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 第五卷, 三十七、又見螃蟹
    飛機上,洛桑終於能睡一會兒了,這半個多月他幾乎沒怎麼和眼,白天是一堆事,晚上還要玩感情,學梵文,順便當了回準新郎。

    即使閉上眼,腦子裡還在思索著剛過去的事情,梳理著自己的思想,洛桑對自己的前途越來越沒把握了。

    回到草原實在是太緊張了,在這神秘的雪域高原,還有許多的疑惑沒解開;但是,他只能一步一步來,知道太多對自己的信心是個考驗,這點道理他也是剛想明白的。

    前面似乎面臨著一個死結,他最不在乎的就是時間,時間拖得越久似乎對他就越有利,種種跡象表明,如果在他沒準備好時死結就解開了,毀滅幾乎是不可避免的,肯定會有一連串的突發事件出現在自己面前,洛桑越來越得意與自己沒有盲目開啟那未知世界,也越來越怕開啟那裡。

    阿難尊者的背叛也許是事情的關鍵,洛桑只想趕快找到那張熊皮,他得到的那枚玉片上有幾處疑惑,卡瓦輪寺的預言上也有些疑點,這些都需要那片熊皮來對照。

    能讓佛祖懼怕的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一直徘徊在洛桑的腦子裡,四嬰如真是那孫大聖,他當時面臨的局面應該比自己好很多,他的本事更不是自己能比的,即使那樣,大聖也被禁錮到了黑玉扳指內。

    從回草原前的意氣風發,到如今的踟躇徘徊,洛桑的心蒼老了許多。知道的越多就越知道害怕,洛桑真想回到二百多年前,如果能重新選擇,他再也不會介入這麼複雜的事情中來了。

    至於跟菩薩學梵文,洛桑是越來越吃力,如此複雜的學問碰到個那麼不專心的老師,洛桑在考慮是不是讓寶龍樹下來教自己。但是,現在月光正是戀姦情熱的時候,每天都打著當老師的旗號來找自己,別的神仙都識趣的迴避了,洛桑在考慮怎麼能讓月光清醒一下,最好能保持每月月圓鬼混一下,別的時間各混各的,再這樣下去,自己還怎麼當色狼?

    俗話說距離產生美,與仙子天天在一起卻不能真個消魂,洛桑的色心有點扭曲了。

    回到香港淺水彎別墅,時間已經接近半晚,田小姐奉召喚帶著那群志援者也來了。

    今天,洛桑要請大家聚餐,順便把自己灌醉,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考慮;趙鷹卻跑到遊艇上去聯繫自己的關係,尋找被搶到英國的熊皮的線索,現在,也許就那裡的通訊設備是安全的。

    夏夜的香港潮濕悶熱,淺水彎的沙灘上卻十分涼爽,洛桑請嘉島會所的侍者在沙灘上排開十張桌子,四十六位志願者和十多位洛桑馬廊的員工,在洛桑招呼下痛快的享受著這難得的夏夜歡樂。

    張小寶總算又看到自己的偶像兼師父洛桑了,卻又說不上話,他被俘虜一次後,也知道努力了,但是洛桑對他卻沒指點過一次,都是大師兄在折騰自己,時不時還把自己裝進一個金魚裡去折磨,還說是為自己好;滿腹委屈的張小寶見到了師父,卻又不知道怎麼說了。

    這時的洛桑,正坐在礁石上沉思,他又一次感覺到了小螃蟹的蹤影。

    在原來的那片海泥中,小螃蟹正在孤獨的養傷,也不知這一段它遇到了什麼敵手,小螃蟹的一隻鉗子斷了一半,一隻眼睛也沒了,現在眼窩里長出了一截觸角,個頭到是大了不少。

    看著這個自己培養出來的妖精混成這樣,洛桑十分心疼,現在正用八寶玲瓏瓶為小螃蟹治療,順便也餵了它一顆妖精專用仙丹。

    使用月光菩薩教給自己的搜靈術,洛桑也大致知道了小螃蟹的「曲折」經歷;前些時,在淺水彎殺戮了一圈,小螃蟹再找不到對手,那野心就膨脹起來,竟進到深海中打天下。好像開始也很順利,在深海中也混得有滋有味,到兩個月前,長大了不少的小螃蟹幾乎成了那一片的王者。

