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 第四卷、潮打空城 十八、色狼的歌聲
    紅勘的舞台上出現了八匹駿馬,這可是誰也想不到的,現場觀眾都窒息了,紅勘裡安靜了一分鐘,忽然爆發出巨大的聲響。

    那無限希望黑格爾的人氣就不用說了,白馬王子雪飛是所有女觀眾心裡的最愛,飛虹的人氣稍差,但是它和雪飛走到一處分外的和諧。這些馬除了黑格爾和雪飛,都帶著眼罩、耳塞,舞台上的燈光太亮了,舞台上的氣氛太喧囂,洛桑需要分出一部分心神控制這些駿馬,萬一驚了一匹可就是作孽了。

    即使這樣,香港大佬也被洛桑的瘋狂念頭嚇壞了,背地裡買了巨額保險。

    八匹駿馬上的那些人,裝扮的漂亮,但除了洛桑和崔海潮誰不心驚膽戰?這幾天走台時還沒什麼,現在見到這麼許多人,都緊張的渾身冒汗,只是在衣服化裝的掩飾下做英雄樣。

    馬漂亮,人也不差。那洛桑,一身漂亮裝扮,頭上戴亮銀盔,上安十三曲簪纓,八支護背旗飄擺腦後,摟海帶釘滿銀釘,身穿亮銀甲。護心鏡,亮如秋水。飛虎戰裙遮住雙膝,虎頭戰靴銀跟襯。左挎彎弓右帶箭,背後一根四楞銀裝鑭。掌中一桿亮銀蟋龍槍,背後高挑「岳」字大旗。胯下黑格爾神駿非凡,也是一套鑲金帶銀的馬袍,魚搭尾三環倒掛,飛虎裙遮住前胸。虎頭披銀跟襯護在肚皮處,一條馬尾巴也被編織成英雄朝天穗,現在更是被黑格爾撅到天上。

    崔海潮,一身裝扮和洛桑相似,只是跨下為白馬雪飛,手持長劍,背後後高挑「文」字大旗。

    歌聲中,又上來八位勁裝少年,四人一組高擎兩副鮮紅旗牌;每面旗牌高有丈半,寬可丈餘,鮮紅的底面上並無一字。

    洛桑催動黑格爾來到旗牌前,從檯子上拿過一支粗大的毛筆,凝神運氣;身形一晃,躍起在黑格爾背上,手臂舞動,筆走龍蛇。洛桑竟然站在黑格爾背上寫下岳飛那首流傳千古的滿江紅。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下面大大的寫上重重的名號:岳飛。

    另一邊,崔海潮可沒洛桑從小練就的工夫,這個二奶殺手毛筆怎麼拿都忘了,所以他只是舉著寶劍大喝一聲:「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之。當年丞相過橋東,戰馬嘯嘯滿路風;萬古人間留壯烈,百年溪水泣英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崔海潮別的本事有限,那演戲的本事是張口就來。但是演戲需要台詞,對於背台詞早已習慣的他,把洛桑準備的多首詩詞串了起來,在他那精湛演技的襯托下,到也似模似樣。

    另一邊,洛桑站在黑格爾背上來到另一旗牌前,手中毛筆又墨汁飽滿,另一首滿江紅被書寫在旗牌上。

    酹酒天山,今方許、征鞍少歇。憑鐵靴、千磨百煉,丈夫功烈。整頓乾坤非異事,雲開萬里歌明月。笑向來、和議總蛙鳴,何關切。鐃吹動,袍生雪。軍威壯,笳聲滅。念祖宗養士,忍教殘缺。洛鼎無虧誰敢問,幕南薄薄膻腥血。快三朝、慈孝格天心,安陵闕。

    下面又寫上:文天祥。

    洛桑的字也就一般,二百多年不寫了,這兩天才練了練;但重在氣勢恢弘、一氣呵成。好多不認識字的觀眾也明白洛桑寫的是什麼,旁邊有一職業演員在悠揚的樂曲聲中朗誦著;其聲也含情,其情也悲壯。滿頭白髮的朗誦者讀完長歎:英雄也。

    洛桑寫完,觀眾大嘩,都以為洛桑是個莽撞漢、二百五,沒想到還有如此本事;就這一手毛筆字就不是一兩年能練出來的,原來人家洛桑是有真本事的高人;看那銀鉤鐵畫,看那鐵骨錚錚,這分工夫比那書畫大家也差不到哪裡,只比氣魄,這兩副字最是威武。

