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 第五卷, 一、遊戲規則
    酒店大堂經理一般都是些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機靈人,半夜時間看到一顆亮閃閃的明星出現,回想著這個人的資料和入住重點客人名單,立即聯繫起這個人的目的地;他還是比較穩重,跟著他們上了電梯。現在記者厲害,他需要提醒尊貴的客人,下次來可以有另外一條隱秘的路線可以選擇。當然,最好帶個墨鏡圍巾什麼的。

    說洛桑猖狂,也有個度,其實把握好這個度是最難的,玩夠了,洛桑還是回到比登王思韻的床上。

    王思韻正在裝睡,洛桑一進門脫了衣服就躺在她身邊,沒一會兒,響起了輕輕的鼾聲。原本有些氣惱的玉女歌星偷偷掙眼看這個疑似偷情者,卻看到那緊鎖的眉頭下眼角掛著的兩滴淚珠。

    淚珠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妙用,王思韻的滿腹嫉妒也被化為心疼;誰是洛桑都會比他更瘋狂,至少這個人還知道回來,況且,也可能事情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洛桑身上的壓力也夠大了,還是別添亂了。

    王思韻癡癡看了一會兒,把床邊洛桑的衣服收拾好,當然也聞了聞氣味,沒發現可疑的地方,就滿足的把洛桑眼角的淚珠吻去,伏在他身邊安心的睡去了。女人,你的名字叫善良。

    月光菩薩來了,消失了幾天後,她又一次出現在洛桑身邊;青蓮花飛舞,這次美麗的菩薩是一個人出現,身邊從不離開的童子、侍者也沒了影子。洛桑不覺間,月光菩薩在他記憶裡遨遊了一番。

    浩瀚星空,銀河飛渡,牛郎、織女二星遙遙想望。

    開業事情多,多到繁瑣,整個天馬集團都在圍繞著掛牌運轉。

    最忙的是田小姐,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她來操心,所有的佈置都需要她過問;行政經理本來就是處理這些事情的,況且如此大的場面也就田小姐操作過,錢老闆與陳月寒都只是聽說過、見識過,從不知道裡面有如此多講究,到後來,田小姐把他們兩也指使上了,兩個高級別幹部也只有遵命。

    洛桑也整天忙,他的忙與那幾位不同,洛桑累的心機,他這兩天幾乎沒在三劍客集團總部呆,一早來開個碰頭會就消失了。田小姐也鼓勵洛桑消失,來找洛桑的人太多了,影響開業準備。

    洛桑這兩天見的最主要的一個人,竟然是王飛將軍的孫子,這個在王飛將軍嘴裡不是好人的人也是個人物。

    元月四日晚上,肖先生打電話邀請洛桑見面,介紹給洛桑認識的就是這個王小飛,連名字都只和王飛將軍差一個字,據說還是王飛將軍親自起的。王小飛看來莽撞其實精明,從小就沒離開軍隊,不到四十歲就混上了少將軍銜,這次接觸肖先生也是為自己鋪路,現在肖先生前途看好,和洛桑一個行市。

    既然爺爺看重的人就一定有用,一定是個人物,王小飛在這點上就比大多數同一出身的人聰明,他相信自己,更相信老人們的經驗與眼光。

    北京西山別墅區,洛桑見識了另一個世界中的神仙們,這裡居住的才是些掌握國家命運的人。

    「這兩天忙,也沒顧上找你說話,今天正好王小飛將軍來京,我們三個好好聚聚。」在一所佔地廣闊的別墅裡,洛桑見到了王小飛。

    「英雄,真是英雄,洛桑,你知道外面怎麼評價你嗎?中國的魔鬼。哈哈,他們叫你是中國的魔鬼。」王小飛一進屋就和洛桑緊緊握手,手勁也頗大,看來也繼承了老將軍的功夫,有幾層就說不了,對於這些武士的境界,洛桑瞭解不多。

