛才的火氣消失了,看來,全中國都知道自己是黑社會老大了,網絡這個東西真能毀人。

    「既然來了,我就沒打算呆一天就回去,這裡是中國的土地,為什麼要怕日本的軍艦?已經有人為此付出了生命,這件事就不會那麼簡單的結束,佔領只是個形式,我要呆幾天,也看看究竟能鬧到什麼程度。」洛桑說的慷慨激昂,老冒和王大可都站到他身邊來。

    「我們跟你在一起,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王大可又開始激動了。

    「生命是寶貴的,該回去的還是先回去吧,明天不是有船來接你們嗎?大家都回去,洛桑自己留下就夠了。」

    誰還會走?這些熱血漢子都被洛桑打動了,在洛桑一再勸說下,只王大可與老冒被允許留下;理由是島上儲備的食物不多,不夠那麼多人消耗的。

    洛桑帶來的是一套調整好信道的衛星信號發射設備,香港大佬就差派個高手跟來服務了,只要能按照圖紙連接起來就能接入亞洲衛星電視網。

    颱風依舊在四周肆虐,近海的海浪輕輕的吻著礁石,安詳的如同夢境一般。

    當天邊微露光明時,附帶的小電視裡終於接受到了下行信號,這證明,這套設備已經併入了亞洲衛星電視網,至少那些接收站能收到這裡發出的信號了。

    一面鮮艷的國旗下,十六個勇士站成一排,高唱國歌,宣佈對釣魚島的佔有和主權。洛桑有混跡其中,滿臉莊嚴,這一刻,他也被這些熱血勇士感染了。

    「我們站在釣魚島上,向全世界宣佈,釣魚島曾經是、永遠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領土,在這片睫毛上,流淌著華夏民族血液的兒女代表中國向世界宣佈我們的主權。蒼天在上,我們會以我們的熱血保衛這片國土。釣魚島是中國眺望大海的睫毛,不是封鎖我們的鎖鏈,不是任人踐踏的衰草,為了子孫後代的安寧,為了這腔流傳五千年的華夏熱血,我們奮鬥到死!」

    我不是你汪洋裡孤苦伶仃的水草,任憑鹹澀和風雨來把我飄搖。七百年來揮之不去的魂牽夢繞,母親啊,我是你瞻望大海的那一彎睫毛。母親,我是釣魚島!

    我不是強盜桌上誘人口水的佳餚,有血色的餐布和腥辣的調料。七百年來揮之不去的魂牽夢繞,——

    整齊嘹亮的朗誦聲中,鏡頭變換,島上豎立起一面書寫著紅方快字的石碑:中國。另一方日本某縣的石碑被拔起,洛桑一揚手,拋到海邊的礁石上,摔得粉碎;一群人手拿紅色油漆,把原本塗畫在一方平整石壁上的膏藥旗遮蓋起來,一會兒,那裡出現了一面紅色大旗;日本某青年會設立的神社前,洛桑揮舞大錘,幾下把堅硬的大理石拄敲成碎片;高高的釣魚島主峰上,飄搖起一面紅色的國旗。

    這段被錄下的信號,通過衛星,一遍遍被傳送出去,島上該走的正在與留下的三個人道別,風平浪靜時,停留在台灣海域的魚船會開來接他們回去。

    香港,半山別墅裡,唐亦龍一直守侯在電腦前,一個帖子浮現出來,唐亦龍打開電視,調整到那個頻段,終於看到了洛桑。

    唐亦龍算一下時間,不明白洛桑是怎麼到達那裡的,這需要他來解釋。

    全成金也守在電視前,接道唐亦龍的電話,立即開始聯繫與他約好了的記者們。

    早九點,香港市民剛開始走出家門,大街上開始叫賣號外:光頭龍空降佔領釣魚島,宏揚中國志氣。

    街邊的電視也開始插撥收到的衛星信號。

    北京街頭,正在匆匆趕路的行人中,出現了一群高舉國旗的學生,這些剛看到電視的青年,高喊著口號衝出校園。

    天馬集團公司洛桑的辦公室內,舒月正在接受採訪,記者是楊悅,吳凡跑進來:「快看電視,洛桑大哥上了釣魚島,我的同學們都去遊行了。」舒月皺下眉頭,說聲抱歉,回身進了裡面的套間。

    楊悅這半年來變化不小,身材日漸圓潤,人也更漂亮了,猛然聽到洛桑的消息,茫然片刻,丟下話筒愣在那裡。

    王飛老將軍正在與趙鷹說話,一個戰士跑來低聲對他說幾句什麼,老將軍連忙跑進屋裡打開電視,看完電視,回頭找趙鷹,院子裡已經沒了他的影子。

    「準備車,我要去福州。」老將軍抓起電話吼叫著。另一坐小樓裡,阿卜杜拉王子看著在擺弄石塊的洛桑,嘟囔著:「去那地方耍什麼威風?能掙錢嗎?中國人真奇怪,就是成了神仙也忘不了領土問題,這樣的事情是你能解決的?腦子進水了。」