    洛桑站在馬背上饒場一周,表演起出色的控馬工夫,真不愧是牧民出身,只這在馬背上翻騰的絕技就比雜技好看。下面的觀眾更瘋狂了,一邊提心吊膽的怕洛桑玩漏了,一邊拚命為洛桑鼓掌打氣希望他玩的更精彩。

    這樣的色狼文武雙全,誰不喜歡!看那出神入化的馬上工夫,在別的什麼上工夫一定不差!想到這裡,女觀眾的尖叫聲更高亢了。

    氣氛到最高潮,洛桑落在黑格爾背上,得勝鉤上摘下亮銀槍:「收兵回營!」

    鑼鼓聲又響,將軍們騎著駿馬在舞台上饒行三周,回歸後台。

    觀眾們強烈抗議,大叫著「黑格爾!黑格爾!」。女觀眾們聲音更大,把雪飛的名字喊出另一種氣勢,那些跟女伴一起來的,在經受了小動作後也被迫高喊:「雪飛!」。

    洛桑和崔海潮沒辦法,又一次騎著黑格爾和雪飛上了台,洛桑崔動黑格爾表演起馬技,黑格爾圍著雪飛奔跑起來,人家雪飛就比較穩重,穩穩的站在台中,一派大家風範。

    黑格爾今天表現的分外賣力,師傅洛桑還沒有處罰它反而在下午送了個仙丹吃;吃了仙丹黑格爾渾身冒汗,當時就流出了一身黑色的油膩。清洗後黑格爾就感覺到了不同,不只是體內的經脈不亂竄了,剛剛被師傅開闢出來的三脈七輪也十分穩固。黑格爾運轉一下內息,竟然有插翅飛昇的感覺,這可把洛桑嚇了一跳,黑格爾要是飛昇到天界了,就不知道便宜哪個神仙了;想到這裡,剩下的兩粒仙丹被洛桑扣下不給了。

    雪飛也得到了一粒仙丹,洛桑按照黑格爾的情形為它調整好身體內的經脈,餵下仙丹就小心觀察雪飛;雪飛服用仙丹後,表現的很痛苦,身體在不停的顫抖。洛桑心疼也沒辦法,這是每個修煉者必須經過的,黑格爾已經修煉了三年,今天這個成就很不容易,雪飛才修煉幾天,根基太淺,受到些痛苦那是一定的。

    等雪飛也出了身汗泥後,洛桑才放下心來,最難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雪飛也能和洛桑心靈相通,對師傅表達自己的感激了。

    舞台上,崔海潮一時興起,崔動雪飛也奔跑起來,黑白兩匹駿馬在交替奔馳,把觀眾的情緒推向高潮,洛桑忽然一帶黑格爾,只見一道黑影躍起,黑格爾從雪飛頭頂縱躍過去,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黑格爾的這一躍驚艷絕倫,也把崔海潮嚇了身汗。

    洛桑、崔海潮把駿馬帶到舞台最前端,一黑一白兩匹駿馬同時人立而起,黑格爾和雪飛同時嘶鳴,給觀眾們再一次驚喜。表演完馬術,在大家的掌聲裡,洛桑和崔海潮也回後台了。大家過了癮,心裡也高興,再沒理由留他們了,雖然黑格爾和雪飛可愛,黑格爾和雪飛的叫聲動聽,那後面還有大批叫的更好聽的明星們呢,想聽回頭到馬廊去聽。

    到了後台,早有馬童過來牽馬,先下來的駿馬都去掉眼罩耳塞出了後台,黑格爾和雪飛沒帶那些零碎,身邊圍過來多位明星們,他們都被這兩匹馬傾倒了,這兩匹駿馬實在是漂亮,站在一起更是迷人,當即雪飛的馬臉上就引下了多個鮮紅的唇印。

    勒莎旺的女朋友林寶芝看到飛虹就想起了草莓,當場就抱著飛虹痛哭起來。勒莎旺在一邊勸著:「寶貝不哭,回頭帶你到馬廊好好疼飛虹,再哭就不漂亮了,一會兒還要上台獻演,你不想讓大家笑你吧?」

    雲小姐借者來看雪飛,在洛桑手上狠扭一把,這個色狼,再忙也不能連個電話也不回吧?洛桑藉著人多,在雲小姐身上佔了下便宜,輕聲嘟囔了句什麼,讓這個美女立即高興起來。

    出奇的,王思韻沒怎麼在意這個細節,現在關於洛桑和雲小姐的謠言滿世界亂飛,想來就是這個漂亮尤物為了抬高身價自己散佈出來的,這種事情圈子裡最多,這個醋不能多吃,搞搞走私是大家的習慣了,弦蹦太緊會斷掉的,王思韻在崔海潮的勸導下也看開了些;現在使她緊張的是在一邊凝視洛桑的楊悅,這個小丫頭看來是來真的,那才可怕。

    觀眾們對洛桑這別出心裁的開場大呼過癮,本來大家來就是圖個娛樂,誰也沒想來受教育,但是洛桑書寫的兩首滿江紅還是使大家都記住了;岳飛的那首滿江紅是大家都知道的,文天祥的那首滿江紅就是多數人不瞭解的了,大家只知道那絕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佩服是都佩服,就是太激烈太高遠了,有幾個人能做到那個境界?