    「什麼魔鬼?我最瞭解他,洛桑是個好人,別這麼說,實在不好聽。來,大家邊吃邊聊。」肖先生看洛桑有些不習慣,過來解圍。

    「日本人防務廳副長官丟了,就在洛桑從釣魚島海域開回三江號那天丟了,不是對這個人有些顧忌,洛桑,油輪不會那麼容易給你開回來。」王小飛坐下後繼續說。「美國人也在尋找那突然出現的七道殺人浪的原因,洛桑這一回鬧的好,釣魚島也能平靜一段了,在沒找到原因前,他們不敢有什麼動作。」說完,他大含深意的看了洛桑一眼。

    「不明白。」洛桑老老實實的說了一句,王小飛他們也知道洛桑什麼意思。

    「洛桑,你知道這次有多危險?其實日本人想借助這個事情達到三個目的:一,借助油輪被劫持在國際上製造影響,把釣魚島問題國際化;二,借口保護本國商船安全,把日本軍艦開到巴士海峽乃至馬六甲海峽巡邏,擴大日本海軍的影響,使日本海軍出兵具有合法性;三,打擊中國保釣事業,讓中國政府陷入被動。這是一個完美的陰謀,只是日本人太小心了,油輪的編號都給抹去了,連油輪上都裝上了海水,最後便宜你了,大家都知道日本人吃了個啞巴虧,都在看笑話,哈哈真是痛快。」王小飛邊說邊和洛桑碰了下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洛桑喝完又倒上一杯,這次他是敬肖先生:「當時確實沒想那麼多,只想把船開回來。我真沒想到這麼值錢的油輪會歸我洛桑,來,肖先生,謝謝你,不是你讓李曉謙博士及時趕到,洛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王將軍,大家都干了。」

    「咱們誰也不要說感謝,都是中國人,都在中國生存,離開中國我們什麼都不是;說感謝的應該是我,前些時間真是難為你了,這杯酒就是肖某的謝罪酒。」三杯酒下肚,肖先生也放開了些。

    喝了一會兒,洛桑問道:「釣魚島本來就是我們的,為什麼讓日本人佔去,為什麼我們不去打回來?很難嗎?」

    肖先生和王小飛沒想到洛桑會問這個,都放下酒杯看著洛桑,就像看一個外星人一樣,還是肖先生對洛桑底細知道的多,整理一下思想解釋開來。

    「洛桑,你來自西藏,對世界知道的少;為了釣魚島引發中日戰爭對現在的中國不利,從軍事力量上說,我們的海軍還很弱小,從軍艦的數量到質量,在十年內還趕不上日本海軍;就是能趕上,外面還有美國艦隊;從另一方面說,中國的經濟還很脆弱,也打不起這樣一場戰爭,現代戰爭打的是經濟、技術、裝備更是能源,人已經不是起決定作用的因素了,我們國家的戰略石油儲備太少,只要戰火一起,被人卡住馬六架海峽,我們就斷了石油供應線,汽車火車飛機都會停下來,這個仗現在打不得。中國現在最主要的積蓄力量,只要保持接觸,釣魚島早晚是我們的。」

    這個話題太沉重了,洛桑聽明白了大半,對聽不明白的還是要問:「就沒人出來說話嗎?比如說聯合國。」

    「時代變了,地球小了。」王小飛感慨著,又灌了杯酒。「其實國家間和小孩子玩打仗一樣,總有幾個大孩子想當頭,今天也許我們好了,就聯合起來欺負他;明天也許他們好了,就聯合起來欺負你;聯合國其實就是大孩子手中的玩具,想玩了拿出來耍耍,不想玩了就丟到一邊不理會。說到底還是要長個大個子,只有力氣大了才能不被人欺負。」

    這樣說洛桑就全明白了,原來還是要靠實力說話,「這麼說來,所有的公理、規則、法律都是為小孩子準備的。只有有力氣,這些都不是約束,限制的只是小孩子們。」

    「這樣說對也不對,孩子多了,大孩子也要注意些影響;分蘋果的時候可以講規則,吃飯的時候可以講秩序,到了分地盤的時候就要講力氣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聽起來簡單吧,只是因為現在大家都不缺那幾個蘋果,也都不稀罕多吃一口少吃一口,犯不著為這個丟人;只有這地盤是占一塊少一塊,為了這個值得不要臉。」王小飛話粗卻正和洛桑脾氣,肖先生只是笑,沒參與太多。