    但是,隨著魚汛的到來,珠江口出現了大批更厲害的深海動物,那裡本來就是它們每年繁衍後代的地方;小螃蟹遇到了一大群大魚的攻擊,任憑小螃蟹如何厲害,還是螃蟹一隻,最後幾乎被那群大魚給撕碎。

    傷痕纍纍的小螃蟹總算知道了海水有多深,世界有多大,厲害的傢伙有多少,又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來養傷,在它的意識裡,這裡有能幫助它的生命。

    後半夜,洛桑已經快把自己灌醉了,沙灘上卻響起了歌聲。

    那群志援者也喝了不少,聚在海邊唱起了一首首歌曲助興,最後就唱起了《滿江紅》。

    聽著這首《滿江紅》,想著那百年屈辱,洛桑又喝了一大杯,這次他是真的醉了。趙鷹數數他身邊的酒瓶,抗起洛桑進了別墅,這裡面只有他知道洛桑多久沒睡覺了,有個神仙伴侶,其實更累!

    這一覺整睡了一天一夜,洛桑一醒來,就看到王思韻跪在床前心疼的看著他的半白頭髮,眼圈紅紅的。

    洛桑把王思韻樓到懷裡溫存著,說到底,還是這個女人知道心疼自己。王思韻把身體投進洛桑懷裡,想勸也不敢勸,洛桑面臨的世界是她不敢理解的,她只希望洛桑能少操些心,也正在充實自己為洛桑分擔些。

    和王思韻一同來的,還有陳天馬律師和舒月秘書,三江號油輪已經修好,仲裁也已經結束,不出所料,賠償的錢正好夠修船的。洛桑需要聯繫自己的朋友了,陳天馬律師剛在香港註冊了一家船運公司,就是為三江號服務的,據說這樣可以節省一大筆稅。

    洛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這是什麼道理,註冊公司就要僱員工,就要有一筆開銷,怎麼能比自己一個人還省錢?反正這是那些聰明人說的,洛桑就沒多問。

    阿卜杜拉王子一接到洛桑的電話,就埋怨開了:「親愛的洛桑,你這些天跑什麼地方了?你的電話換了嗎?我的兄弟,你怎麼時候來看看我們的宮殿?你錯過了一場好戲,上週三,我和羅爾在巴黎的拍賣會上花了兩億一千萬美圓,買下了一坐小島;這可能是世界上最貴的一個島了;不過值得,你真該來看看我們的朋友,現在我就在我們的小島上。親愛的兄弟,我們都等著你來為這屬於我們的小島命名呢?以前它叫做撒旦的花園,是思邁製藥老闆擁有的;我們三個在地中海轉了一圈,都認為它比較合適,大小合適,上面有個古老的神廟,還有個小型機場和兩個海灣碼頭,還有個高爾夫球場,真是太完美了。

    「威爾去找思密斯先生談購買的事情時,那個狂妄的傢伙揚言只要他活著就不考慮出售撒旦的花園;但是你知道,世界上沒什麼事情是不變的,我們只在股市上做做樣子,可憐的思密斯先生就破產了;生命真是脆弱,可憐的人真的跳海自殺了,不要難過,他沒死,看來撒旦還沒看中他那一身肥肉。」

    洛桑耐心的聽阿卜杜拉王子說完,心裡對王子的狠毒不無看法,嘴裡卻說:「真的嗎?那太好了,也許很快我們就能見面,王子殿下,我的三江號已經修好了,我可比不了你們,錢對我還是個問題;所以,需要讓三江號盡快掙錢;沒問題?謝謝了,嗯,先不說這個,還有個事情,我最近要去倫敦一趟,也許你有時間我們兩個先聚聚,事情要計劃好了再做;我們中國有句話,萬事開頭難,這頭一腳一定要踢好,你說呢?那好,倫敦見,替我問候美麗的伊沙貝拉小姐。羅爾?不用了吧,今後有的是時間說話,還是你轉達比較好。」

