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卜杜拉王子的飛機降落在撒旦的花園的跑道上,另一架飛機就衝出雲層,呼嘯著降落了。
見到這架飛機,王子臉上掛上了陰沉,讓克勞恩把客人們引領到旁邊的小別墅,沖洛桑嘟囔一句:「我哥哥來了,這下麻煩了。」就迎了上去。
洛桑瞄了一眼,飛機上下來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氣勢恢弘;據說阿卜杜拉王子兄弟八個,這個是老二,老大遭遇意外去世了,他現在是王儲。
剛在別墅裡坐下喝杯水,伊沙貝拉正想領王思韻和天天去看自己的花園,阿卜杜拉王子進來了。
「王小姐,非常抱歉,這次不能帶你們參觀撒旦的花園了;洛桑,我哥哥要見你,就在他的飛機上;伊沙貝拉,親愛的,上飛機吧,我們馬上離開。」
伊沙貝拉小姐看起來十分喜歡這裡,顯然不想離開,看到王子滿臉的官司,還是乖巧的擁抱他一下,領著自己的客人上飛機。
「你可以稱呼我桑阿尼,親愛的朋友,很遺憾打攪了你們的旅行,都是我這個弟弟太莽撞了,他不懂政治。」桑阿尼王儲擁抱了洛桑後,禮貌的邀請他坐在自己對面,仔細打量著這個被自己弟弟崇拜的神奇的中國人;怎麼看,也是普通人,他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把將近二白名英國保安弄到另一世界去?
「對於政治,我也是外行,桑阿尼殿下,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洛桑知道,自己的作為讓對方為難了;該負的責任他不能推脫,也許真應該接受海盜的搶劫?
桑阿尼王儲沉吟片刻,還是說了:「阿卜杜拉必須找地方躲避一些時間,今天,英國政府取消了我原定的訪問,要求阿卜杜拉和你回到英國,配合他們尋找失蹤的保安;皇家海軍也封鎖了比斯開灣,說是尋找失蹤人員,短期內,阿卜杜拉的遊艇是開不回來了。我不能把你們交給他們,但是,總要有個借口。」
「海盜是種什麼樣的行為?失蹤的海盜與英國政府有關係嗎?我不這樣認為;昨天晚上,我與勇敢的王子親眼看到海盜的行徑;是上帝懲罰了他們,就在海盜搶劫的時候,上帝掀起了風浪把他們捲入了海底;我們有證據,整個過程都有錄像。」洛桑也在考慮怎麼辦?他可以確定,狂潮騎士團佈置下的風雲足夠遮蓋衛星的監視,唯一的證據就是海盜船,那艘退役的「謝菲爾德」級驅逐艦。
看來今後再做這樣的事情,一定要不留任何痕跡,這是個教訓,把海盜船弄沉就沒這麼多事了。
「英國皇家海軍丟失了十七位現役軍官,他們說,海盜船是他們帶領曼齊保安公司的保安剛剿滅了海盜,卻遇到了你們的搶劫;所以,他們要求所有在場的人立即返回英國接受調查。」桑阿尼王儲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一百多海盜被十幾個人搶劫,軍艦被遊艇搶劫,聽起來就可笑。「現在,我相信我弟弟的話了,你一定不是普通人;神秘的東方有許多奇怪的事情,洛桑,我需要一個承諾。」
「我也需要一個承諾。」洛桑考慮清楚後,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如果自己要求肖先生為自己抵擋來自英國的壓力,至少也要有個理由。
「洛桑,你太謙虛了,誰說自己不懂政治,那一定是個高手;這樣,我可以提供五十億美圓的低息貸款,任憑肖省長怎麼使用,時間是五年;另外,他可以再報給我一個原油計劃或者商品出口協議。」
桑阿尼王儲說完,該洛桑衡量了,如此巨大的好處,自己怎麼回報?對方已經把自己的底細摸清楚了,也知道肖先生的份量,更明白自己依仗的是什麼。