    「在一定的規則下,一定的範圍內,這些東西是有用的;比如說現在,我如果象日本政府索賠,時間可能拖的久些,勝訴是一定的,三江號也沒人敢說不是我的。但把三江號換成釣魚島,就不適合這個規則了,是這個意思嗎?」洛桑上午才接到李曉謙博士的電話,說了起訴的事情,這時對照一下發揮了出來。

    「正是這個意思,道理和法律都是在一定限度內對某些人某些事有用,出了這個範圍就是廢紙一張。洛桑,知道這一點對你很重要,世界上的公平都是口號,有人就注定不存在公平。這次如果不是阿卜杜拉王子幫忙,我們沒辦法那麼優惠的得到石油,都是買賣,裡面的差別大了;洛桑,聽阿卜杜拉王子的意思,他也要來北京出席你的掛牌儀式,怎麼樣,需要我幫忙接待一下嗎?」肖先生解說兩句,似乎不想說太多就差開了。

    「看客人的意思吧,阿卜杜拉王子還沒給我電話,這些事情是別人在辦。」洛桑還在想著剛才的問題,心思沒完全轉過來;阿卜杜拉王子為什麼來他最清楚,世界賽馬錦標賽有限公司的股東們有些說來有些說不來,這些人是全成金負責聯繫,對於他們,洛桑沒怎麼操心。

    「這方面你做的很不好,洛桑,我比你大兩歲,需要提醒你注意;你需要把自己的朋友好好整理一下,把那些對你有用的朋友單獨對待;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已經不適合你現在的情形了,到了你這個地位,要學會與豬狗為友不變色,周旋在貓鼠之間無立場,混跡在虎狼群中也坦然。阿卜杜拉王子和他的朋友對你對國家都有很大的用處,一定要好好把握。」肖先生終於忍不住了,洛桑給傑克.麥爾頓和羅特希爾德男爵起的名字也傳到他的耳中,他不知道洛桑為什麼對他們那麼過分而他們不惱怒,但他怕洛桑真把這些有勢力的人全得罪了。

    「肖先生,這些不用我們操心,洛桑不是小孩子,從一見面我就看出這是個英雄,英雄的作為注定和別人不一樣,交朋友的方法也不同,也許適合你們政客的根本就不適合洛桑,還是喝酒吧。」王小飛最痛快,還是軍人的樣子,對於洛桑的理解也比肖先生深刻。

    明天阿卜杜拉王子就要到了,這個消息肖先生與王小飛都知道,今天的主要目的也是為提醒洛桑注意這些人的安排。肖先生點到為止,看洛桑明白了也不再深說;洛桑虛心受教,端起酒杯與大家碰了一杯,這一頓酒話聊到夜深沉。

    這樣的閒聊對洛桑影響最大,對於眾生平等,洛桑又有了新的理解:眾生平等的意思是,在一定範圍內眾生平等,在利益面前根本就沒有平等。

    是非曲直怎分辨,好壞善惡從何說?人的善惡好壞全在心,這人心是最靈動的了,把希望寄托在善良美好的心靈上簡直就是冒險,還是用利益來區分比較合適,只有共同的利益才有共同的朋友,這樣來理解,朋友善惡就好理解了——

    同樣的事情在不同的人看來,意義就大不一樣,這裡有信息不對稱的因素,更多的是各人對事情理解的原因。

    對於洛桑,知道最多的不是普通民眾,他們頂多知道個大概,什麼英雄啊色狼啊富翁牧民什麼的,都是透過報紙、電視、網絡等媒體的宣傳得到寫消息。真正關心洛桑的都是些有心人,想從中得到好處的也就是這些人,他們的消息渠道遠比公眾靈便。

    這些人可就雜了,什麼人都有;一聽說天馬要掛牌,有沒有聯繫的都找上來;只電視台就來了好些專欄,一個個牌子亮,陣容大,有要為天馬做專題報道的,有來為洛桑本人拍專題的,有要求跟蹤報道整個開業典禮的,當然都需要錢,都是為了贊助費來的。