    肖省長正在開會,秘書來到他身邊低聲說:「王小飛將軍來了,在您辦公室,他要立刻見你。」

    肖省長點點頭,耐心等正說話的人說完,宣佈休息一會兒,起身離開。寬大的辦公室裡,王小飛正在看洛桑的直播,現在,那傢伙正在拆房子,手舞大錘,一錘一個洞。

    「看到了?洛桑又鬧騰開了,你準備怎麼辦?」王小飛笑呵呵的問。

    「早晨起來就看了,先不管他,洛桑既然敢去,就有他的想法,沒目的的事情他才不會做呢。王將軍,老爺子什麼態度?」肖省長似乎有了準備,沒說自己的態度,先問老將軍的想法。

    「他能有什麼態度?如果現在還有軍權,老爺子早打過去了,現在他正在去福州的路上,韓將軍要為難了。乖乖,洛桑想幹什麼?快看。」王小飛說話時,洛桑正舉起一塊鋼木牆板往另一地方去,到了地方才看到,那裡是一個洞口,洛桑在洞口架起一個平台,平台上坐著四個日本警察,洛桑將牆板豎到他們身後,伸手沾著紅油漆,寫上一行字:向我開炮。

    鏡頭轉換,衛星發射架旁也有四個日本警察,他們身後同樣豎立著一快鋼木牆板,上面寫著:打擊侵略者。

    肖先生微笑起來:「洛桑,怎麼跟孩子一樣?我早晨給白院長通過電話了,最後還要有人出面解決這件事情,上面的意象還沒確定,所以我們只有等,但願洛桑多堅持幾天,時間越久對我們越有利。」

    王小飛沒說話,仔細看這電視裡的畫面,現在鏡頭轉到海上,那裡出現了軍艦的影子,烏雲還沒散去,太陽依然沒有蹤跡。

    「颱風過去了,」王小飛歎口氣;室內氣氛沉重下來,對付一條軍艦,洛桑又那個本事嗎?

    福州港口,汽笛鳴響,一艘艘將要出港的船隻都掛上五星紅旗。

    上海,正承受著「悟空」颱風來臨前狂風的襲擊,外灘也出現了一群眺望海洋的人群。

    台北高樓上,飄散下一面巨大的條幅:釣魚島是我們的。

    倫敦,張小寶正在黑格爾的馬廊裡陪黑格爾看電視,崔海潮跑進來:「準備一下,我們馬上離開倫敦,回香港,王子殿下的專機來接我們了。」

    釣魚島周圍,海水多在一百多米深,靠近島邊,礁石叢生,水深不過一、二十米;想到登島,只有借助衝鋒舟或快艇,要說快,就是直升機了。

    釣魚島上,從十多海裡外魚船處開來的快艇接住了十四名離島的勇士,卸下船上所有的補給後,離開釣魚島唯一的登陸港灣。

    十四個勇士揮舞著雙手告別留下的三個人,日本海上保安廳的軍艦已經出現在遠處,在他們看來,島上面臨的將是嚴酷的撕殺,洛桑不會乖乖束手,王大可更是個不要命的莽漢,老冒留下是為了記錄那悲壯的場面。

    送走了快艇,洛桑轉身對王大可和老冒笑笑:「現在,沒什麼需要你們幹的,都進避風洞去,我來應付,你們只要保護好設備,就是幫我大忙了。」

    王大可與老冒剛想表示不滿,遠處穿來飛機的聲響,洛桑不等他們答話拉著他們跑向避風洞。

    「呆在這裡,看好設備和俘虜,又你們忙的時候。」洛桑的雙手與鉗子一樣,兩個大漢根本沒反抗的力量,只有聽洛桑的話,抓起兩支槍注視著這片狹窄的平地,釣魚島那邊的景色他們是看不到了。自動攝像機慢慢旋轉著,把周圍的風景通過衛星發射器不斷傳向天空,只是這一片的風景,山那邊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釣魚島最高峰,洛桑站立在旗桿下,從這裡可以俯瞰全島的景色,當真是美麗宜人,颱風過後,海鳥盤旋在海面上,它們的下面,是兩艘日本新型護衛艦破浪開來,一艘驅逐艦在更遠處巡視。

    三架巡邏機剛掠過頭頂,四架直升機盤旋而來,漸漸近了,高度降低,停留在島中的開闊地上空;直升機上跳下三十多個全副武裝的軍警,迅速分散開警戒。一陣疾風掠過,草石飛揚,在他們注視下,四架直升機的螺旋槳一個一個斷裂,跌落下來。