「那麼,我將保證阿卜杜拉王子的安全,王子將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至於別的,桑阿尼殿下,回頭後您可以直接和肖先生談,我是真不懂政治。」
桑阿尼王儲伸出手,與洛桑握在一起:「我的弟弟是我們家族最聰明的一個,從小就不安分,他的理想比我們都大;所以,我們的父親不限制他的任何行動。既然他鐵了心要和你在一起,我這個當哥哥的只有尊重他的意見。好在,這次輿論在我們這邊,就是演戲也不能在公海上表演海盜;雖然我們將面臨威脅,但是總會過去的,也許半年,也許一年,等公眾淡忘了那些失蹤的人就行了。很高興認識你,洛桑先生,也許你不懂政治,但是你明白利益,這就是政治。謝謝,你得到了我們的友誼。」
這是一個狡猾的家族,一群狡猾的兄弟在狡猾的父親教導下,都快成精了;洛桑明白過來了,桑阿尼王儲早就考慮好怎麼應對了,他現在是找個借口來看看自己到底是什麼人,阿卜杜拉王子想幹什麼他一定明白。
「親愛的阿卜杜拉,你們到大馬士革加油,直接飛香港或者北京,等事情平息下來,我會去接你回來的,父親那邊我會去說的。洛桑先生,希望能盡快見到你,和你談話很愉快。」
桑阿尼王儲看著阿卜杜拉王子的飛機衝上藍天,回頭對自己的隨從點點頭:「我們直飛畢爾巴鄂,看這次英國人有多大的胃口?這個阿卜杜拉,真能闖禍,他被中國人利用了。」
桑阿尼王儲很明白,自己的弟弟沒那麼大的本事對抗英國海軍,洛桑曾經對抗過日本海軍,這次的事情一定還是他的傑作,世界上能接觸到事情真相的人都明白;洛桑是個大有本事的人,能交到有大本事的朋友,付出點代價是值得的;最主要的是能讓有本事的人成為自己的朋友。
第二天上午,阿卜杜拉王子的私人飛機降落在香港新機場。
一進嘉島會所的海邊別墅,卻發現梅朵迎了出來。已經九個月沒看到梅朵了,小丫頭再不是個傻妹妹了,人也長高了些,也更漂亮了。看到洛桑,梅朵高興的撲上來,賴在他身上不下來。
阿卜杜拉王子最怕的就是梅朵,一見梅朵注視他,連忙帶著伊沙貝拉小姐進別墅。
沙灘上,只梅朵和洛桑坐在海邊礁石上,遠看就如戀人般依偎在一起;但連王思韻也明白,梅朵就是跟洛桑親近,別的什麼也沒有,對於這個妹妹,洛桑是最愛護了,誰敢亂說一句洛桑就有五句在等著;現在的洛桑,想辦誰難看用不了三句,嘴皮子刁蠻得簡直不像牧民出身。
梅朵回來兩天了,只是與看守別墅的人照個面,嘉盜會所的人也知道這個小丫頭是洛桑的妹妹,只汪啟正每天來看看她,汪錦輝叫夫人帶兩個用人過來照顧梅朵,被梅朵拒絕了。那梅朵也不寂寞,這些天整天與小螃蟹玩,現在的小螃蟹,吃成大螃蟹了,幾個月不見,竟有臉盆大小,也不知它每天要吃多少東西。
阿秘特佛這一堂趟走得不順利不說,還多受挫折;原本想宣揚佛法,傳下自己眾生平等的大願心,原也沒想收攏多少信徒。但是,從印度到西藏,阿秘特佛在哪個寺廟裡也弄不起大些的法會;特別是在印度呆的大半年,竟連信仰佛教的寺院也找不到幾個。
印度人信仰的是印度教,那是個多神教,據說,恆河裡有多少沙子印度教就有多少神靈,佛教只是借助印度教發展起來的一個小教,誰知道如此小的教在中國竟混得如此大?在印度,信仰印度教的占決大多數,信仰伊斯蘭教的也有十分之一多些,就是信仰英國佔領時傳下的基督教的,也有百分之二人口三百多萬人;信仰佛教的,連百分之一也不到,基本上看不到。
印度北部到是有信仰佛教密宗的寺院,都是西藏流亡喇嘛在那裡,他們的信仰是自己的本尊佛,對於阿秘特佛這個新佛,先要問問有什麼神通,能保佑什麼?修煉的法門成佛快否,當知道那驚天動地的眾生平等大願後,多搖頭不語。說到底,信仰阿秘特佛還是沒好處,只為那眾生平等,誰還修煉當喇嘛?