    這些都是橡皮泥,雖然粘不得也好打發;另一些就沒那麼簡單了,各各有點權利衙門也開始行動起來,對天馬集團開始一輪輪的檢查,在北京,人們最不怕的就是大公司,只要在他們地盤上,誰都要接受他們的領導。

    以前,錢老闆和陳月寒也照顧的比較周全,麻煩還少些;現在,公司大了,都要成集團公司了,這些人也開始眼紅了。

    洛桑的背景他們都知道些,但是敢來的人都有準備,多是些前途無憂、仕途無望的油子,或者是本身有所憑據。他們來所圖也不多,吃喝奉承小禮品而已,這些田小姐專門找人負責,到也沒出什麼麻煩。另還有一些即使各個學會基金會什麼的,他們來就是想弄些錢了,這些組織都有很大的牌子,有些還拿著大人物的條子,洛桑要是碰上了,還真不好辦;田小姐知道洛桑的脾氣,也怕洛桑把這些人都得罪了,每天碰頭會準備的資料翔實,事情歸理有序,使大家都不浪費時間,也讓洛桑能盡快離開。

    「找人寫快天馬集團的牌子吧,最好找大人物寫。」田小姐也煩躁了,對這些零敲碎打的麻煩,她有些照顧不過來了,想想天馬集團還要在這裡呆下去,這些人總來騷擾也不是個事兒,在元月五日的碰頭會上提出建議。「開業也需要個響亮的牌子,把這個牌子掛出去,讓他們也知道天馬是不好惹的。」

    洛桑這兩天已經見了不少人,股東也都談過話了,今天本來要陪王思韻去跑明晚的演出手續,沒想到還有這麼麻煩的事情。

    聽到這些,洛桑竟然站起來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那裡有筆墨紙張。

    陳月寒看洛桑向外走,連忙跟上去,今天洛桑是帶著王思韻來開碰頭會,這件事情還真不好說。原來,洛桑的新秘書舒月小姐到了,正在洛桑的辦公室候命,現在王思韻呆在那裡沒動,陳月寒總算有機會了,這個近乎拉皮條的事情還真不好幹。

    進了辦公室,洛桑眼前一亮,心情立即舒暢了。寬敞的房間裡,軟玉生香,一個修長的身影在忙碌,洛桑看到那如削雙肩就認出是自己的秘書到了。

    舒月小姐正在整理洛桑的大檯子,舒月剛到北京可能還不習慣暖氣,現在忙的臉蛋紅潤,鼻尖眼角竟掛著些細密的香汗。

    「歡迎加盟天馬集團,舒月小姐,你來的真是時候。」洛桑說著,雙手也伸了過去,那樣子似乎要來個歐式禮節。

    「老闆,我是來掙錢的,又您這樣的大人物看得起是我的榮幸,謝謝您的賞識,謝謝陳總照顧,我需要立即開始工作嗎?」舒月輕巧的迴避了。

    洛桑也不在意,他是希望身邊美好的事物多些,這樣周旋在醜惡中心情也舒服。舒月看起來就是賞心悅目,只是觀賞由她身上散發出的書香味道,洛桑心情就感覺到放鬆。

    「當然不行,你先休息一天,明天開始好;洛桑不希望被別人說是吸血鬼,現在,先準備筆墨,我要寫幾個字。」舒月和陳月寒聽到洛桑的話,微笑起來,又是先休息又是準備筆墨,洛桑到底什麼意思?

    王思韻終於等不及了,進到洛桑的辦公室,卻看到洛桑在揮毫潑墨,奮筆疾書。

    洛桑真的是在「潑墨」「疾書」,條案上下已經扔了十多張寫廢的字跡。

    王思韻沒看到這些,第一眼就被舒月吸引住了,真是頭疼,雲小姐還沒解決,洛桑哪裡又找來這麼個尤物?看人家那風度、修養,玉女歌星第一次有了踏破虛空的感覺。

    流水如碧玉,侍女生異彩;洛桑的生活也叫神仙。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