    打完電話洛桑還在尋思著阿卜杜拉王子的真正意思,他竟然花那麼大的本錢買了個小島,這麼說王子已經開始玩了;比較起來,自己就有些被動了;也許著正是個機會,也借這個機會好好實驗一下自己的本事;洛桑開始構思起這個新宗教的構成了,既然有人想請自己去解救他們無聊的靈魂,沒理由不去,那可都是些有錢人,再說了,這也是功德。

    想想阿卜杜拉王子他們耍的手段,洛桑也有些好奇,錢多了,人當真就與神接近了,他們幾個想找誰的麻煩,特別是有資產的人,當然是很容易了。

    洛桑打電話時,王思韻已經收拾得嫵媚動人準備和洛桑一起出去了,今天晚上,洛桑要出席一個聚會,香港富豪周勁鬆通過汪啟正邀請洛桑出席他女兒的生日晚會。這樣的聚會以前洛桑從不參與,現在他也想明白了,驕傲的人早晚是要吃虧的,多個朋友也許不會多條路,肯定會少些阻力。

    出席這個晚會對洛桑好處實在很大,只是富豪們為八仙庵的捐款就一億多。

    原來富豪們捐款是要看場合看時機的,今天的場合最好,以前的洛桑太驕傲了,大家都是大有身份的人,誰會在意那點虛名?今天藉著交朋友的機會,順便表達出自己的愛心。這些人都佩服汪啟正的眼光,洛桑身邊發生的事情大家都明白,這個朋友值得交。

    洛桑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從日本人手裡得到三江號的過程在香港被神話了,誰都知道那是個騙局,洛桑破局的過程成了傳說,傳說洛桑在海龍王幫助下趕走了軍艦,香港市民送洛桑個外號:光頭龍。

    洛桑摸摸王思韻剛為自己剃的光頭,嘴裡謙虛著,心理的得意就別提了。

    洛桑又看到雲小姐了,她陪在一個花花公子身邊,看到洛桑臉紅一下,又大方的過來大招呼;現在,她已經是紅人了,半年就拍了兩部電影,據說不少激情火辣場面,這叫為藝術而獻身。

    這很正常,誰也知道兩個人有過一腿,誰都不在乎,這就是上流社會的禮儀。

    反而是今天的主人公對雲小姐有些看不起,周勁松的女兒周雲羿小姐今天滿十八歲,正式步入社交界,她很為自己生日晚會上能見到洛桑高興,洛桑送周小姐一匹俊馬做為生日禮物,其實周小姐最喜歡的是白馬王子雪飛。這也是回報,周勁松也為洛桑捐了一千萬港幣。

    三天裡,洛桑白天帶者舒月奔走在馬廊和半山別墅之間,抽空還要學點英語;晚上又出席了三次晚會宴會,他似乎也樂此不疲,甚至還抽空去到大嶼山汪氏集團的工地上轉了一圈。

    趙鷹那裡有消息了,第四天下午,洛桑打開了櫻花境界,與趙鷹躲在裡面商量著。

    不怪洛桑小心,這件事情太緊要,神仙們如果知道,天下非大亂不可;還有那舒月,耳朵太尖了。

    櫻花境界內已經全是櫻花了,點點血紅渲染在四周,空氣卻十分新鮮。

    趙鷹整理一下自己的思想,開始匯報:「一九零五年聖誕節前夜,英國遠征軍隨軍牧師林頓.弗蘭茨牧師回到倫敦;一回到倫敦,林頓.弗蘭茨牧師就消失了;我找人查閱了英國遠征軍檔案,林頓.弗蘭茨牧師不是屬於教會的牧師,他來自聖徒修道院,回到倫敦後,林頓.弗蘭茨牧師進了聖徒修道院設在倫敦郊外的分院,從此就沒有他的記錄了。」