眼看一年時間將到,阿秘特佛只傳下萬餘信眾,這還是他不得以施展神通後收攏得人心,至於修廟建道場,那卻是妄想;現在的社會,修個廟要牽扯到很多事情,難啊。如今,阿秘特佛回彌須山請教藥師佛了,梅朵到這裡獨自修煉。
洛桑才不管阿秘特佛混得多慘,也不明白成佛之路有什麼講究,他只關心梅朵這段時間學到怎麼本事了,受苦了沒有。
聽到哥哥關心自己這些,梅朵很高興,原來,一路上到是梅朵在照顧阿秘特佛,遇到不懷好意的傢伙,梅朵就成護佛金剛,剛成佛的阿秘特佛,還是太善良了。
知道妹妹沒受委屈,洛桑放下心來,看到梅朵已經得到了阿秘特佛的佛塔,洛桑再也不會讓梅朵去跟阿秘特佛受罪了;在下界,洛桑有能力保護這個妹妹,神仙們敢來,先要想想後果。
「哥哥,你變壞了?」梅朵忽閃這美麗的大眼睛說。
「你怎麼知道我變壞了?小孩子不要亂說。」
「你身上的紅光少了許多,肯定幹了不少壞事,不過沒什麼,只要哥哥高興就是對的。」
梅朵說完,洛桑緊張了,抵禦天雷的就有這紅光,這與自己的行為有關係嗎?連忙仔細問梅朵。
饒了好大一個圈,洛桑還是不明白,梅朵只會看,她還不明白這裡面的玄機,只知道做好事多了,能抵禦外邪,壞事做多了,就會惹來天打雷劈。
「好壞的標準是什麼?梅朵,在這個世界最難的就是做好人,這你不明白。」洛桑想著其中的關係帶著梅朵進別墅去了。
書房裡,阿卜杜拉王子正在交代克勞恩去賣幢別墅,位置要靠近這裡,要交通方便,他要把自己的班底全帶過來。
「我要報仇,洛桑,這次要大搞一把,計劃改變了,蘇瑞銀行下個月將發行新股票,這次,我要把倫敦金融城搞個天翻地覆。」阿卜杜拉王子真是氣壞了,也許長這麼大也沒受過如此的委屈,他還不習慣避難的滋味。
「王子,冷靜些,站在普通人立場上想想,如果你不是王子,會感覺委屈嗎?我們面對的是強大的英國,吃虧是一定的;再說,不就是一艘遊艇嗎?早晚他們會還給你的。」洛桑勸解著有些失常的王子,他不希望再刺激英國政府了。「你想想,如果騙到普通人身上,你的良心能安穩嗎?錢的數量大了,放哪裡都是個問題,風險太大了,不如跑別的地方再玩一把不大不小的。」
「我沒想騙普通人,我這次的目標是英國王室基金,這些我早想過了,洗錢的方法是最多的了,這些錢也沒必要洗,誰知道我有多少錢?」阿卜杜拉王子是鐵了心想報復,洛桑也就不勸了;王子就是混成世界通緝犯,大不了讓他躲進櫻花境界內,誰能找到?