    看到洛桑寫出的另一首文天祥的滿江紅,很多人的反映出乎洛桑的意外,幾個人要求把洛桑寫下的旗牌買下來收藏,把跟著上場的一個歌星給趕了下去。

    一開場就開始轟藝員,把大家都弄緊張了,這個洛桑只要一出場就有後遺症,真頭疼。

    洛桑在後台聽說演員上不了場了,馬上叫人出來為安撫,他正卸裝,一身戲服見不了人。

    請來主持節目的名嘴上去了,最後答應把旗牌拍賣,才使演出進行了下去;當然,這個拍賣要等到演出結束後,誰想要就在演出結束後留下來竟拍。

    現場導演怕別人上去壓不住陣勢,臨時把少女組合調整上去,四個亮麗的美少女在酒歌的旋律中出場,觀眾們只聽到這熟悉的旋律就安靜了,演出正式開始了。

    後台化妝間裡,洛桑卸下了戲服彩妝,王思韻在一邊為洛桑擦著汗埋怨著:「那麼拚命幹什麼?傷剛好小心點啊,掉下來怎麼辦?」

    洛桑握住她的手,笑著不說話;另一邊楊悅和梅朵坐在一邊看著他,洛桑看著楊悅點頭說:「丫頭,來幹什麼?」

    「想你了。」楊悅一句話讓洛桑受罪了,再不敢問什麼了,王思韻的小動作可不好受。

    演出持續進行,每個來的明星都拿出看家本事來,觀眾得到了最大的尊重;沒辦法,來的明星太多了,幾乎所有港台有名聲的都來了,有些沒被邀請的也找機會討好香港大佬或者王思韻,這樣的義演最能表達自己的愛心,洛桑搞出的名聲也大,大家都想來露個臉。所以沒個人只有一首歌的時間,頂多再返場加一首;誰要是只唱一首歌就下來了,臉上也覺得掛不住。

    台下的「鴿子」們開始後悔了,看這陣勢,看今天來捧場的明星們,那個不是大有名氣的巨星超巨星?人家洛桑能請自己是給了多大的面子啊?看四周各個電視台的標誌,誰都知道這場演出要向世界直播,可笑自己還把自己當神仙,以為離開自己地球就不轉了,現在想上台也不能了。

    有幾個捧著花的,剛才就想上台給洛桑獻花,可是看到黑格爾的鐵蹄又膽怯了,就那麼一猶豫,再沒機會了。

    時間過了午夜,演出終於進入了最高潮,身著藏袍的洛桑再次出場了。

    四個小時的演出已經使觀眾們有些審美疲勞了,但洛桑一出場就使大家精神倍增,大家等的就是洛桑的酒歌,這個色狼的歌聲只有聽現場才有味道。

    這一次,洛桑也沒有廢話,依然沒用任何設備,只帶著少女組合就上來了。

    紅勘的空間裡又一次響起了洛桑那本色的酒歌。

    樸實嘹亮的旋律一出口,紅勘中就寂靜如無人一般,現場的觀眾看洛桑的眼神和上次又大有不同,色狼還是色狼,但現在洛桑是個英雄的色狼、勇敢的色狼、有錢的色狼,人家洛桑有當色狼的本錢,大家好好欣賞色狼的歌聲吧。

    洛桑是最後一個出場,卸去鉛華的明星們都聚集在舞台後部為洛桑助威,舞台上的人越來越多,但大家都圍在最後,讓洛桑和少女組合有足夠的表演空間。

    從第一首到最後一首,洛桑所會的幾首酒歌被唱了一變,觀眾也開始隨著旋律哼唱,聲音漸大,大家的情緒又開始失控了。雖然洛桑沒有引導大家的精神,沒有刻意去煉化這些精神能量,但洛桑現在的境界和上次提高了很多,只是領唱就使他們把精神圍繞在洛桑身上,真是無奈,洛桑還要把這些能量送還大家,又要做虧本生意了。

    禪定手印心法一成,紅勘上空那巨大的能量就吸引住了洛桑,太壯觀了,今天聚集的能量已經濃密到有生命般,在洛桑看來,這些能量在聚集圍繞自己的起漩渦後,已自行煉化到接近聖潔了。

    借助這個能量場的輻射,洛桑看到了紅勘上空的情景。

    昨天晚上的那潔白雲朵又出現在紅堪上空,普陀天王、阿秘特尊者、月光菩薩和日光菩薩帶著那群手下都在呆呆的看著紅勘裡的奇異精神能量場。

    洛桑看到他們吃驚的樣子,心裡大為驚訝:有什麼好奇怪的,這麼簡單的東西神仙們都弄不來嗎?