    軍警們發一聲喊,四散跑走,三架直升機勉強著陸,那一架載到一處岩石上,爆出一團火花。

    遠處跑來一個影子,閃爍著紅色光芒,圍著這片地方轉一圈,三十多個人就老實的跟著他走了。

    老冒正在操心洛桑的安全,洛桑帶著一隊全副武裝的日本軍警過來了,並且隊列整齊;老冒心裡一緊,洛桑被抓住了。

    仔細看去也不像,看樣子,洛桑正教訓著身邊那個級別最高的軍警。

    鏡頭前,三十八名軍警列隊完畢,卸下身上的槍支彈藥,面向五星紅旗敬禮,後,二十八名軍警盤膝做在紅旗下,成方陣模樣。另外十名排隊向山上跑去,一直跑到主峰的旗桿下才停止,坐下,他們也抗著塊鋼木牆板,上面照例有洛桑手書的紅字:我的太陽。

    洛桑這時已經消失在大海深處,從海底潛向漸漸開進的日本護衛艦,距離六百多米時,洛桑找一塊礁石固定著身體,祭出龍紋劍。

    龍紋劍一出,海水翻騰出一道白浪沖向護衛艦;護衛艦上的海軍軍官以為有魚雷攻擊,連忙轉舵,但那道白浪也隨著追過來,圍繞護衛艦轉一圈,消失不見了。

    護衛艦原地轉著圈,再移動不了,停止後,任憑機器轟鳴就是沒有一點作用。

    另一艘來救援的護衛艦剛接近,也發現自己在漸漸減速,終於也停止在距離釣魚島六百多米的地方。

    還是龍紋劍厲害,氣割著水下的螺旋槳推進器入象切木頭一樣利索。護衛艦在海水帶動下,漸漸遠離釣魚島,洛桑放下心來,鑽進海裡。

    在上面狂潮騎士的指點下,洛桑潛往正北方,游了五、六公里,一艘潛艇的影子出現在洛桑感知範圍裡;前次三江號受到攻擊的仇恨激動這洛桑,一埋頭游向那裡。

    海底的世界是多彩的,游魚群群,蝦蟹跳躍;潛艇正在慢慢饒過一道海溝,一道紅芒射過來,把後部的螺旋推進器給切割下去,回頭又在外殼上紮了幾下,才逍遙的回去了。

    海水中湧起陣陣泡沫,潛艇下潛,掉落到海床上,激起一片海泥翻滾。

    中午時分,濕淋淋的洛桑終於回到避風洞前,雙手夾著兩個酒罈子,背上背著個破魚網,裡面三條大魚,若干蝦蟹。

    「老冒,大可,來,喝點酒慶賀一下。」

    在全亞洲的注視下,釣魚島上開起了露天野餐,二十多個日本軍警白癡般在狂飲,他們身邊是三個中國人,端著酒杯,優雅的品嚐著美酒;篝火上烘烤著海貨,洛桑吃一口酒,啃一口魚,高呼神仙。

    酒過三巡,洛桑叫過隊伍中級別最高的那個:「來,山田君,說說,你們為什麼要佔這個釣魚島啊?」

    「尖閣列島(釣魚島)附近可能儲有大量石油,我們大日本急迫需要石油,但本土不產一滴石油,全部依靠從國外進口,所以,聽說靠近日本國土的釣魚台列嶼一帶有這麼多的石油儲藏,當然就要全力據為己有了。中國人,沒有理由與我們爭,這是1971年美國歸還我們的。」

    「胡說,」老冒跳起來,面紅如血:「釣魚島為中國固有的領土,在地理與歷史上也都證明,只有你們日本人才會認為出牆的紅杏是你家栽的,不要認為有個人撐腰就能橫行亞洲。釣魚島是本應該歸還台灣的領土,台灣有人不敢跟你們要,不代表就是你們的。」

    「大家冷靜點,說了是閒聊,沒必要生那麼大氣。」洛桑制止老冒的激動,轉身面對鏡頭:「我們家院牆破了,強盜鄰居就來搶東西,人家有錢有槍有朋友有厲害的乾爹乾媽干姥姥;我們有什麼?只有十幾億性命。洛桑提個建議,我的好鄰居,如果沒有釣魚島,世界是不是安靜些?來吧,為了世界『和平』,為了源遠流長的『友誼』,來炸平釣魚島,讓這是非之地徹底消失!」

    鏡頭轉換,釣魚島附近海洋變成另一個樣子,一個接一個巨大的漩渦奔湧咆哮,一個接一個排天巨浪撞擊怒號,兩艘軍艦在波濤中顛簸起伏,更遠處的巡洋艦正調頭離開這片魔鬼海。

    又是三架飛機飛沖雲層,呼嘯著掠過釣魚島上空,三張降落傘展開白色的傘衣,兩個人,一隻大箱子緩緩飄下來。

    洛桑凝神注意,日本人怎麼送美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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