這樣一來,遠在非洲救濟難民的凱佈雷主教就成問題了,洛桑剛一問,阿卜杜拉王子搖著頭:「他已經不是問題了。」
等王思隕安排大家吃完午餐,別墅外響起機器聲,「維思島幽靈」號遊艇停靠在簡易碼頭上。
洛桑帶著趙鷹一出別墅,王小飛將軍已經站在甲板上招手了。
上了遊艇,肖省長在船艙裡看著洛桑微笑著。趙鷹知趣的到前面開動遊艇,「維思島幽靈」劃開水面,又進入了淺水灣游弋著。
王小飛與洛桑擁抱完,肖省長破天荒的也抱住了洛桑:「真怕你回不來,你知道嗎?不是你們反應快,也許就困在地中海了。這次,你再不能說運氣好了,能把一百八十八個海盜弄沒有,平常人可沒這樣的能耐。」
「就是運氣好,海上風浪大,阿卜杜拉王子的遊艇到底比海盜船先進些,我們提前躲開了大漩渦。咱們不說這些,有人給你送錢來了,五十億美圓低息貸款,一個石油計劃或者出口協議,條件是保護阿卜杜拉王子的安全。」
肖省長聽到這些,雙眼放光,又眉頭一皺,思索片刻才說:「很公平,也許明天,我們就會接到要求驅逐阿卜杜拉王子的照會;就看桑阿尼王儲手段怎麼樣了,說到底,海盜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份禮物,有一半是給你的。」
「不那麼簡單,英國政府為了給國民個交代,也許會用別的手段,今天晚上就給你派些兵來,全穿便衣把這一片圍起來;惹急了,英國人把紳士風度拋開就是個強盜;香港與英國的關係太深了,你們還是回北京比較好。」王小飛說著自己的疑慮,說著也笑了起來;「我們都是瞎操心,且不說他自己的本事,現在的洛桑還怕這些暗底下的手段嗎?在香港,誰還敢幫別人對付他這個光頭龍?」
王小飛的意思洛桑有些糊塗,也沒深問,那樣就又點自大的味道了:「別這樣誇我,還是想辦法讓黑格爾盡快回來吧,我怕英國人找不到我,在它身上耍花樣。」
肖先生搖著頭說:「你把英國人看得太不要臉了,畢竟,那還是個民主國家;黑格爾的影響力甚至比你還大,害死個黑格爾,英國的賽馬業就完了;為了保險起見,你可以利用世界賽馬錦標賽公司,在英國多安排幾場比賽,黑格爾的名聲越大就越安全。」
「還是給黑格爾派些保鏢吧,王將軍,給一個班怎麼樣?英國人對黑格爾的情緒很大,我不希望出什麼意外。」
洛桑還是不放心,王將軍卻指著肖先生:「這個事我可幫不上,要找他來幫忙。」
肖先生不說答應也不說拒絕,看看表:「今天是來還你船的,時間不早了,送我們回大陸吧,今天只是來見你一面,看到你還那麼精神,也就放心了。洛桑,忙完了你的事去我那裡坐坐,這些都是小事,回頭有的是時間。」
據說,省委宋書記已經是半引退狀態了,肖省長如今是黨政一肩挑,忙得很,就這一會兒,他的秘書在門外轉了幾回了。
「今後,你這遊艇不用經海關邊防就可以自由出入大陸了,這可是我在後面做保,快來謝謝我,記的帶些好酒來,也說說你在英國是怎麼折騰的;呵呵,洛桑,想走私點什麼就不要被人抓住辮子,不然,我臉上也沒光啊。」臨分手,王小飛笑呵呵的調侃洛桑。
注定,今天洛桑安靜不了,當趙鷹駕駛著「維思島幽靈」回到淺水灣時,離老遠就看到沙灘上站著幾個人。
汪啟正、汪錦輝還罷了,他們來是應該的,這麼長時間沒見洛桑,也該來見見;令洛桑意外的是,周小姐的父親周勁松與香港大老也站在那裡。
天色將晚,秋日的夕陽把別墅外的沙灘鍍上層金光;洛桑下船招呼一圈,才發現這些人都有事,只能一個個來。
香港大姥的事情應該最好辦,洛桑先與他聊,卻沒想到,香港大姥一開口,洛桑就驚住了。
「洛桑先生,你總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就真受不了了;兄弟們讓我來請求你見他們一面,沒有哪個大哥敢出頭了,現在的香港,亂啊。」
洛桑在香港沒有什麼兄弟,更沒有兄弟們;跟在一邊的汪錦輝看洛桑疑惑,笑嘻嘻的開口解釋:「你把白將軍收拾了,就想脫身走不管後果了?不來拜你光頭龍的碼頭,誰敢在香港當大哥?」
這樣一說,洛桑明白了,原來自己成黑社會了。怪不得王小飛說話那麼怪,真不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