    普陀天王覺察到洛桑的行動,揮動手中龍頭杖,一個結界連接起了雲朵和洛桑的精神。

    「洛桑施主,這麼大的神通讓人佩服,老僧有一請求,能否讓我等稍微沾些施主的光,在施主的世界裡修煉一下。」普陀天王語氣裡充滿了尊重,讓洛桑也不好意思了;怎麼說人家也是大有身份的天王級別的高級菩薩,這禮貌就比那吉祥天女周全的多,想來修煉也知道先徵求自己的意見;自己的一幫妖精徒弟也受了普陀天王的恩惠,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老菩薩請隨便,尊者也請隨便,大家都是熟人,不必如此客氣;不過洛桑答應你們這次是還你們人情,下次再來修煉就要給洛桑些好處了,二位以為怎樣?」敲竹槓已經是洛桑的本能了,好好的話說著說著就變了味道。

    「這個緣法大了,謝施主成全;聽施主的意思,還有下次嗎?這樣做施主不累?」普陀天王全沒在意洛桑的槓子,只操心能修煉了,這樣純淨的精神能量場對他們這些高級神仙是最好的補品了,普陀天王以為再付出些代價也是值得。

    「當然累了,俺都快累死了,今天是第一場,明天、後天還有兩場,想來修煉先答應洛桑兩個條件,普陀天王,阿秘特尊者到底,洛桑也沒理會月光菩薩和日光菩薩的事情,把這兩個菩薩心裡癢癢的不行,但是為了保持神仙風度,也不肯開口請求。

    「施主,阿秘特不才,請施主成全月光菩薩與日光菩薩,只要施主的條件不過分,誰都會答應你的。」阿秘特尊者是好心,但是洛桑不吃這個,想佔便宜還擺架子,天下哪裡有這樣的好事情?

    「不必多說,要修煉兩位快些,這個能量場洛桑維持不了多久,別人的事情回頭再說,今天就你們兩來實驗一下好了,神仙多了洛桑怕照顧不來,萬一出了意外就像吉祥天女那樣,再也出不來了。」洛桑說完,把禪定手印連接到黑玉扳指上,神仙們都知道了洛桑的意思:在這裡修煉就是在洛桑嘴裡修煉,隨時有被洛桑吞噬的危險。

    日光菩薩既惱怒又不甘,看著月光菩薩沒說話,那月光菩薩卻微笑起來,似乎想到什麼,混不在意的為準備修煉的普陀天王和阿秘特尊者又佈置下結界,護衛著兩位經洛桑允許的神仙下去修煉。

    普陀天王知道時間寶貴,拉著阿秘特尊者在雲朵上打坐。

    兩道穎實的光團出現在紅勘的能量漩渦裡,緩緩隨著漩渦旋轉,吸收著、吞吐著、修煉著。

    有神仙加入,洛桑就不想那麼快結束演出了,當即打起精神變換了旋律,最古老的酒歌被洛桑又一次唱起,這一次洛桑是細心的引導著數萬名觀眾的精神,能量場旋轉的更為凝重,剛才還有些渾濁的能量場在酒歌的旋律中慢慢淨化。

    月光菩薩看著紅勘裡的聖潔的能量場,美麗的彎月妙目也瞪圓了:這個色狼的歌聲怎麼如此厲害,這樣的神通他是怎麼做到的?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洛桑在兩位神仙修煉完畢後,變化旋律,唱起雄壯的滿江紅。全場觀眾精神一震,也從剛才的迷醉中清醒了過來。

    洛桑也是累啊,只有借助這雄壯的歌聲喚醒大家,在歌聲裡,色狼還要把這些能量散發到大家精神裡,真的是一點好處也沒有。

    渾身大汗,洛桑終於結束了第一場義演,下了舞台洛桑就癱倒在舞台邊的沙發上了,精神疲憊到了極點。

    最後的時刻,洛桑真的是在嚎叫不是在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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