    「聖徒修道院是什麼組織?寺廟嗎?」洛桑不理解西方宗教,奇怪了。

    「現在好像是一樣的,對這些我也不明白,既然名稱不一樣,那肯定有區別。」原來趙鷹也不明白,但是他還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我已經僱用了英國的一家偵探社和一家法國的調查事物所來查這件事,應該需要不少錢。」

    「錢沒什麼,該花總要花,要不然掙來幹什麼?你做的很好,放你兩天假,回北京看看天天,順便也和錢老闆吃噸飯,據說他現在不太老實。」洛桑說完,關閉了櫻花境界。

    舒月還在書房忙著整理馬廊的文件,這幾天,她正在辦理洛桑馬廊的更名手續。

    看到美女,洛桑心情好多了,在舒月指定的地方簽了幾個名字,開始嘴上不老實:「舒小姐,這幾天沒看到你的追求者,是不是放棄了?還是不要那麼絕情,雖然洛桑很好,也需要多比較比較,阿波羅其實很漂亮。」

    在北京時,阿波羅經常來找洛桑,時間長了,洛桑看出來太陽神的目的是舒月,心裡不舒服也沒辦法。兩個都是色狼,誰也不比誰好多少,即使以洛桑的心理承受力,也對太陽神的行為驚奇,他經常帶著的那個金髮美女,竟然是他同父易母的妹妹。看他們的親密程度,關係一定很曖昧。

    「你好不好我知道,這是我私人的事情,不需要向你解釋,老闆,現在是工作時間,注意自己的形象。」舒月輕巧的躲開了洛桑伸過來的手指,坐到洛桑對面;「剛才說什麼呢?那麼機密,又起什麼壞心了?」

    對,現在是工作時間,兩個神仙就開始討論工作了。

    洛桑看看自己的工作時間表,皺著眉頭說:「為什麼要去那個地方?有什麼必要嗎?」舒月的時間表上,要求洛桑抽時間到臨近的一個省會出席一個儀式,這讓洛桑不舒服。

    「十分有必要,你知道那裡現在的省長大人是誰嗎?肖華生,這是他第一次在那裡公開露面,你應該去捧場,去給他捧場的人很多,你也能多認識些朋友。這是肖華生省長特別邀請的,你看不去合適嗎?」

    舒月說完,洛桑掰著指頭算起來,原來快到八一建軍節了,肖先生選這個時間正式上任,也很費了些心思,看著客人名單,王小飛將軍也在裡面,自己就沒理由不去了。

    「我們明天下午走嗎?明天晚上還有安排,不去不合適吧?」

    「對不起老闆,那個宴會我已經為你推掉了,事有輕重緩急,你的時間應該放在最需要的地方。」舒月厲害起來,洛桑也沒辦法。想想又不甘心:「那好,我們一同去,替我準備一份厚禮,這你在行。」

    舒月卻笑著搖頭:「出席這個場面不需要禮物,到時候準備束花就行了,主要是你的人要到,禮物太厚重了反而不好,這是他們的規則。」

    「你真是個神仙嗎?這些也明白,看來我這個秘書真請對人了,舒月小姐,你知道的那麼多,請為我解釋一個疑惑,聖徒修道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修道院和教廷有什麼區別?」

    舒月這次卻吃驚了,仔細看著洛桑答道:「修道院本來和教廷不是一家,可以說最初的修道院是反對教堂的,後來由於利益雙方結合起來,就形成了現在的局面。聖徒修道院是比較特別的,他們出現的晚,發展的也慢,卻一開始就和教廷保持良好的關係,你怎麼知道他們的?」

    「當秘書的不需要問為什麼,只需要回答老闆的問題,這也是規矩。」洛桑也正經起來,眼睛與舒月對視著。

    「老闆,你的這個問題與工作有關嗎?無關的問題我可以拒絕回答。」

    「大有關係,他們搶了我的東西,馬上我就要去英國找他們要回來。」

    「去英國?聖徒修道院和英國有什麼關係?老闆,你真的要知道這些嗎?」

    洛桑聽舒月口氣似乎知道些什麼,心裡就盤算起來,這件事情到底讓不讓她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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